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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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苹说:“康铁柱,你得沉下心来,要不然,别说耽误生意,说不定连自由都耽误了呢!我想,你现在肯定猜想我们会问你什么问题,是不是?”
康铁柱不置可否。
“我先给你提个醒,是关于宁全福被杀案的,你可能已经听说了这个案子。”
“你们怀疑我杀了宁全福?笑话!我早就离开塔基队了,他的死和我没关系!”康铁柱一脸的不屑。
莫小苹说:“你别急!你自己说和你没关系没用。呆会儿,测谎仪会告诉我们。”
“是谁冤枉我的?宁全福不是我杀的!”康铁柱气愤地说。
齐大庸慢条斯理地说:“没人冤枉你,是调查结果对你不利。刚才你说了,宁全福的死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干的,谁也冤枉不了你,我也希望你尽快摆脱这个处境,这种滋味不好受。”
康铁柱又舔了舔嘴唇。
莫小苹说:“康铁柱,咱们开始?”见康铁柱点头,莫小苹接着说,“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也可以不回答。”
康铁柱又点了点头。莫小苹说道:“你知道宁全福家有小口径步枪吗?”
“不。”
“你知道宁全福家的小口径步枪放什么地方了吗?”
“不。”
监视屏上的曲线平稳。
“你知道宁全福被杀的事吗?”
“是。”
“你是不是和死者有什么矛盾?”
“不。”
红色曲线上升,说明康铁柱说了谎。
“你是不是恨死者?”
—》文》—“不。”
—》人》—红色曲线继续上升。
—》书》—“是不是你杀了死者?”
—》屋》—“不。”
红色曲线一下子蹿了老高。康铁柱的呼吸急促。
莫小苹心里一阵狂喜。接下来的是一组目标题,测试的是康铁柱的意志行为动机。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塔基足球俱乐部的事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为了钱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儿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女儿吗?”
“不知道。”
这时,屏上显示的图谱曲线出现了一次高强反应。齐大庸感到奇怪,难道康铁柱杀害宁全福与宁静有某种关系?
接下来是情景问题,应该是凶手独知的。
“作案人作案时,死者反抗了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为什么给死者盖上沙发巾?”
“不知道。”
图谱曲线又出现高强反应。齐大庸和莫小苹心里都很高兴。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出于习惯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怕被人发现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不愿看到死者的表情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上的三条曲线一直居高不下,康铁柱的嘴角、脸颊、眼睛等部位也都相应地出现了异常的生理反应。
齐大庸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莫小苹更是心花怒放,宁宁有救了,宁全福很可能是康铁柱杀的。
刘保国进来了,齐大庸对着康铁柱一翘下巴,意思是:“是他干的,交给你了!”
二
可是,审讯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也让莫小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康铁柱说:他本来是去杀宁全福的,但是,他去晚了一步,他到宁全福家的时候,发现宁全福已经死了。
康铁柱交代说,他为杀宁全福作了充分的准备。少年宫足球队一个小队员是宁全福家的邻居,康铁柱观察了,两家的阳台紧挨着,他毫不费力就能从小队员家的阳台跨过去。康铁柱趁机把那个小队员家的钥匙偷偷配了一把,又选在小队员一家外出度假的机会,悄悄躲到小队员家里,等待下手的机会。
那天,他看见宁全福从车上下来,沿绿化带独自一人进了单元门,他套上胶皮手套,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把锤子插到腰上。事先,他敲了宁全福家的门,家里没人。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他溜到了阳台上。就在他的腿迈上宁全福家阳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好像鞭炮声,吓得他蹲在阳台上好一会儿不敢动。等到没动静了,他才跨了过去,从阳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儿动静。几个房间都没人,他最后到了卫生间,看见宁全福半躺在浴缸里,脸上和身上盖着一个沙发巾。他觉得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壮着胆子上前,揭开沙发巾一角,只见宁全福满脸是血,吓得他赶快原路回去。跨越阳台的时候,没发现锤子掉在了宁全福家阳台上。
案情研究会上,副局长请大家发表意见。以刘保国为代表的大多数人认为,肯定是康铁柱干的,他这是编造谎言,搞障眼法,干扰侦查视线,给自己争取时间。
刘保国还列举了调查来的线索和证据,他说,康铁柱的爸爸为了儿子的前途没少给宁家送礼,甚至连媳妇儿也搭上了。但在康铁柱面临转会的关键时刻,宁全福能帮却没帮,致使康铁柱先是转会,后又被迫退役,这就是康铁柱杀人的动机。康铁柱也具备作案条件,他去过宁全福的家,对现场情况十分熟悉,小口径步枪就在宁全福书房的玻璃门书柜里,进去的人都能看见。至于子弹,只要想弄,从黑市上都能买到,康铁柱从小玩过气枪,也应该会使用小口径步枪。
刘保国还强调说:“和康铁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宁宁身上的嫌疑在下降,他没有作案动机,又不具备作案时间,也没条件接触子弹,应该解除他的嫌疑。”
刘保国发言后,没人持不同意见。副局长点名说:“齐大庸,说说你的看法!”
“我在想,宁宁早就知道康铁柱恨他爸爸,可他为什么不在报案的时候就说出康铁柱呢?不错,他说他没早把康铁柱说出来,是不愿意暴露他家的隐私,康铁柱的爸爸给宁家花过大钱,说出康铁柱,宁全福会很不光彩。但是,和早点儿找到杀死父亲的凶手相比,哪一点更重要呢?在现场发现的那把锤子,现在有主了,是康铁柱丢下的。如果是康铁柱杀了宁全福,那么,他自带了凶器,为什么不用呢?我觉得康铁柱不像是在搞障眼法,他在给宁全福盖沙发巾问题上反应强烈,用他被宁全福的狰狞面目吓着了也能解释通。而宁宁在这个问题上的反应……”
刘保国听得不耐烦了:“大齐,说来说去,你也没离开你的测谎仪,你别忘了,测谎只起辅助作用,还得看充分的证据!”
齐大庸也不爱听了:“我就是搞测谎的,你不让我说测谎仪,让我说什么?我又没搞实际侦查,我如果带人搞实际侦查,也许早就把嫌疑人找出来了!”
“你这是……”
“行了!行了!”副局长制止了刘保国,“我谈谈我的意见。测谎仪显示康铁柱和宁宁身上都有可疑,还要结合调查实际。两个人相比较,我认为康铁柱更可疑,再加上一个焦处长,咱们现在有了两个重点嫌疑人。刘保国,你组织两个预审小组,加大对康铁柱和焦处长的审讯力度,争取拿下口供!”
刘保国说:“局长,宁宁还审不审?我的人手不够用啊!”
副局长说:“宁宁既没有杀人动机,又不具备作案时间,我看,暂时不作为重点审查了吧。”
齐大庸立即表示反对,可是副局长脸一拉:“齐大庸,你要找好自己的位置!有看法,下去再交流。当务之急是回去仔细准备测谎题,配合刘保国他们拿下康铁柱和焦处长的口供!”
大家陆续离开会场。齐大庸懒得再争辩,无精打采地跟着莫小苹上了车。¨wén rén shū wū¨
一路上,莫小苹安慰他,他也不理。他感觉到了,莫小苹也站在刘保国他们一边,刘保国他们是因为没有证据证明宁宁作案,而莫小苹却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宁宁成了嫌疑人。年轻女孩儿就是怪,心思谁也猜不透。
三
莫小苹理解齐大庸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说:“师傅,你这些日子太累了,是不是休息休息?”
齐大庸点上一支烟:“这就累了?你还没见过真累的时候呢。一连好几天,通宵达旦,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要是你跟着刘保国干一线,非把你累糊涂了不可,你没看刘保国的眼圈,比熊猫还熊猫呢。”
“师傅,你当面总和刘队吵,背地里还挺同情他的。”
齐大庸眯着眼睛抽烟:“都不容易,刘保国的许多做法我看不惯,可他不也是为破案吗?这个月他光顾着破这个命案了,别的大要案指标肯定完不成了。”齐大庸掐了烟,“你觉得康铁柱和焦处长像是杀宁全福的凶手吗?”
“像!特别是康铁柱,所有条件他都具备,主观的,客观的,不是他是谁!”莫小苹说。
“行!你们都是一个腔调。好!编题吧!看能不能从康铁柱和焦处长嘴里掏出什么来!我想,咱们就围绕着宁静给康铁柱出题,宁静可能是康铁柱的犯罪心理动因,要不,不会我一提宁静,他就紧张得要命。”
莫小苹说:“康铁柱和宁静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呢?他们年龄相差那么多,肯定不存在谁追求谁的可能性,刘队他们也没发现康铁柱和宁静之间有什么利害关系。”
“可能要比简单的谁追求谁复杂得多。”齐大庸闭上眼睛,手指敲打着桌子。
莫小苹说:“其实宁静的情况很简单,调查来的情况和她自己说的差不多,她和康铁柱之间能发生什么事呢?”
“既然康铁柱都承认他是去杀宁全福了,还有什么必要留一点儿呢?要是有意隐瞒,他何必把自己放在一个危险境地呢?难道他就不怕杀人的罪名最终落到他头上?真是搞不懂。”齐大庸烦躁地走来走去。
“师傅,我看你还是休息休息吧!补补觉,这几天,我也觉得脑子反应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