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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伏藏-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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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损失大了,一个西藏人如果不会唱仓央嘉措情歌他就不懂爱情。”香波王子相信仓央嘉措的力量,相信仓央嘉措情歌的感染和穿透是所有强大中最强大的,因为它鼓励的是人的本能,是人对幸福与生俱来的追逐和依恋。就算此刻情歌面对的是魔鬼,那也是人变的魔鬼,人变的就有人性,不过是比正常人少一点而已。他接着又唱:

姑娘不是妈妈养的,

莫非是桃树生的?

这朝三暮四的变化,

怎比桃花凋谢还快?

骷髅杀手呆愣着,似有同感:是啊,怎比桃花凋谢还快?

香波王子说:“罗马恩尼草原上的男子汉,别忘了我教给你的办法,只要你会说仓央嘉措的故事,会唱仓央嘉措情歌,草原上就没有不爱你的女人。不管她是旧的,还是新的,不管曾经是你的,还是将来是你的。”

骷髅杀手觉得自己就要崩溃了,恐惧地说:“我再说一遍,我是’隐身人血咒殿堂‘的世间护法主,我不可能去唱什么仓央嘉措情歌,我杀你就是要杀死情歌。”

“你能杀了我,但你杀不死情歌,就像杀不死你对女人的念想。放下你的骷髅刀,走过来,听我教你唱,你一唱你就知道你最需要什么,修炼最需要什么了。”

“不不。”仿佛仓央嘉措情歌对他是毒咒,是血光四射的刀剑,骷髅杀手不禁摇晃了一下,又说,“别让我上当,我不唱什么仓央嘉措情歌,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唱。”

“你不唱,那就听吧。”香波王子又唱起来:

会说话的花鹦鹉,

从家乡来到这方,

我那心上的人儿,

是不是平安健康?

骷髅杀手疑惧重重地喊道:“别唱了,我不听。”

“你不听也得听,这是世间最响亮的声音,也是唯一有用的声音。”

“你再唱,我就动手了。”又是一阵骷髅刀的哗啦啦响。

“仓央嘉措情歌是不怕死的结果,谁能把它吓回去。来吧,举起你的骷髅刀来吧。”香波王子唱得深情无限:

一双明眸下面,

泪珠像春雨连绵,

冤家你若有良心,

回来看我一眼。

骷髅杀手迟疑着,渐渐安静了。香波王子精神一振,又唱了一遍。骷髅杀手一脸呆怔,似乎已经沉浸在歌声里了。

香波王子说:“你的女人,一定会回到你身边。但你必须先对她唱仓央嘉措情歌,唱出她的眼泪和感动,再唱着仓央嘉措情歌接她回家,然后一直唱下来,便是地久天长。”说罢,双手合十做了个祝福的姿势,撒腿就跑。

他边跑边想:就在骷髅杀手即将举刀冲进绛央曲杰秘室时,有人出手阻止了他。谁呢?谁能阻止骷髅杀手?阿若喇嘛?邬坚林巴?或者那个几次出手相救的绛色氆氇袍的汉子?

他一口气跑到藏医院前,钻进一辆出租车说:“离这里最近的拉萨河边,快。”然后掏出手机打给了梅萨。

梅萨说她刚刚带着喇嘛鸟经过冲赛康,正往小昭寺方向去。

香波王子说:“调头,到西郊拉萨河边来找我。”

梅萨说:“我在冲赛康巷口见到了引超玛。”

香波王子说:“引超玛?她还穿着‘拉姆切’仙女装在招徕顾客吗?”

拉萨河的水有些混浊,但不是污染的混浊,而是水土流失的混浊。就是在拉萨内外人口、工业、楼厦剧增的今天,在中国所有城市的河流里,拉萨河也是最清洁的河。夕阳照耀在河面上,柔软的光泽,活跃地流淌。岚光冉冉升起,把一阵阵清越的浪响送到了岸畔。岸畔的鸟语、林声、诗话,尽在漫然无际的时间里出彩。香波王子辛苦地挺立在一棵歪柳树下,干啃着一个从路边店买来的面包,仔细观察河水和两岸,不明白为什么“忿怒罗刹被盗之手”的“期尅印”会指引他来到这里。他脱下阿若喇嘛的袈裟和披风,拎在手里,朝东走去,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梅萨开着牧马人前来会合。

梅萨停车下来,和他一起边说边走,有时走在金珠路上,有时走在堤岸上,很快路过了下榻的藏红花酒店。

坐落在鲁定南路尽头的藏红花酒店距离拉萨河不到五十米,从河边看,酒店就像一只在水边孵蛋的七彩鸟,华贵而斑斓。他们没有回到酒店,继续往前走。晚上了,天色疯狂地黑暗着,拉萨河因为黑暗的覆盖有些不快,伸胳膊蹬腿地咆哮起来。灯在扎堆,星星也在扎堆,越亮的地方越看不清是什么。他们收获了一身的疲惫,朝回走去,走到停放牧马人的地方,又开车走向藏红花酒店。

“鲁定南路?”香波王子望了一眼藏红花酒店门口的路牌说,“‘鲁定’不就是‘吉彩露丁’的‘露丁’吗?可鲁定有南北两路,横穿整个拉萨西部,十几公里长,我们还是一片茫然。”

梅萨说:“你是不是想把十几公里的鲁定路都走一遍?”

香波王子说:“不,我是想,‘吉彩露丁’,为什么是‘吉彩露丁’?它契合的会不会是藏红花酒店呢?”他拍着额头苦思冥想,突然长喘一口气说,“累了,没有灵感了,休息吧。”他快步走去,把牧马人开过来,停在了藏红花酒店的院子里。

他们打着哈欠在一楼餐厅晚饭。很饿,但又吃不下,都说管它三七二十一,今晚好好睡一觉再说。吃完了,香波王子把餐厅四处看了看。

梅萨问他找什么。

他说:“你不是说你在冲赛康巷口见到了招徕顾客的引超玛吗?他调换了我们的铜壶,我想知道她怎么好意思面对我们。”

梅萨冷笑一声说:“喜欢就喜欢呗,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你怎么会喜欢一个缺一只手的人?”

香波王子不甘心地问一个服务员:“引超玛回来没有?”

“引超玛?哪个引超玛?”

“就是昨天把我们从冲赛康巷口带来这里的那个姑娘。”

服务员摇摇头,表示不记得谁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梅萨掩饰不住生气地说:“就是那个装了假肢的姑娘。”

服务员“哦”了一声:“吉彩露丁啊?还没回来。”

“吉彩露丁?你说什么,她叫吉彩露丁?”

香波王子一下歪倒了,他要往前跑,被椅子一挡就倒在满桌的食物里,一盆酸奶飞溅而起,溅得他们浑身花花搭搭。他推开桌子喊道:“梅萨,快走。”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椅子。

7

“原来引超玛就是吉彩露丁,现在完全契合了。”开着牧马人疯跑的香波王子说,“‘吉彩露丁’既是哲蚌寺,又是铜壶,更是一个与‘七度母之门’休戚相关的姑娘。她是度母,度母临堂,水边起华章,华章就是藏红花酒店,藏红花酒店就是为她而建。尽管是无意识的,但神的安排往往体现在人的无意识中。”

梅萨说:“她明明叫吉彩露丁,为什么要骗我们?”

香波王子说:“也许引超玛是她的另一个名字,也许是伏藏者对我们的考验,考验我们有没有智慧最终找到她。再说了,如果不是我们找到两把失踪的铜壶,就算一开始就知道她叫‘吉彩露丁’,对我们又有什么用呢?她把壶底刻着‘吉彩露丁’的铜壶调换给了我们,无意中成为一种推动,推动我们去寻找另一把铜壶。因为事实上另一把铜壶上的‘忿怒罗刹被盗之手’,才能让我们明白她的价值。”

梅萨说:“我还是不明白,不明白她的出现、‘吉彩露丁’的出现跟‘七度母之门’的伏藏有什么关系。”

香波王子说:“现在关键是找到她,找到她就明白了。”

灯火通明的冲赛康巷口,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已经看不到吉彩露丁的身影了。香波王子和梅萨到处打听:“那个右手装了假肢的残疾姑娘,很漂亮的穿着‘拉姆切’仙女装的姑娘。”好几个人都说,半个小时前她还在这里。“她去哪里了?”也是好几个人都说:“她招揽到了顾客,肯定去了藏红花酒店。”

“哪里来的顾客,坐什么车走的?”

香波王子和梅萨迅速返回藏红花酒店,行至罗布林卡路西藏博物馆一侧时,路被堵住了。许多车停下来,司机和车里的人都朝路边的树荫跑去,那儿簇拥了一大片人,路灯照耀着黑压压的人头,一些怵然惊惧的面孔晃来晃去。

有人喊:“打110了没有?”

香波王子想绕过去,怎么绕都有车挡着,好像不让他们停车下来不罢休似的。

又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

森然惨淡的好奇迫使他们下车,顺着人流走了过去。

树荫下躺着一具女尸。第一眼就让香波王子的心脏几乎蹦出喉咙,啊、啊……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梅萨则一脸苍白,惊叫道:“吉彩露丁?”

是的,这是一个名叫吉彩露丁的姑娘。

香波王子想起了哲蚌寺的眼镜喇嘛告诉他的传说中的“当年的惨案”:“有人在当惹雍措发现了七姊妹’阿姐拉姆‘的尸体,她们被砍去了舞蹈的手脚,割掉了唱歌的喉咙,她们的发辫是拔掉的,满头是血,她们没有了耳朵。更不幸的是,她们每个人都被剜掉了一根穴位经络。”

是历史变成了现实,还是现实回到了历史?就像他已经见识过的那样,可怕的吉彩露丁浑身赤裸,身上一溜儿血洞赫然在目。血洞一共九个,明显是“足太阳膀胱经穴”的走向。吉彩露丁趴在地上,假肢压在肚子下面,好像死前她在竭尽全力保护她的假肢。

香波王子打着寒颤,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上的鹦哥头金钥匙,推了梅萨一把:“快去车里等我。”然后咬咬牙扑过去,趴在吉彩露丁身上号啕大哭。似乎悲伤已经让他顾不得许多,他满身沾染着吉彩露丁的血,鲜红一片。

警察来了,赶紧拉起他,问:“你是她什么人?”

香波王子悲痛欲绝,说不出话来。警察安慰着他,拉他离开了现场,却没有发现,香波王子趴在吉彩露丁身上号啕时,已经卸下她的右手假肢,戴在了自己手上。他现在是三只手,但斑斑驳驳的路灯下,警察没发现他是三只手。他把手抱在胸前,躲进黑暗悄悄后退着,突然转身,快步过去,一头扎进了敞开着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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