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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屠宰场之舞-第38章

小说: 屠宰场之舞 字数: 每页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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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要不要喝点咖啡?”他说。

“我刚喝过。”

“真希望我也有时间喝咖啡。怎么啦?你脑子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伯根·斯特德。”

“好吧。意料之中的事。你就像一只咬住了骨头的狗死都不松口。查到些什么了吗?”

我把录像带递给他。

“这部片子很棒。”他说,“然后呢?”

“这个版本跟你记得的有些出入,尤其是斯特德和奥尔佳在片中谋杀了小男孩的那一段。”

“你说什么啊?”

“有人将另一盘录像带转录到这盘带子上。李·马文在荧幕上出现十五分钟之后,画面便切换成自制录像带,内容是由伯根、奥尔佳和一个朋友一同演出,不过在片子结束之前那个朋友就归西了。”

他拿起带子,在手上掂了掂,说:“你是说,这是一盘色情片。”

“色情录像带,呃,反正都差不多。”

“而这个录像带是斯特德夫妻的,但是怎么——”

“说来话长。”

“我有的是时间。”

“而且也很复杂。”

“嗯,还好你是早上来找我,”他说,“在我头脑还清醒的时候。”

从头到尾我一定讲了一个钟头。从威尔·哈伯曼惊慌失措地要我检查那盘录像带开始,每一件重要的事情我都毫不保留地全盘托出。德金翻开他桌上那本螺旋笔记本,在新的一页上开始记下重点,有时候他会打断我,澄清一些疑点,但大部分他都让我照自己的方式叙述。

讲完之后,他说:“每一件事情竟然这么巧妙地互相联结在一起,真是好笑。你想想,假如你的朋友没那么巧租到那一盘录像带,也没把它给你看,那么瑟曼和斯特德便永远都扯不到一块儿去。”

“而很可能我就没办法去松动瑟曼的心理防线,”我附和道,“他并没主动地选择找我坦白一切。那天晚上在巴黎绿,我只是在试探他,原本并没把握有任何进展。我想,因为五洲有线电视网的关系,也许他会认识斯特德,况且在马佩斯我又同时见到过他们,给他看那张素描不过是想让他自乱阵脚罢了。没想到,竟然会因此而破案。”

“而且还把他推出了窗户。”

“这也算是巧合。”我说,“在哈伯曼没有租那盘录像带之前,我几乎也卷进这整件案子里了。我一个朋友在莱韦克想求助于私人侦探时,向他提过我名字。如果莱韦克及时打电话给我,大概就不会被杀。”

“也许你也一起被杀了呢。”说着他把录像带从一只手换到另一只手,希望有人来把带子接过去似的。“我猜我该看看吧,休息室里有一台录像机,我们可以把那些整天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杜比杜·达拉斯》的老家伙们赶出来。”他站起身来,“跟我一起看,好吗?如果我遗漏了任何细节,你可以在旁边提点一下。”

休息室空无一人,他在门口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以防别人忽然闯进来。《冲锋敢死队》的部分快进过去,斯特德的自制电影就开始了。起先他还会发表一些警察式的评论,诸如服装啦,奥尔佳的身材啦等等。但到残忍的部分开始后,他便不吭气了。这部电影就是有那种效果,不管你说什么,都跟你所看到的东西不协调。

倒带的时候,他哼道:“老天爷。”

“是啊。”

“再说一次那个被他们杀掉的男孩。你说他的名字叫博比是吗?”

“是快乐,博比是另一张我给你看的素描画像上年纪比较小的那个男孩。”

“博比就是你在拳击赛中看到的那个吧。你没有见过快乐吧。”

“没有。”

“当然你没见过啦,你怎么可能看过?在你看到录像带、莱韦克被杀掉之前他就已经死了。你不是说过嘛,这事情真的很复杂。”他拿起一根烟,在手背上弹了几下,“我得把这盘带子拿到楼上给那些曼哈顿地方检察官看,这事儿很棘手。”

“我知道。”

“马修,这东西留在我这边吧,你的电话号码还是那个吗?就是旅馆的电话?”

“今天我会进进出出的。”

“嗯,好吧,如果今天没有任何消息也别觉得奇怪,明天就比较有可能有点啥,甚至一直要等到星期三。我现在手边也有一些案子要忙,不过我会马上着手侦办这件案子的。”他把带子取出来。“这东西真是不得了。”他说,“你以前看过这种东西吗?”

“没有。”

“我最讨厌那些你非看不可的狗屎。小时候看赛马,那些人骑在马身上,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知道他们在干嘛?”

“我懂。”

“他妈的我真一点概念都没有,”他说,“一点都没有。”

直到星期三晚上我才接到德金的消息。那天晚上我在圣保罗教堂参加聚会到十点钟。回到旅馆,有两个口信,第一个是九点差一刻留的,要我打电话去警察局找他。四十五分钟后他又打来,并留了一个我从来没打过的电话号码。

我按号码打过去,跟接电话的人说我找乔·德金。他盖住收话筒,不过我还是听得见他叫:“乔·德金?我们这儿有个乔·德金吗?”过了半晌,乔来接了电话。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啊。”我说。

“是啊,暂时脱离城市的节奏。听好,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谈谈。”

“没问题。”

“你到这儿来,可以?这什么鬼地方啊?等等。”一会儿他回来说,“这个地方叫皮特的美国佬,就在——”

“我知道那地方,老天。”

“怎么啦?”

“没什么。”我说,“穿运动夹克打领带去就可以了吗?还是要穿西装比较好?”

“少给我耍滑头。”

“好好好。”

“这个地方是低俗了点。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以我现在这么糟糕的心情来说,还能去哪里?去卡尔利大饭店,还是彩虹屋?”

“马上来。”我说。

皮特的美国佬位于葛洛根西边一个街区上,它的历史悠久,已经经营好几代了,仍然不像是会被列入国家古迹的样子。这地方向来是除了血腥,还是血腥。

酒吧里充满了走味的啤酒和坏掉了的铅管气味。我进去时,酒保懒洋洋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五六个坐在吧台前的老家伙没一个转过头来,我走过他们身旁,到里面那张桌子旁,乔背对着墙坐在那儿。他桌上有一个满出来的烟灰缸,旁边则是酒杯和一瓶波本酒,其实像那样把酒瓶拿到桌上来,是违反法令的,不过很多人是愿意为了某个亮出警徽的家伙而违法的。

“你找到地方啦,点东西喝吧。”他说。

“不用了。”

“哦,对了,你是不喝酒的,那种脏东西你从来都不碰。”他举起杯子来,苦着脸把酒咽下去。“你如果要喝可乐,得自己过去拿,他们这里的服务不是很周到。”

“等一下再说。”

“那就坐下吧。”他掐灭烟,“耶稣基督啊,马修,耶稣基督。”

“怎么回事?”

“啊,屎蛋。”说着他把手伸下去,从身旁把录像带拿出来,扔在桌子上。录像带滑下桌子落到了我膝盖上。“别摔了。”他说,“我好不容易才把它拿回来,他们想没收,不还给我。”

“出了什么事?”

“可是我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继续说,“我说,嘿,如果你们不玩游戏的话,就把球拍和球还给我。他们虽然觉得话不中听,可是比起忍受我借机发作,还不如交还给我容易些。”他把酒喝干,砰的一声把酒杯放在桌上,“忘了斯特德吧,这个案子根本不能成立。”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案子不成立。我跟警察们谈过,也跟一个地方检察官谈过,你手上那些东西根本就没什么鸟用。”

“可是你有一样东西。”我说,“两个人犯下谋杀罪的影像记录。”

“哈,是啊,”他说,“这就是我所看到的,也是深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的影像,更是我为什么到城里最烂的狗屎洞来喝最烂的威士忌的原因。但这又算什么呢?那家伙头上戴了一顶兜帽,遮住了大部分脸孔;而她呢,戴了一个面具。他们是谁?你说他们是伯根和奥尔佳,我说很可能你是对的。但是你能够想象,让他们站在被告席上,然后请陪审团根据那盘录像带来指认人犯?‘法警,请你将女性被告的衣物除去,好让我们能仔细查对她的乳房是不是和录像带上吻合?’因为那是唯一能在影片中看清楚的东西。”

“也可以看到她嘴巴。”

“对啊。而且通常都有东西在里面。重点是,你永远没办法让陪审团看到那盘录像带,因为那太有煽动性。任何一个被告的律师都会试着阻止这件事,而且通常他们都能够成功。就连我看了那盘带子之后,都被烧出一肚子鬼火,想把那两个混帐推进牢里,再把牢房门给焊起来。”

“可是陪审团却看不到。”

“很有可能。在事情还没进展到那种程度的时候,他们就会告诉你,根本连起诉都没机会。你要呈什么东西给大陪审团看?首先,谁被杀了?”

“一个小孩子。”

“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孩子,也许他叫快乐,也许他是从德州还是南卡或什么常常打高中足球赛的某个州来的。尸体呢?没有人知道,你所声称的谋杀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没有人知道,他真的被杀了吗?这就更不知道了。”

“你看到了,乔。”

“这种东西我在电视和电影上看多了。这玩意人们称为电影特效。什么杰森啦,弗雷迪啊,这些英雄们,在不同的电影里大开杀戒。告诉你,他们可以做得跟伯根和奥尔佳一样好。”

“我们看的是自制录像带,那上面没用到电影特效。”

“这我知道。然而我更知道,这盘录像带不足以证明谁犯下了一桩谋杀案。况且没有何地,何时,谁被杀害了的证据,你上法庭根本拿不出东西。”

“那莱韦克呢?”

“什么莱韦克?”

“他被人谋杀是有记录的。”

“我还没说完呢。阿诺德·莱韦克和斯特德夫妇之间,根本扯不上关联。唯一勉强能算是证人的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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