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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风暴潮-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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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坎子,又将秀秀拽了出来,在下一道雪墙扑来之前,他拽着秀秀往前扑了一程,很快就被另一道雪墙压住半截身子,他们一摇一摆地拧出来,又往回跑,雪越来越厚,他们跑动的速度越来越慢。赵老巩被雪埋了,赵小乐扒起父亲,背起来往回走。过了河套,爬越河堤,风头子就软多了,雪墙也矮挫了,他们累稀了,扑扑跌跌,末了几乎是一点一点爬回村里的。

天景白亮起来,雪梁子与天空的界线愈发明晰了。北龙港被白雪覆盖着,像雪雕筑在那里。3雪灯会前后,孙艳萍开着自己的那辆红色宝马车,带着葛老太太往省城和北京跑了几次。虽然雪灯会给葛老太太带来了虚幻的满足,可她内心的恐慌,还是被赵振涛感觉到了。孙艳萍找了他几次,赵振涛都躲开了,当他接到孙艳萍的电话时,依然很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孙艳萍哭泣着给赵振涛道歉。赵振涛的心硬起来了。他永远牢记高焕章说的一句话,人不能太傲气,可不能无傲骨。赵振涛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凭葛老太太的性格,李广汉在她们视野里已经消失,变得毫无价值,可她们还那样竭力保他,说明李广汉掌握着葛老太太和孙艳萍的致命把柄。那天孙艳萍威胁他的时候就有一句这样的话,要么他立马把姓李的毙掉,要么把他放了。言外之意很明显。葛老太太和孙艳萍最怕李广汉什么呢?

这个索绕在赵振涛脑际的疑问,只能由雷娟来解答。赵振涛给雷娟打电话想从侧面破译这个问题。雷娟无法回答,可能她的案子还没有审到那个地步。孙艳萍再次打来了电话,可能算是她们母女的最后通碟。孙艳萍阴阴地说,你赵振涛别以为在这个事情上可以做个旁观者,你已经卷进来了,不,是我孙艳萍把你拖进来了,不赶紧采取行动,你会毁掉前程的。赵振涛再次催问她时,孙艳萍把电话挂断了。赵振涛犹如坠入大海,看不见海岸。他挖空心思地想,我在她们手里没有短处啊?其实,孙艳萍知道母亲留给赵振涛的最后杀手铜是什么。可是她不愿意跟赵振涛完全闹僵,因为她过去真正爱过他。可是葛老太太逼她这样说,娘也是被逼到了悬崖上了。人得到什么之后是不想丢掉的,纵然是很沉的东西也愿意背着。

在孙艳萍的小别墅里,葛老太太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吸着一支烟说:“艳萍,你不要对赵振涛抱有任何幻想了,过去他也没有真正爱过你。我的傻闺女,你总是沉醉在一种幻觉里,不愿意醒来。娘向来是以仁厚待人的,可光有仁厚不行。既然他不能为我所用,就干脆毁掉他!”孙艳萍十分惊恐地望着葛老太太,乞求道:“娘,不管振涛是不是真正爱过我,我都愿意他好。因为我爱过他,真正的爱是不讲回报的。”她抱住娘的头,感到娘浑身在颤抖。葛老太太的老脸痉挛着,就像是刮过一阵风。她的目光失常,空洞的眼神恐怖地散落在灯光里:“现在还没有危及到咱们的头上,到那时,娘是啥事都敢做的!你看娘先给他点厉害瞧瞧!”孙艳萍不知葛老太太是说梦话还是真有手腕?有些时候,她感到娘是很陌生的。葛老太太还说,娘不是老实人,不老实的人在获得了不老实的成果后,就更加不老实了。孙艳萍记得娘在打麻将时,输了几万元都能泰然处之,俨然一副内力很足的样子。葛老太太又说:“艳萍,娘搞到这么多的钱,是贪图享乐吗?娘多时乱花过一分钱啦?娘在雪灯会上,为啥大把大把地扔钱?娘是在为你的姥爷报仇。你能体会赵小乐给咱做灯时,娘的感觉吗?姑奶奶不拚到这步天地,谁能瞧得起咱们?谁能给你坟地挂灯笼?眼下,赵振涛给赵家带来了荣光,娘不容,娘一时一刻都受不了,受不了啊!”孙艳萍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茫然的表情里显出某种暂时的憔悴。葛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艳萍,记住,谁也不要听信,这个世界没好人,商人无德行,政客无良心。要想利用他们,你就是金钱美女开道——”

孙艳萍似懂非懂地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不时地哀挽着,哀挽那些任谁也留不住的东西。娘身上有钱的气味,这些事,气味熏着她。她要给娘赔上一个假装理解的微笑。实际上,她这些年跟着娘的指挥棒转得很累很累了。她有些厌恶地离开了娘。娘畸形的心态快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些事,连几十年不见面的大姨葛玉梅也不大理解。葛玉梅带着怨恨和无奈失望地回香港去了。临走时,她对大姨说,本来她是老蟹湾百里招摇的一枝花,原来的她是多么聪明纯净,善解人意。她与男女老少都能应酬,摸摸小孩的脸,捶捶老人的背,挽住男人的胳膊,拉住女伴的手,谁不跟她亲近呢?是什么时候她的形象变了?在她错走的那一步上,娘把她向深渊狠推了一把。这是命里注定的事,娘生下她好像就是为葛家复仇的。祸根在母女情感里潜伏着,潜伏在她们无知无觉的欢乐中。孙艳萍的脸上隐隐约约含着岁月的痕迹,往日的鲜艳早已被日子吃掉了。连走路都变成了鸭式,一拧一拧的,整日像个鬼影飘来飘去。她听见背地里有人骂她和娘:这娘俩真是能耐活妖精哩,省市领导家的门儿平趟!

是孙艳萍牵连了李广汉?还是李广汉自投罗网?她与李广汉没有感情是众人皆知的。没有离婚时,她就知道李广汉外面有女人。李广汉与老娘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吗?比如经济方面的。那天她朝赵振涛发火时说,李广汉完蛋,我们也完啦!这是娘的话,实际上她并不知道为什么都会完蛋的原由。孙艳萍不敢往下想了,只是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额顶的发根处,那里像是总爬着一只紫红色的蜈蚣。这是男人李广汉给她留下的一道疤痕。娘知道孙艳萍嘴浅,好多事不让她参与,更不让她知道。有一次,孙艳萍从娘公司的会计那里得知,娘的账上经常有大笔的钱进入。这些财富一夜之间像爆米花一样膨胀起来。被虚荣驱使的女人会导致不幸的。

金钱并没有让她快活,她品尝到了人间从没有过的孤独。孙艳萍经常在半夜里爬起来,不开灯,在黑暗中摸出烟来吸,望着窗外的一粒星光,直到它全部消失。她默默地哭了。星星都有自己的位置,我的位置呢?恰到四十多岁了,连自己的一点位置都没找到。天下还有比你孙艳萍更可怜的女人吗?

男人的责任比女人大,女人的心酸比男人多!4雷娟很早就到市政府的办公室来等赵振涛,她说要跟赵振涛一起去北京看望高焕章书记。赵振涛见到雷娟,就明白雷娟已经把高焕章与盐化腐败案严格划分开了。赵振涛替老高欣慰着,自己却陷入了危机。说危机好像有点过重,也许是一个不祥的信号。有人把事情捅到省委潘书记那里,告赵振涛十分恶劣地对待外商。上告信里说,在招待香港葛氏集团副总裁葛玉梅的宴会上,他对即将在北龙港开发区投资的葛总裁索要贿赂,被港商拒绝后,他恼羞成怒地掀翻了餐桌,造成港商愤然离去。省委潘书记把信转到了省委督察室,让人了解情况后再反馈给他。赵振涛觉得这是葛老太大干的,她在省里的确有很深的关系,葛老太太的钱有时能够说话。省里不仅对赵振涛的事有了反应,对李广汉的问题也有了干涉意见。赵振涛本想给潘书记打个电话,向他说清楚事情真相,可他又忍住了,既然心里没鬼,就让他们查吧。坐到汽车里的时候,赵振涛以为雷娟不知道对他的反应信,就没有多说什么,怕影响她紧张的办案。

其实雷娟的消息是很灵通的,她一上车就询问赵振涛这些情况。赵振涛笑着说,你是听谁说的?雷娟看着他说:“你先说,我的消息来源准确不?”

赵振涛说:“是啊,威胁北龙港的风暴潮被我们攻克啦,可对于我赵振涛本人的风暴潮,就要来啦!”

雷娟半晌没说话。想了一会儿,雷娟说:“围绕跨海大桥的腐败案基本明了了,由此派生出来的案件也已经露出了苗头。赵市长,我觉得,我的工作会帮上你的!”

赵振涛笑笑说:“雷娟哪,雷娟,我赵振涛要是等着你的帮助,可早就混不下去啦!不过,你这份心情,我得领情!”

雷娟朝他拧眉瞪眼道:“你别不老实,你可别让我雷娟查到你的头上!”

赵振涛大咧咧地说:“你查吧,你不查省里也有人查的!我这人哪,就是身后跟着小人。在省里对外开放办的时候,我挨过查,你知道吗?我赵振涛见过风浪!”

雷娟没有随着他往下说,转了话题:“赵市长,李广汉为什么牵动那么多人前后两次来说情,这说明一个可怕的信号!”

赵振涛咬了咬牙说:“这就看你雷娟的啦,孙艳萍和她娘肯定与李广汉有瓜葛!丈夫和姑爷这个样子,妻子和丈母娘能好到哪里去呢?”

雷娟的眉头轻轻涌起了一个小疙瘩说:“李广汉在里边还指望着孙艳萍和葛老太太给他解围呢,所以抗得挺硬。近来我们又研究了新的审理方案。那天,我们抓捕李广汉的时候,他弟弟举起猎枪来对付我们,当场让我给吓住啦!”

赵振涛有些兴趣地看着她:“雷大侠,你说说,是怎么吓住他们的?”

雷娟摇了摇头说:“不说啦,你想拿我寻开心哪?”

赵振涛笑着,并认真地看了看雷娟。以往她穿着检察院的服装,他就基本没有拿她当女人,今天她穿着淡蓝色的羽绒服,围着一条米色的真丝围巾,配上她的白皮肤,很有点女人味,一个高大丰满的女人。

雷娟被赵振涛看得有点发慌,说:“你不认识我吗?”

赵振涛有些感慨地说:“北龙的干部都瞅着你害怕,我赵振涛瞅着你没这个感觉。因为我不想贪财。”

雷娟笑着说:“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办案时,接触这些罪犯,觉得人并不比乌聪明,人的贪心使人堕落也使人活得小了。其实钱这东西,少了它丢了尊严,多了又能买到魔鬼!还是没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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