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红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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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小娇爱玩儿,尤其是没玩儿过的,更爱玩儿。赵勤奋今天这样的玩法她还真没玩过,于是也来了兴致。她高兴地将三部手机分配出去,可最后拿座机电话打着一“验证”,竟真让赵勤奋这个促狭鬼说准了,赵机许拿——许小娇拿了赵勤奋的,赵勤奋拿了吴小娇的,吴小娇拿了许小娇的。
吴小娇也和许小娇一样分配了个一塌糊涂:她拿了赵勤奋的,赵勤奋拿了许小娇的,许小娇拿了她的。
赵勤奋自己抓阄儿一般分配时,竟也出了差错。他自己的倒是拿对了,却将许小娇的拿给了吴小娇,吴小娇的拿给了许小娇。
三个人重新分配了一回,仍然是“乱点鸳鸯谱”。赵勤奋趁机总结说:“这三部手机相当于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比如这个女人是你——许小娇,或者你——吴小娇,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是你们的老公,另一个是完全不相干的别的男人。为什么你们这次抓在手里的是这部手机,那次抓在手里的是那部手机?这里边暗示着人生呢!这就意味着,你们当初结婚时,和你们现在的老公结也成,和那个完全不相干的男人结也成——谁更适合你们根本说不来呢!当然,也可以说三部手机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两个女人是你俩,一个男人是徐有福——你俩当初若不和你们的老公结婚,而和徐有福结婚,也不一定就不幸福——恐怕倒会更幸福呢!”
赵勤奋说到这里,突然做出一副懊丧的表情说:“不能这样说,这样太便宜徐有福这家伙了!徐有福还没抓手机呢!徐有福你来抓一抓,看能不能抓对——你若能抓对,就将她俩许配给你——能抓对才是怪事呢!”赵勤奋将三部手机打乱重新摆作一排让徐有福抓。
徐有福将许小娇的手机抓给了许小娇,吴小娇的手机抓给了吴小娇,剩下一部却不往起抓,“这是你的!”徐有福指指桌上那部孤零零的手机对赵勤奋说。
赵勤奋抓起自己的手机拨给许吴一验证,徐有福竟然都抓对了!
赵勤奋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这不可能吧?他说着,将三部手机又在手里倒腾了半天,放在桌上,指了指让徐有福抓。
徐有福将吴小娇的手机抓给了吴小娇,将许小娇的手机抓给了许小娇,又将赵勤奋的手机孤零零撇在那里。再验证,无差错。
不仅赵勤奋觉得不可思议,连许吴也有点奇怪。赵勤奋懊丧地坐下来,自语道,真是见鬼了!他冲徐有福喊:“有福,那她俩就许配给你了,你打电话问问人家老公愿不愿意?”接着又嬉皮笑脸转向许吴说:“将你俩许配给老徐,我这心里像针扎一般猫抓一样难受,可咱又不能食言。”随即又恨恨地嘀咕说:“徐有福这家伙真是个独占花魁的卖油郎呢!”
二十二
局里给每个同志发了一部手机,大家都很高兴。局里规定,局长每月可报销手机费五百元;副局长四百元;科长三百元;副科长二百元;副主任科员一百元。
自从方副局长来了后,局里的各种经费都宽裕了。需要经费了,方副局长便将许小娇叫到办公室。许小娇就会起草一个关于解决某某经费的报告,许小娇将报告交吴小娇打印好,再拿到方副局长办公室。方副局长在上面写一行字:某某同志,请予以支持为盼。这个“某某同志”是市财政局局长,曾给市委书记做过秘书。
方副局长将报告签好递给许小娇后,有时也会和许小娇说一会儿话。方副局长说许小娇很像他大学的一个同班同学:“那女孩聪慧得很!当时在系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后来出国了。”方副局长微笑着这样说。方副局长认为,大学里一般一个班只有一个特别聪慧的女孩,聪明的当然一个班会有两三个,但聪慧的不会超过一个。方副局长特别强调“聪慧”二字。聪慧与聪明是不同的:聪慧是以聪明为起跑线,以智慧为终点线;而聪明则是以聪明为起跑线,又以聪明为终点线——就有可能流于小聪明。无论是男孩女孩,一有“小聪明”味儿,魅力和感召力就大打折扣了。小聪明有时是很害人的。
“男孩呢?男孩聪慧的也没几个啊!”许小娇不卑不亢这样说,“傻的多!”
这两个人说话挺有意思,他们说出的话只是他们要表达意思的三分之一,三分之二并不说出来。就像那种冰山,露出水面的只是“一角”。
若要将他们没有说出来的三分之二“翻译”出来,至少有这么些意思。
意思一:一个班只有一个“聪慧”女孩,省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修饰语,即“美丽”、“漂亮”、“高雅”、“大方”、“令人心动”等等。将这句话说完整,应是“一个班只有一个美丽漂亮的聪慧女孩”,或者“一个班只有一个高雅大方令人心动的聪慧女孩”。前面这个修饰语十分重要,因为单单以聪慧去判别认定,一个班显然不是“只有一个”,有些女孩长得很丑,或者个子很低,或者腿短而粗且戴一副深度近视眼镜。这些女孩也许很聪慧,但却不在方副局长所说“聪慧”之列。因为这些女孩再聪慧,也招惹不来男生多情的目光。
意思二:你(指许小娇)肯定是你们班当时那个聪慧女孩,甚至系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因为你很像“她”。
意思三:那女孩“后来出国了”。若不出国,我们之间会有一些“故事”发生。而且我们在大学里已发生过一些“故事”。
意思四:你既然很像她,暂时又无出国打算,那我们之间是否可以有一些“交往”甚至“故事”发生呢?我们过去没有发生过“故事”,并不意味着今后不能有“故事”发生,因为这个世界天天都在发生着“故事”。所谓“这个世界很精彩”,就是因一些绚丽的“故事”才精彩。“这个世界很无奈”,就是因为一些人进入不了故事情节,更无法成为中心人物而显出“无奈”(比如徐有福)。
这么多“意思”,都可以从方副局长平平淡淡的三句话中间搁进去。方副局长的每一句话,都像衣柜里的一层板,上面可以整整齐齐摆放很多衣服,有些衣服甚至可以挂起来,因为“隔板”的空隙很大:“那女孩聪慧得很;当时在系里是数一数二的;后来出国了”。你瞧这三块“隔板”的空隙大不大?
而许小娇回应方副局长的三句话,更言简意赅,空隙更大:男孩呢?男孩聪慧的也没几个啊!傻的多!
这几句话藏在海面以下的意思是:不要以为男孩就比女孩聪慧,有的男孩也许挺聪慧,但也属于那种“短肢男生”,形体有缺陷。而且有些男孩虽然聪慧,但太“色儿”。不聪慧的男孩当然傻,就是那些聪慧的男孩,也“傻的多”。这样一剔除,聪慧男孩比女孩就更少了。
当然方副局长你属于那种聪慧的、肢体修长的男孩。也许你一点也不傻,可谁知道呢!
方副局长是以欣赏的目光打量许小娇,许小娇则以挑剔的目光打量方副局长。这俩人若发生一场“赛事”,吹哨子的是许小娇,方副局长只是那个憋足劲儿的长跑运动员。即使最终能跑到终点,也累得够呛,差不多就精疲力竭了。因为许小娇仅“各就位”就喊了三次,“预备”又喊了三次。方副局长双手都快要在起跑线上撑肿了,才终于听到许小娇那声长长的哨音。
许小娇的手段何等厉害,局里没多少人真正领教过。
倒是有一位领教过。老局长担任本局局长前,曾有一个四十刚出头的局长任本局局长。这位局长任过县长,在那个县政绩不错,口碑也不错。所以这位局长颇为自得——紫雪市的大部分县长局长都是这副德性,有一种毫无来由的优越感,其中有个别人还喜欢腆着个肚皮,将手背抄在身后,跟人说话时待理不理的。当然跟上级领导说话就不是这副德性了。尤其是见了市委书记和市长,像当年的猪头小队长之类的日本下级军官见了他们的大佐一样,只顾点着头弯着腰哈伊哈伊。
徐有福在局里工作这么些年,曾随市里的代表团去珠三角参观过一次。他发现南方的县委书记县长局长与北方的县委书记县长局长在肢体动作上有很大的不同——南方的此类官员总是前倾着身子小跑着,见人目光热切;北方的此类官员却总是后仰着身子踱着步,见人目空一切。
老局长之前那任四十多岁的局长上任不久的某一天,就这样背抄着双手踱着步走进大办公室,看着坐在那里的徐有福就笑起来。徐有福见新来的局长这样妩媚地冲自己笑,诚恐诚惶地站起来,他这才发现局长的脸盘虽然大面积地向着他,可眼睛却直白地望向他的身后——原来局长是冲许小娇笑——当时办公室只有徐有福和许小娇,许小娇的办公桌在徐有福的办公桌后面。
这位局长本来认为将他安排到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局里任职是政治迫害,是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打击报复他,因为他是这位新任市委书记的对立面提拔起来的干部。可一见到许小娇他就不认为是政治迫害了,他甚至感谢这位“迫害”他的市委书记——否则他怎么可能认识并且亲自领导许小娇这么一个冰清玉洁冰雪聪明的可人儿。
好在局里的工作不像县里的工作一样,一年不干一件事儿也不会耽误任何事儿——县里可不是这样。这位局长一天到晚只是思谋着怎样“领导”许小娇。
带着许小娇下了几次乡,开了几次会——当然为了打掩护,还有别的同志一块儿去,比如乔正年,比如刘芒果,比如赵勤奋,偶尔还有那个呆头呆脑的徐有福。乘人不备试探着悄悄给许小娇说了几句语意含蓄一语双关的疯话儿,许小娇竟没有反感,(许小娇反感能让你看出来?)还像凤姐儿逗贾瑞玩儿那样,和他假意眉来眼去了一番。有时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许小娇还像凤姐儿在宁府会芳园里与贾瑞擦身而过时那样,“故意的把脚步放迟了些儿”。局长大喜过望,认为时机成熟了,迫不及待跑下山来摘桃子——局长当然并没有真去摘桃子,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