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海子-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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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岳人哪里容她趴在头上,身子一翻就下了床。
“还给我!”更生急了,一下子就扑上他的背,手指掐上他的胳膊——
“嘶——”向日岳人疼得倒抽一口气,伸手去掰她的手,“小疯子,你给我放开!”
“那你把它还给我!”更生卯上了。到不是说她信奉那种“长命锁应当留给夫家”那种迷信传统,她是真喜欢那挂长命锁。
女孩子吧,多多少少都有点恋物癖,首饰之于女人就像枪支之于男人。
一件心爱的物什,是一个人对自我的关照和反省。
“啧,你还真犟上了!”岳人大少爷眉毛一挑,有点不耐烦了,“什么破锁儿,赶明儿我给你弄十把。”
“弄不到的。”更生负气地坐在床上。
这长命锁是老太太请无锡的一个有名的银匠特意打的。那银匠的手艺早就随着他的病逝而失传了。也是,现在这个社会,谁会花几年的时间细细地打磨一件首饰?这种古老唯美的文明早就消逝在时光洪流中了。
“我说弄得到就一定弄得到!”岳人大少爷相当拽地甩出一句,瞪着叶更生的目光大有“你再敢多说一句试试”的威胁。
更生瘪瘪嘴,一声不响,委屈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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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撅着嘴了。”小魔王走过来拍拍更生鼓鼓的脸,“等你出院了带你去个地方。”典型的打一棒子给颗糖。
更生还是有点骨气的,没理人。
岳人也不在意,坐到她身边,撩起自己的衣袖,给她看被她掐红的部位,嘴上抱怨,“瞧瞧,都红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你男朋友?”瞧把他给委屈的!
更生瞄了眼,撇撇嘴说:“活该。”语气却是软下来了。
“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嘴上虽然这样问,到底还是把两只手伸到他面前。
向日岳人抓了她的一只手,拿了钥匙扣里的指甲钳给她剪起了指甲来。
这个大少爷,显然是极不习惯这样伺候人——低着头,脸上全是严肃,紧捏着指甲钳十分小心。专注的男子能让女子在一瞬间动心,因为他所有的蓬勃精力都沉淀内敛。面对挑战威胁,从容镇定,眼里能包含整个世界,尤其——他在为她专注地剪指甲。
更生心里确实是甜的,可嘴上依然娇气地呼,“你小心点儿……别剪到我的手……哎……”
“你事儿还挺多!”男孩不耐烦地哼了声,下手却愈加小心。
“外面天气多好,走,咱们放风筝去!”向日岳人站到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如此建议,然后回头看看坐在床上晃着两条腿的更生。
说得矫情点儿,俩人就是小儿女情怀。没过一会儿,刚才的别扭就烟消云散,这会儿又兴致勃勃地谋划着出去玩儿。
“哪来的风筝?”更生兴致缺缺。
“要风筝还不简单,我现在就让忍足去买一打来。”向日岳人绝对是个行动派,这会儿就拿出手机准备拨号了——可怜的忍足,堂堂忍足家三少爷,搁向日岳人这儿就是一个很好用的冤大头。
“街上卖的那些都没意思,还不如自己做呢。”
“你会做?”岳人打电话的手顿了一下,狐疑地打量更生。
“那当然!”更生相当自豪地挺了挺胸膛,回答得又响亮又自信。
曾经他们家隔壁有个老头,品行虽不怎么样,可有一手扎风筝的绝活儿。他扎的风筝花样多,飞得又高又稳。每年一到放风的季节,他总会扎上几十只形形色色的风筝,把他们区里的小孩眼红的。
那时候,她和重阳就俩没人要的小孩,是那种很乖也胆儿小的好学生。每天背着书包打他门前经过时,就特磨蹭,艳羡渴望的目光在那些花花绿绿的风筝上流连,却是谁也不敢上前讨要的。
记得老头扎过的一只最大的风筝直径有两米,上面画了中国的年画——一个白白胖胖虎头虎脑的男孩儿光着身子只穿一件红色肚兜,憨态可掬地抱着一尾特大特肥的红色鲤鱼。
每天太阳落山后,老头就扛上那只大风筝到郊外的田野去放,会有区里的一大帮孩子自告奋勇地跟着他,欢乐着,叫闹着,热闹无比。更生和重阳是从来不去的,虽然心里有时候也会蠢蠢欲动。他们至多跑到二楼阳台上。
风筝扶摇直上,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这时候老头会点上几盏纸灯笼,系到风筝线上,一齐放上天空。更生数过,一共九盏。
那些烛光在夜空中就像温柔的星,点缀了他们童年的梦。
后来搬了家,再没有见过那个扎风筝的老头。
“哟,看不出来哦,我们家暖暖还挺能干。”岳人俯下身,笑嘻嘻地碰了碰她的鼻子,语气里是全然的宠溺和骄傲,“那咱们就自己做,让忍足给我们买材料去。”
“喂喂,我这是该你们的啊,做人不带这样的!”意料之中,听到被指派任务立刻得到了忍足同学的巨大反弹,大呼小叫地让人误以为是要上断头台。
“诶——既然忍足同学不愿意,岳人,那就算了吧。”失落地低下头,紧抿的嘴唇显示内心地无限向往,可是乖巧懂事地不愿麻烦别人。这样楚楚可怜又坚忍体谅的模样,能让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唉,可怜的暖暖,都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让你现在只能躺在这里虚度年华,连一点小小的愿望都不能满足。”岳人少爷也不含糊,满眼心疼地注视着这个宝贝,那语气里饱含的自责和内疚谁都不能忽视。
“不是岳人的错,真的。”娇气地搂住向日岳人的脖子。
“不,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嘶——够了够了!”忍足侑士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你们俩这演技怎么不去拍电影?就在这儿酸我太浪费了。”
“啧,没办法,咱暖暖女王说了,跟咱们做朋友,就要有被牺牲的觉悟。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向日岳人神情一换慵懒劲儿全写在眉间,伸手搂住更生——完全是盲目宠女人的样子。
更生躲在岳人怀里,嗤嗤地笑,哪还有半点娇弱的模样,琥珀色的眼瞳邪气四射——有句话向日岳人说对了,更生使坏的时候眼睛的确特别亮特别漂亮。
忍足哭笑不得,“原来我觉着吧,小叶子跟你在一起,那是小白兔跟大灰狼啊,今儿才发现,原来是两只白眼狼的胜利会师。”
“岳人,他编排我!”嘟着嘴指控,完全像个小鸡肚肠的小女人——更生还真演上了。
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她邪恶起来真不比小魔王差。就说呢,他俩咋就对上眼了——这就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行了,小祖宗,我去还不成吗?”忍足连忙讨饶,“做风筝的材料是吧,这就给您老人家送来!”
“还有颜料和毛笔。”更生得寸进尺地加了句。
忍足深呼吸了几次,终于还是勉强挂住了他绅士的微笑,开门出去。
忍足一出门,更生就笑倒在岳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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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认真做起事来,也挺像那么回事儿!
更生趴在地上给刚扎好的风筝上色,心里还是不无得意的。
更生不是不聪明,相反,她是聪明过了头。一般来说,调皮爱闯祸的孩子智商不会太低。他们的好奇心、理解力、兴趣都蓬勃地发展,一般的教育往往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他们有太多自己的主见,不喜欢听从。
更生就是典型的这样的孩子,按她小时候的钢琴老师的话说就是——这孩子,太跳。
永远无法真正安定下来。可是更生也有沉静专注的时候,关键是要碰上感兴趣的——就像做风筝。
趴在地上摆弄那些纸和细竹条,就像小学时的手工课。她做得蛮认真也蛮开心,两个大少爷纡尊降贵地给她打下手,也兴致勃勃的,任她呼来喝去。
风筝做得是最简单的式样,简约大方,关键是风筝面上的图样,更生下足了功夫去画。将所有不同红的颜料挤在调色盘里,用毛笔蘸了水搅拌一下,也不调匀,就直接点上白色的宣纸。
红,红色的牡丹,没有其他杂色,浓艳的,绝烈的,冲击人的视觉,汹涌的红色,层层晕染。使的是中国画材料,用的却是西洋画的手法。
小时候,更生就莫名喜爱着那些艳到极致的花,如牡丹。
真正的艳不是浮夸,不是贬义,是一种慵懒的尊贵,内有风骨,是一种大气,是盛唐夜唱。
真正的国色天香,不是胭脂水粉的堆砌。
“好了!”吹干纸面上的墨迹,更生抬起头,看见两位大少爷眼里的惊叹,颇为自得。
“行啊,小叶子,真人不露相咧!”忍足捧着那只风筝啧啧称奇。
“那是,我们家暖暖可是宝贝哩!”岳人抱着更生毫不客气地收下赞美,仿佛那些赞美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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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生乖巧地待在他怀里,笑得颇为矜持,心里却早乐翻了天——她那一手画可是老太太亲手教出来的。老太太中国画和西洋画双绝,名师出高徒。可惜更生性子静不下来,只学了个皮毛,可这些皮毛也足够叫这些小日本大开眼界了。
“改天儿给我画一张吧——正好我家老太太的生日快到了。我还正愁送什么好呢!”
“别听他胡扯!”向日岳人睨了忍足一眼,“要画儿是吧,你不是最近跟一个美院的女孩儿打得火热么?找她要去!咱们家暖暖又不是画匠。”
“啧,那画儿,俗物!”这个忍足,嘴巴就是缺德,明里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一转身,不知怎么编排人家呢?
更生似笑非笑地瞟了忍足一眼,道:“画原是不俗的,俗的是人。”
这是变着法子地挤兑忍足呢,向日岳人抱着更生直乐,“听见没有,忍足侑士你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俗人。”
忍足提脚踢了踢向日岳人,“去!你这家伙不就是不想小叶子给别人画画么!瞧这小气的,不就是是张画儿吗?小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