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如果是真的,那我求你劝她一下,我现在已经名草有主了,就请她饶了我吧。中午我要和祥叔一起吃饭,就不去你家了,你给仲萍说一声,叫她别忙活了!”
“真的有主了?不会吧!我还正在想怎么撮合你们呢,虽然你人不咋样,要做我妹夫我还是勉强能接受的。”看到我认真的点了点头,何仲伟有点失望地抱怨说:“你上大学都干什么去了,不好好的念书,就知道去追女孩子,追到手了又能怎么样,以后能走到一起吗?你就现实一点吧!仲萍是个死心眼,她要是认准了是不会轻易放手的,我劝她也未必管用,我不希望你伤她的心,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何仲伟走后,祥叔打手势把我叫到病房外面,看楼道上没人,就轻声对我说:“臭小子,真有你的,不吭声不吭气的就把四条虫做了,我真为你感到骄傲!咱练武的人就应该充分发挥武术的作用,不是祥叔唱高调,会武功就应该有更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你做到了。我这个徒弟没白收!”
“昨晚上差点挨了一砖头,要挨上了最起码就是残废,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有时候我想,我干吗多管闲事,时候到了法律自然容不下他们,整个社会治安不是靠几个打报不平的人就能维持的。”
“你这是赌气的想法,你的个性我最清楚,遇上了不平的事你不管心里就难受,法律和警察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这种情况采取非常手段会更有效,刚才你们提到的七条狗和四条虫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以后还真得小心点,遇上任何对手都不能掉以轻心!”
我和祥叔正聊着,谷裕腋下夹着几本书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和祥叔打了个招呼就急着进了病房,我和祥叔也跟了进去。父亲已经下了床,正扶着床沿慢慢地踱步,谷裕看到父亲已经能下地了,直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让谷裕陪着父亲,然后和祥叔到医院门口的饭馆里吃了顿饭,给父亲和谷裕带了些吃的上去。祥叔要搭车回家,临走时留下五十块钱给父亲买营养品,父亲坚决不收,祥叔执意要给,推了一阵祥叔把钱丢在病床上就走了,父亲对我说:“我们还欠他家一千多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现在又欠一份人情,这可如何是好?”
“等我参加工作了,情况会好起来的,谷裕的成绩很优秀,将来会更有出息,只要你和母亲身体健康就好,其他事情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安慰父亲说。
“我想明天就回家,在医院呆着浑身不舒服,我感觉没什么毛病了。”
“那可不行,要多住几天,等稳定了才能走!”谷裕着急地说。
其实父亲是担心住在医院的费用高才着急回去,在我和谷裕的开导下,他终于答应再住两天,这两天里,我给黎芳打了好几次电话,要么就是值班室的电话占线,要么就是黎芳不在寝室,那时全国的电信业还不发达,每栋楼只有值班室才有电话,线路非常繁忙,很难打进去。几天没和黎芳通话,心里总感觉不安稳,有时还会胡思乱想,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没人欺负她呀……总之,心里越来越不宁静,甚至晚上也难以入睡,或许这就是爱情让人牵肠挂肚的地方吧。
在医院又住了两天,父亲再也呆不下去了,逼着我去办出院手续,打出的账单让我大吃一惊,住院还不到一个星期,就用了一千五百多,除去谷裕交的押金,我又补交了一千多。怪不得人都说贫穷人家最怕生病,医疗的费用真是让人难以承受,我又拿了三百块给谷裕作生活费,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星期五一大早,我和父亲搭乘一辆载水泥的农用汽车回卧牛乡,本来谷裕也很想回家,我考虑到他们周末要补课,怕耽误他的功课,就狠心没让他和我们一起回去,就为这事那小子还悄悄的掉了一场眼泪,后来才知道没让他回去是很明智的。
卧牛乡离县城有八十多公里,由于路太烂,没有公交车去那儿,能搭上农用车就很不错了,当时正值初夏,艳阳高照,天气闷热,父亲坐在驾驶室里,我和三个农民坐在车后的水泥袋子上,头顶烈日,汗流如注,一路剧烈的颠簸让我们身上沾满了水泥的粉尘,四个人脸上都成了地图,大家也不介意,互相开着玩笑聊解了旅途的寂寞。
车开到了卧牛岭,再翻过一座山就到卧牛乡政府了,由于坡路较陡,汽车爬起坡来很吃力,尾部吐着浓浓的黑烟,可怜地呼叫着缓缓向上爬。这时一辆手扶拖拉机发疯一样从上面冲了下来,在拖拉机上坐着的几个人此起彼伏地发出绝望的尖叫声,显然拖拉机已经失控了。汽车根本来不及躲避,被拖拉机猛地撞上,沿着路边的山坡滚了下去,我被巨大的冲力甩出了汽车,然后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好像过了很长时间,我感觉耳边很嘈杂,慢慢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躺在父亲怀里,他老人家哭得呼天抢地,泪珠不停地滴在我脸上,我很快清醒过来,撞车那一瞬间的画面又出现在脑海之中。
我紧张地上下看了看父亲:“爸,你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你别哭了,我没事儿!”
父亲惊愕地看了我好一阵,脸上挂着泪水,象小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嘴里反复地念叨,“我儿子醒了!我儿子醒了!……”
我坐了起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感觉呼吸比较顺畅,然后我伸了一下胳膊,接着又站起来踢了踢腿,除了头有点晕外感觉不到有任何疼痛,我急忙查看父亲伤到哪儿了,父亲说他只肘部擦破了一点皮,还有就是衣服被挂了一条口子。这下我就更加放心了,在原地跳了两下,真的没有受伤!
虽然这儿是土坡,但坡度较陡,汽车经过几次翻滚后还是面目全非了,拖拉机撞在汽车上缓冲了一下,司机把它安全的停了下来,车上的人全都安然无恙。要是没有农用车的阻拦,滚下山坡的就应该是他们了。倒是农用车上的人当场就死了一个,重伤两个,司机摔断了手臂,属于轻伤。
救援的人把我从水泥袋中拖了出来,看到我没有任何反应,全身都是水泥,景象极为可怕,都以为我见阎王爷去了。我幸好是被甩在水泥袋上,减轻了撞击力才没有受伤。当时救援的人要把我抬到乡卫生院去抢救,父亲哀号着把我紧紧地搂在怀中,不让任何人碰我一下,举止已近乎疯狂,可以想象老人家当时受到多么沉重的打击。形势如此凶险,我和父亲竟然均无大碍,我不由得在心里再一次感激上苍、叩拜神灵。
我昏迷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醒过来,这时救援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有一些人在清理汽车的残骸,还有一些旁观者在那儿议论纷纷,特别是我醒来后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听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说:“你看那小伙子,死了又活过来了,还精神抖擞的,你说怪不怪!”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说:“你不懂就别乱讲,他刚才只是昏过去了,不过他和那老头儿好象是车上受伤最轻的,这家子人也真是福大命大!”
看着汽车的残骸和地上的几摊血迹,我心里开始感到了后怕。
突发的车祸并没有阻挡我们回家的行程,在大难不死的情况下,我们更加归心似箭,急于向家里的人报平安。路边有一个小水坑,我捧了两把水急匆匆地洗了洗脸,掸去身上的水泥,找到行李后和父亲又开始赶路了。从卧牛乡政府到黑牛村还有十多里长的山路,我和父亲边走边歇息,下午四点过才回到家中。
母亲和姐姐坐在门前的树阴下纳凉,谷勤一边织毛衣一边陪母亲说话,我家的大黑狗伸出长长的舌头趴在她们的脚边,好一幅安静祥和的夏日农家画面!三年来一直思念着的亲人和温暖的家出现在眼前,我心情异常激动,隔了大约一百多米远,我就扯着嗓门喊了起来:“妈,姐姐,我们回来了!”听到我的声音,母亲和谷勤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谷丰!”大黑狗摇头摆尾地向我跑过来,我蹲下身子,它一下就扑到我身上,亲热地又抓又舔。没想到过了三年,大黑还记得我,故乡的一切对我来说还是那么亲切!
母亲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惊喜地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好象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我也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母子二人就傻笑着对视了良久,谷勤的问话才给大家打开了话匣子,“爸,你这么快就出院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啊?”父亲就给谷勤讲起了住院的情况,一家人站在院子里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我对谷勤说:“姐,你给我们弄点儿吃的吧!我和爸到现在还没吃中午饭呢!”谷勤一听赶忙进屋做饭去了。
母亲的风湿性关节炎也好了些,能够下地里干活儿了,前两天母亲就催谷勤回单位,可谷勤却说她不想去上班了,母亲对我说:“谷丰,你好好劝一下你姐,读了这么多年书,得个工作不容易,好多人羡慕还来不及,可她就跟我耍性子,说什么宁愿在家里种地也不回单位,妈是没文化的人,说话也不中听,你给她说可能会管用一些!”我一听就觉得有些蹊跷,姐姐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当老师,如今得偿所愿,怎么又不想干了呢?八成是姐姐在工作中遇上了什么麻烦,我决定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
姐姐一会儿工夫就煮好了一大锅鸡蛋面,用盆子盛出来放在一张方凳上,又抱出一摞碗,一家人围成一圈,津津有味地捞着吃了起来,虽然不是什么美味佳肴,可和家人在一起边吃边聊的氛围却让人倍感幸福,我有三年时间没这样吃饭了。
吃过饭,我到离房屋不远的小溪中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到左邻右舍走了走,拉拉家常,大家见我回来都很高兴,不停地问长问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