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生,似水流年-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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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妈,阿姨为什么心里难过?”
“这个妈妈也不知道,只有阿姨自己才会知道。”
我起身朝着那对母子笑了笑,便转身往回走,有些事情确实只有我自己才会知道,别人怎么可能会知道?有时候我都期冀着,是不是我死了,大家的生活便会更好?一直以来我确实是你让我的家人、朋友受了不少的苦,他们为了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辛酸,而我却一直是这样一副模样,没有一点的起色。
我想起了刚刚那个孩子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就像是璀璨的黑珍珠,更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我的眼里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下泪来,君臣和君默也有着这样的眸子,我忽然极其想念起他们来,也许只有他们在我的身边,我的心里才不会这么的疼痛。每次只要一想到死,就会想到他们这双清澈如清泉的眸子,便会让我有了生的勇气。
命运到底是最爱捉弄人的,我的人生有太多的分岔路口,也有太多的选择和太多的痛苦。都说人总是能在痛苦中才能看见原先看不见得事实,可我受了这么多的痛、这么多的苦,为什么还看不清什么才是事实?爱情大抵只是用来深深地陷入的,陷得越深,也便就会伤的越痛。
按理说这么些年了,我应该早已经释怀,或者说早已经忘了他,可我竟然还没有,难道是因为我早已经习惯了爱着他?我母亲说的果然是对的,人的习惯有时候是一种糟糕至极的事情,明明无意识这么做,习惯却常常迫使你再无意识的情况下,做出同样的事情。
这些年我根本就称不上是在生活,因为我并不是在真正的生活着,而是仅仅只活了一天,却重复的生活了无数次。我总是在不经意间温习着曾经那些美好而甜腻的日子,然后再无人的时候泪流满面。因为那个人是他,因为我爱他,所以才甘心承受这些痛苦和寂寞。这个世上早就注定了一个人会是另外一个人的傻瓜,我也就注定了是他梁景初的傻瓜,而他却注定不会是我的傻瓜。
我已经忘记了是谁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大概是高三的时候吧,我和他在放假的时候去大堤上坐着,一起谈天一起看星星,我们肆无忌惮的说着,然后泪流满面。他是因为失恋了,我陪着他,谁叫我是他哥们呢。然后他就对我说:“苏沫,你知道吗,在爱一个人的时候,我们都卑微的可怜。只要她肯施舍给你爱,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们就会觉得无比的幸福。可是当我们耗尽了自尊之后,通常得到最多的却不是幸福,而是那些深深地伤害。”当时我只是觉得他是爱惨了他的女朋友,而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简直是时间最真的真理。
我们卑微而又渺小,仅仅只是因为爱着他,并且深深的爱着,甚至比他对自己的爱要多出许多倍,所以就注定了我们会比他卑微。我们这么渺小的存在于他的身边,渴望他会施舍给些许的爱,些许的关怀,我们便会幸福的快要死去。然而就算是这样的存在,他们也只会在新鲜感过去之后,将我们绝情的抛下,任由我们悲伤到绝望,也不会伸出双手将我们抱住。仅仅是因为爱他,仅仅是因为爱他比他爱自己更多!
忍无可忍之后,究竟是无须再忍,还是从头再忍?我到现在依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在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我迟早有一天是会崩溃的,我只是不知道这一天到底是什么时候会到来而已。我的心里面破了一个大洞,这个洞大到无法弥补,并且有越来越大的势头。我清清楚楚的记得,当初我们在一起时幸福的模样,然而曾经那些快乐的理由,现在却早已微弱的像萤火虫身上那闪闪亮光,脆弱的不堪一击。
爱与不爱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我说我早已不再爱他,可是我却无法忽视心头不是传来的丝丝痛楚。如果身边关心我的人依然觉得我对他还存在着爱恋,那我说了不爱又是如何?我连他们都欺骗不了,我又如何能够骗得过自己?都说隔断一场因缘并不难,只要忘记思念的方法就可以了,可是谁能说忘就忘得了的?尤其是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纠缠。
可是一口气饮尽的终究不是爱恨,一回首望断的也不是天涯。当我们从那个交汇的地方分开后,越走越远,远到我们无论如何回头、如何去寻找都找不到对方的身影。我们之间是有了重逢,却永远不会像那些美丽的童话故事一样会有一个美丽而又幸福的结局。人生除了相遇之外,大概也就只剩下别离了,这才像人生,这才是人生!当承诺随着年华的逝去而烟消云散的时候,便只剩下心上的空洞与寂寞,再也无法弥补。
我可以将自己的行为控制的很好,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今后和他仔这么不停地纠缠下去,大概也只会令我的心里徒增更多的百转千回,事情到了现在呢这副境地,我该用什么心态、拿什么身份去面对他?情人么?永远都不会再有可能。姐姐么?下属么?我怎么受得了?我的心
现在矛盾得就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藤萝,真正的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
我竟然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多么可笑啊!我用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让自己曾经那柔软而脆弱的内心长出坚硬的鳞甲,让自己也蜕生出菱角分明的外壳,以为把自己伪装的坚强了,以为把自己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不会再受到伤害了,然而这些努力却在他回来的瞬间化为了乌有,让我不得不重新的再让自己变得坚强、变得麻木,只不过这大概有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吧。
chapter 30
当我走回无力的踱回梁景初的病房时,护士正在帮他换上另外一瓶点滴,她看到我进来,还送给了我一抹甜甜的笑。我对她笑了一下,便坐到了梁景初病床旁的椅子上,顺便拿起他桌子上的苹果吃了起来。
“苏沫,刚才你不在,有你的电话,我顺便帮你接了,她说她是夏天。”梁景初伸手把我的手机递给我,又说:“电已经充满了,我帮你拔了下来,你自己回电话给她吧。”
因为我的手机一直在他的病房里充电,所以刚刚送顾安臣出去的时候我也就没有拿出去,大概是那个时候夏天打来的电话吧,我接过手机后问他: “她有说什么吗?”
“有啊,她问我是谁,怎么会拿着你的电话,我就说我是我啊,然后她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惊异,还一个劲的问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之类的。你看她这是问的什么话?好像我是什么超级宇宙大坏蛋一样,我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梁景初不满的嘟囔了这么一大堆,说完了竟然还可怜巴巴的看着我,就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有些懒得搭理他,就按他七年前把我弄成那副模样来看,夏天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为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是我自己还想不通、参不透、放不下,最后落得那样一副田地,又怎么能完全怪他?他只不过就是踩着一地碎掉的心,还会反过来无辜的看着你的人,说白了点,他就是一魔鬼,一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怕自己对着他又会伤感起来,赶紧找了个理由说自己要去给夏天回电话,然后就逃了出去。因为人啊,终究是不能伤感的,因为一旦伤感起来,就连他的眼神、话语也都会变得伤感。我怕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就会想起从前,然后懦弱的哭出来。从前的记忆,就像是一个禁忌,我想触碰,却又不敢触碰,回忆啊,毕竟是会让人痛彻心扉的幸福。
我确实是没有出息,我就只会哭,因为除了哭之外,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做些什么来面对。我悲伤的承受着内心那种万箭穿心、割肉挖骨般的疼痛,我不能闪躲也不能逃避,就只能这么默默地承受着,甚至连呼个痛都不可以。如果这些都是命,这些苦也都是我命中注定要承受的,那么好的,我认命!我不会闪,我也不会避。
我忽然想起了在我十九岁时,我们相遇的那个盛夏,在那个灿烂如同织锦般的岁月里,我拼命赶上了那一班公交车,然后我看见了他。我至今还以为那是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场邂逅,可是我却忽略了命运所告诉我的那些我早该明了的事实。我本不该搭上那班车的,那样的话,我也就不该与他相遇,我们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里遇见了对彼此而言又是错误的人,怎么会有那在梦里才会出现的美好结局?
原来这一切都是命定的,原来上天早已将这一切安排好,只是我自己还没有想明白,徒增了一身的伤感,甚至连大声欢笑的时候,眼中都是一片悲戚。是我自己不好,是我自己犯了错,我总以为人定可以胜天,总以为爱情能够改变一切,却忽视了命运,所以我受到了惩罚。大概也只怪那个时候太傻、太年轻,以为说了能够永远在一起就能够永远在一起,却忘记了永远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我用力拍拍脸颊,想要忽略眼底渐渐涌起的那辛辣热意,我无力的扯出一抹笑容也不管那笑是不是比哭还难看。这又是我的另外一个习惯,打电话的时候,如果可以的话我就一定是笑着的,因为我总觉得对方是能够感觉的到的。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大概是她一直担心我,在等着我的电话吧。我听到她在那边以极高的分贝吼着:“苏沫,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赶紧把电话拿离自己的耳朵,防止它们受到这高分贝的伤害。虽然在打电话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她那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了一跳。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对她说:“我这不是出去送安臣了么,他刚刚来了,走的时候我送他出去,跟他聊了一会儿,顺便拜托他帮我照顾小QQ。”
她依旧是有些火大,从她的口气中我就能听的出来:“我昨天晚上去了你家,你没在,我给你打电话又显示无法接通,我很担心你,今天就又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却没想到会是梁景初那个混蛋给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