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药香-第8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跟她说,让她放心,只要赚了银子,少不了她的。”给人家好处,人家才会心甘情愿地为你服务的。
筱蓉深谙这其中的道理,自然是大方地很。
低了头继续查看腿部化脓的人,这个人已经昏迷了,还发着高烧,明显是伤口感染造成的,再不截肢的话,连命都保不住了。
只是截肢对于这人来说,就意味着这一辈子都完了,他昏迷着又不能征求他的意见,万一到时候醒了找麻烦可不得了。毕竟是人生一辈子的大事啊。
她无奈地看向窗外,张忠义和云书岳两个正贴着窗户看向里头,正好和她看了个对眼。
筱蓉无奈地对着张忠义招了招手,那家伙立即满脸得意地就颠颠地跑进屋里,身后是云书岳颇为不满的声音:“为什么让你进去不让我进去?”
将到门口时,张忠义笑嘻嘻地撂下一句:“那是因为神医姑娘烦你呗。”
气得云书岳直想追上去揍他一顿!可是他有贼心没贼胆,不然,筱蓉开口问他要银子,他今儿可是没有多少呢。
张忠义兴冲冲地来到了屋里,走到筱蓉身边有礼地抱拳问道:“不知神医姑娘让我来何事?”
筱蓉就指了指躺着昏迷不醒的那个人,“这个人腿部已经高度感染,若是再不截肢就等死了。他也没有亲人在这里,你看谁做主?”
张忠义竖着耳朵愣愣地听着,什么是“高度感染”,什么是“截肢”啊?
筱蓉等了半天,才发现面前这少年憋得一张脸通红,敢情是没听懂?
也是,这些术语她随手拈来,对于这些古人来说,哪里听得懂呢?
于是她耐下心来解释了一遍,张忠义才明白要是不把那条病腿给截断了,这人就没命了。
迟疑了一阵子,他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虑:“腿没了,他还能活吗?要截腿是不是很疼啊?”
在他眼里,这一旦断了胳膊断了腿,除了命大能活下来,基本上就是等死了。这等的截肢手术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云书岳就趴在窗口静静地瞧着筱蓉和张忠义两个头靠头,比划着说着什么。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翻腾,不知道何时,他忽然有了嫉妒之心,盼着那个站在神医姑娘旁边的人是他!
经了筱蓉的一番辟讲,张忠义总算是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他望了望一脸灰色的病人,这曾是他战场上一块儿杀敌的兄弟,如今躺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了,还要面临着被截断腿的命运。不知他醒来后会作何想?
可要是不截腿的话,他就是死路一条。对于他来说,就是被抛弃的命运。这个决断必须他来下,他忽然感到,此刻的他,竟然能够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定了定神,他终于抿了抿唇,斩钉截铁地点头:“一切听从神医姑娘的吩咐,他醒来若是哭闹不休,由我来处置!”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倒真的让筱蓉刮目相看了。不由抬头盯了他一眼,恰好她个头矮,正到张忠义的胸口,堪堪地就看见了他宽大帽檐下一张英武的脸。
这个人她不是没见过,可前两天的他,和现在的他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更成熟了,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
这样的情形,把在窗外的云书岳看得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这小子和神医姑娘眉来眼去的,到底在说些什么?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零四章 和平相处
有了张忠义的保证,筱蓉就放心地给那病人喝了一大碗的麻醉汤,开始了截肢的手术。
那条断腿已经发黑坏死了,她也不怕腌臜,仔仔细细地用浓盐水消过毒,再把上面的大腿用一根白纱带子缠裹住了,这才让锄药、耕草两个把病人的手脚都用带子给捆绑住了。
张忠义看得眼发愣:“为何要绑住啊?难道很疼吗?”
筱蓉回头解释道:“已经给他喝过麻醉汤了,再过一刻钟就没啥知觉了。不过为防万一,他要是动弹了容易碰着其他的地方。”
这个手术这么大,在以前都是好几个医生一块儿做的,眼下只能靠她一个,她身子又这么弱小,哪里做的过来呢?
锄药耕草他们也只能是打打下手罢了,青萝绿萝两个也只好缝合伤口,但是截肢必须她自己完成。锄药耕草两个虽是男子,见了这条断腿脸色都发白了,更别说青萝绿萝两个人了,吓得早就不敢对着腿看。
无声地叹息了一下,筱蓉招手叫过黄芪:“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吃的没有?我这都干了半天了有些饿了呢。”
黄芪忙转身出去了,不多时就端了一盘水晶虾饺过来:“老板娘说了,就知道姑娘会饿,特意包了这饺子预备着,还熬了一锅鸡汤,姑娘要不要盛些来喝?”
“不用了,就这些够了。”筱蓉也不坐着,就着黄芪手里的木托盘就拈了几个饺子吃了,又喝了一碗白水,总算是垫饱了肚子。
拍了拍手,又到盐水盆里泡了一会儿,这才来到病人面前掐了掐他的人中,毫无反应。当然。这病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昏迷着,还发着高烧,哪里会有感觉呢?
看了看墙角的沙漏,时间快到了。朝外看看天,日影西斜,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天黑了,到时候这手术还结束不了。
回身出去喊来余扬,让他预备十来个烛台,到时候都点上蜡烛,四面八方都有光。这样就能看清楚了。
动这样复杂的手术,血管、神经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可是耗费精力的。她也不能粗心大意。
眼看着一切都预备妥当了。筱蓉重新走回病人面前,带上一双白纱做的手套,这还是她画了图样让余扬娘子特意做的呢,做好了之后都在沸水里煮过了。
瞧了一眼还杵在那儿的张忠义,筱蓉没有吭声。这家伙能够决定这人的命运。让他看看也好,省得有什么风险到时候自己有嘴说不清。
云书岳见张忠义进去之后就不出来了,内心里那股嫉妒之火腾地就窜起来了。凭什么这家伙能进去,我就不能进去?
抬腿就朝屋里走去!
待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自己什么时候没有这种嫉妒的感觉了呢?好像两年前,海棠苑里被一场大火给吞没了。自己心心意意的那个小姑娘被大火给烧得连根骨头渣子都没剩下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心了。当时云浩天还笑他这么小就有这么多龌龊的心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偏偏会喜欢上一个小丫头。他也说不清道不明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如今,这股莫名的嫉妒让他感到了害怕,为何,这个神医姑娘也给他这种感觉?他心里的那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眼前的这个神医姑娘给替代了。
甩了甩头,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挑了帘子大步就进了屋子。
小丫头紫苏专门负责守在门口,省得杂七杂八的人进来。影响手术进程。
云书岳的身份她是清楚的,只是筱蓉千叮咛万嘱咐的,手术过程中没有她的许可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的。她只好硬着头皮伸出胳膊拦住了正大步往前走的云书岳。
“世子爷,您请留步。我们姑娘说了,手术过程中不能让其他人进屋的。”
她只觉得自己上下牙齿在打颤,这句话她都不知道怎么从嘴里说出来的。
果然,云书岳一张俊脸立刻变得可怕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半眯缝着,低了头靠近紫苏:“你家姑娘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为何他能进来?”
指的正是张忠义!
紫苏忙摇头否认:“世子爷,千真万确是我们家姑娘说的。这个人,想来是姑娘同意的。”
声音越来越轻,她已经清晰地听见云书岳呼呼的喘气声:这家伙,看来气得不轻啊。
“是吗?既然他能进来,我就能进来。”云书岳也不管紫苏,径自甩了帘子走到了床前,靠在张忠义身边站住了。
此刻,他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能近距离地看着神医姑娘忙碌,他顿觉得心里就像淌过了一阵幸福的雨流。
筱蓉低着头忙碌着,正拿了一把明晃晃的砍刀对着那条断腿砍去。没有趁手的东西,也只能将就了。
砍刀下去之后,砍下一个大大的口子,乌黑的血哗哗地流出来,已经濡湿了床上铺着的一层雪白的床单。锄药和耕草两个一人一边,扶着病人的身子,见此情景,早就吓得脸色雪白,浑身颤抖。要不是筱蓉若无其事,他们两个几乎就要夺门而逃了。
而青萝和绿萝两个人就在筱蓉身边打下手,见了这样的场面,一个个已经浑身瘫软,倚在床边不能动弹了。
砍断了那条伤腿,筱蓉伸手过去要止血钳和纱布。手伸出去半天也没见到东西,不由惊讶地抬头看去,就见青萝绿萝两个已经面无人色了。
这才明白原来她们害怕呢。无奈地直了直酸痛的腰身,待要自己过去拿过来。
云书岳在一旁察言观色,再加上那次给他父王动手术的时候他在一边看着,这时候也知道筱蓉想要什么了。忙一个箭步跳过去,拿了止血钳和纱布就递给了筱蓉。
筱蓉惊讶之余,也没说什么。他则满脸露出笑容,安心地守在了一边候着传递东西。
筱蓉在转身的那一刻。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洗过手了没?”
云书岳咧嘴一笑,也小声回道:“放心吧,我晓得规矩,早洗过了。”
原来,他等得就是这一刻。自己进来的那时候,就快速地把手在盐水盆里泡了泡。
筱蓉无语,低下头专心致志地止血。用盐水一遍又一遍地清理。不多时,屋里几个盐水盆子都变成了血红色,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稠的血腥味。
青萝和绿萝两个几乎快要作呕,就连锄药耕草两个也支撑不住。用手捂住嘴。
筱蓉一看这阵势不大好,忙让他们退到角落里。这几个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满屋里都是血水盆子。也得有人往外倒啊。还得从厨房里往里端进来干净的盐水来。
转头望了望张忠义和云书岳两个,筱蓉不再客气,沉声命道:“你们也看到情形了,眼下也只能你们两个帮我了。”
张忠义则卷了衣袖过来,“姑娘需要我们做什么?”
筱蓉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