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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司寝女官-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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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苏拉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点头:“是,是,奴才刚才去传热水,瞧见,瞧见六福躺在地上,手腕被割破了,还泡在水盆子里,那水,哎,都成红色的了。”

“传太医。”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脸色铁青,说出的话都带着冰渣子似的:“将萧朝歌带过来。”

蘅言只觉得浑身冰凉的厉害。

张六福死了,雨燕咬舌自尽了,那件肚兜的事儿算是死无对证。

不过还好,皇帝已经让广储司改了记档。

不消片刻,常满寿就带着萧朝歌过来了,她就披了件儿单薄的中衣,神色忒平静,完全不像是杀了个人那样,行礼的时候也稳稳当当的,说话的音仍旧一如既往的娇嫩得能滴出水来:“万岁爷万安。”

到了这个点儿,皇帝却没了刚才的怒气,瞧着萧朝歌,倒像是在赏一幅画,品一壶茶时的神情:“你刚才在哪儿跪着?”

萧朝歌微微一笑,柔声道:“回万岁爷,奴婢在廊子尽头跪着。”

“张六福死了,”皇帝声儿顿了顿,伸手扶起她,“朕听说,皇后将朕身边儿的掌事姑姑赏给他了?”

萧朝歌瞟了蘅言一眼,惋惜不已:“是,皇后娘娘将司寝姑姑赏给张六福了,这事儿都报了内务府,就算是他死了,也是改不了的事儿。”

“是么,”皇帝笑笑,“司寝,司衾,皇后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怎么,生气了?”皇帝在蘅言的伺候下换了里衣,靠在大引枕上看书,见蘅言沉着脸,便笑道:“你在怪朕?”

蘅言伏在他怀里,囔声囔气的说道:“奴婢不喜欢萧朝歌,不想再瞧见她了。”

“你这是为张六福不满?”皇帝觉得新鲜,都快被害死了,居然还为别人不值,这不缺心眼儿么!

蘅言说才不是呢:“那张六福见钱眼开,昧着良心干这样作践人的事儿,死了一点儿也不可惜。不过是那萧朝歌,做得那么过分,你瞧瞧那会儿,还——奴婢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的,要不是万岁爷早先就让广储司改了穿戴档,那现在张六福一死,奴婢不就是百口莫辩了么?”

皇帝说是:“那,小姑娘,你可有什么良策处置她?”

这人真是的,明明自己个已经想好怎么处置萧朝歌了,还非得再问问她,这不是故意为难人么?他是万岁爷,说一不二的,难不成他再说什么,他还能听她的不成?

蘅言表示不信。

她故意酸道:“萧姑娘是万岁爷的心肝儿宝贝,奴婢哪敢置喙?哎是了,还有只蝴蝶等着万岁爷的宠幸呢。”

皇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朕也觉得这些日子守身如玉的,忒苦了——”

话还没说完呢,手都已经隔着重重衣袍托上那处的珠圆玉润。

“哎呀!”蘅言惊呼了一声,“万岁爷不是答应了奴婢不再捉弄奴婢了么?”

皇帝的手没停,摸索着去解她的衣扣,“你忍心让朕而立之年就过上苦行僧的日子么?还是说——”皇帝俯身咬住她的小小耳珠,含糊不清的说着:“你想用手帮朕?”

她还是不同意,心里头有点儿别扭:“可——奴婢不想同后宫的女人一样,整日整夜的侯在宫里头,就为了哪天万岁爷赏脸翻牌子,奴婢贪心——”爱这东西可真是自私,自私到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不论身还是心。

皇帝有点儿泄气,手下嘴上的动作停了半晌儿,才说道:“朕说过,小言就是小言,永远不会成为大邺的后妃。朕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绝不会食言。”

蘅言有点儿小感动,又有点儿说不清的惶然,她伸臂揽着皇帝,静静的瞧着他的双眼,直瞧到心底去了:“奴婢惶恐。”

皇帝吻在她鼻尖上,细细的啄,轻轻的啃,喘气的空闲,在她耳边低语:“三日,最迟三日,朕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

她觉得有点儿心安,奖励性的主动亲了一口。

皇帝低低笑开:“朕觉得,今儿得先开开荤。”

上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脱了,肚兜的带子半挂在胸上,将大半个白嫩圆润的左胸裸/露出来,隐隐瞧见殷红的小樱桃。皇帝隔了肚兜去咬,也没个轻重,弄得她酸麻酸麻的,有那么一恍眼儿,浑身过了遍电般,酥软后又化了,化在他身下,软绵绵的任由他折腾,一点儿都不想动。

皇帝又咬了她一口,有点儿重了,疼,混沌的脑子渐渐清醒了,微微动了动身子,只觉得腰间像是顶着火热的东西。蘅言脸色大红,用蚊子嗡嗡的声儿说道:“万岁爷,奴婢帮您吧。”

待到俩人都长舒一口气的躺在床上时,已过子时。

第28章 司寝女官:

歌逝(二)

朔望之日,皇帝一家子在寿康殿里陪太皇太后用膳。

这日里,正巧赶到二月十五,太皇太后挺高兴的,就赏了恩旨,让蘅言也去了寿康殿里。到的时候,好巧不巧的,皇后的凤驾也恰巧过来。

蘅言心里面别扭死了,可不也得给她行礼不是?她忙侧过身子避让,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常礼。

皇后的肩舆打她眼前过去了,又退了回来。皇后瞧她穿了一身天青色的妆花缎子春衫,发髻上带了支红玉髓的簪子,不悦的皱了眉:“张六福尸骨未寒,你身为未亡人,怎么能带艳红簪子?还有没有规矩了?”

倒是不知道建章宫的司衾姑姑什么时候又干上了给皇后扶轿子的差事儿。她朝皇后解释道:“想是言姑姑有意再寻下家了。”

皇后嗤笑道:“就是寻下家,也得为夫婿守孝三年,哪有夫婿才将将离世就急躁躁的扮得这么光鲜亮丽的?本宫原想着你是个懂规矩的,没想到竟是这般货色,怪不得将万岁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蘅言不恼也不怒,又肃了一肃,笑道:“主子娘娘言之有理。张六福得赏万岁爷跟前儿的司衾姑姑,却没那福气等到洞房花烛夜就一命呜呼了,实在是有点儿点儿背。不过奴婢倒是听说过‘冥婚’这个说法,赶明奴婢回禀了万岁爷,将司衾姑姑的画像烧给张谙达,没的谙达一个人儿在地下寂得慌。”

皇后还在那儿奇怪秦蘅言怎么能这么云淡风轻的将自己个同张六福扯到一起,萧朝歌却是已经迷糊过来了。

皇后说的,是同司寝。

而秦蘅言所说,却是同司衾。

司寝,司衾,一字之差,却注定了两个女人不同的命运。

不!萧朝歌瞬间慌乱起来。她是天之骄女,是父皇宠若珍宝的朝歌公主,怎能同最下等的太监有所牵扯?这秦蘅言么,不过是个堂官儿的庶女,卑贱到骨子里的人,能得皇后主子赏给她个太监,那就是天大的恩赐了。呵!万岁爷那与日月同辉,光耀如天神的人,也是她这样的小角色能企及的?

她不过仗着太皇太后宠着她罢了,今儿个是搁在寿康宫里,她有胆子反抗皇后,要是搁在朝阳宫里,你看她还有那个胆子不?

朝歌无声笑了。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论才,论貌,这一个小丫头片子,哪儿及得上她十分之一?太皇太后是年岁大了,对小丫头片子上心。凭着她萧朝歌的貌与智,只要略施手段,万岁爷岂不也是她的囊中之物?到那个时候,甭说她要这凤座,就算是她要的是这天下,还怕得不到么?

自古以来,世间万事万物的定律都不过是如此,男人用武力征服世界,女人用媚力征服男人。

这么一琢磨,倒是心安了。朝歌点头应了蘅言的话:“言姑姑思虑全乎,难得张六福一片思慕之心了。”

蘅言不欲同她再多废话,侧身避到一旁,由皇后的肩舆先行入了寿康殿。

宫里面儿设宴,哪怕是个平平常常的家宴,那也是得有规有矩的。宫女们是女儿家,虽个个出身比太监们要好些,可还是上不了席面儿。所以宫里面儿设宴,都是太监们在忙活。

蘅言一过来,就被太皇太后拉着叙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朝素满说道:“素丫头,你去将哀家妆奁里的那只吉祥如意纹的镯子拿来。”

太皇太后的首饰衣服并不归素满管,况且那只镯子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儿,太皇太后这么交代素满,倒像是有话要同蘅言私下里说。素满领了话去请镯子,将守在屋里面儿的人全都带了出去,只留了两个门口看门儿的。

就剩下太皇太后和蘅言俩人了,太皇太后倒也不客气,让蘅言在她跟前儿,挺直白的问她:“言丫头,你老实跟哀家说,你们主子爷宠幸你了没有?”

蘅言窘迫不已,早就猜到太皇太后会问她,却没想到问的这么直接。她一时之间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万岁爷虽没宠幸她,可她身上哪儿处他没看过没摸过没吻过?可这话,说出来谁信啊,都这般了,还没宠幸过?

蘅言红着脸倚在太皇太后腿边,一副不懂男女情爱的娇羞模样:“老祖宗折煞奴婢了。奴婢能有幸在万岁爷跟前儿伺候,都已经是三世修来的福气了,实在是不敢奢望帝王恩宠。奴婢能在有生之年在万岁爷跟前儿伺候几年,就满足了。”

太皇太后有点儿不大相信。依照皇帝的性子,依照她对皇帝的了解,这么体贴懂事儿的一个姑娘搁在跟前儿,皇帝岂会不动她?

太皇太后想说什么,却忽然想起了件儿旧事儿。她细细端详蘅言,有点子恍惚起来。眼前这个影子,渐渐的同脑海里的那个样子重合起来。太皇太后顿然觉得悲凉,她拍了拍蘅言的手,轻声问她:“好,哀家信你。言丫头,你告诉哀家,你姨娘是谁?”

“姨娘?”蘅言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忽然就提到了她的姨娘呢?她从穿到这个世界后,就再也没有见到所谓的姨娘,而秦姮妩和秦夫人,甚至是秦老夫人都没有跟她提过她姨娘的事儿,只有秦姮妩偶尔会说她是个“克死生母的不祥妖物”。

太皇太后笑道:“哀家想着女儿向来随母亲的秉性,你向来是个懂事儿的孩子,哀家倒是好奇,你的生母是个怎样的人。”

蘅言略微放下心来,说道:“奴婢听祖母说过,奴婢出生的时候,姨娘受了大罪,药石无效,没等奴婢满月,姨娘就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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