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凰不是仙-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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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红光灭,前方枯树干上坐了个小小人影。
那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红色小袍子在夜中分外醒目,白底红花纹的护肩护腕和腰带,脚登一双褐色小靴,圆乎乎的小脸,眉清目秀,满头红发披散肩头胸前,戴着银质的嵌宝石的精致额饰和发饰,贵气,又可爱。
谁家小孩这么漂亮!田真目瞪口呆。
小孩看着她甜笑:“哈,小凤凰!”
见他一派天真的模样,田真母性大发,情不自禁点头,你好小正太!
“小凤凰好漂亮!”小孩拍手称赞。
出自孩子的赞美是最令人愉快的,田真扭头看羽毛,呃,好像也不那么难看,真有点漂亮……
小孩歪歪脑袋,探手入怀:“过来,我给你吃竹子果好不好?”
咱不吃竹子果,可是咱不介意让漂亮小正太抱一抱,田真被夸得飘飘然,飞过去停在他肩头,拿翅膀“摸”那可爱的小脸。
小孩笑眯眯地抱住她,不知从哪里摸出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神羽族的凤凰血,疗伤圣药呢,总算遇上只。”
靠,这是做什么!田真大惊。
天真烂漫的笑容变得邪恶,小孩毫不客气地拎过她的脖子,拿匕首一划,血立即流下,滴在准备好的小瓶子里,一系列动作干净又利落。
田真疼得翻白眼,扑腾。
死了死了!腹黑小正太,太邪恶,太可怕了!
“这么丑的凤凰,真可怜,”小孩叹了口气,同情地抓住她的翅膀,制止她挣扎,“放心啦,我只要你的血。”
田真差点气晕。
臭小子,满嘴花言巧语,敢放老娘的血!
小孩认真地接了半瓶血,替她处理好伤口,心满意足地摸摸她的脑袋:“再放你就要死了,我下回找你吧。”
田真已经头昏眼花,听到还有“下回”,一个哆嗦,差点没哭出来。
小魔头,我不惹你了成不?
“路小残,你又在做什么!”
。
听到那声音,田真大喜,有气无力地拍翅膀求救。
路小残立即丢开她:“伯伯好!”
朝华君挥长袖将田真接入怀,仔细一看,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半是无奈半是气怒道:“既认得我,如何伤我族类!”
路小残跳下地,单膝跪着作礼:“小残想求点凤凰血,尚未来得及禀告伯伯,这就与伯伯赔罪。”
朝华君忍怒问:“何事找来?”
“父皇命我转告伯伯,别让那个大鹏鸟来送死,”路小残爬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这次是父皇亲征,说看在伯伯面上,不想杀神羽族的人。”
事情严重了,朝华君轻轻叹息:“你就说陛下亲自点了将,望他留情。”
路小残笑嘻嘻应下:“求伯伯把这只丑凤凰送给我吧。”
要养着咱放血?田真受到刺激,立马望朝华君。
朝华君皱眉。
“算啦,伯伯一向是最小气的,不要了!”路小残见势不妙,立即化作红光逃走。
顾及身份,朝华君到底不好真与他计较,低头唤:“小凰儿?”
田真耷拉着脑袋不作声。
人家是领导的亲戚,能再计较么。
朝华君抬脸望望面前高山,轻声责备:“怎的乱跑!这优婆山险得很呢,很多神仙妖魔都在这里……出事了。”
那你还选在这里过夜?田真暗暗诧异,终究失血过多,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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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procrastinator 同学的长评:)
天庭秘密
天音悦耳,神光普照,远处是金碧辉煌的宫墙,自半空望去,庞大的宫殿群望不到边,其中无数楼台高耸,一色的琉璃瓦屋顶,精美,壮观。
宫墙外是闪闪天河,河面广阔,宽约两里,一座白色长桥自河上飞过,直达对面宫门,如卧波长虹,气势壮极。大道两旁皆设有披金甲执长枪的守卫,每十步一名,威风凛凛。
火凤稳稳降落在桥头平台上,早有两名侍者等候在台上,远远望见朝华君,都迎上来躬身作礼。
朝华君抱着田真走下凤背,微笑:“两位天官久候。”
身份略高的那名侍者笑道:“陛下让小神在此等候,朝华君不必去正殿了,陛下现在星宿台。”
说话间,另一名侍者上来将火凤引走,这侍者则请朝华君走在前,自己落后半步陪在旁边,适时指引方向。
顺大道进宫门,二人一鸟在庞大的宫殿群间穿梭。
人变成了鸟,所有东西看在眼睛里都自动放大了几倍,高大的台阶,高大的蟠龙柱,宽阔的广场,天庭地皮显然不贵,光殿宇就修建了上百座,雄伟庄严。
不知走过多少座桥,转过多少回廊,最后侍者竟领着朝华君从另一道宫门出去了。
天河畔,高台入云。
“自去玩吧,”朝华君放下田真,吩咐,“不可走远。”
总不能让他带只鸟去见那位“陛下”,田真无奈,踱着小步子在原地打转,点头表示听懂了。
旁边侍者见状赞道:“这小乌鸦好乖巧!”
乌鸦?田真竖毛。
朝华君忍不住笑道:“那是只小凰,度劫重生出了意外,伤了彩羽。”
侍者尴尬,忙道:“小神就说鸦族岂有这般贵气的,原来是王族。”
贵气?田真扭头瞧自己一身灰毛。
朝华君看着她抿了抿嘴,转身顺石级上去了。
圣父一笑,光辉万丈,田真站在原地回味,正在此时,耳畔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蹄声。
马蹄声由远及近,震耳欲聋,定睛一看,只见河对面大道上烟尘滚滚,无数天兵整齐列队,雄赳赳气昂昂开过,或步行,或骑天马,有扛旗的,带刀的,负弓的……许久望不见尽头。
田真被那气势镇住,飞快奔到对岸,跳上桥头栏杆当观众。
。
“文犀,你小子会打仗么?”
“话不能这么说,倘若魔界来了女将,却是非他上不可。”
……
几个骑马的天兵嘻笑着,嘲弄一名小兵,那小兵似没听见,只低头不语。
天界也有这种事啊,田真同情。
天马低嘶,紧接着“扑通”一声,那小兵的坐骑忽然受惊,带着他冲入天河,队伍顿时乱起来。
幸好天兵都有点法力,小兵应变极快,足尖点水飞身跃起,落回岸上。
“这小子骑马都骑进河里!”
“生一副女人相,打什么仗!”
……
由于离得近,整件事情经过田真看得清楚,分明是旁边那几个人使计捉弄他的。
发现队伍散乱,一将领打马上前,厉声呵斥:“谁在喧哗!”
先前嘲笑的几个天兵都住了口,谁也不敢多说。
岸边河水不深,仅淹至马腹,那马因为发怒,仍挣扎不止,小兵双手死死拽住缰绳,以防它挣脱,却无论如何也拉不回来,又不能放手,只好尴尬地回道:“是文犀不慎让马受惊,掉进了天河。”
“又是你,废物!”将领劈头给他一鞭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文犀默然,并不分辩。
“都给我走好!”将领大声喝令,重新整好队,然后转身朝他骂道,“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我拉回来,大军马上起程,误了战机,拿你问罪!”
文犀诺诺应下,使劲拉那马。
事情发展出乎意料,想不到他这么能忍,田真心中那些怜悯转变成了敬意,留神看他两眼,发现此人生得极美,玉面朱唇,双眉斜飞入鬓,更难得的是,虽遭暗算,被众人耻笑,他却并无半分怨恨之意,眉宇间始终有种恬淡平和的气质。
见大军去远,那天马还在水里拉不回来,田真也替他着急了,于是展翅飞到天马旁边,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文犀意外:“小凤凰?”
总算没把咱当乌鸦,帅哥,咱帮定你了!田真卖力地朝天马扇翅膀,往岸边驱赶。
忽然,那天马一声惨哼,自眼前消失不见,却是被一股大力生生自水里拉起。
田真不解地抬头。
马已落回岸上,文犀悠闲地拉着缰绳,微笑着看她。
这小小天兵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田真震惊,明明有本事,却这么忍辱负重,其中必有内情……
目如秋水,深不可测,文犀低声道:“多谢你,小凤凰。”
有了被路小残放血的教训,田真凡事都会首先考虑自身安全——此帅哥把咱当鸟了吧,如果发现咱什么都明白,会不会杀鸟灭口?于是她对这份谢意不予回应,扑扇翅膀落回桥头。
看出她无半点修为,不过普通灵禽一只,文犀果然没有防备,对着她出了会儿神,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接着便翻身上马追赶大军去了。
田真目送他消失,跳下桥栏杆,在附近随便溜达了几圈,居然收获不小,例如:某神与某神女有情,掌管宝库的某神私吞了一批礼物,甚至还有某妃子要拿药害另一位有孕的妃子……
这世界不太平呐,许多秘密只有鸟才能发现!田真拿爪子扶额。
为了小命,咱要做一只不多嘴的鸟。
。
“就这么定了,朕稍后便下旨。”顺着大桥往回走,忽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田真忙抬眼看,见朝华君与一个男人站在星宿台下,几名侍者恭敬立于数米外。
那男人金袍玉带,身材颀长,由于背对这边,看不到相貌,方才的话正出自他之口,声音很年轻,中气十足,亲切又暗藏威严,他既自称“朕”,身份已无须猜测了。
朝华君道:“陛下三思。”
“表兄远道而来,早点歇息吧,明日动身,”神帝打断他,拍着他的肩笑道,“眼下除了表兄,这帮废物没一个能替朕分忧,不可再推脱,稍后弟妹还要来拜你。”
说完,他自顾自带着几名侍者进宫门去了,只留下朝华君与先前引路的那名侍者。
侍者笑道:“陛下主意已定,朝华君请吧。”
朝华君无奈,侧身唤道:“小凰儿?”
听到温柔的呼唤,田真叫了声,快步走过去。
瞧她两条小腿在地上飞跑,朝华君忍俊不禁,将她抱起来:“再让你留在天鸡群,怕是连怎么飞都要忘了。”
田真倒不在意,咱是人,更习惯走。
侍者领着他进宫门,边走边道:“朝华君此去东原阴山督战,定然能解陛下之忧。”
朝华君道:“有战神亲自把守,陛下何须忧心,不过是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