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之舞-第3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被人谋杀是有记录的。”
“我还没说完呢。阿诺德·莱韦克和斯特德夫妇之间,根本扯不上关联。唯一勉强能算是证人的理查德·瑟曼,赶巧又很‘方便’地死了,他也是在私底下告诉你的那些话,旁边没任何证人。这种耳闻来的小道消息,法庭上是不承认的。而且就算是瑟曼本人,也无法让斯特德与影片扯上关联。莱韦克想用那盘录像带勒索斯特德,但他也说了,如果斯特德拿到了带子,一切就都结束了。你在心里有十足把握说我们手上的就是那盘录像带,而莱韦克正是亲眼看着小男孩的鲜血流进水管的摄影师,但那并不是证据。在法庭上,你才开口讲这些事,就会有律师跳进你嘴里塞住你的喉咙。”
“那么另一个男孩呢?博比,就是年纪比较小的那一个。”
“老天爷啊。”他说,“你手上有什么呢?一幅根据你在拳击场看到的他坐在斯特德旁的画像?还有一个小家伙说认得他叫博比,但是他姓什么,打哪儿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就完全不清楚了。又有另一个孩子说,博比以前跟个皮条客混一起,那个皮条客常常威胁要把孩子们送到很远很远回不来的地方。”
“他叫朱克,想要追查他应该不太难。”
“事实上他是个比较能掌握的人。人们总是在抱怨电脑系统,可是电脑确实帮了很大的忙,这个叫朱克的,本名是华特·尼克森,又名吉克或者吉克·博克斯。他的外号来自第一次犯案。他敲坏了1台自动售货机,之后又因为强暴、协助未成年少男犯罪、不道德地拉客,以及妨害风化罪名被捕,换句话说,这是一个娼妓集团,有一整班的小娼妓被捕。”
“你不能去拘捕他吗?很可能是他把博比拉给斯特德的。”
“没有什么东西要挟他的话,很难让他从嘴中吐出什么来。而且像他那种街头痞子,要别人相信他所说的也很困难。不过你什么都甭做了,那个人渣刚好死了。”
“斯特德干的。”
“不是斯特德,是他自己——”
“就像瑟曼的下场一样,在别人还来不及抓他之前先杀人灭口。该死的,我应该赶紧着手查这个事儿,如果不是我非要等什么周末——”
“马修,朱克一个礼拜前就死了,跟斯特德没有关系,恐怕连斯特德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朱克和另一名‘大自然的贵族’的人在里诺大道上的俱乐部中互相射击,送掉了性命,为了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让两个大男人为她争风吃醋互射而死,肯定是个够劲的辣妹,是吧?”
我没有搭腔。
“知道吗?我恨死了这种事。昨天晚上我就接到了消息,今早去的时候,又继续努力了一阵,他们没错。他们是对的,但是也错了。一直等到今天晚上,我才打电话给你,因为实在不想告诉你这些,信不信由你。若是其他情况,我是很乐意和你同一阵线的,唉。”他在杯子里倒了更多的威士忌,一阵酒味飘来,不过我并不想喝它,如同皮特的美国佬里的恶臭对我也不起作用。
我说:“乔,我想,我能够了解。瑟曼死的时候,我就知道没啥希望了。”
“如果瑟曼还活着,我想我们十之八九都能逮住他们,现在瑟曼一死,我们没戏唱了。”
“但假若你开始进行全面调查——”
“天老爷,你怎么还搞不懂?”他说,“我们要用什么理由去进行调査?原告在哪里?申请拘票的正当理由又是什么?我们有的只是一堆派不上用场的垃圾。那个男人没有前科,局里也就查不到他的档案,更不用说调査了。他的记录干干净净,住中央公园南面的豪华公寓里,买卖外币,过着美好的生活”
“那是洗钱。”
“那是你的说法,有证据吗?他缴税,捐钱给慈善机关,还对政治团体有重要贡献——”
“哦?”
“别这种反应,这又不是什么抓不了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和什么重要人士挂钩我们才査不下去,没这回事儿。他并不是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街头流浪儿。非得要有充分证据才能抓他上法庭。你想知道什么才叫有力的证据吗?说五个字就够了。想不想听那五个字?沃里纳·麦迪逊。”
“哦。”
“没错。‘哦!’沃里纳·麦迪逊,布朗克斯的恐怖分子。贩毒不说,光确定是他干的事来说,他就杀了四个毒贩,另外有五个人的死也怀疑跟他有关,就在他们终于在他妈妈的公寓围捕他的时候,他一口气宰掉了六个警察。在没上手铐前,杀了六个警察。”
“我记得这事。”
“还有那个鸡巴格鲁利奥去替他做辩护律师。你知道他干了什么事?他每次都这样,反咬警察一口,说什么警察利用他当线民,又把查收的古柯硷交给他去卖,最后还要杀他灭口。他妈的你能相信吗?六个配枪的警察,却没有一颗子弹打在沃里纳身上,他还说这是整个警察局串通好的阴谋要杀掉他。”
“陪审团相信了?”
“操他的布朗克斯陪审团,就算是希特勒他们也会把他放了,再叫辆出租车送他回家,何况只是个区区毒贩。大家都知道他有罪也没用。你能想象用这一桩证据不足的案子去告一个正派公民斯特德吗?马修,你到底听懂了没?还是要我再说一遍?”
我听懂了,不过我们还是从头再过滤了一遍。讲了不一会儿,波本开始发生作用,乔的眼睛失去了敏锐的焦距’说话也开始含混不清。很快地,他重复自己说过的话,也失去了自己的论点。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说,“你饿不饿?咱们去吃点东西,也许喝点咖啡什么的。”
“这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不介意吃点东西。”
“去你的马屎。你这个狗娘养的,少跟我来这套,我不需要你的照顾。”
“我没有。”
“操你的没有才怪。是不是那些聚会教你,当人家想喝闷酒的时候,怎么样才能做一个讨厌鬼?”
“不是。”
“不要因为自己是个无法承受酒精的甜心,就认为上帝派你来劝全世界的人都戒酒。”
“你说的没错。”
“坐下。你要去哪里?看在上帝的份上,你给我坐下吧。”
“我该回家了。”我说。
“马修,对不起,刚才我太过分了,好吗?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没关系。”
他又跟我道歉,我又说不要紧。然后呢,酒精又开始作怪。他说不喜欢我刚才说话的音调,“等一下。”我说,“待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说完走出酒馆,回家去了。
他喝醉了,酒还剩下大半瓶呢。他的红色警铃放在座垫上,车子停在街边的消防栓旁,看起来挺危险的,可是上帝并没指派我来让他妈的全世界人戒酒,也没要我确定每一个人都能平平安安回家。
第20章
那天晚上我上床睡觉前,把录像带搁桌上闹钟旁。第二天早上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盘带子。我将它留在桌上,出门迎接这新的一天。那天是星期四,我没去马佩斯看拳赛,赶回家开电视看转播,效果和临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又一天过去了,到了星期六,我才想到应该把录像带放进保险箱中,可是周末银行不上班,我便和伊莱恩在苏荷区的艺术馆逛了一下午,在城里吃了意大利菜,然后到甜蜜巴兹尔去听钢琴三重奏。那天,我们之间浮动着一种恬适的静默,那是只有在两个人经历过共同的成长后才会出现的默契。回家的路上,出租车里我们紧握着双手,默默无语。
早先我对她提起乔和我之间的对话,不过那天下午和晚上我们都没再回到那个话题上。星期天晚上我和吉姆照例一起吃晚饭,也没再跟他谈起那件案子。聊天时,它曾在我脑海中闪过一两次,不过我并不觉得有必要再拿出来讨论。
现在看来这好像有点奇怪,可是那几天我真的没有在那上面放多少心思。倒不是因为同时还有许多事在忙,更不是由于那些运动竞赛让我看昏了头,至少不是超级杯从冬季一直停工到春季训练。
就我所知,我的大脑分隔成许许多多不同层级的区域,它常会使用一些超乎意识所能想到的方法来处理事件。自从我当上警员之后,便很少正经八百坐下来在意识层面上试着理解什么事,大部分附加的细节会自动整理出一个明显的解决之道。然而洞察力通常不像是灵光乍现这么容易出现,而是脑中潜意识的那部分明显地把有用的资料都处理过,从一片谜团之中提供我一线新的启发。
所以应该可以说下意识的决定,我暂时将斯特德夫妻这件案子摆一边,从脑海中挥去(或是放进脑海中更深、更隐蔽的领域里),直到我想出解决方法为止。
这要不了多少时间,至于成效如何……呃,就很难说了。
星期二清早,我拨114査号台问住在中央公园南面的伯根·斯特德的电话。可是接线员说,这个电话她不能给,不过倒是愿意提供列克星敦大道一带的商业电话册,谢过她后,我挂上电话。过会儿我又拨了一次,这次是一个男接线员,我告诉他自己是警察,并附上姓名及警徽号码,要查询一个未公开的电话号码,我给了他姓名地址,他把电话给我,我道了谢,照着拨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我说要找斯特德先生,她说出去了。我问她是不是斯特德太太,停顿了一两秒钟,她才决定承认。
我说:“斯特德太太,我这儿有一样东西,原是属于你们夫妻俩的,我希望交还给你们时,可以拿到相当的回报。”
“你是谁?”
“我叫斯卡德。马修·斯卡德。”我说。
“我想我不认识你。”
“我们见过,不过我没有期望你会记得,我是理查德·瑟曼的朋友。”
这次是明显的停顿。我猜她是在琢磨与瑟曼之间的友谊,显然她最后决定列入记录。
“那件事真是太悲惨了,对我们冲击很大。”
“想必也是。”
“你说你是他朋友?”
“没错,并且也是阿诺德·莱韦克的好朋友。”
又是一阵踌躇,“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