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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青山依旧笑春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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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是非之地,“我先去给少主弄东西吃。”

微微点头后,云宿漠然地看着丫鬟离开,“进屋吧。”

三更半夜,这宛如鬼魅般的幽凉嗓音,让春风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不敢做声,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云宿进屋。乌溜溜的眸子在眼眶里打转,瞧见屋子正中放着两盆炭炉,门边厚实的蓝棉布阻挡了外头的冷风,一旁书案上有盏烛火忽明忽暗,一堆书册散乱着。再转头,是床,床上有个睡美男,唇微嘟,长翘的睫毛轻颤,好一副恬静无害的睡颜。上身的衣衫显然是被褪尽了,被褥下滑至胸前,刚巧遮着不该露点的那部分,露在外头的光洁肩胛上有着碍眼的绷带……

“他怎么了?”擦去觊觎的口水,春风回归现实,察觉到明月光的不对劲。

“受伤了。”云宿立在桌边,细心地用勺子翻搅着碗里的药汁,轻吁出气,将滚烫的药一点点吹凉。

陶瓷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碰着碗沿,发出格外清脆的声音。春风狐疑地看着她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从对少主的伺候,隐埋在心底的爱恋在这细腻的举动中表露无疑。

调转开目光后,春风小心翼翼地询问:“怎么伤的?”

该不会是在她昏睡之后,曾上演过一场充满血腥的惨烈厮杀吧?

云宿的解释很快让春风意识到她想太多了,“跟你无关,前些天就受伤了。”

“哦……”她应了声,也好,不需要背负愧疚感了。可当目光再次飘向明月光后,她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伤得很重吗?”

印象里每次见到他都是打扮清爽、精神奕奕,就是因为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太强势,才愈发觉得眼下脸色难看,看似能任由宰割蹂躏的明月光让人忧心。

“还好。只是大夫交代千万别运功,也别乱走动,最好是静养些时日,待伤口结疤。可惜他好像总觉得自己有好几条命可以消耗……”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他带伤来找我?!”春风失声怪叫,很难消化这信息。刚才还居高临下肆意践踏她自尊、冷笑欣赏她无助表情、并且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笑意、恨不得可以隔岸观火的男人,竟、竟然是带着伤来帮她解围的?

云宿略微放缓动作,点头,不多话。

春风的想法得到了官方认证,她恍然顿悟,难怪向来处事果断的明月光,却用玩闹的姿态跟她消耗时间,还要大费周章地弄晕她,是伤口在作祟已经没有力气再运功带她离开了吧?

“春风姑娘。”云宿忽然转过身,“叮”一声,手里的勺子被闲置在了碗中,搁下碗,她眉心蹙起,歪过头犹豫片刻,自知有些话不该讲,可当见到床上的明月光后,还是忍不住,“男欢女爱,你想要怎么玩是你的事,碍不着我。但是,麻烦请别玩出火后,就想着等别人劳师动众地来帮你解围。你若是还有几分羞耻心,就该明白闯祸前先掂量下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收拾。”

何为怜香惜玉,云宿觉得自己没必要去遵守,何况眼前这“香玉”,丝毫没半点值得人怜惜的。难得有机会,那就把狠话挑明了撂下,她不像少主会由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瞎折腾。

“我没玩……”春风红着脸嗫嚅,不擅长与人争辩,觉得委屈,也找不出话反驳。

“没玩?一会死乞白赖地缠着少主,再一转眼又跟小光搅合得热火朝天,现在又差点跟华遥成亲,这还不算玩?”云宿不禁略微拔高了嗓音,含着些许嘲讽。

春风张了张嘴,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终是没能脱口而出。该说什么呢?她认为理直气壮的理由,兴许在别人看来又是一种将等待与光阴混合在一块玩的游戏。丰润的朱唇一抿,最终她也只挤出一句旁人听来推卸责任般的话:“随、随你怎么想……”

“你……”云宿很难接受这种敷衍了事的说法,还想说些什么,不悦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云宿,出去。”

“少主!是她在得寸进尺!”转回头,看了眼突然醒来的明月光,这回云宿没有选择忍气吞声。

闻言,春风扁了扁嘴,眼帘一垂,往后躲,哀怨地瞪着司云宿的背影。呸!得了什么寸、进了什么尺,现在是怎样?命运多舛也值得让人怀揣不爽而咆哮吗?

“嗯,的确有点得寸进尺。”床上的人笑得没精打采,伸手把被褥掖好,硬是把自己裹得好像个蚕蛹,只露出颗头,顶着看起来很柔弱的表情,溢出口的声音却低沉骇人:“可是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了?”

“不敢,只是担心你。”云宿软下气势,咕哝。她很清楚,之所以能留在他身边那么久,是从前懂得进退得宜。

“下去吧,我没事。”他语气温润,看得出心情不错。

“你还得喝药……”

“嗯。”应了声,明月光将被子裹得更紧,嘴角上扬,漠然的目光一偏,移向了某个因为得寸进尺而不敢说话的女人,“药。”

药?药怎么了?春风费解地皱眉冥想,半晌后从他略带警告之意的眼眸中,隐约窥探到他的用意,这种时候想要他别计较带伤救她那回事,就必须适时卖乖:“我、我喂你。”

喂了药、塞了粥、唱了小曲、讲了笑话,一番折腾,劳心劳力到天明,把那位少爷伺候舒服了,他果然很大人不计小人过,对于那场来势凶猛的亲事只字不提,更是没有丝毫怪罪。

尽管如此,春风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为表达出“衷心祝愿他早日康复”的决心,她很识相地揽下了所有活,连换药都亲力亲为。

半蹲在床边,单膝沾地,春风轻手轻脚地一层层掀开绷带,那感觉好像在剥洋葱一样,直到最后,那道深不可测血肉模糊还渗着血的伤口呈现在面前时,她眼眶一润,有淡淡的雾气覆盖视线,“到底怎么伤的呀?”

“哭什么?”事实证明,女人即使算不上绝色,只要能把泪珠儿的掉落速度控制好,如春风这般要掉不掉,就沁在眼眶边,仍然能激起我见犹怜的效果。而这效果所衍生出的反映,就是雄性动物会忍不住伸手,指腹轻柔,借着擦泪之名行着抚摸之实。

“我……”春风扬了扬头,在他略显粗糙指尖触摸下,脸颊通红,星眸迷离。

这模样……明月光心头一动,喉结也跟着滚动,是、是在讨欢吗?

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多怪异,他不自在地收回手,故意不屑地瞪她,“别让眼泪污染我伤口。”

“哦。”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春风继续手上的动作,低声咕哝:“可是,大夫到底给你上的什么药啊,熏死人了,熏得我止不住眼泪啦。”

“……”熏得止不住眼泪?!

是他把人性想得太曼妙了?不是心疼他受伤、不是担心他仇家遍天下以至于有天会死于非命、更不是被他带伤英雄救美的举止所撼动。原来,那让他心底胡乱荡漾的眼泪是……熏、出、来、的!

很好,把他领到屋顶,然后拆了阶梯,想看他掉下来的模样吗?嘁,他妈的,他好歹是会轻功的。怒气攻心的结果,就是明月光脸色骤变,手稍一用力,正想毫不留情地推开这个进退无度的女人。

好死不死,她的一句话,让他瞬间怒意顿消。

“少主,我听说江湖很乱,你往后要小心照顾好自己,有很多人为你担心呢。”春风头低低,动作很麻利,有口无心地叮嘱。

“嗯。”他沉着声,别过头,应得很别扭。却忍不住暗自偷笑,自动把她那句“很多人为你担心”归纳为女人的矜持,想说心事,又拉不下脸,便拉着一堆路人甲粉饰。

洒了药,再小心翼翼地为他换上干净绷带,春风自认为动作很娴熟利索,可短短的时间内,还是有不少丫鬟进进出出,送热水的、换新炭的……等把手里的活忙完,她看了眼那群很是忙碌的人,暗自腹诽:“真爽,受伤能有那么多人伺候,还有唱小曲助兴的,我生病就只有小光陪,其他都是没良心的……”

这般比较,她愈发觉得小光虽说飘忽,待她倒是真不错。

“你说什么?”

“啊?”没料到想得太出神,竟让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春风仰头,眨了眨眼,选择性装傻。

“少主,药快要凉了……”不知死活的丫鬟不合时宜地出声。

成为了被迁怒的头号对象,“滚出去。”

语调是平静如常的,可那副鹰眸半睁、牙关暗咬、脸色微青的表情……是个人都能猜到少主要咆哮了。面面相觑,人群鱼贯而出,某个很有自觉性的东西爬起身,妄图想混在丫鬟堆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跟随大部队一起开溜。

可惜,脚刚迈出一步,阴霾的警告声扬起:“笑春风,是谁没良心,嗯?”

是那群丫鬟!人人都丢给她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一溜烟的消失在房间里,还生怕明月光的“怒气波”会殃及池鱼,贴心地帮他们关上房门。

春风挤眉弄眼了阵,打算豁出去,反正那些话他也一定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隐瞒,“我!我、我……我就随便发发牢骚嘛,那上回我生病的时候,的确只有小光一直陪……”

“过来。”他靠坐在床边,斜睨,看着春风不甘愿地在原地磨着脚尖,嘴高高嘟起,让他的声音也随之扬起:“过、来!”

有一道风,“咻”的一下,刮到了他身边。再回神时,就瞧见先前那个玩倔强的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床边,速度之快足以让人瞠目结舌,却远不足以让他的怒火偃旗息鼓。

手一伸,顾不得还没愈合的伤口随时会有崩裂的危险,明月光腕间一施力,把春风拉到了怀里。低头,不悦地审视着她,既然这女人的良心早被狗吃了,那他有什么理由留着她这张嘴不吃?给它闲着,也不过尽是说些扰得他活血伤身的话。

有想法就该付诸行动,明月光没有半刻迟疑地倾身,堵住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不要。”春风想躲,伸出手横在彼此之间,试图想推拒他。

“我有伤。”他吃痛皱眉,边低声咕哝,一句话捕捉到她的软肋,边挑逗性地啃咬着她的唇瓣。

那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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