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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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道:“公主对我可真是体贴入微。”
昌平公主道:“人家的一片心意,你知道就好。”
三公子又出惊人之语,道:“公主一定有一件事感到非常大惑不解,你很想问我,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虽然你掩饰得很好,可是你的双腿在桌子底下焦躁地动个不停。你的双腿每动一动,我就闻到一阵香风来袭。”
昌平公主脸上又是一红,三公子这句话听上去不怀好意。昌平公主挂着迷人的笑容,道:“我有什么事应该值得奇怪呢?”
三公子道:“你一定心里在奇怪,为什么我直到现在还没有倒下,对常人而言,喝一杯像这样掺有天下奇毒极乐散的绍兴女儿红,顷刻间便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更不用说像我这样,一喝就是整整两壶。二十个刀斧手的性命对你来说又算得了什么。你之所以把刀斧手撤下去,倒并不是怕他们杀不死我反而被我杀死,而是因为你另有后备办法,而你对你的这第二杀招有十拿十稳的把握,所以才让他们撤下去。”
昌平公主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个年轻人实在是难以捉摸,明知道别人处心积虑要置他于死地,他却依然安之若素,既不着急,也不生气。他的神态还是那么轻松自在,一点也看不出有报仇雪恨、以牙还牙的意思。但他越这样,越让对方心里不踏实,不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到底内心里又是怎样的打算。真正的恐惧是对恐惧的等待。
昌平公主道:“不错,每壶酒里我都亲手拌入了西域奇毒极乐散,一杯入肚,便能听到极乐世界的召唤,你喝了这么多,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三公子笑道:“那是因为,在慌乱中,你混在酒里的并不是极乐散,而是至烈至淫的春药,欢乐散。”说完,三公子猛地站起,边脱衣服边狂叫道:“好热啊,浑身像在火里烤一般啊。难受啊,我想是欢乐散的药力发作了啊。我控制不住自己啊。公主啊公主,不要怪我无礼了啊。”他披头散发,鼻孔翕张,气息粗壮而短促,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一般,原来潇洒的面孔忽然显出一种野蛮粗犷的形象。他跌跌撞撞地向昌平公主扑去,昌平公主被三公子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呆了,坐在凳子上竟然一动也不动。两个胡女眼见公主即将遭到三公子的非礼,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事急从权,挺身而出,要来拉拽三公子,阻止他向公主扑去。
三公子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果然没有猜错,这两位胡女并不是普通的胡女,而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她们拉拽自己的招法,分明便是天山派的不传秘技——折梅小擒拿,而且已有七八成的火候。欢儿的手死死地按在三公子左手脉门,喜儿的手指点中三公子右臂的曲池穴和玉枕穴。
欢儿和喜儿一击得手,心下大喜,两人交换眼色,分明在说:神乎其神的曹三公子,原来也不过如此而已。在她们正得意间,忽然只觉得已被她们牢牢控制住的三公子的衣袖古怪地飞起,从她们的眼前拂过,她们看见眼前白茫茫一片,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三公子似乎还处在疯狂状态,甚至比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张牙舞爪,貌极凶狠,昌平公主见两位胡女如此不堪一击,身子已凉了一大半,再没有了指望。心头一急,便晕了过去,她身体一软,从凳子上滑下,倒在铺有厚厚地毯的地上。而晕过去之后的她,更有一种妩媚娇柔的魅力,她那略微弯曲的身体,披散在胸前的秀发,并拢在一起的两条大腿,紧闭的双眼,微张而颤动的嘴唇,都更能激起一个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况且,她已经不能反抗。
三公子却偏偏在此时冷静下来,他整理衣冠,束好头发,舒适地坐在桌前,有滋有味地品尝着有毒的酒菜,慢悠悠地等待昌平公主的醒来。
他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昌平公主很快就醒了过来,她看看远远坐着的三公子,感觉了一遍自己的衣服和身体,发现三公子并没有借机占她的便宜,心里既庆幸又略微有些失望。昌平公主道:“我已经落在你的手中,而且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好像还晕了过去,你方才本可以……”她欲言又止,但谁都知道她接下去想说的是什么。
三公子道:“我的确可以。”
“但是你并没有那样做,难道是因为我不够美丽?”
“当然不是,只是你是有夫之妇,我可不敢破坏你的妇道贞节。”
昌平公主怒道:“本公主尚待字闺中,何来夫君?”
三公子不以为然地一笑,说道:“你不是昌平公主,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夫君是谁。”昌平公主闻言大惊,倒在地上,身体使不出半点力气。
三公子接着说道:“你的夫君便是恭王赵,而你,则是恭王妃。”昌平公主不加以反驳,无疑便已默认了三公子的猜测。她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昌平公主和我无冤无仇,如果要说她仰慕我,这我相信,然而一位妙龄少女绝没有将她仰慕的男子置于死地的必要,这样于她没有丝毫的好处。除了昌平公主,还有谁能指使得动皇后身边使唤的婢女呢?自然只能是恭王赵了,或者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你,恭王妃。”
“可是杀了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三公子又笑了笑,说道:“你倒是很风趣,这话本来应该由我这个被杀者来问你这个杀人者才对。如果你连杀我的好处都不知道,你又何必来杀我呢。你之所以如此反问,实在是想试探一下我。不过,我仍然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你杀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你的丈夫,因为我可能是唯一知道他的秘密的外人。这个秘密一旦被我讲出去,不仅对恭王,甚至对整个皇室都将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恭王本身更将是身败名裂。而你,自然也将被祸及,一个女人平时再温柔再心软,可是一旦她心爱的男人受到某种巨大的威胁,她会不惜一切手段,甚至牺牲自己的名节和生命,也要去保护自己的男人不受伤害。所以,尽管我们素不相识,尽管我是如此的年轻,尽管我是如此的英俊,尽管我还有着大好的前程,尽管你明知此举将招致亿万少女的唾弃与憎恨,你依然抱着必杀的决心,对我丝毫也不手下留情。”
恭王妃静静地听着,她已经从方才的惊愕中恢复过来,态度也镇静了许多。她刻意隐瞒的东西被轻易揭穿,她反而觉得释然。
三公子接着说道:“可是你杀不了我,就算你杀了我,那个秘密依然将继续存在,而它带给你的痛苦也还将继续。虽然为了恭王,你可以牺牲自己,但是恭王已经不是从前的恭王,他的心被迷惑了。”
恭王妃嘶声道:“关于这个秘密,你究竟知道多少?”三公子道:“我只知道,就算在你最开怀大笑的时候,你的眼神里仍然藏着一份寂寞,你是一个夜夜独守空房的美丽女人,而那个秘密就正是你夜夜独守空房的原因。”
恭王妃忽然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三公子面前,道:“求公子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恭王他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如此不伦之举,相信他总会有翻然醒悟的一天,到那时候,他就会乖乖地回到我的身边,求求公子,贱妾来生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三公子任她跪着,徐徐说道:“现在你要记住,我不是你的敌人,当然,我也不是你的朋友。我要告诉你,知道恭王秘密的可能还有其他人。而那个人,不是一个喜欢保守秘密的人,尤其是为恭王保守秘密,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干的。”
恭王妃一双眼睛透出深深的忧虑和恐惧,她仿佛看见秘密被揭穿之后,恭王和自己的悲惨下场。她急切地问道:“那个人是谁?”三公子道:“如果恭王身败名裂,受益最大的是谁?”恭王妃道:“自然是庆王赵恺了,恭王废了,他便是当然的太子,未来的天子。”说完,她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莫非真的是他?”
三公子道:“很有可能。”
恭王妃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随便从床边抓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也不梳妆,就欲向门口走去,三公子道:“你去哪里?”恭王妃道:“我现在就去面见母后和圣上,赶在庆王之前,把这个秘密亲口告诉他们,请求他们原谅。”
三公子道:“如果你是他们,你会原谅恭王的所作所为吗?”
恭王妃一下子愣住了,她呆呆地站着想了一会儿,说:“他们不会原谅的,母后可能会原谅,可圣上一定会大发雷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说着说着,她便放声大哭起来,她实在是没了主意,三公子看了心中不忍,说道:“你先别哭,也许我可以帮你,或者说,也许我愿意帮你。”
他平淡地说出的这句话,仿佛有一种魔力。恭王妃渐渐止住哭泣,一双泪眼望着三公子,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她说道:“只要能帮恭王度过此劫,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做什么都愿意?”三公子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恭王妃咬咬牙,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她拉开貂皮大氅,转扭腰肢,貂皮大氅顺着她洁白细腻的肌肤缓缓滑落到地上,她骄傲地挺起胸膛,紧绷而有力的双腿慢慢地向三公子走去,从她丰满的嘴唇间吐露出令人意乱情迷的话语:“只要你答应,我就是你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心里矛盾极了,她已经有一年多没碰过男人了,而她还年轻,有的是欲望和精力,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又英俊得不像凡人。她心安理得地说服自己,这样做是为了恭王而牺牲,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其实,你自己也想这样,她心烦意乱,脸也莫名其妙地发起烧来。
三公子忽然间像挨了一箭的兔子般逃得飞快,并哈哈大笑起来。他意识到自己这次玩笑开大了,他说道:“不用担心,今晚一切就将水落石出。”说这话时,他的人已经离开两层小楼,正穿越园林中一条点缀有石块和艾草的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