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报告-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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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宏宇没有接他的话,又提起了另一个问题:“那……这个民营的华耘公司的老板是谁?”
“顾雪梅。”郝卫平说着又停顿了一下:“她可是咱们信州有名的美女老板,特别漂亮。华耘公司也是在信州数一数二的著名民营企业,实力确实雄厚,是市里的利税大户。换句话说,也就是华耘敢贷这么大的数额。”
方宏宇的眉头皱了起来:“贷款数额这么大,谁给她做的担保?”
郝卫平想了想说:“是省水泥集团公司。”
方宏宇眉头皱的更紧了:“小董,童特还在商行吗?”
“在啊。审计组闭门开会,商量怎么做结论呢。”一提起这事,董乐群就挺郁闷的。
方宏宇站了起来,握住郝卫平的手说:“小郝,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的情况,我们有事可能还会找你的。”
郝卫平说:“没问题。我相信你们特派办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所以……”
“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方宏宇说完转身对董乐群说:“小董,跟我走。”
在商业银行内一个小会议室里,特派办审计组人员正在召开内部会议,童北海第一个发言:“今天请大家来得目的就是要商量一下,商业银行的审计结论怎么做?怎么还叶行长一个清白,咱们兴师动众地来了,不能这么无声无息地走,有问题说问题,没问题更得大声地给人家正名。”
唐小建接着往下谈:“目前,因为咱们审计组的进驻,已经造成了商业银行工作上的停滞。这一点大家都感到了……”
这时,不知谁的手机铃声响了。
童北海生气地说:“我不是三令五申过了吗?开会的时候不许开手机,开也要打成震动档。这是谁啊,快点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个组员说:“童特,好像,好像是你的。”
童北海脸一红:“啊?”
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童北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取出自己的手机刚要挂,但是一看号码脸色顿时一变,急忙接了起来:“喂,我老童。”
打电话来的是岳厅长,电话里他的语气很急:“老童,现在有一个关于何子扬一案的紧急情况。我必须马上见你。别老地方了,来不及了,我已直接到商业银行来了……。对,对,我马上到门口,然后我们一块儿去医院。”
“行,我马上出来,门口见。”童北海说完对唐小建说,“你们先开着,我去去就回来。”
岳歧山的车在商业银行门前一停下,就看见童北海急急忙忙地从里面冲了出来,结果无巧不巧,两人还没有说话,方宏宇就开着办里那辆三菱越野车拉着董乐群到了。三个当地审计部门的最高领导就这样在一个极其敏感的时刻与地方碰到了一起,场面霎时有点尴尬。
童北海率先打破了沉默,向方宏宇解释道:“是这样,我请岳厅长帮忙,他新掌握了一些何子扬案件的最新情况,所以……”
方宏宇摆了摆手:“别说了,事不宜迟。必须马上突破何子扬。这样吧老童,还是你去处理何子扬的事,我去见一下叶挺元同志。”
童北海也不多说:“那好,小董你来得正好,你和我一起走,坐岳厅长的车,让唐小建协助方特处理这边的工作。”
董乐群答应着和童北海上了岳歧山的车,方宏宇目送着车开远后,才转身进了门。
叶挺元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忙活,一见方宏宇来了,赶紧起身热情地说:“哎哟方特派啊,您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我好好欢迎欢迎您啊!”
方宏宇满脸苦笑道:“欢迎?未必吧?我们审计人离开被审计单位的时候,好多单位是要放鞭炮送瘟神的。”
叶挺元边沏茶边说:“您说哪儿的话。哎呀,现在审计组即将离开商行了,而且您方特派也亲自到了商行,来还我一个清白,我真是太感谢了。”
方宏宇说:“正常工作嘛!我们不是无事生非的人,有事我们查你,没事当然要正名啊。”
叶挺元把茶递到了方宏宇手中:“哎,让您说着了,我这个行长啊,糟心就糟心在那些无事生非的人身上。我到任商行行长三年多一点,一直就没有太平过:匿名和冒名的举报信接连不断。商行总行、人行中心支行此前多次收到过类似的举报信,除了你们审计组,各级各类的检查机关那派出的检查组多了去了,结果均查无实证。”
“那您也是老运动员了。是啊,这样的检查,既耗费了国家大量的人力物力,也把银行折腾得够呛。”方宏宇似乎有些同情叶挺元的处境。
叶挺元也是感慨万千:“是元气大伤!行里人心浮动,一盘散沙,我这当领导的不能理直气壮、集中精力地抓工作;群众也信心不足,怀疑观望,严重影响了我行的发展,业绩远远落后于同业其它单位,职工待遇比起兄弟行也差得远,都在背后骂娘。”
方宏宇皱着眉头:“好好的一个商业银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诬告信?”
叶行长犹豫地说:“这……嗨,闲磕牙的人多呗。”
方宏宇反问了一句:“难道仅仅是闲磕牙吗?”然后话题一转说:“一件具体行为背后准有逻辑动机,总要有所图吧。我下面的话完全是猜测,叶行长您就随便听听,好吗?”
叶挺元愕然一惊,还是客气地说:“您说。”
方宏宇定定地看着叶挺元:“我相信您是一个党性原则都很强的同志,恰恰是出于党性原则,您拒绝了某些十分……怎么说呢?拒绝了某些十分有实力、有牌子、有后台的公司的要求,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匿名和冒名的诬告信出现。”
“方特,您太抬举我了。”叶挺元额头开始冒冷汗了。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不外有二:一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二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您弄下台。”方宏宇继续分析道。
方宏宇的这番话一出,原本有着心理准备、一直镇定自若的叶挺元也有些失态了,他吃惊地看着方宏宇。这位年轻的特派员为什么对商业银行的事有着如此深的了解,就像他一直在旁边看着事情发生一样。虽然叶挺元没有说什么,但方宏宇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他很突兀地向叶挺元提了一个要求:“我能见见孟昆和张瑞两位行长吗?”
叶挺元虽然不太清楚这两位行长和这次审查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如实交待了他们的行踪:“噢,孟昆出国了,张瑞在休病假。”
“挑的时机真不错。班子也很团结?”傻子也听得出来方宏宇这话中的冷嘲热讽。
叶挺元是有苦难言,长叹道:“团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那您是东风还是西风?”方宏宇顺势就问。
“这……”叶挺元被问了个哑口无言。
方宏宇严肃地说:“老叶同志,通过这次审计我相信你是个清廉的好干部、好行长,可是你却辜负了一个年轻人对你的信任和对你的期待。因为你要保护某些人,我能理解你的立场,可我绝对不赞同你的立场。你的明哲保身消磨了你的党性,我虽然可以给你一个没有问题的结论,但是请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方宏宇的这几句话是今次来最重的了,话中的责备意味是不言自明的。叶挺元的感受就更加强烈了,仿佛是“嗡”地一声,他的头就一下子大了,像突然被谁打了一枪,如木雕泥塑般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3。6 面对童北海和岳歧山的逼问,何子扬只是躺在病床上仰着头看天花板,淡淡地问:“谁说的?”
“……至于是谁和我们说的你就不用问了,何子扬,两年前你确实到处嚷嚷着要举报高速集团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而且你手中也一定掌握了这些内幕的证据,但是后来,你突然改变了想法,再也不提举报的事了,为什么?”岳歧山继续问道。
何子扬冷冷一笑:“很简单,因为高速集团并没有什么可举报的内幕,我也没有掌握什么证据,我此举只是警告某些人,告诉他们别因为我父亲不是交通厅厅长了,我就那么好欺负了。”
童北海忍不住站了起来:“你胡扯,我告诉你何子扬,我们不是傻子,我们相信你也不糊涂,你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你是明知斗不过人家才住了手,自己成了别人的炮灰还要在这儿替他们死扛,你别以为你这么仗义一把就会得到什么大人物的保护,我告诉你,不管他们背景有多深,后台有多硬,都硬不过共产党的大法。他们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要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何子扬看来是吃了砰砣铁了心:“我没指望谁来保护我,我也没有什么可交待的东西,更没有掌握别人什么内幕,你们如果硬要我胡说,那我就胡编乱造地去诬告别人,如果这也不行,那……那我就再给你们死一次,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童北海和岳歧山只好在一边大眼瞪小眼,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何子扬闭上了眼,公然下起了逐客令:“对不起,我累了,我要睡一会儿。”
在信州高速公路的一个筑路工地上,交通厅厅长杜慧卿的专车慢慢停靠下来,在一旁等了好久的孙立新急忙迎了上去。
杜慧卿下车伊始就拉着孙立新兴师问罪:“我问你,上次审计厅的审计组要延伸审计商业银行,但上面没同意。童北海一直闹着要审计咱们高速集团之时,方宏宇却向商业银行派去了审计组,方宏宇为什么要查商业银行?他查商行和你有没有关系?”
孙立新赶紧叫屈:“我怎么知道他们特派办的事情,他们是独立依法行使审计职权,牛得很。不过还不是左审查右审查,啥也没审查出来吗?”
杜慧卿的气这才消了消:“那高速集团和商业银行之间的往来有什么问题?”
孙立新心里早有准备,回答得滴水不漏:“我回您八个大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我有一份详细的和商业银行业务往来的财务报表,已经派专人给您送去了,现在就放在你的办公桌上。”
杜慧卿满意地笑了:“算你识相。”
孙立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