叛-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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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咧嘴笑笑,说:大赌小赌都是赌,再说这台面上的又不是钱,只不过是些刻了数字的牌牌而已。我抓起一张象牙筹码,筹码上一面刻着大写五十,另一面刻着阿拉伯数字50,我笑着扭头对白发老者说:这哪像是钱啊,您说是不是?
一群人都笑了起来,那女强人还对父亲大声道:老贾,瞧你儿子,五十万在他眼里都不是钱!
原本坐在父亲身边的那个美女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我偏头就可以看见她袒露的深深乳沟,我冷冰冰地对她道:小姐,你走开,我打牌不喜欢身边有人,尤其是阴人!
这美女媚笑的神情顿时僵住了,垂头向父亲走去,女强人立刻对我翘起大拇指道:小贾,有性格!
我对她礼貌地一笑,然后目光开始清点面前筹码,这象牙筹码是五十万,水晶筹码是十万,红木筹码则是两万,筹码总数为一千五百八十四万,父亲又疾步走到我面前,低头说甄甄,这每把注最大限额三百万,你稳着点打,真有好牌也别怕没钱,爸这里还有两千万。
我点点头,对父亲道:你去休息吧,我晓得。
对局者一共七人,有男有女,有老的也有年轻的,刘光说他们非富即贵,的确他们个个都器宇不凡,手上清一色劳力士帝舵等世界名表,一个年轻男子手上带着一颗硕大的钻戒,那个白发老者左手大拇指上戴着一个碧绿透明的翡翠扳指,从言谈中得知那年轻男子就是要和父亲合作搞大项目的高干子弟,那白发老者是香港某公司董事,另一个中年男子是上海老板,还有个中年人据说是北京某部某级官员。
可在我眼里,他们却如同地狱里的牛鬼蛇神,一个个面目狰狞这样的局,不可能不是老千局的。我在小店刚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我就可以断定这是千局,我在大门口遇见那刘光后我就更能断定父亲已经被当作水鱼。
我现在最要紧的并非是拿到好牌,赢钱给父亲扳本,而是尽快从这些人中找出那些人是合伙的老千,找出这些老千中谁是做配合的,谁是使用出千手法的,谁是这些老千中的头领,判断他们要千的水鱼是只有父亲一个还是还有其他人。
搞清楚了这场千局局势,判断出了谁是老千,他们如何出千,我才有一线希望挽回败局,否则父亲输掉的那些钱就永远拿不回来。
上阵父子兵,父亲走错了路,以致身陷绝境,我是他的儿子,我期望可以运用自己对赌博的智慧来绝处逃生。
第五卷 走过地狱 第六章 人之初,性本赌
(更新时间:2006…5…4 4:34:00 本章字数:4174)
狭义的赌博就是对局者利用赌具游戏来进行金钱输赢。如果深层思索下去,就会发现赌博其实无处不在,甚至是我们贯穿生命并承接我们人生的必不可少的东西。
从读书说起。经历无数次考试,可这些所谓的名义上测试我们对所学知识掌握程度的考试试卷,一旦摆放在考桌上,我们面临的其实是一场赌博了,中考高考更是如此。你用十来年的时间,你父母则用他们辛苦赚来的钱以及为你付出的心血,做出那场赌博中的赌本,赌你在考场上的临场发挥,赌后的结果就是你将来选择的路。
再说爱情友情,当你喜欢上一个人并开始对他追求之时你就已经在赌了,赌本是你的情感,至于能否得到回报那就不得而知。友情同样如此,你不可能是一个对朋友只管付出不计回报的圣人。投资做生意是赌,婚姻同样是赌,赌的就是你将来两人在一起后的生活。就连生孩子养育孩子长大成人也是赌,你得赌你孩子将来有个好人生。
赌就是这样的,说穿了,世上所有人做的一切事一切决定都是在赌,区别只在于用何种东西作为赌本、赌的又是哪种东西、选择的是那种赌博方式以及赌后将得到或将产生的结果。
我记得我曾在和陆子亨闲谈时,我对他说“人之初,性本赌”,陆子亨还说我这是谬论。我当场反驳他道“努力拼搏,何所谓拼搏?拼命去做,然后去博啊!”。陆子亨后来还说“人生能有几回博”,我笑道“人生无处不是博”,接着我又说“此博是赌博的博,而非鸡巴勃起的勃”。
我毫不畏惧赌博,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无论赌的是金钱还是其他东西,无论赌的有多大。可今天面对这场赌局,我却心脏悸颤,背心发寒。赌本是金钱,赌的最后结果却是父亲及他的那妻儿们从此的命运,我并不怕输,可我怕父亲输了以后想不开。
老千们赌牌,都极少是单独出马的,必须有同伙配合,可他们这些非富即贵的家伙玩这么大赌局并没请发牌员,都是谁做庄谁洗牌,庄家上手切牌,其他玩家也可以要求切牌。我知道出千者出千最常用的手法就是通过特殊手法的洗牌,然后同伙再在某个特定位置切牌,可现在每个玩家都可以切牌,那么我就很难从切牌者切牌后发出的牌面来判断出谁和谁是同伙,我决定我必须每把牌都要切一下,以搅乱他们有可能设定的牌势。
底注是两万,蒙牌最少十万,看牌后跟注则至少二十万。那个女强人叫做肖云,她将牌反复洗两遍后放在桌上,白发老者姓丁,他把牌切了一下,随即大家丢下一块红木筹码。肖云就站起身发牌,她左手抓住这牌,贴着桌面,右手小心翼翼地将每张牌发在众人面前。
坐我上手的人都蒙了十万筹码上去,虽然这把牌我没看清楚肖云洗牌,可我知道他们不可能在我上台的第一把就出千,而且就算是出千也会让我赢点,这样才能放松我的警惕。我照样丢出去十万。
肖云却起牌了,嘴上还笑说连赢两把了,没可能这把还归我赢的。起牌后她笑了笑,扔了二十万。她下家是个四十岁男子,也起牌,看后弃牌了。那个高干子弟毫不犹豫继续蒙注十万,我必须放饵出去试探,于是我也没起牌,跟了,我下家那丁姓老者起牌一看,也弃了。
又轮到肖云下注,她嘻嘻笑着说小贾,我起牌了你还蒙?有胆色。她接着再丢下二十万,这个高干子弟又蒙十万,肖云笑着对我道小贾,还蒙吗?我也笑了笑,道就蒙一回够了,试试手气。
我一边说一边扭头看看父亲,只见父亲神情高度紧张地看着我,嘴唇蠕动着,一副很想告诉我应该怎么玩牌的模样,那个美女则紧紧挽住父亲的手臂,她那乳房挤压着父亲手臂,乳沟更深了。
任何赌大牌的房间里都有可能被人事先安置了摄像机,对这个我很清楚,可我必须在没搞清楚赌局情况之前装出不知道,我拿起牌搓开一看,牌面还过得去,一对K,我跟了二十万。肖云没说话了,再跟二十万,高干子弟也起牌了,他也丢了二十万下去。又轮到我说话,我必须比牌了,一对K并不是大牌,如果别人下注五十万一百万的话我就会变得很被动。
我下注二十万,提出要和肖云比牌。这炸金花在双方都起牌后可以相互比大小,只是规定谁提出比牌的,那他就得把自己的牌让对方看,自己是不能看到对方的牌面大小的,只有等牌局全部结束后,对方才会把他的牌面让你知道。我将牌送到她面前,她捏起牌看了后,对我笑笑,将自己的牌盖了,说小贾,你的牌大。
高干子弟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没下注也没提出看我牌,就弃了。我上桌的第一把获胜,我听到父亲在沙发上顿时舒了口气。
我对赌唯一的特长就是观察记忆和推断,我不会洗牌和发牌,而洗牌和发牌却恰恰是老千们必须掌握的招数。这把我坐庄,我待上家切牌后,我就知道自己的牌是6、7、9,这是必输的牌,他们每人都下注后我就直接起牌了,那肖云笑着问小贾,怎么你这么快就起牌?我笑笑说我从不相信自己会做连庄的。起牌后我就弃了。
牌局又进行一个小时后他们提出该吃饭休息会了,我在这一个小时里赌得很谨慎,赢了两百一十万,我虽没发现他们又明显的老千手法,可我从蛛丝马迹中还是看出来那个高干子弟和他上家也就是那个叫做段河的中央某部官员有嫌疑。
趁他们吃饭的当儿,我拉着父亲来到楼道转弯处向他询问他为何进入这个赌局。父亲说这个基建项目是省里的重点形象工程,标书已经搞好,资金也全部到位,高干子弟直接找某高层领导弄了条子,省领导也点头,只须走走投标的过场,昨天中午在和那高干子弟肖云他们吃饭时,高干子弟提出要玩牌,就这么开始了,赌了一天一夜。父亲说他也不知哪里昏了头,有次一把牌就输了三千四百万,他拿了三条七,那个段河拿了三条十,输家没有筹码了就通过网络或者电话进行转帐,今天上午打电话给我时他的帐户上只剩下两千多万,打完电话后他手气才慢慢好转。说到这的时候,父亲哀声叹道:甄甄,你爸真是糊涂啊!我自己的钱输了就输了,可那银行的贷款都是专项资金,一旦银行发现钱没了就会立即向我查问缘由,我怎么得了……
父亲已经极其痛悔,我没必要再去指责他什么,我问他有关那些对局者的详细资料。父亲告诉了我,和我从他们言谈中了解的差不多,我随后问道父亲是怎么认识他们的,认识了多久?
父亲说他是去年在北京通过一朋友认识那高干子弟的,两个月前通过高干子弟认识了段河,那个上海老板他认识了三年,那肖云就不用说了,老熟人,那丁姓老者也是今年认识的。
我点点头,接着问父亲以前是否也和他们在一起打过牌。父亲苦笑着说都在一起玩过,玩过三四次,总计还赢了他们四百多万。
高明的老千绝对不只贪图赢那些有钱人几十万上百万的老千,他们把自己装扮成有钱的生意人或者有政治背景的人,当结识要下手出千的目标对象也就是水鱼后,他们会耐着性子放长线下钓,先多次交往让水鱼对他们产生好感或者依赖,然后又玩几次牌,让水鱼赢上一点钱,彻底消除水鱼的戒备心理,然后再设计圈套让水鱼手头有足够支配的资金,最后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