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爱:军统的女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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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这个位置,能将整个军务大楼门前的岗哨一目了然,很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站了良久,身后依旧没有动静,他不由得从衣襟拿出一支烟来,正欲点然,忽然间想起这里是军统办公室,又赶紧将烟放了回去。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立正声,他微微转身,见九军的程军长与十一军的潘军长神色凝重地从军统办公室走出来,没一会就下了楼梯。
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领上的军章,大步往前走去。
待从官率先给他往里头通报了一声,得到允许,顾远这才走了进去。
偌大的办公室内,一个身穿戎装的男人背对着窗户,舒服地坐靠在一张黑皮办公椅上,那窗户半开着,阳光透过窗帘射在他的身上,让他那雕刻般的英挺五官变得更为深邃。
第十五章:军统的指示(二)
这时,窗帘上的流苏被风吹起,一下一下地在他身后摆荡着。
男人此刻正闭着眼脸,即使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也始终没有睁开眼。
从他那微蹙的眉宇间,顾任远知道,他看似是在闭目养神,但却是在沉思着。
因此,他也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等着。
半晌---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批军火截住了吗?”男人张开眼睛,一出言就直指核心。
那望着他的双眸虽平淡如水,但在顾任远看来,却犹如有一双鹰目正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让他倍感压力,也令他心头直发怵。
在不知不觉间,他又挺直背梁,头颅却压低了几分,但见他恭恭敬敬地向那窗前的男人回话道:
“回钧座,那批军火俞军的人藏得极深,这一回,他们也只是试图与平襄那边接头,双方未接触就发现了我方的特务,所以我方尚未能掌握住具体的位置。”
他话音刚落,明显感受到那男人的脸色沉了几分,他又赶紧说道:“不过我们已经将他们的接头人擒住了,也将南北的交通控制住,在各要道布下了严密的关卡,这么大的一批军火,他们的是绝对运不出去的。属下敢断定,那批军火一定还在咱们郢军的管辖范围内。”
男人闻言,神色不变地望着他,冷冷说道:“那又有何用,整个华北十六省,要找一批刻意藏起来的军火,那与大海捞针有何区别。”
顾任远被他这么一声质问,顿时哑口无言,又闻得男人说道:“总之,这批军火我是志在必得的,那负责与平襄接头的人,既然擒住了,就好生给我拷问,无论是用什么法子,都得给我问出来。”
顾任远一脸那肃然地回道:“是,属下明白。”
男人淡淡他挥了一下手,说道:“没什么事,就出去吧。”
顾任远冲着他行了个军礼,正欲转身离开,突然间,想起了一件事,赶紧又说道:“钧座,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男人正低头看着手上的一份电报,闻言,头也不抬地淡淡说道:“说。”
“禀钧座,温兆岳的老婆在牢中轻生,发现之时已经救不回来了。”
闻言,男人微微抬起头来,望着他。
顾任远继续说道:“他那女儿倒也奇怪,父母都死了,她即不哭也不闹,吃喝照常,模样很是平静。”
“哦?”男人闻言,感到一丝微锷,他双手轻轻地交握着,放在桌上,看着顾任远说道:“那倒新奇。”
“属下想向钧座请示一下,这女人该如何处置?”
男人想了想,说道:“由得她去,温兆岳不是还有个儿子吗?逃到平襄去了,总之温家的人,我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他女儿就好生给我关着,等我将那漏网之鱼抓住,再一并处置。”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着他的打算,那淡淡的神色却让顾任远打脚底下生出一股寒意来。
第十六章:军统的指示(三)
他思忖了片刻,说道:“钧座有所不知,这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昨夜一看守牢房的狱卒起了色心,欲要将她玷辱,这女人却也挺狠的,一脚踢中他的档部,当场就将人给废了。属下是怕将这女人留着,将来还不知要生出多少祸端来。”
男人闻言,唇角无声地向上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顾任远见了,不由得一怔,但闻得他那低沉却好声的声音淡淡说道:“没想到,温兆岳的女儿性子倒也烈。”
“那依钧座的意思,那女人该如何处置?”顾任远小心翼翼地向他请示道。
“不急,留着吧。倒是那名狱卒,胆敢公然在牢中行那下作之事,如此蔑视军纪,饶他不得,按军法将他处置了吧。”
“是。”顾任远应了一声,见他再没有话要交待,就说道:“那属下这就去办。”
“嗯。”男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顾任远不敢多作逗留,战战兢兢地转身退了下去,走出大门,还转过身轻轻地给他带上了门。
守在门外的两名警卫见他出来,冲着他行了一个军礼,并目送他快步走下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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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一阵阵雨声,淅淅沥沥的。
叶初云蜷缩着身子窝在墙角一动也不动,怀中紧紧地抱着牢内唯一的一张破旧的被子。
她虽闭着眼睛,意识却是非常清醒的,屋顶上方的雨声是如此的清晰,雨水打在屋顶就仿佛打在她的身上一样,让人觉得透凉透凉的。
感觉身子是如此的沉重,头痛欲裂。
她知道,她病了。
短短数日,她经历了从不曾想象过的风雨沧桑,一下子让她成熟了许多,同时也让她对未来更为彷徨。
温伯母也去了,如今牢内只剩下她一人,孤孤伶伶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更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
头又是一阵剧痛,她默默地忍受着,心中不由得想着:或许,这就要死去了吧---。
身后是他们送进来的馒头与水,虽然她已许久没进食,但她却一丁点食欲也没有,她只是如此静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直到耳畔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的身子突然间猛的一个痉-挛。
“啊---啊---!”外头那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骇人。
又在行刑了吗?这回又是那个倒霉鬼?
突然间,她身子猛打一个激灵,她睁开眼睛,眸内尽是无穷的恐惧,这惨叫声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得让她害怕。
“啊---啊---”耳畔的惨叫声不断。
那一声声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闷响声,就犹如打在她的身上,让她通体发寒。
第十七章:至亲(一)
她身子改为紧紧地趴在铁栅处,十指紧紧地扣在铁柱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她那干裂的双唇微微张启,冲着前方无声地呐喊着。
外头的声音更为清晰,叶初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直到那一声声如鬼魅般的惨叫声骤然倏止,她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外头一阵骚动,没一会,但见两名狱卒一左一右拖着一个混身上下血淋淋的人走过来。
即使这人已经被打得面青口肿,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熟悉的脸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望着那张不成人形的脸孔,她只觉得像是有什么时候东西一把握住她的心脏似的,让她窒息。
她恐惧地瞪大双眸,双手努力地伸出牢外,张舞着,双唇抖了许久,才喊出一声:
“哥---。”声音像渗杂了许多杂质,无比的沙哑。
那已奄奄一息,任由人拖着向前而去的男人,听到她的叫喊,倏地睁开眼睛,那布满血丝的双眸死死地望着她,眸内尽是不可置信。
叶初云一脸悲恸地望着他,冲着他伸着双手,却怎么也无法够得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两名狱卒无情地拖着走、他经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甚是骇人。
半晌,几人消失的那方再无动静。
叶初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终于、一行清泪从眼眶流淌下来,她不知道她的哥哥为什么会被抓进来,但她知道,进来了,就不会有好下场的。
无论是她,或是她的哥哥。
接下来的几日,她的日子就更难熬了,她每日都要看着她的哥哥被拖出去行刑,每天都看着他鲜血淋漓地被拖着经过她的牢房前。
听着哥哥的惨叫声,她甚至想过,受这般的苦楚不如让他早点解脱,但虽然如是想,却又真的怕他会熬不住,哥哥已经是她在世上唯一亲人了!
每一日,她都如此担惊受怕地过着,她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这姓叶的倒嘴硬,顾参谋用了这么多手段,他竟硬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是啊,什么刑都上了,我看着都觉得心寒,没想到这姓叶的还是条硬汉。”
叶初云睁开双眸,茫然往前望过去,但见两名狱卒一边从她牢房前走过,一边闲聊着:
“那小子嘴硬又能怎么样,那批军火是钧座势在必得的,这姓叶的再不松口,那当真是死上一百回都不够。”
听到这,叶初云的身子猛的一震。
“他要再嘴硬,恐怕就要被煎皮拆骨了---”门外是调侃的话语,随即,外头传来两人阴狠的笑声。
钧座?就是那被唤钧座的人要折磨她哥哥的吗?她咬着牙,双手紧紧地交握着,指甲插入了皮肉内,指甲间渗出一丝血丝,她却混然不觉。
哥哥---哥哥---
这可怎生是好?
第十八章:至亲(二)
冀公馆是当今华北十六省都统冀世卿的官邸,官邸外围到处可见哨兵守岗、巡视,戒备森严,然而官邸内却不见一兵一卒,甚是平静。
这冀公馆是一座中西合璧的建筑,欧式花园、中式庭园、兰亭、喷泉还有假山奇石造景,一年四季花木扶疏丝荫遮天。
时已至黄昏,天色暗了下来,庭园内园丁们忙碌着打理花卉。
一个西式的大厅堂内,几名身穿统一制服的佣人正在忙碌着打扫卫生,他们手脚勤快地忙碌着,却小心翼翼的几乎没弄出什么响声来。
穿堂之后是一个小客厅,壁炉上方悬挂着一幅油画,是一名中年贵妇人的画像。这副画像翊翊如生,贵妇人面容端庄、慈眉善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