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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华灯初处起笙歌-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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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扶我,我能自己走。”

林言澈叹了一口气,护在她的身侧,她爱逞强他知道的。又或者,连脆弱都是有选择性的,只因为自己不是宋华楠,所以她连依赖都不习惯。

才刚刚走到走廊的入口,就听到了尽头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哭声。仔细分辨,是柳尚绿在边哭边喊着妈妈。

林言澈看到叶笙歌的往前跑了好几步,忽然又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停在了原地,他险先就撞到她的身上了。他伸手就握住了她的肩膀,稳住了自己的身子,也怕她会跌倒在地。

她的整个身子就像是在痉、挛抽搐,她在压抑,狠狠的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林言澈瞥见她的指甲都快扣进自己的掌心里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摇了摇她的身子。

“笙歌,别这样,别这样。”言澈擒住了她的手腕,硬生生的扳开了她的手掌,他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让她抓着。

掐着他吧。

此时此刻,他不能体会她的心究竟有多疼,那么就让他以这样的方式,来为她分担一点,疼痛哪怕只有一点。

笙歌却松开了林言澈,她像是灵魂出窍一般,直勾勾的盯着那扇门,一步一步走的极慢极稳。

“笙笙,别看,笙笙,别看!”耳边有熟悉的声音在回荡。

她记得下一秒,她就应该被搂进外婆带着微微檀香味道的怀抱的,她原本就模糊的眼睛就该被一双略带粗糙的手轻轻的覆盖住的。

那个老太太啊,自己还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子,却紧紧的抱着她,想要给她安全感。

“那个不是你的妈妈,别看笙笙。”

笙歌没理,小小的手掌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狠狠的推开了那遮挡住她视线的手,然后她看到那个可怕的,血肉模糊的母亲。一层白布随之而来,遮挡了这残忍的最后一面。

外婆重新将她搂紧怀里,紧紧的紧紧地,像是倾注了这一生的心疼在她的身上。

“寻芳啊寻芳,你怎么舍得把笙笙扔在这个世界上就走了,你怎么舍得啊!怎么舍得……”

外婆就这样一直循环的叫着笙笙,叫着寻芳,一直到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是笙歌听过最悲戚的声音,但是外婆没有哭,也许是怕加重笙歌的悲伤,即使哽咽到几近透不过气来,她还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笙歌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追着母亲的遗体飞跑,所有人都试图去拦着她,可是她就像是一个爆发了小宇宙一样,横冲直撞。

直到现在,她自己成了医生,见惯了生死,却还是会在听到那个小车轮子滚动的声音时候起一身的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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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推开了门,一屋子的沉闷,屋内的人除了柳尚绿,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林言澈跟在她的身后,进屋之后他看了看林言清,林言清正半拥着前扑后仰的柳尚绿,他的目光对过来,兄弟俩默契的点了点头。

笙歌已经半跪着蹲倒在床边,她的目光一寸一寸的扫过这张陪伴她度过整个少年时期的脸庞,像是要将这每一条皱纹,每一颗老人斑都印刻在她的心底。

“为什么会这样?”她听到自己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是丝毫没有情感的自己,像是已经麻木的自己,只能发出那样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声音。

“突发性脑溢血。”

正进门而来的医生回答了笙歌,他走到笙歌的眼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叶医生,节哀。”

笙歌抬起头,盯着这个她并不相识的医生,他竟然知道她。

“S市地震的时候我见过你,女中豪杰啊。”像是看穿了笙歌的疑问,他抢先一步回到。“卢老太太这病其实察觉有一段时间了,她不愿医院通知家属,我们也联系不到你们,所以……”

笙歌点点头,又点点头。

是她疏忽了,是她疏忽了。外婆明明和她说起过的,她头疼这件事。是她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心里,她多该死,身为医生却连这点警觉都没有。

身旁的柳尚绿听了这话更是激动地哭嚎起来。

“你分明是没有原谅我,分明是没有。”柳尚绿挥舞着手臂,蹬着腿脚,几乎是被林言清拦腰拎起来了。“你是什么妈?什么妈连送终的机会都不给子女,你怎么可以这样……”

“尚绿!”一旁的叶云天厉声一喝。

“你凶我干什么,你凭什么?”柳尚绿像是疯了一样扑腾着又朝叶云天的方向大吼着“那个人是我妈,是我妈啊!她好不容易原谅我了,好不容原谅我了……你懂吗,你凭什么,凭什么叶云天。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她,她还没看我好好过日子,怎么可以这样……”

笙歌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响,视线忽明忽暗的。她还是死命的望着外婆,她的手伸过去握住她冰冷手,她手指上的顶针磕在笙歌的手心里。

像是被什么东西捅破了最后的防线,笙歌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老太太,她是不是在最后一秒,还在为她码着鞋底,做着女工?

“外婆,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她看到小小的自己献宝似的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眼前的老妇人。

“什么啊这是什么啊?”外婆推了推老花镜,凑近她的手掌,细细的端详着“哟,是枚顶针。小Y头,哪儿来闲钱买这个?”

“爸爸给的零花钱,我省下来的。”

“我的小心肝,真乖。”她粗糙的手随即就会滑过笙歌细嫩的脸颊。阳光下她的每条皱纹都在舒展。

从那天之后,她做什么针线活都得戴着它。这一戴就是好几年,笙歌后来说要给她换一枚新的更好的,她是说什么都不肯换。

老太太一直都是念旧的人,所以舍不得旧物,舍不得逝去的旧人,执意要一个人守在S市。

笙歌真想狠狠的扇自己一个耳刮子,离开S市之后,她对外婆的关心少了多少?甚至都比不上那个小小的她。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了,就算是知道宋华楠的离开,也没有痛的这般的噬心蚀骨。

一再错身彼此脆弱的时分,如果渴望一个吻的余温5

吊唁仪式办的很简单,前前后后,都是叶云天和林言清在操办,一个是前女婿,一个是准女婿。舒残颚疈什么都还不是的林言澈在旁边也算是帮上了大忙,忙进忙出,没有一刻是空闲的。

若真是靠柳尚绿和笙歌,那也许还真是什么都办不成了。

柳尚绿中途哭的晕厥了几次,笙歌没见她这么激动过,像是要把这些年对母亲的亏欠与愧疚统统化作泪水而来。笙歌无力劝慰,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比起柳尚绿,也许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她还能哭出来,而笙歌,只感觉这眼泪,都化作了心血在一滴一滴的流淌。

间隙,笙歌跑出来透口气,她实在受不了每个人都要跑过来劝慰她几句。让她节哀,让她别这么伤心了,她又何尝不想呢?可是,那是她最亲的人啊濮!

笙歌坐在葡萄架下,望着有些陈旧的墙垣,依稀还有枯藤缠绕,等到盛夏时节,那儿满壁的爬山虎遮挡旧墙,外婆背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过……

眼眶的热泪又滚下来,她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那记忆里的画面铺陈而来,清晰到她可以看到每一寸光阴留下的剪影。

一方白色的帕子忽然递到她的眼前馁。

笙歌抬头去看林言澈,他正弯着腰站在她的面前,若有似无的勾了勾嘴角。

“记得还给我。”

笙歌接过来,那两个字在边角依旧线条分明。她哽了哽喉,哑声道,“这本来就是我的。”

“它后来一直都是我的。”林言澈据理力争,他的声音清明又干净。

笙歌没有再与他争辩。也没有用这帕子,只是放在手心里细细的端详着,待到看的双眸发热,她又重新塞回到林言澈的手里。外婆绣的丝帕,像是一张巨大的白网,狠狠的勒紧她的心。

老太太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心灵手巧。她曾经和笙歌说过,以前生活穷苦,她是靠着这双手养活了两个女儿,等到大女儿嫁了个好人家,她的生活才渐渐好转。

可是这手艺她也不愿意荒废了,空闲的时候接点小手工活打发打发时间……外婆的心态是不错的,即使柳尚绿这么气着她,她还是能做到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她从不会将琐碎带到明天,心情好的时候会哼几句戏……

耳边一声清咳将两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叶云天正走过来,林言澈见着他,站起来点点头就很知趣的走开了。

笙歌没动,叶云天坐下来,顺势环住了笙歌的肩膀。

笙歌听到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才短短几天,他们却都恍如过了好几年。

这些年,她得到的很少,几乎没有,可是她也过得安之若素,因为没有得到,也就不会有比较,不会有失去的痛苦。

而今,她一下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这也许不仅仅是失去,更是一种变相的死亡,她真的再也回不去原来的自己了。

而这个过程中,唯一值得她庆幸的,大概是她和父亲叶云天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冷漠生疏正在一步步走的更近。他不再像个陌生人一样对她畏手畏脚。那些他会对雅安做的动作,他渐渐也会自然的对她有这样亲昵的动作。

“林言澈是个好男人。”叶云天的声音传过来“你和他早就认识吧。”

早就认识,应该也算是了。

笙歌点点头。

叶云天嗯了一声,将笙歌搂的愈加的紧。

”这次外婆的事,他帮了不少的忙。”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笙歌淡淡的看了父亲一眼。

她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叶云天的脸明明就离她不过咫尺却依旧模糊到看不出轮廓“爸爸……”

笙歌忽然慌忙的抓住叶云天的胳膊“我的眼睛……”

叶云天坐在床头,他的背抵着柔软的席梦思。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臂,唇瓣紧抿,安安静静的坐着,夜色将他的轮廓勾勒的晦暗不明。

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忽然身边的人动了动,一盏壁灯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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