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子-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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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的权力嘛。
　　重阳看了她一眼，说：“在这儿等着。”
　　
　　在更生蹲在地上把所有能想到的手握寿司、卷寿司、军舰寿司、茶巾寿司、绞寿司、稻荷寿司、棒寿司、散寿司、手卷寿司、柿寿司、箱寿司、粽寿司、变形寿司等等等等都写了一遍之后，重阳终于回来了。
　　“好慢！”抱怨的话语在看到重阳递上来的食物后，忘得一干二净。
　　“你怎么办到的？”两眼放光地望着满满一盒色彩鲜艳的各种口味的寿司，拈起一个放进嘴里——顿时，饭香与生鱼片的香味相融，将齿颊间填得满满，不留一丝缝隙，那浓香的滋味无处可逃，在口中久久徘徊，一波三折。
　　“嗯，好吃～～”更生吃得满脸陶醉，一边口齿不清地发声，“你到学校外面的寿司店去买的？”
　　“嗯。”一边吃着寿司，一边漫不经心地应着。
　　“你要什么时候才完？”
　　“不知道，现在试卷才讲了一半。”重阳拍拍更生的肩，然后指着学校的小径说，“你去沿着学校逛一圈，如果回来我还没有完，就打电话让司机来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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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重阳一个偶然的决定，从某方面来说是促成叶更生和某一重要人物的历史性会面的直接原因。从这一事实我们可以发现，其实生活中很多事情的结局，往往是由一个偶发的细节决定的。
　　当时叶更生听了重阳的话之后，就背着手，很认真地沿着小径走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叶更生对叶重阳有一种本能上的依赖，并不由自主地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就这样晃到立海大的名产——网球部的时候，一个黄｜色的球飞速地朝她飞来，“砰”一下狠狠地砸在铁丝网上。铁丝网外的更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你，你没事吧？”肇事者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弯腰看坐在地上的更生。
　　更生心有余悸地看看完全嵌在铁丝网上的网球，冷汗一滴滴地挂下来，这要被打到，后果不堪设想啊不堪设想——她讨厌网球！
　　愤愤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颗黑色的头发卷卷的脑袋，有点眼熟——
　　“啊——”两个人同时叫起来。
　　怎么又是她？——肇事者切原小海带很快捂住嘴巴，有点不好的预感。
　　但是显然少女“啊”的并不是他，女孩用死了爹娘的悲痛眼神看着撒了的寿司。
　　“不，不过是些寿司，干，干嘛那副表情？”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女孩不理他，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掉在地上的寿司。
　　“喂——”少年有点小小的愧疚了。
　　“好可怜的寿司先生！”更生泪眼汪汪地看着沾了尘土的寿司——什锦寿司啊，她都还没有尝过！
　　“那，那个——”看着女孩过分悲戚的表情，切原少年终于被罪恶感席卷，手足无措地不知该如何安慰，“你，你不要哭好不好？”他实在不想再见识那么可怕的哭功了，“其，其实还是可以吃的！”
　　说完，似乎为了证明他的话的可信度，切原抓起地上的一个寿司就塞进嘴里，飞快地咬了几下，“咯叻”——咬到小石子了——切原有股冲动，想把嘴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但是这种思想一萌芽，就被少女无辜单纯的目光给打压下去了。
　　早死早超生——切原几乎囫囵地将嘴里的寿司吞了下去，然后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真的，很，很好吃，不骗你！”
　　女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脏脏的寿司，仿佛在思考这两者之间谁比较可信。
　　“真，真的啦，不骗你！”切原少年就差赌咒发誓了，“骗人的话会变成长鼻子王。”
　　“是皮诺曹！”女孩纠正他。
　　“是是是，皮诺曹——反正我没有骗你啦！”
　　“好吧。”女孩点点头算是相信他的话，切原刚松了口气，就被更生的下一句话打入无间地狱。
　　更生将撒了的寿司一个一个弄干净装回盒子，然后递到少年面前，“那送给你吃吧！”她的眼睛是那么无辜，她的笑容是那么单纯。
　　切原碧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递到自己眼前的寿司——喂喂喂，你是故意的吧吧吧～～～
　　“要全部都吃完哦，浪费食物的话，神明可是会不高兴的。”
　　切原少年不情不愿地接过寿司，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他在心里发了个誓，以后见到这个人，一定绝对百分之百地要绕道走。
　　
　　但是走了几步，切原忽然诡异地发现，那个貌似单纯可欺事实上所有外在品质都有待考证的女孩居然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什么？”切原觉得自己的脚底有点发凉。
　　“我跟着你了吗？”女孩显得很无辜。

（）
　　“那好，我要回网球部练球了，你既然不是跟着我就别跟上来，网球部不是一般闲杂人等可以进的。”
　　“诶——”女孩眨眨眼，低下头，然后忽然抬起头来，亮亮的眼眸闪着星星，期待地望着海带少年，“NENE～我们一起玩吧！”
　　“哈？——”切原有点怀疑自己在跟一个外星生物交谈，“我可是立海大网球部的王牌，没有空陪你这种小孩子玩啦！”
　　“我叫更生……我不是小孩子，一看就知道我跟你一样大嘛。”女孩用十分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一脸的委屈，“我都把我最喜欢的寿司送给小海君了，为什么小海君都不理我？”
　　“喂喂，谁是小海军啊？”切原少年觉得自己有未老先衰的征兆。
　　“就是你啊！”女孩说得一脸高兴，“一看你的头发就知道啦！”扭曲得像海带，简称小海君。
　　“不许那样叫我！”切原一字一句地吐出，苍白的脸开始发青。
　　“可是那样叫很可爱啊，又形象又贴切。”
　　“你！”切原忍不住举起拳头，这个人不教训一下是不行的——刚要警告她不要太过分，却看到少女竟然像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拨弄着青草——
　　“我一个人好寂寞嘛……”
　　双眼皮下很深很深的琥珀色眼珠幽深地向他望来，让他的拳举在半空中再也打不下去，那样的眼睛，幽幽的，深深的，像是埋藏了很多很多话般眨也不眨地凝望着他，像是一个渴望着糖果却要不到的小孩子……
　　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痛——这个女孩子，行为奇怪，说话颠三倒四，肯定没有多少朋友吧。这样想着，心也变得柔软起来，放下手，退开两步，有点别扭地开口——
　　“我还要练球，不怕无聊的话，就跟过来好了，不过——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带你进了网球部，知道吗？”臭着脸凶凶地警告。
　　回答她的是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像小孩子一样盯着他的眼睛，亮亮的泛着水汽，这样看着，这个人其实也挺可爱的呢。
　　不过——比起那些略显轻浮的或者羞羞答答半天说不了一句话的女孩，这种麻烦的小孩子才是他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啊。
　　转过身不去看她。
　　不去看，当然就不知道身后的人扮起一个得意的鬼脸。
　　　　　　　　　　　　　　　　　　历史性会面
　　其实对更生来说，什么网球啊足球啊篮球啊，都是好遥远好遥远的事，家里虽然有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弟弟，但是叶重阳那厮连碰都不碰一下，按他的话说就是——弄得满身汗臭味，纯粹自找麻烦。
　　哎哎，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就应该在球场上热血沸腾挥洒汗水嘛，难道——叶更生的眼睛“噌”一下亮起来，她决定回去要好好履行身为姐姐的义务和责任，关心关心弟弟的身心健康发展。
　　呵呵呵，想到这里，脸上就不由自主地露出诡异的笑容，一边捡着满场的网球，一边组织着要跟叶重阳谈心的话。
　　不远处的切原看到更生脸上的笑容，抖了抖——这倒霉孩子，不会捡球捡傻了吧。
　　正在这时——“咚”一声，一个网球砸上更生的脑袋。
　　“嘶——”更生倒抽一口冷气——网球跟她有仇吗？怎么接二连三地往她脑袋上招呼，愤愤的目光射向这场上唯一可能的行凶者。
　　“不，不是我！”切原少年一激灵，连连摆手，出示还好好待在他手中的球以示清白。
　　
　　“抱歉抱歉，砸到人了吗？”一个充满磁性略带轻佻的声音插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僵持。
　　两人同时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外校校服的身影——够张狂，到别人的地盘上，居然还敢穿着自己学校的校服。再看这个人，果然人模狗样——身材修长，海蓝色的半长头发，一副细框眼睛，掩不住满眼的桃花。
　　这个人，按重阳的话说——不是好鸟！
　　嘴上说着抱歉，可是眼里一点歉意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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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生怒了。
　　“唰”一下窜到眼镜男面前，狠狠地瞪着他，“喂，你有没有搞错？这个球是能用来砸人的吗？把人砸伤了怎么办？道歉，道歉顶个鸟用！”
　　霹雳巴拉一通，把心里的愤懑不满倒是全发泄出来了，但是这全场诡异的安静是怎么回事儿？眼前的少年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好像要把她吃了。
　　更生这才有些后怕，这张臭嘴，怎么净惹麻烦？但是情势不允许她后退呐，只能硬着头皮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只有自己知道她这是在撑场面，其实腿软着呢。
　　叶更生这个人吧，就是根不折不扣的木头疙瘩，只会在脑子里发芽，表面上连根毛都不敢冲。什么乱七八糟，秽三脏四的东西都敢往脑子里塞，什么惊天动地，唬风吓雨的主意都能“兹溜”往上蹭，可是，往人前一站，呵，全焉了，人家说啥就是啥吧。说白了就是胆儿小。
　　这回粗着胆子吼回去，一是因为真怒了，二是想着这里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学校，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前面的眼镜男忽然笑了，是那种很轻佻很戏谑的笑，转过头对后面说：“岳人，想不到这么古板的学校也有这么呛的妞儿！”
　　
　　——婴儿般光嫩的肌肤，又卷又长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