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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人性禁岛-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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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才觉嗓子干得近乎冒烟,忙拉过背包,拿出半瓶清水润润了喉咙。一颗炽芒四射的大太阳,高高悬吊在头顶,周围的植物,全部耷拉下来叶子,仿佛躲进休眠才能避开着燥热。
    胸口衣襟已经湿透,裤子也黏糊糊地裹贴在肉皮上,再次举起望远镜瞭望四周时,看不到任何一只草禽飞过,远处融融翻滚的热气浪,像海潮般在草稍儿上鼓荡。
    润过的喉咙没过一小会儿,又给吸入的干燥空气蒸发殆尽,我只得再拿水瓶,仰脖啐了一小口儿。眼前的情况有些焦心,如果前面不能出现一条小河,我和杜莫背包里的几小瓶淡水,灌进胃里不消一刻钟,就得从皮肤的毛孔里全部汗流而出。
    想到这里,我慢慢站起身子,试着爬近前的一棵高处,看看在我和杜莫的淡水耗光之前,能否走运地遇到一条河流。我把匕首刀背咬在嘴里,抱住大树开始往上攀爬,只爬到半高,但见一条颜色醒目的大毛虫横在树皮上。
    它黄|色脊背上竖着几根金亮的毛毛,脑袋前端有两只倒牛角似的黑牙,虽然以前没见过这种虫子,从其醒目的色泽便知道多半有毒。
    看着眼前反胃的大毛虫,我两臂胳膊不觉泛起鸡皮,在东南亚丛林生活时,倒也见过不少怪异昆虫,但第一次踏入真正的非洲草原,偶尔见到一只个头儿如此粗大的毛虫,心里不免疑忌。
    双腿用力夹紧树干,腾出一条胳膊,抓下嘴里咬着的匕首,缓缓朝这条蜡烛般粗长的毛虫按去。这条刺儿茸茸家伙并无躲避之意,给匕首轻轻压住头部后,嗖地一下拨飞出去,摔进浓密的草地不见了踪影。
    我收回匕首,继续往树冠顶上攀爬,没有再看到类似恶心的东西,才放心踩蹲在一根并不是太粗的树枝上,摇摇晃晃地朝远处瞭望。
    前面依旧是茫茫草海,那些长在草原上的歪曲树木,由于领土宽阔,彼此挨得并不是很近,即有几分树林的特征,又不免太过稀疏。
    几头高大的棕点长颈鹿,正悠闲地围在一棵树下进餐,再远一点,便可看到无数角马和羚羊,我知道,这些景象说明我们离狮子和猎豹不远了。
    附近应该有河流,不然这些动物不会如此密集地聚拢在这片区域,但我和杜莫都没有它们那种可以嗅出水源方向的鼻子,所以,如果直线跑下去,而河流却竖立在我俩的左侧或右侧,那跟奔跑在荒漠没什么两样。人到了这种境地,能多些运气再好不过。
    杜莫并没睡多久,不到两个小时,他便给浑身冒出的热汗泡醒来。这家伙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拉开包裹找水喝。
    “杜莫,我们得快些赶路,而且要寻找水迹,不然天色暗下后,视野更难发现河流,野兽的攻击距离同样会拉近。”我从树下跳下来,一边整理背包,一边对摇晃着大脑袋发蒙的杜莫说。
    “我的天啊,隔了这么多年再回到非洲,抗热的韧性一点都没有了,就连打个盹儿也像躺在热锅上似的。咱们赶紧走,什么时候遇到小河,我非得躺在清凉的河水里睡它一觉。”
    杜莫用胳膊揩掉额头的淋漓的汗珠,边收拾行囊边愤恨地说。“前面有很多角马和羚羊,你能辨认哪个方向可能有水源吗?小地图上的精密度已经不够用,周围毫无河流标示。”
    我也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希望杜莫这个非洲长大的家伙能有点喜人的办法。“狮子和猎豹多会固守在水边,等那些食草动物焦渴难耐壮着胆子过去饮水捕杀。咱们有枪,这片草原上的淡水,咱们见一片霸占一片,看它们哪只敢不让步,再不让我痛快痛快,一律子弹伺候。”
    杜莫有点暴躁,他对这种干燥闷热的环境气愤透顶,想来他背包里的淡水已接近赤字。“我问你哪里有水?没问你哪里有狮子和猎豹。”
    我脸色阴沉地望着杜莫,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赔笑地说:“发泄一下情绪,追马先生别介意,嘿嘿嘿,咱们边走边找吧!”
    杜莫说完,端起狙击步枪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面,他仿佛要寻找狮子群落,冲上去一枪把它们全部吓跑,然受乐滋滋地享用狮子固守的淡水。
    “你别走那么靠前,狮子的潜伏猎杀不容小觑,你这样昏头昏脑地前面,就算抱着导弹,也有被咬伤丧命的可能。”我刚才的脸色可能吓到了杜莫,他听到我语气和缓地提醒他,这才慢慢绕到我身后跟紧。


    越往前走,地上的草丛越密越高,有些略过我和杜莫腰肋。“追马先生,这样走下去我心里没谱啊!下半截身子完全沉进青草,底下真有条大蟒或者匍匐过来一头猛兽,咱俩的脚丫子一口就得给咬了去。”
    杜莫脸色慌张,眼珠不住朝左右巡视,他的顾忌我自然清楚,可我俩不必得往前行走,即使往一侧偏斜着走,这片弥盖大地的莽草依旧深得吓人,一点也看不到脚底下会踩上什么危险生物。
 第二百八十九章:咀嚼死亡的遗言
    我和杜莫端起步枪,小心且谨慎地朝前面的深草中挪动,植草被焦阳烤的打蔫,散发着浓烈味道,直往人的呼吸里塞。嗓子眼儿里,仿佛真有片干草叶,倒刮在气管壁下不去也咳不出。
    这种无法言语的难受,令我和杜莫各自的心里不免悚怕发毛。“唉咳咳……”杜莫抱着步枪,在一侧越走越慢,非洲烈日格外照射着他的黑脸膛,逼得他不由咧嘴龇出白牙。
    “你别一惊一乍,集中注意力往前走。”我低声责备杜莫,他满头大汗地扭过脸,哆哆嗦嗦地说:“两条腿不听使唤,一个劲儿打颤。”我也热得难受,肺里像给一团棉花堵住。
    从杜莫的肩膀,不难看出他两条没入草丛下的胖腿正哆嗦抖动,浓密的草稍儿,已经在我俩的胸前晃动。“你有好几支枪,刚才不是吵着要去打狮子屁股吗?”杜莫是真得害怕了,我一味的敦促未必奏效,只得换一种方式使他陪我走下去。
    “您快绕了我吧,它们不藏在草丛底下咬我屁股,已是万分感谢上帝。”杜莫这会儿才明白,自己刚才说了大话,即使抱了枪械,随便闯入兽王的领域也会付出代价。但他这会儿顾不得难为情,湿淋淋的黝黑额头,愁得鼓出一个大疙瘩。
    “追马先生,咱们还是退回到树林,择路绕行吧,这种走法太渗人了。”杜莫最终被眼前的草原吓住了脚步,他抱着阿卡步枪,固执地站在了原地。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心里也打起几丝退堂鼓,这片荒茂的草原,几乎望不到边际,每往前迈一步,就感觉自己淹没的深一些,仿佛快要被吞掉。
    “杜莫,你冷静一下,咱们这会儿没得选择,身后是漫漫荒漠,抛开那些铁甲车不说,往回走必会渴死在沙地上。你看这苍莽的草海,如果横向一侧绕行,与其接触的面积会更大,不仅耽误时间,更会增加危险系数。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才有可能最快穿越,甚至遇到水源。”
    我一番缓和的话语,安抚了杜莫惊慌的心绪,他低眉沉思了会儿,抬起略略平定的脸,朝烈日瞅了一下,霎时给光芒刺激得缩脖,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后才说话。
    “追马先生,我若是被狮子、猎豹咬成重伤,或者给毒蛇蜇中,您可要痛快的送我一程,在这种鬼地方,横竖都是死,不如痛快点。杰森约迪这个混蛋,这会儿一定端着凉爽啤酒畅饮,不住啧啧嘴巴……”
    杜莫满脸哀怨,仿佛在为即将遭受的不幸演练临终遗言,他嘟起黑厚的嘴唇,絮絮叨叨的遗言最后全变成漫骂杰森约迪。
    “你想不想活着走出去?”我打断了怨气十足的杜莫,他这会儿并不是在矫情,因为我心里也怕,怕自己出了意外,所以羁绊就此无耐地折断。
    “想,恨不得憋出翅膀飞起来呢!”杜莫瞪圆了野牛一般的眼睛,惊讶地看着我说。“那你就闭住嘴巴,提高警惕往前走,如果感到脚下湿软,要立即停步,并及时告之我。”
    杜莫点了点,开始集中精力,与我配合着往前迈进,我们遇到的情形还不算太坏,至少这会儿没有风,不然齐胸高的草稍儿来回晃动,真匍匐过来一头或者几头猛兽,想及早察觉都困难。
    四周的环境出奇燥热,哪怕一张脸盆大的水洼,都可能伏守着掠食的动物,我最担心的是那些类似蟒、鳄之类的爬行动物,它们在这种环境里偷袭猎物,具有极大优势。
    “这会儿虽然酷热,比起晚上黑灯瞎火好很多,至少提心吊胆的同时,还能耳目并用。”杜莫瞪着大圆眼,一脸严肃地跟我走出了很远,他那副紧张的表情,和在先前的草地上伏击卡车时判若两人,这家伙小时候一定给非洲草原上的什么东西伤到过。
    “嗯,追马先生提高警惕,咱们还没走出草原。”杜莫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我轻而长地舒了口气,继续端持着步枪朝前走。
    “我的妈呀……”杜莫忽然发出惊呼,我急速侧身面向他,枪口同时对准了他前面高高的草丛。
    “吓死我了,踩碎了一窝鸟蛋。”杜莫惊惧的表情释然,塌着眼皮深喘了一口气,重新抱稳了步枪迈起脚。
    我用右脚脚尖儿钻捻了几下土壤,未感到丝毫潮软,这才放了心,排除杜莫踩碎的是鳄鱼蛋。
    “追马先生,我胸口可憋闷,恨不能对着四周打几枪,一方面给自己壮壮胆子,万一四周真潜伏着什么东西,也容易给子弹崩死。”
    杜莫的话听得我不以为然,我一边摸索着朝前走,一边低沉地告诫:“别再异想天开,真若胡乱开枪,不仅吓不跑野兽,反而刺激它们注意这里,吸引真实的危险。”
    一股混杂着草根的淤泥味道,似有似无地钻入我的鼻腔,杜莫也闻到了这种气味儿,那张挂满汗珠的黑脸蛋儿顷刻泛起笑意。
    “水,前面有水。”杜莫兴奋起来,朝我小声呼喊,我并没有看他,抬起右手向他示意别出声,然后端稳了步枪试探性地往前。
    淤泥的味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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