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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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兰苏珊逛天体园时是认识她的,便叫带路。婉儿领着两人转了一圈,介绍说原来的录像室已改作棋牌娱乐室,明说玩棋牌,其实是大赌场,没去头的。红屋居改成按摩室,金三角开着桑拉浴,黑非洲作了美容美发院,这三处去男客就有女侍来服务,去女客就有男侍来服务,服务内容和原来差不多。还有原来的这样包间,那样吃唱的地方照常进行着性的活动。问他们愿去哪一处。春香红着脸说还是去天体园吧。婉儿笑着说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天体园。
带着两人来到当初的天体坪,那里已隔了几十个墨打似的双人舞厅,正响着震天价的舞曲,一对对男女关了门跳得正欢。春香不习惯那种嘈嚣,又来到天体湖,湖面没了,水上建有许多精致小屋,赫然标了“水上酒吧”,每间可坐一对男女,门外挂了“请勿打扰”字样。部长瞧着字样就要进去,春香说才吃了饭肚皮还撑着哩,要去你去,我可不去的。部长只好作罢。三人来到天体屋,天体屋倒还清静,不过探头去听,里面都在小声地放了有色录像。原来的贵族屋摆设得十分豪华,不仅备有沙发,还有大床,可供一对或两对男女边看边玩。东边的就简陋得多,只有一张茶几,一个沙发。三个又爬到天体洞,那里已辟为“天国宾馆”,把洞室隔成若干个小间,几乎间间都传出惊心动魄的呻吟,显然是住了人。
尽头的一间没有声响,部长去掀,一对男女拉门出来,男的边走边扎着裤儿骂。
看毕往回走,婉儿问春香有啥感想,春香红着脸说和天体园没两样,都是乱七八糟的。婉儿笑着说,怎样糟,又糟到什么程度你就不知道了,进门一带的按摩室、桑拉浴、美容美发院,就象武术散打,男女客来放了通“炮”就走。天体园一路却是一条龙服务,天体坪主要是跳,跳饿了就到天体湖水上酒吧喝,喝足了再去天体屋看录像,看的情发了就去天体洞的“天国宾馆”搂着困,你说象不象一条龙?如果要抢时间立马解决问题,舞厅酒吧及录像室都可随时干的,干了就走,有谁知道?春香撇着嘴说只有这个港商才想得出这些明堂来。婉儿说这正是人家的高明之处,他把活动内容都进行了现代文明包装,这种包装就很符合大陆人干坏事要在暗处干的心里,容易被人们接受。哪象前任K经理搞没遮没拦的天体,活该被人端了窝儿。春香说再包装也是那回事,县长不知道么?婉儿笑着说知道又咋样,他总不能把它当第二个“天外天”给端了,H县连续出了两个天外天,他那县长宝座还坐不坐?就如我们被抓去,罚了些钱还不都放了出来,新老板来接任,解顾了些不负责任的管理员,小姐们还不都留下了。人们说天国精神永存,就是指新经理的“换汤不换药”。
部长早等得不耐烦,问春香去哪儿玩,春香说还是录像室清静,去录像室吧。
婉儿送两人去了东边的录像室,才告辞走了。
婉儿一走,部长哪有心思去欣赏虚幻的画面,一把将春香搂到怀里,就解衣扣。
春香扭着身子说:“部长还没忘掉我这个野叉叉的村姑呀。”
部长去捏着两个奶说:“没忘的,一到县里我就打听,人们都说是有个苏珊的,就从没听说过春香,不想初次出来喝酒就碰着了你,看来我们是有缘份的,你说对不对,亲亲!”
春香说:“有缘份就是亲亲了,要是冤家呢?”
部长扯去春香内裤,去扒着两瓣湿漉漉的肉儿说:“不会的,我们永远是亲亲。”
春香被扒得喘吁起来,去扯着部长驴鞭道:“既然是亲亲,还不快弄进去。”
部长腾身抵入,春香就千娇百媚的一边叫,一边去搂了部长,两团白肉叠裹着,翻腾着,叫喘声就如春潮卷过大地,山洪暴洗了山川,秋风刮走了腐朽,到了后来,又如两团火球在空中撞击中爆炸,天崩地塌世界在毁灭……
待一切都平静下来,部长吻着春香说:“亲亲,作我老婆吧。”
春香慢慢推开他,起身穿着衣服说:“作你老婆可以,你不怕坐牢?”
部长一惊,挣起身子说:“你咋这样说话了?”
春香说:“你知道匿名信是谁写的?”
部长说:“不知道,难道是你?”
春香冷笑了说:“不是我写的,有谁知道你那儿有块黑胎记?”
部长疑惑地说:“你今天咋给了我?”
春香笑着说:“我看你遭得好惨,也看在珊姐面上,给你最后一点补尝,我们的事从此就了了。”部长血红了眼睛说:“我诚心爱你,你咋这样对待我?”
春香笑着说:“对待强奸犯我历来都这样。”部长摆着头说:“倒看不出,一个村姑起了杀人心,心肠够毒的。”
春香愤怒了说:“我还没你狠毒呢。你们这些当官的,仗着权势糟蹋了多少妇女?今天落难就爱了我,明天官复原职就甩了我,天下女人多得很,压腻了困腻了就甩,就象穿衣服今天换一件,明天换一件。你说说,你强奸了我不算,你为啥甩了苏莎,市长千金为啥甩了你?”
部长刹白着脸问:“你咋知道得那么多,是苏珊告诉你的?”
春香笑着说:“看透了你心肝就知道你一切。”
部长象挨了棒的猪,气得吭吃吃逃出了天体屋。
第四十章
转眼又到了深秋,街旁的梧桐照常脱去黄衣,露出骷髅似的骨架儿来,枝桠又把街面织成一个个黑网,H城的人仍在黑网里鬼魂似的游。
一阵秋风刮来,摇得枝条泼烦了哭,又给山城增添了一层莫名的悲凉。
苏珊不能再同苏兰去蹋黑网了,天天躺在床上呻唤。尽管吃药打针,红斑疹却以一日半寸速度向全身蔓延,最后联成一片,象穿了红铠甲,一抓一手脓血,下体也开始淌黄水,撒一泡尿要半个小时。县医院初次诊断为多种性病,其中的梅毒已达晚期,建议去市医院复查。苏珊父母早被她气死了,堂兄舅嫂们也嫌她太臭,没个来看她。春香跑到教育局哭了三天,哭动了麻脸局长,同意派车送她到市医院。
临行的前一晚,村妇端来热腾腾的鹿茸汤,要她喝喝暖暖身子。
苏珊感动的说:“你们三天两次的送营养品,人参蜂王浆我也吃了不少,又端来鹿茸汤,叫我咋报达呀。”
村妇说:“夫人就别说这些了,人吃五谷长百病,谁能保一身平安,人帮人也是应该的,茸汤还是老板叫送的哩。”
苏珊眼睛一湿,滚下两滴泪来说:“听说春梅阁老板是个女的,住进几个月,别说当面谢谢,连面也没见一次,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村妇拿调羹把茸汤搅的凉了,边喂边说:“夫人是捐款助学名人,认识的人很多,谁个见了也会这样作的。”
苏珊感伤的说:“那不见得,现在是拜权拜金社会,有权有钱的门坎踏破,没权没势的门可罗雀,就连菩萨也见风使舵,富人供了钱越赚越多,穷人就是磕破头也不见天上掉下一文来。我落难到这步,亲戚舅子老表赶H城的也不少,有哪个来看我?象这样的好老板还从没见过呢。”
喂过茸汤抹过嘴,想起春梅阁管吃管住几个月,还没交过一分钱,又叫村妇去喊老板来,该结付的给结付了,再当面谢谢。村妇拾着碗说:“老板说过,一切吃住他包了,叫你安心养病,别去过问。”
苏珊说:“诚然他不要,也要当面谢谢,此去市医院,说不准就回不来了。”
说罢扭过脸去抹泪。
村妇见劝不住,只好答应去喊老板。
村妇走后,苏珊叫来春香说:“你把屋子收拾一下,再洒些香水,老板们都爱整洁的,又是大恩人,免得闻了脏臭留下不好印象。”
春香按苏珊吩咐帚了地,再该捡的捡了,该抹的抹了,该叠的叠了,去打开皮箱翻找该摆的东西,翻出一本影集来,想看看干姐姐年青时的倩影,逐页去翻,翻到最后一页,嵌张男女双人照,女的是苏珊,男的象在哪儿见过,却又喊不出名来,便取出来问:“珊姐,那男子好标致的,是不是你早先的那个?”
苏珊侧过脸一看,正是自己同夏雨的结婚照,自分手后,夏雨的东西不是撕了甩了,就是放一把火烧作灰了,偏偏忘了那照片,红着脸说:“翻它干啥,还不甩到垃圾桶去,瞧着就使人呕气。”
侧过身去睡,不知怎么鼻子却酸酸的,低低地说:“还是留着吧。”
春香觉得那男子既轩昂又和和气气,想多看两眼,就摘下墙上镜框,嵌了进去。
一会儿,村妇带了老板进来,去苏珊耳边说:“夫人,老板来了,你要说啥就说吧。”
苏珊一听,激动得要挣起身子,村妇忙去按了说:“躺着说,我们老板挺和气的。”
苏珊慢慢侧过身子,见床边站着前夫夏雨,哪来什么老板?瞪着村妇说:“我叫你喊老板来,你咋把他给叫来了?”
村妇笑着说:“他就是春梅阁的夏老板,一切照顾都是夏老板安排的,我去喊他结账,夏老板说吃住他包了,到市医院的一切费用他还出哩。”
苏珊吃惊地瞪着夏雨,在她印象里,他是堆扶不上墙的泥,或者说是一只被人踢来踢去的赖皮狗,她给他戴过好多年的绿帽,还一盆尿泼出去骄傲的抵了门喊滚,别说同老板挂不上钩,就是给人拾鞋拿袜溜须舔腚也没人要的。可眼前的夏雨却换作了另一个人,不仅伟俊的身材使人望而生畏,就那身上的装备也不下一万,尤其微腆的腹下别着比比机大哥大,更使人联想到香港的阔佬。她更没料到夏雨会帮助她,在当年他是她的仇敌,她是他的冤家,她曾诅咒世界不公平,多生出众多的女人和一个可憎的男人,她咒他们提前死去或者死得越快越干净越好。世界却偏偏来了个颠倒,没诅咒的一个个躲开去作了仇人,被诅咒的又一个个来帮了你成了朋友,这是为什么,她不仅现在想不通,就是以后的以后也想不通。
苏珊不敢再看下去,刀削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抓了被角哭着说:“谁叫你照顾我,谁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