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最后一季-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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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的浓稠的血水包围了我。我转过头,看到了惨烈的一幕:上百个拿着锋利渔叉的人,正互相杀戮着,渔叉的寒光并没有闪现在空气里,而是诡异的沉没在水里,然后就无声无息的没入另一个人的身体中,搅动,翻转,带着一股股的血和一段段破碎的内脏。我知道,这是因为在争夺我,任何一个离我最近的莫不受到了所有人的屠戮,但即使胸脯如一只破碎的木桶般被开了膛,所有的内脏散发着“咔嚓”的白气和腥臭,他们最后的眼仍死死盯着我。刺鼻的血腥令我忍不住呕吐。
这一切是为什么?我感到好累。给我一把钥匙好吗?我想回家。
…。。我好像迷路了,这座城市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宫,所有的建筑,所有的路,所有的人好像都一个样,但我必须回去,必须找到我住的那幢楼,虽然它像一座分泌着粘液的巢|穴,但它却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像只无头苍蝇,像一个无法托生的亡魂。
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昼与夜的区分,永远都是那样的晦暗,像死亡或绝望的人的脸,哈,起风了,风吹动我湿漉漉很沉重的头发,让我觉得舒服多了,我抬起头,看到头顶上的天突然高远了许多,大团大团诡异的乌云以超过平时百倍的速度翻滚,还有隆隆的雷声,此刻一切光全都喑哑,大颗的污水和黑雪从昏暗的天空倾泻下来。我抬眼望去,那极远的地方有一座高山,那山的上面是无形的空,从那风中闪射出一道道红彤彤的电光,接着这微弱的光明,我感到那山还有一处神圣的所在,我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召唤。也许从那里我能找到我想知道的一切。但那太遥远了,太远了,我怎样才能到达。
凭着神对我的眷恋,我又回到了我的那座楼。顺着如一个盛放了千年死水的罐子的底部长的青苔般的楼梯,我走回了我的巢|穴,每一个人在这样漫天浑浊的水波里都能进化成全能的两栖动物,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丑陋的令那些没进化的人感到恶心的面孔。但若两栖动物占了绝大数,他们反而认为那些没进化的是他们的异化,是落后的种类,是应该杀戮并淘汰的,据说这是神的旨意。
我看到三也回来了,却躺在床上痛极了似的抽搐,一股股暗红的血从裂开的胸腹不住的外涌,我远远的看着他,看着死亡的惨绿蔓延在他那张我曾无比熟悉和亲切的脸上,它因痛而扭曲。三努力的转过头,没有了生气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微笑。他好像有什么要对我说,但随着喉咙一阵阵“嗬嗬”的声音,三死了,死亡前的醒悟是最廉价的,他也许就是今天想猎捕我的一员。在那个世界,三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此时我没有丝毫的悲伤。在这个世界,死亡并不能使我感到恐惧和忧伤了,甚至是一种解脱,如果我能战胜本能的话。但我看到三刚才的眼神,我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的。一阵急涌暗流,撞击得我几乎站立不住,也把三的尸体卷走了,这是浊水的世界,一切又回到了起点。但为什么腐臭的尸体总在消亡的黑河中漂浮?
我感到我累了,这个世界也许就我一个人了。我躺回我的床上,淹没在水里,闭上眼睛,我能感受到水的流动,不再寒冷,不再温暖,没有羊水中胎儿的安静和幸福。哪里是我们的家?哪里是我们永恒的家?一个充满诱惑的门户,生命之河的源头,濡湿的引诱,一切光明都逃不脱黑洞的纠缠。
。。。。。。在不知名的长长的石板街道,雨刚停,天阴沉着,我与一群神秘的同学,有活着的也有死去的,也不知从那里走来,在争论着什么。然后同学一个个与我道别,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顺着这长满青苔湿漉漉的石板前行,这条街道好长,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头,两边的店铺和破旧,雨体顺着瓦片下滴,“嘀嗒,嘀嗒”映着这条街道的死寂,一个人都没有,甚至于一只野狗。我对这条街好熟悉,就像童年时家乡镇上的某条街,但在这里,我却分明感受到了寒冷和孤独,好像整个世界就这么一条漫长的街道,只剩下我一个人踟蹰而行,一种恐惧。。。。。。这又是在哪?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一只冰凉的手拍醒,帮我逃离了可怕的梦境,如果陷入到那里面,也许我的命运更悲惨,是梦决定人的命运。
我知道是他来了,是三,他笼罩在一团黑雾之中,在示意我跟他走。三诡异的在令人绝望的晦暗中漂浮。
“三,你记起我是谁了吗?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你是一个亡灵吗?”
三没有答话,直往前走,他要把我引向何处?
不住过了多久,最后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这里下着永恒的可诅咒的寒冷沉重的雨,无数的黑影在永远暗黑的空气里不断旋转、叹息、悲泣和号哭。
“这是什么地方?”我的心湖也因看到如此悲惨的一幕而盛满了悲哀的水,也是为了自己的不幸。
“这是已觉醒的人的所在,但觉醒更是一种痛苦和罪恶,我们因找不到那个可以逃离这一切的门,没有新生的出路,而只能处在这样一种比死更可悲的境地。”
“那这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怎么会存在这个世界?”我急步走上前,想拉住三的手,却只有一手的虚空。
“这个世界既真实又虚幻,它存在于你的心中,又控制着你的肉体。生存是它掌中的玩物,但死亡又不能摆脱。这个世界活着的人害怕被水淹没,但其实他们已被水淹没,他们都是一个样的,没有了自我的感觉,都在狂热地寻找着X,但他们不知道X是不能复制的。这个世界只有在这里,才有真实的存在和生活,烦躁和痛苦,等待和煎熬。在这里每个人和每个人才不一样,因为痛才能感受到自我。但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没有找到那扇门。去吧!寒,到那座高山上的神殿里去找女神吧!去拯救我们这些悲惨的亡灵和这个世界麻木痛苦的人吧!去吧!”
“沉郁声调的挂钟,猛然敲响暗夜时分,天空把麻木倾注于,麻木不仁的哀伤世界。”
在去神殿的途中,我一度迷失了方向,没有了圣洁的指引,我怎能到达神殿。我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我再来到神殿的路是多么的艰难,当我终于爬到这座圣山之巅的时候,我感到我已如被岁月摧残的老去了。这座神殿已然破败,似一段坍塌的不老传说。我走入神殿,我受到了一股召唤,神殿里面被巨大的石柱支撑,一排排的,像一尊尊骄傲的守护神,我往前走着,不灭的圣火熊熊燃烧,使神殿的穹顶有几个太阳系在同时运转,就如法厄同驾着其父的马车在宇宙自由遨游。我继续顺从这个召唤往前行,这个曾辉煌无比的神殿如今却死寂落寞,来到了神殿的深处,在高高的祭坛上有一团无比璀璨神圣的光耀的我睁不开眼,直到她慢慢熄灭,但仍有暧暧的光芒,是那么的明亮温暖。“孩子,你来了吗?”
我凝神看去,这是女神吗?一个无比美艳的女子,眉宇间有着悲天悯人的神圣,但这使她更加妖娆,一时我倒看呆了,尤其是她裸露着的美丽的身体被闪着寒光的铁链锁在身后的石柱上,我忘了我的痛苦我的使命,被女神诱引苍生的身体所迷惑,是的,神是不可侵犯的,但女神就另当别论了。
“孩子,走回你原来的路上,记住你拥有的诅咒、痛苦和责任。”心魂被利箭击中,瞬间我无比羞愧,如同廉耻的花被冷洁的寒气侵袭而萎卷了丑陋的花瓣。
“你是女神吗?为什么没有尊贵的被供奉在神圣不可侵犯的祭坛之上,反而受此侮辱?”
“孩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不能给这个世界带来X的女神其实就是表子。我其实不是真正的神,我也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真正的神被封印在你们内心的深处,那有一个饥寒的冰湖,你们的神被你们放逐。我的存在只是留给这个悲哀的世界,留给最先觉醒的人最后一点希望。”
“拿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个世界被一种无形又无比强大的邪恶力量所控制,它是不会消亡的,它是你们的另一面,它催生了这个世界的浊水,使人们陷入恐慌,它又让人知道,只有向它供奉这个世界所有的X自己才能生存,要想这个世界不被淹没,就必须忘记哭泣,泪水是最大的敌人,就必须捕杀那些拥有觉醒拥有泪水拥有X的人,于是人逐渐变得疯狂,血腥,野蛮,麻木,像兽一样苟延生存。永恒的现实这样残酷的浸泡他们,其实这才是最大的痛苦。”
“神啊!那为什么我会感受最大的孤独与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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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柔荑温和的抚上我的面孔,“孩子,背负拯救的人注定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和迷惘,最沉重的不是山石,而是带血的十字架。”
“我该怎样去拯救?”
“这个世界最大的丑陋,最大的罪恶,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就存在着这个世界,去吧!唤醒在这世界沉睡得如死亡的人们,让他们感到羞耻,感到自己X的极度匮乏,感到痛苦和绝望,让最纯洁的泪水漫过天际,只有让它被彻底的淹没,涤荡这一切的恶,拥有最纯洁强大的X才能释放出自身神的力量,去开启那时空之门。在美丽新世界里过你们自我选择的生活。神就意味着永恒。去吧!孩子,我的使命已完成了,我感到很累很累了……”
。。。。。。从那高高的神山上下来,我无比的兴奋,因为自己的全知,因为自己的救世主身份,也为这个世界所有遭受苦难的亡灵和人们都将永久的摆脱这一切,虽然我现在换不知道如何去唤醒在每个人内心沉睡的神,也不知如何让这个世界已异化了的人去做他们极恐惧的事:淹没这个世界,只有毁灭,才有重生。但毕竟我的心中不再迷惘,先知的心中永远只是忧虑而不是恐惧和绝望,我这样告诉自己。
不过我想先去找桑,在那个世界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