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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尘陷落-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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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生气,还笑了那么一笑:“你想跟我聊聊是吗?”
  “我爱你。”他说,“你相信吗?”
  她点了点头。
  “可我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你呢?”
  忍不住,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他起身伸手去拥抱她。
  她闪躲了一下。
  被他紧紧抱住狂吻之际,她一边扭动着,一边用柔弱的双手击打他的双肩,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
  他一下子放开了她,一愣,又一愣,自言自语:“我怎么啦?”
  肖玉华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嘤嘤低泣。
  他走过去,跪在她面前:“请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好吗?”
  “你自己最清楚。”
  “我不知道。”
  “你撒谎。”
  “我真的不知道。”


  肖玉华抽泣了一会儿,停止了哭泣:“张涛。我跟你谈恋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记得咱们第一次约会时,你就说要把我看成是你的姐姐。我嫁给了你,看到了你姐姐生前的许多照片,才知道我跟你姐姐的长相几乎一模一样。我有点失落的同时,又很幸福很骄傲,感觉既是你的妻子,又是你的姐姐。我很喜欢给你一份妻子和姐姐的爱,也很愿意尽一份妻子和姐姐的责任。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一个悲哀的事实……”肖玉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张涛早就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但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他需要自欺欺人,需要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好像才能心安理得地让自己承认和令别人接受:“玉华,你……”“张涛,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肖玉华揩了揩眼泪,严肃地指出,“你爱的是死去的张红。我不过是一个可怜的替身罢了!”
  “是的。我爱她。”张涛说,“可是,我也同样爱你埃”她冷笑一下:“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我无法接受这种生活。咱们离婚吧。”
  说完,拨拉开面前的丈夫,上床蒙头而卧。
  对妻子,张涛那沉寂了一段时期的男人冲动,突然又产生了,一把掀开被子:“请原谅我好吗?咱们可以重新开始。”
  肖玉华一跳坐起来,满脸不屑,坚决拒绝。
  气恼的张涛,面对妻子,仿佛为了示威,又好像由于自贱,重蹈少年时代的覆辙,一边大笑,一边手Yin起来。
  “现在。你鄙视我吧!”许多年后,他又说出了这句曾跟张红说过的话。
  第二天,肖玉华跟张涛离了婚。分别时,两人都备感失落,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依依不舍的样子,握着的双手老半天才松开。
  肖玉华没说什么;张涛什么也没说。
  在寒冷而傲慢的风中踽踽而行,你在想什么,或者什么也不想?
  在寒冷而傲慢的风中,你是一个永远也无法等到的人啊!
  第三章 真实的谎言
  我相信婚姻是惟一能自信到敢说自己是一种烦恼的制度。
  我苦心说出的话算不上新发现,想在这世界上最古老的制度中作出新发现,那可真叫异想天开了。
  ——克尔恺郭尔落叶纷纷男女之间的爱情,如果从“一见钟情”开始的话,接下来自然是“二龙戏珠”,“二龙戏珠”的结果很可能是“三心二意”;而他们的婚姻,就从“三心二意”开始,不知不觉,便滑到“二虎相斗”的境地,最后,彼此都会痛感“一着不慎,全盘皆输”。
  一二三开始,三二一结束,爱情与婚姻的三部曲,正好适得其反。
  你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胡诌;要知道,我引用的都是成语呐。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老掉牙的话肯定首先出自一个诗人之口,如果他当时不是一个诗人的话,说了这一句,也就足可以成为一个诗人了。
  伦理学家没有讲大道理,只指出了一个很有人情味的事实:“婚姻能给你一个家。家中的随意放松,还我本来的情操,全家人团聚在晚餐桌旁时,你头顶上那架祖父传下来的枝形吊灯,放出那格外亲切的光芒,蕴含着一种多么有力的德性,是你在任何别的地方都体验不到的呐。”
  伦理学家认为诗人偏颇,诗人又认为伦理学家中庸。两人便去一一询问“围城”中人的感受。
  让他们奇怪的是:少数特别幸福者和一些格外不幸者,都缄口不语,要么因为幸福而变傻,要么因为痛苦而麻木;大部分人则“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有一对夫妻吵离婚吵得很凶。吵到后来,两人都深感疲倦,有点后悔,不约而同地瞧着客厅墙上的一幅风景画——两匹马正拖着一车干草往山上爬。
  丈夫感叹说:“为什么咱们不能像它们那样齐心协力,把生活拉上人生的山顶?”
  “咱们不可能像两匹马一样一起拉,”妻子喃喃道,“因为咱们两人中,肯定有一个是驴子。”
  丈夫出门的时候,若是将门关得太响,妻子就疑他是发了脾气;丈夫出门的时候,若是轻轻把门关上,妻子就对他存有疑心。
  妻子回家的时候,若是喜气洋洋,丈夫就疑她在外面碰上了什么人;妻子回家的时候,若是愁眉苦脸,丈夫就疑她早已变心。
  你疑心你的配偶,配偶就欺骗你;你不疑心你的配偶,配偶就疑心你。
  男人靠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征服世界。这说的只是爱情;婚姻中男女,无所谓彼此征服,因为得到的已经得到,失去的也永远失去了。
  据说,如今在某些妻子的眼里,理想的丈夫,是在一人(自己)之下,万人(别人)之上;与之配套,在某些男人的眼里,理想的妻子,是社会的贵妇,家庭的主妇,婚床的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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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完全是婚姻强迫症在作怪,无异于痴人说梦。
  现代人一般不谈什么理想,但奢谈成功。倒是有一个铁的事实:过去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有一个女人,现在一个成功的男人后面有一大群女人;过去一个成功的女人后面站着一个男人,今天一个成功的女人后面则倒下了一大堆男人。
  选择一个丈夫当然比选择一件时装重要和困难得多,但许多女人却把过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后者上,对前者反而随随便便,还自欺欺人地说:“随缘。”
  而男人选择妻子更不慎重,往往从是否方便入手,哪个女人最好搞掂,他就抓住哪个。别人问他感想如何,尽管他非常失望,他也会咕噜道:“还行。”
  “过来人”一再告诫:结婚之前,你要睁大自己的眼,结婚之后,你最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上路人”总是反其道而行之。于是,婚姻男女之间的纠纷就永远纠纷,无法解决了。
  确实,爱情是盐,没有它你压根儿不会尝到生活的真味;但同时你不得不承认,婚姻是一锅大杂烩,它很容易让不同的原料相互串味。
  如果说婚前的爱情表现在相吸的话,那么婚后的爱情则表现为相容。然而实际上,许多年轻人对婚恋采取的都是相吸,而在相容上则考虑很少,一旦相吸心理淡化,婚姻也就顿时变得索然寡味了。
  妻子说:“我需要一种个人的幸福,简单而又纯粹,我希望在一个偏僻而安静地方,跟你一起过‘你挑水来我浇园’的日子。”
  丈夫说:“我也喜欢这样,尤其在工作压力非常沉重的时候。问题是,如果咱们天天那样过日子,恐怕谁也受不了。对吗?”
  妻子需要幻想;丈夫推崇理性。
  但与任何别的事物一样,无论是幻想,还是理性,都仅在一定界限内有其合情合理的权利。丈夫很明白,妻子不过是说说而已,她有一种诉说的愿望,真要她到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去生活,她连买一支口红也备感艰难;妻子也很清楚,丈夫与她的想法不一样,然而他一开始反而附和她,接着才指出问题之所在,因此让她乐于接受。
  这一对夫妻的婚姻,至少可持续三十年,如果没有第三者插足的话。
  树林里的两只鸟,不如手中的一只鸟;而手中的一只鸟,又哪比得上树林里的两只鸟?
  结婚后,你会发现结婚是个错误;离婚后,你同样会发现离婚也是个错误。
  一般情况下,两人从相识到相爱。花费的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一年,可你却要求他们相爱五十年,甚至还要预结来世姻缘。
  一比五十,你想想,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中国人之讲究吃,在全世界首屈一指,宏观的“民以食为天”,微观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都在说一个“吃”字。
  连曹操发布军令时,都用了一个“鸡肋”之名。聪明的杨修大概下在琢磨是不是休妻,立马就悟出了曹丞相的矛盾心态——鸡肋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大多数婚姻,就是这样呐。
  在教堂结婚,接受牧师的祝福,意思是新婚中有个至高无上的上帝;婚姻的起点确实太高了,接下来你不得不走下坡路,其过程恰如你倒读但丁伟大的《神曲》——从《天堂》降落《炼狱》,再从《炼狱》跌入《地狱》。
  开了一个文字玩笑。
  傻瓜才信以为真呢。
  褪色的画像柳璐的家在长沙市的南门口。当年太平天国的西王冯云山就殒命在此。童年时,她跟伙伴们爬到天心阁上去玩,许多男孩女孩中,就数她的胆子最大。
  2O岁那年,柳璐爱上了一个来自湘潭县的年轻男子。
  青年姓杨名宇,是个木匠,秉承乡贤齐白石老先生遗风,爱好书画,出门在外,一边做工挣钱,一边寻师习艺。一次,被柳璐父母请到家里打几件雕花家具,出手不俗。从棉纺厂下班回来的柳璐见了,大为称赞。几天下来,两人熟悉了,常在一块闲话。
  某日午间小憩,木匠从工具箱里拿出纸笔颜料,说给柳璐画个画儿。木匠还有这个艺术细胞?柳璐不信。不信也得信,瞧,才半个小时,二维柳璐就跃然纸上。很高兴,她把画像好生收起来,说要跟他学一手。谦逊的乡下木匠有点不好意思,说:“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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