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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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还害羞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呀,莫非是叫阿猫阿狗铁蛋石头之类的不敢告诉别人。”
我发现桑真的和我想象的女孩根本就不一样,女孩初次和陌生人说话,不都应该是害羞的嘛,但我怎么感觉桑却占据了主动呢。
“不得不说,你真能侃的。”
“无聊的狠,逗你玩呢,嘻嘻。”桑很得意的样子,笑的花枝乱颤。
原来是拿我开涮,我感到很不爽,狠狠地瞪了桑一眼,这时,阿姨把饭端了过来,我就埋头吃饭不搭理桑了。
直到吃完韭菜面片,我都没跟桑说话,桑比我先走,五分钟后,我掏钱给阿姨,阿姨硬是不要,还嘱咐我天冷了要注意身体。谢过阿姨后,我走出饭馆,才拐过小巷,愕然发现桑两手插在牛仔裤兜里在前面站着,在完全黑透的夜里,在昏黄的路灯下,桑也显得如此孤独。
看到我走过来,桑撇了撇嘴,“别臭美啊,小男生,我可不是专门来等你的,刚才问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告诉我,太没礼貌了吧。有空到我那玩,姐姐有糖给你吃,拜拜。”
我站着没动,我才发现桑的背影是那么瘦弱,仿佛一阵风都可以把她吹走似的。
九. 2001年11月7日
上午前两节课过后,是大休息时间。满满硬拉着我去了学校对面的湾仔音像店买CD,说在电视里听到刘若英的一首新歌《为爱痴狂》,非常喜欢。我要叫上另外几个,满满忙说不用不用就咱俩。
湾仔音像厅在千百意的一楼,这会儿没多少人,我和满满进去的时候,除了四个淘碟的顾客外就是三个如花似玉的服务员了。满满似乎另有所图,并不急着找碟,而是低声对我说:“哎,看站在柜台里面那个怎么样。”
我转过头,站在柜台里面的那个女孩跟我们差不多大小,个子挺高的,梳着长长的马尾,下巴尖尖的,挺漂亮。
和满满在里面瞎转了会,满满的贼眼始终都没离开那女孩,直到我感觉快上课了,才硬把他拉走。在路上,我说:“满满,我记着你和刘倩可才分手,这就按耐不住了,你不是说分手是她提出的吗,而你是多么多么爱她吗?”
满满手捂着胸口,“我的心到现在都还疼,所以我才要找一个寄托,你是我兄弟,总不能天天看着我痛苦,并因此沉沦吧。”
“操。”我从后面踹了满满一脚,“真他妈禽兽。”
今天是周六,下午上完课后,晚上和明天放假。家在市区的同学都匆匆回家了,同桌雨橙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情绪特别低落,整个下午都没说一句话,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现在也不回家,我看到同学都走完了留她自己待着我也不放心,就陪她在教室里坐了会。
“陆寒,你怎么不回去?”
“我倒是想回去,但你这样我敢走吗?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真急死个人。”我有点不耐烦的吼道。
雨橙抬起头望着我,嘴扁了扁,大颗大颗的泪珠“簌簌”落下,“七七死了。”
“谁?”我惊讶的追问道。
“她是我初中同学,最好的朋友,初三时得了白血病,上午走了。。。。。。”雨橙声音颤抖着,泪水若断了线的珍珠,“我好难过,我不敢回家,家里很多东西都会让我想起她,我的卧室就是她和我一起布置的,我床头的小熊也是她送我的,我好想她,呜呜。”雨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桌子上哭了。
看到天快黑了,我悄悄的走出教室,跑到校门口的IC电话那给雨橙的母亲打了个电话,过了十多分钟,雨橙的母亲骑着铃兰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见到我,阿姨就很焦急地问我橙子呢。
我说阿姨您别担心,雨橙在教室呢,没什么事。
阿姨把雨橙接走了,我站在校门口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里苦笑,我陪别人,又有谁来安慰我。
这几天天一直都阴沉沉的,似乎在为第一场雪的到来渲染气氛,走在路上时,就下起了小雨,虽然不大,但雨滴却很冰凉。我把领口竖起来,孤独的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前面就是连接人民路和梦颖路的天桥,正好在学校和水利局的中分点上。我沿着湿滑的台阶拾阶而上,却有种幻觉,仿佛这天桥上面有一扇无形的门,门里外就是我的学校生活和校外生活,穿过了这道门,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喔,不是另一个世界,而是我的世界被割裂了。比如闻婷,我在学校的时候很喜欢她,但在外面,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她。
回到我的小屋的时候,雨已经下得挺大了,两家邻居都没人,门上上着锁,只有那个小男孩瑟缩在屋檐下,背着书包,一脸的落寞,孤独的捉蚂蚁玩。顿时,我心里感到很难过,似乎看到了小时的自己。
“小弟弟,爸爸妈妈呢。”
小男孩抬起头望了望我,没吭声,从他稚嫩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专属于孩子的天真和活力,感觉到的都是冷漠,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冷漠。
“爸爸妈妈是不是有吵架了。”我又问了一句。
这次,他点点头,咬着嘴唇,眼圈慢慢红了。
我先回去把门打开,把书袋扔在桌上,然后走过去,“冷吧,来哥哥这玩会。”
小男孩闪躲了下,但可能真冻着了,任我拉着他的手走进我的小屋。手冻得冰凉。
我这里很简陋,吃的玩得都没有,我让他坐床上,他似乎很拘谨怕人。我往一个盐水瓶里灌了半瓶开水,塞到他手里。发现他的眼睛一直盯在我扔在床上的兵器杂志上。我笑了笑,是男孩子天生都会对武器感兴趣的。我把抽屉里的兵器杂志都拿出来放在他手上,他很高兴,“谢谢哥哥。”
小男孩趴在我床上认真的看兵器插图,我走到门口,蹲下来,看阴雨霏霏,心里孤独的不着边际,一阵缥缈的歌声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留着泪的你的脸,在我脑中不断的盘旋,许多话没向你说,但我已没有勇气回头;流着泪的你的脸,倒映整个城市的灯火……远处高耸的电视发射塔和楼房的轮廓在迷蒙的雨中浮现出来。
“小文,饿了吧,哥哥带你吃饭好吗?”
“嗯,哥哥,以后我能来你这看书吗?”小男孩怯生生的问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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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当然可以了,只要哥哥在,你随时都可以来玩。”
“真的?”小文开心地笑了,第一次见着孩子脸上露出如此快乐的笑容。
我锁上门,因为怕小文的母亲回来找不到他会着急,我又回去写了个纸条贴在他家门上:阿姨,我带小文去吃饭了,过会就回来。
我常去的那家小饭馆没开门,我就带小男孩在九中门口的一家牛肉汤馆吃饭,在这家饭馆门口,可以看到桑的理发厅。
吃过饭,天早已大黑,雨也已经停了,,在路两边店铺的灯光下,雨水顺着墙角汩汩往下水道流着,风带着浓厚的雨气和凉意。我牵着小文的手站在路中间,遥遥望着桑的理发店,温暖的灯光从玻璃门渗透出来,不知为什么,那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在不停的呼唤我。
“小文,跟哥哥去玩会好吗?”
小文点点头,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快到理发厅时,我停住了脚,心里感到很犹豫,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来找一个仍算陌生的女孩,难道我也像小文一样吗?
打开玻璃门,一股温暖的气息满满的裹过来,透心的舒服,店里没有顾客,桑坐在椅子上,对着大镜子,正在认真的涂抹着指甲油。她似乎才洗过头发,湿漉漉的,满屋子洗发精和某种香气的味道,屋子的一角烧着炉子,炉上熬着粥,白烟袅袅,“嘟嘟”之响,一股沁人心脾的米香丝丝缕缕的钻进鼻孔,让人感到格外的温暖。
桑就穿着薄薄的贴身毛衣,露出颀长白皙的脖子。
她没有回头,从镜子里已经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桑的嘴角荡漾出一抹微笑,很得意很狡黠的那种。
“呦…”桑故意拉长了声音,“这不是那谁吗?今儿个怎么舍得姐姐这了,那天不是不理人家吗?”
听桑这么说,我感觉脸上甚是挂不住,拉着小文的手就要走。
但是在我转身的瞬间,从镜子里我看见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浮现出片刻的落寞,这种落寞是那样的熟悉,没有人比我更明白这种感觉是多么的令人难以忍受。
我让小文坐到后面的凳子上,对着镜子里的桑说:“你这不是理发厅吗?我来理发行不行?莫非你要干我走,干哪行都要有职业道德是吧,小心我去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告你去。”
桑突然转过脸,望着我的眼睛“咯咯”的笑了,笑声若夏日的风铃般清脆,“还没发现原来你也是那么无赖的,真好玩。来,坐姐姐这里。”桑拍了拍她身边的椅子。
我和桑并肩坐着,暗忖既然桑说我无赖那就索性无赖到底吧,想到这里时,我突然感到心里一阵轻松,似乎在这里许许多多的烦心事都消失了。我从镜子里放肆的望着桑,桑蜷着身体,整个身体都躲进了铺着厚厚褥垫的椅子里,裤管里露出若玉脂的肌肤,左脚踝上戴着黑色的脚链,脚趾上涂着粉红的油彩,一种独特的魅惑。桑两只手托着香腮,一边打量我一边还不忘指指点点:还不错,挺帅的,就是眼睛太坏了。
“你到底是理发师还是算命的?”
“那你到底是学生还是看脚相的?看够了吗?姐姐的脚丫子好看吗?嘻嘻。”
我顿时大窘,这才醒悟过来这样做的确不好。
“那天我问你叫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我叫陆寒,你呢。”
“桑。”
“桑?”其实我早知道了。
“不行吗?犯法吗?”
“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冲,一点都不像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