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孽情-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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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便搜捕到南方各地抗日志士、地下党及无辜百姓700多人,仅在上海、杭州被捕的就有110多人。他们被分别关押在上海日本宪兵队和日本南部铁道守备队监狱之中。
由于平时的深藏不露,及日常生活的放荡形骸,加之众所周知的楚桐与伊藤明洋的那层关系,没有人怀疑到楚槐的身份,而孙雪也在他的帮助下侥幸逃过了这一劫,因此,由他们营救政治犯的任务依旧没有改变。
这一日,楚槐照常在老地方与孙雪汇合,密谈营救政治犯的事。
忽然,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是他们的人!
孙雪打开门一看,原来是老王。他是打入伪军警内部的地下党员。
楚槐立刻走上前去,紧紧握住老王的手,“情况怎么样?”
“情况很危急!这批重要的政治犯和一群国民党战俘被集中关押在了日本南部铁道守备队监狱之中。最近两天,他们被逼着去沪杭铁路抢修被我游击队破坏的一段铁路,夜晚才被送回监狱。”
沪杭铁路,这条被日本人视为“生命线”的铁路,担负着日军南下部队所有军用物资及生活补给的运输任务,一旦切断了这条线路,日军将陷入两难境地。
“那——监狱的情况怎样?”
“监狱内外都是高墙壁垒,层层都有铁刺线网、电网。监舍铁门、窗夜间上锁,上厕所也不准出门。门外设固定岗哨和流动岗哨,警戒森严,日夜看守,可以说是插翅难飞。如果我们想通过劫狱来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楚槐沉思片刻,“看来只有在外场营救了。”
“我也觉得只有这个办法。我希望你们能尽快行动,那些日本人简直不是人,遇上不愿出劳役者,便加戴刑具服苦役。稍有反抗,立即采用”举板凳“、”夹手指“、”抽皮鞭“、”吊大挂“等等手段进行拷打,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每天都要在日本宪兵的刺刀、马靴、皮鞭的驱赶下,劳役达l0—12小时。如果再迟一些,我怕他们会顶不住。”
“铁路大概还有多久可以修好?”
“日本人要求后天务必修好。因为有趟运输车要经过。”
楚槐显得很兴奋,“很好!我们就定在后天行动。这次我们要一箭双雕,不光要救人,还要炸掉他们的运输车。孙雪!你马上去联络游击队,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好的!”
第十六章 营救 第二节
一切已安排妥当。在明天行动之前,楚槐还想了却一桩心事。
他犹豫着拨通了一个电话。
“叮铃铃!”电话声响起,美代急冲冲地跑过来,拿起电话,“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请叫楚桐接一下电话。”
“好的!请稍等!”
美代走出门外,对着外面和孩子们玩得正欢的楚桐大声喊道:“夫人!您的电话!”
“是谁?”
“不知道!他没说,是个男的!”
楚桐感到很奇怪,这个电话除了伊藤明洋和渡边淳一偶尔会打过来找她,从来没有第三个男人打来找她,究竟会是谁呢?
怀着疑惑的心情,她拿起电话,“喂!我是楚桐!您哪位?”
“桐桐!我是三哥!”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三哥!”楚桐又惊又喜。她想起来了,在送父母出国那天,她曾把这个号码告诉给他,以便日后兄妹俩联系。
“你现在有时间吗?很久没见你了,我想见你一面。”
“你在哪里?”
“东亚大饭店三楼。”
“好的!你等我,我马上就来。”
包厢里,灰暗的灯光几乎看不清人,柔缓的音乐使人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些舒展。二兄妹很久未曾见面,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对着家庭的离散,国土的沦陷,本是开朗、乐观的他们都变得沉静、忧郁了。
沉默片刻,楚槐开口说道:“桐桐!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要多保重。”
她急切地问道:“走?你要去哪?”
“你别问那么多!总之,你要记住,好好抚养孩子们,千万不能学他们的父亲。还有,如果哪一天你见到爸妈,请转告他们,虽然我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可是,我所做的事,无愧于心,请他们原谅我。”
“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真相呢?你知道我会担心你的。”
“有些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
见他始终不肯说明原因,她语带忧伤地问道:“那——我们还会见面吗?”
“也许吧!”
世事难料,像他们这种人,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可是,他一点都不怕,反而觉得,这样的生活才过得充实,有价值,奇Qīsūu。сom书以往的那些日子真是白白浪费了。
“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她语带哽咽,眼睛里闪出晶莹的泪光,感觉这一别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傻瓜!怎么哭了?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酸楚,他轻笑一声,像从前那样,宠溺地用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好了!我该走了!”
一道忧伤划过他俊美的脸庞,不敢再多停留,他起身便走。
“三哥!”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那么地挺拔、潇洒、从容而又自信。
终于,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掉了下来。
回到家,却见伊藤明洋黑着一张俊脸坐在正厅。
“你终于回来了!”
第十六章 营救 第三节
“你终于回来了!”
“你——在等我吗?”感觉他在生气,她不明白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你到哪里去了?”
听似平淡如水的问话,实则波涛暗涌。
“我跟一个熟人见了个面。”她含糊地回答着。
“熟人?什么熟人?”
本来今天他的心情就不好,回到家听美代报告,说她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就出去了,这不禁令他抓狂。
她有种被逼供的感觉,可又不想他们的关系再次陷入僵局,于是,耐下性子说道:“我三哥楚槐。”
“你三哥?”他想了一下,印象中确实有这么个人。
“他怎么没跟你父母一起去瑞士?”军人天生的敏锐,让他感觉事有蹊跷,他留在这里有何目的呢?
见他起了疑心,她感到有些心慌,直觉告诉她,三哥肯定在从事某种秘密的活动,也许正是反日活动。不!她绝不能让身为日本军人的他产生怀疑,否则,可能会给三哥带来性命之忧。
于是,她急忙撒了个谎:“其实,他就是准备去瑞士跟我爸妈团聚,才想到和我见一面的。”
“是吗?”
他直视着她,目光尖锐而犀利,仿佛要看穿她的心,对于她的解释,他有些半信半疑。
“当然!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她嫣然一笑,用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相信你!”
即使她说的是假话,他也宁愿相信那是真的。天,阴沉沉的,满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上、树林中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楚槐和一群游击队员不顾严寒,躲在不远处的树林里,等着伺机而动。
只见,对面的铁路上,二十几个穿着破烂、单薄的外套,神情疲惫的男子正在日军的刺刀下,忙着抢修铁路。这段路毁得太严重了,以至于几天都无法恢复,恼羞成怒的日本人在万般无奈之下,将詹云卿从牢里提了出来,让他负责铁路恢复工作。
詹云卿,这位国内首屈一指的铁路工程师,曾带着为祖国富强而发奋学习的信念,在美国耶鲁大学留学四年专攻铁路工程,并以优异的成绩获得耶鲁大学博士学位。
回国后,他怀着满腔的热忱,把所学本领贡献给了祖国的铁路事业,得到了国民党蒋介石的青睐,不幸的是,在一次勘测路况时,他被日本人抓获,可他宁死不屈,坚决不受日本人的威逼、利诱,使得日本人对他无可奈何,却又舍不得杀他。
这次,楚槐他们的主要营救目标就是他。
“詹桑!希望你不要抱任何侥幸心理,如果铁路今天还不能恢复运行,这些人统统都要被处死,我想你不会愿意看到那一幕吧?”
站在铁路一旁的宪兵队长正语带威胁地与詹云卿谈话。对于他这种人才,日本人向来是又爱又恨的。
“哼!即使他们能逃过这一劫,可难保能逃过下一劫。这不是你们的一贯作风吗?”
詹云卿不无愤慨地讽刺着,如果不是日本人拿其他政治犯的性命相要挟,抵死他都不会配合他们的。
终于,铁路修复工作按时完成。不远处,一阵汽笛声响起。
宪兵队长长吁了一口气,真是千钧一发啊!幸好及时修好了,否则,连他也罪责难逃。
第十六章 营救 第四节
听到远处火车的鸣笛声,楚槐精神一振,他立刻吩咐大家,只等老王的枪响就准备投入战斗。
这次,他们分两组人马分头行动,由他带一队人负责救人,孙雪则带另一队人炸火车,整个行动务求速战速决。
而这边的日本宪兵正在清点人数,准备将犯人押回监狱。老王见时机已成熟,率先打响了第一枪,他举枪一个点射,“呯”地一声,子弹钻入了宪兵队长的头颅,这个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家伙当场毙命。
失去了统一指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虽然其他日兵宪兵仍负隅顽抗,可许多伪军警都不战而退。
楚槐沉着地指挥战斗,边打击敌人,边搜寻营救目标。只见他,打一枪就大吼一声,好像细小的枪口喷不完他的满腔怒火。游击队员们个个把脸绷得紧紧的,全神贯注地瞄准敌人射击,在铁路附近,横七坚八地躺着许多敌人的尸体。
犯人们见此情景,立刻向四处飞奔逃窜,詹云卿正漫无目的地跑着。楚槐向他高喊:“詹先生,快到这边来!”
可是,密集的子弹阻挡了他前进的路,他只好趴在原地,等待救援。
楚槐有些急了,不能再耽搁了,如果敌人的援军到了,谁也走不了。于是,他命令道:“机枪手掩护我。”
他飞快地奔驰在枪林弹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