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杀手穿越乱世虐恋楚汉风云:特工皇妃-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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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哙望着萧何远去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疲惫。萧何说的那些他都明白,也切身感受到了登基之后刘邦的变化。萧何说得不错,伴君如伴虎,他真担心有哪一天会一不小心捋了虎须招来杀身之祸,自己死了没关系,但紫末怎么办?也许,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远离政治,远离权力旋涡,和紫末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听到外面已无声音,紫末披好衣裳走到樊哙身后,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樊哙,皇上已经功成名就,如果你无心富贵,咱们就离开吧。去找海遥,我们和她生活在一起,帮她照顾照顾孩子。我也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她心里太苦了。”
樊哙点头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她的心虽然不在项羽身上,可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皇上当着她的面逼死了项羽,这……”
紫末松开手,转过樊哙的身子,与他面对面站着,“那个孩子不是项羽的,是皇上的。”
樊哙双眼瞪得滚圆,难忍心头震惊,“海遥亲口对你说的?”
紫末的泪突然滑落,“我先从韩信口中得知。在乌江旁边的村子里寻到她的时候,我曾当面向她求证,虽然她没有当面承认,可当时却失声痛哭。”
樊哙思索片刻,突然推开依在他胸前流泪的紫末,“我们离开前,我要为海遥做件事。”
紫末仰头看着樊哙,欣喜地问:“做什么事?”
樊哙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袍,系好束带,“无论皇上心里怎么想,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海遥从不曾背叛他,那个孩子就是铁证。紫末,皇子皇孙怎么能流落在民间呢,你想过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紫末走过去,紧紧地握住樊哙的手,清亮的目光里全是犹豫,“可是,海遥她并不想……”
樊哙盯着紫末,“这是她的宿命。皇上和我不一样,谁让皇上是大汉天子呢,她只要爱他,就必须尝试着接受那些姬妾。除非她不再爱他,或者,皇上愿意放弃皇位。”
紫末自然知道海遥还对刘邦有情,也清楚刘邦不可能放弃皇位。
见紫末半晌无语,樊哙重重一叹,“若韩信有心,就等海遥对皇上完全失望吧。到时候,海遥若想走,谁也拦不住。”
紫末悠悠一叹,“你注意安全。”
樊哙点点头,踏着月色径直向行宫的方向走去。
自从登基,既要平定诸侯王的叛乱,巩固统一局面,把四分五裂的诸侯割据逐步统一,又要建章立制,采用休养生息的宽松政策治理天下,迅速恢复生产发展经济安抚百姓,要逐渐把分崩离析的民心凝聚起来,大汉天子刘邦常常从日出忙到深夜,这天,把最后一份奏章批完已是二更,揉揉眉心,招来宫人,准备回寝宫休息,一出殿门,抬头间,他才发觉夜空中竟然繁星点点。
越想忘记就越不能忘记,刘邦发现自己再次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夜晚,那夜也如今天一样,星光璀璨,空气清新,他和她在河边的巨石上,彼此间毫不保留地交付了自己的身心,并许下了天长地久的诺言。
鸿门堡中如果是误会,那么,乌江边上的来世之约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情到深处,依依难舍?海遥,你心里的人究竟是谁?
不由自主,他紧紧地握起双拳,指甲深陷肉里,却隐隐感到痛快。比起噬人心神的思念,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见刘邦仰望半空,提着灯笼引路的宫人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候。
刘邦盯着最亮的那颗星星,忽然开口:“传张良进宫。”
宫人一愣,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时,刘邦再度开口:“让他即刻进宫。”
宫人飞也似的离开。
刘邦又望向夜空,她的眼睛还像星星那么明亮吗?她还愿不愿意回到他身边?
栎阳交通十分便利,秦曾在此定都三十四年,经商鞅变法,此地商业十分繁荣,商贾富户的豪宅鳞次栉比。就在这些豪宅中央,坐落着汉室的临时皇宫。比起咸阳大秦原来的王宫来,这里并不大,可因当年秦孝公偏喜黄色,宫殿楼阁都是明黄色。刘邦入驻后,再度以同样的色调粉刷,宫灯照射下,熠熠生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樊哙抬起手臂遮着眼前的光,行色匆匆往前赶。几个宫人焦虑地跟在他身后,不住地哀求,皇上已经安歇,樊将军深夜闯宫,他们担待不起。
樊哙对刘邦虽然早已生出忌惮之心,可他觉得,为了紫末也要为海遥做这件事。否则,他和紫末永远不会心安。
正行走间,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迎面而来,樊哙一个不察,两个人就撞了个满怀。
两人同时开口大骂。
樊哙嗓门洪亮,“哪个兔崽子走路不长眼睛。”
来人压抑着的声音道:“让道,耽误了皇上的大事,小心狗头落地。”
樊哙一听,伸手拉住来人的衣领,“皇上现在在哪儿?”
来人也听出是樊哙的声音,赶紧掌嘴,边掌边回答:“奴仆着急出宫传张良,请樊将军恕罪。皇上现在还在鸿烈殿。”
鸿烈殿正是刘邦批阅奏章的地方,樊哙松开侍卫的衣领就往那里走。
执笔而站的刘邦不断书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力透纸背,海遥、刘季……海遥、刘季,一遍又一遍,一张又一张,直到脚下、案几上堆满墨迹斑斑的帛书,他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停下来。
压抑的时日越长,他越明白自己的心意。鸿门堡之后,他迅速娶了两房姬妾,当时确实是因为羞愤攻心,急切地想向世人证明,他刘邦并不是非海遥那个女人不可。可是,后来他已经慢慢明白,她的心并不在项羽身上,可他却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她,不接受她的任何说辞、任何辩解。入住栎阳这座宫殿,他撇开一切干扰想了无数个日夜,悲哀地发现,他之所以会那么做,只是在江山和她之间做了个选择而已。因为他明白,在娶了那么多姬妾后,她不会再心贴着心跟着他。让她回来,他和她之间只会互相伤害。
乌江边上,她的目光始终不与他对视,她的关心、伤悲只围绕着另外一个男人。当时,他以为自己会嫉恨会恼羞成怒,可让他始料不及的却是,心里更多的居然是恐慌、留恋。
在知道她恨他时,他居然会害怕完全失去。在那一刻,他明白了,在他失去选择的机会时、在知道她将永远离开他的生命时,他自己的生活将不再完整,他的心也将永远缺失一角。
而那个孩子是上天给予他的机会,让她必须重回他身边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心中稍稍一松。他会让她母仪天下,从此他的枕边也只有她一个人。时间长了,他一定会暖热她的心,他和她也会回到以前。
“皇上。”手推在殿门上的樊哙及时停住步子,“是臣,樊哙,臣深夜进宫是有要事启奏。”
刘邦弯腰拾起地上那一张张满是海遥名字的帛书,连同案几上的一起卷起,藏在堆积如山的奏章后,坐回龙椅上朗声道:“进来。”
樊哙推门而入,大步走到案几前正要行君臣之礼,忽然发现案几下有张帛书掉落在地,他弯腰拾起正要递到案几上,却发现上面尽是海遥的名字。他的手顿了下,目光从帛书投到刘邦脸上,“皇上,这……”
刘邦心里十分狼狈,但脸上还算从容,从樊哙手中接过帛书顺手搁在案角,“有何要事需要深夜进宫禀报?”
紫末与子婴在秦宫出双入对时,樊哙也曾做过这样的事,一遍又一遍书写紫末的名字。突然间,他对刘邦和海遥之间的感情有了新的感悟,他认为,刘邦心里的女人其实就是海遥。有了这个认知,他心里所有的不安和忐忑通通消失,一个主意迅速在脑中生成。
“皇上,臣妻前几日从乌江边的一个村子赶回来,她告诉臣,夫人身子极度虚弱,无力照顾皇子,这样下去……”樊哙满脸焦急,却不再往下说。
面色大变的刘邦霍然站起,焦急地催促:“他们母子在什么村子?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樊哙悄悄松了一口气,“就在垓下村西边。夫人茶饭不思,瘦得不**形。”
刘邦这才回过味来,盯着樊哙,双眉陡然皱起,“你是说夫人只是瘦弱,身体并无病痛?”
刘邦眼神冷冽,浑身上下迸发着不怒而威的帝王威严。樊哙打了下寒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臣知道夫人深爱着您,既然您心里也有夫人,不如把他们母子接回宫。难道您希望他们母子被齐王韩信照顾吗?难道您希望皇子叫旁人为父亲吗?”
他刘邦的儿子怎么能叫别的男人为父亲?握紧的拳头重重地砸向案几,刘邦震怒地盯着樊哙,“朕的事何需你等操心,还不退下。”
樊哙一愣,刚才他清楚地感受到刘邦对海遥的深情,可转瞬间刘邦便翻脸不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信也许会成为他儿子的父亲,刘邦只觉得心里突然间伸进无数只手,撕扯着纠缠着,没有钻心的疼痛,却堵得他无法呼吸。
樊哙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虽知再说下去很有可能触怒天颜,可他咬咬牙后决然地站起身,走上前拿起那张写满名字的帛书,“皇上,臣知道你也放心不下夫人。夫人虽然是个骄傲的女人,可在大是大非面前相当明理,对皇上来说只是一道诏书,可对夫人来说却是一个台阶。皇上,看在皇子的面子上,让她回来吧!”
对海遥还有留恋是刘邦内心深深藏着的秘密,突然间被暴露在外人面前,刘邦已觉得内心十分狼狈,樊哙还不知趣地一次又一次提起,刘邦怒不可遏地扫落案几上所有的物件,笔墨、砚台、奏章……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声音惊动殿外的侍卫们,他们冲进大殿,“护驾,护驾。”
刘邦愤怒地指着樊哙,向侍卫们冷声喝道:“樊哙对朕口出狂言,以下犯上罪不可恕。你等速速将他拿下关入监牢。”
侍卫们一拥而上,樊哙丝毫不敢反抗,任由侍卫们反剪着双手,推搡着往殿外走。就在即将跨出殿门的刹那,不死心的樊哙用力转过身子,“皇上,你再不接回夫人,夫人会被韩信带走的。”
刘邦气得身子发抖,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