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梦长君不知-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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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掠过她的身边,惊起了冷风,云深突然就觉得冷,冷得刺骨,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纪柏然一派的血气旺盛,听说她被隔壁班的男孩子欺负,程风他们,去人家班里,堂而皇之地把人家揍了一顿。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纪柏然和他的那一群兔崽子,都被叫了家长。当时各家家长只是委托了纪柏然的爷爷亲自去了学校,那个气势不凡的老将军,才把这事情压了下来。
记得当时纪老将军问他们几个到底是为了什么和人家打架的时候,纪柏然死硬着不肯说出来是因为她。
当时的云深,乖巧得让各家家长艳羡不已,如果知道这事情是因为她而起,一定会让云深的形象大打折扣。
纪柏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下来,然后被罚跪在大院里到深夜。
云深看着跑马场上已经换好骑装牵着马的男人,英挺霸气,她突然就觉得难过,当年那个愿意为她冲动打架的少年,现如今,都可以这样明目张胆地,把她当成货物来买卖。
更让她痛心的是,君知萧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就算他不答应这场比赛,她始终会站在他的身边,他赢或输,结局都是一样的。
七年人事几翻身?云深恍然看见,指尖飞逝而过的年华似水不可追。
“我也参加。”云深忽然哑声开口,惊了所有的人。
纪柏然和君知萧站在马边,都眯起眼睛看着站在绿草地边满脸倔强的女子,不知道出自于什么心情,都没有言语,她招手让侍者给她带来了一匹马。
她伸手抚了抚马背,苏生曾经带她在野外奔跑过,他说马和人一样,只要驾驭得好,就可以行走自由。
“你们的赌约继续,但是要是我赢了,我可以对你们两个人,提出一个任意的要求,既然你们都把我当成了赌注,我这点要求,不算过分吧?”她的话清晰无比,字字句句条理分明,像是已经斟酌了许久才说出口的赌注。
董祺端不屑地斜睨了一眼云深,他很小就被送出国,和云深是没没交情,不满地说:“你是想向他们提一个能让你攀高枝的要求吧?!”
云深也不恼,目光就这样凉凉地扫过来,董祺端却莫名地从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轻视的嘲讽,听见女子轻启唇哑声道;“只要我高兴,什么不能提的?!”
女人一派的桀骜不驯,她骨子里有不羁的血液,总是不那么愿意让别人得意。
浮生长恨欢娱少。(五)
君知萧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倔强如云深,想要做的事情,从来就不是他能够阻挡得了的。爱夹答列
“好,我们让你一公里。”纪柏然斜跨上马背,眼眸似有似无地掠过她的脸,果然,这个女人心里盘算着什么,他最是清楚的。
云深竟敢这样公开和君知萧在一起,不畏惧别人的轻视和鄙夷,也不把纪柏然的逼迫放在眼里,看来,是做好了承受这一切的准备了。
但是,唯一有一点,云深总是不顺遂的,就是她的母亲,她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她的下落。
而显然,纪柏然是知道她母亲的下落的,只是不愿意告诉她,以这样的把柄,来让她屈服槊。
云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怎么愿意那么低声下气地屈服,她宁愿玉石俱焚,或者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就是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人,秦玖玖曾这样说过她,像云深这样的女子,最后不是得到最为圆满的爱情,便是会一无所有。
两个极端的评价,却正好是贴合了云深的命运,也曾爱情圆满,也曾失去一切,一无所有骑。
所以,她总是觉得,秦玖该是一个心灵多么通透的女子,世态炎凉,不过是眼底浮云,所以,她才会那么的,把她记在心里,向她倾吐所有的时光过往。
她不再说话,快步跨上马背,扯动了手里的缰绳,那满身通白的马儿就迎风狂奔了起来,她的头发,随着风,在风中纠缠狂飞。
云深附身在马背上,扬起手里的皮鞭,摔在马背上,那马儿吃痛,扬蹄用尽全力奔跑,口里还低低地嘶吼着。
那风从空旷的跑马场不断地灌来,风切痛她的脸颊,云深却只是沉默地快马加鞭,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赢了纪柏然,她便可以向他提要求。
她一定要知道,她母亲的下落,每每想起那个端庄安静的女子会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等着她,她就觉得,身体里流动的,全是狂放而且热烈的力量。
她的骑术不是很好,那马儿受了惊,不断地蹬着蹄子,有几次,云深都几乎被它丢下背来。
纪柏然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个女人这么不要命地策马狂奔,不就是不愿意求他,不愿意屈服吗?这该死的自尊,值得她用命去拼吗?
“深深,深深,停下来。”君知萧脸色苍白地看着身影单薄的云深,诺大的跑马场昏黄的灯光下,她的身影就如同一片落叶,被风吹着,不断地起伏不定。
君知萧被吓得不轻,因为太过于在乎,所以,手脚都乱了分寸,此刻已经是后悔不已,不应该为了独占云深,而答应纪柏然的挑战的。
纪柏然和君知萧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突然云深所骑的马儿一个低声撕扯,云深被甩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坐不稳,那马儿就像疯了一般,不断地乱蹬腿,云深胃里翻涌,脸色苍白地死死趴在马背上。爱夹答列
顾暖心率先尖叫了一声,毕竟是名门小姐,对这样的情景总是有些惊惧的,眼看着马儿的速度这么快,云深要是被甩下来,不死即伤。
站在旁边观看的程风孙远他们,更是被惊吓到了,这云深今天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纪柏然和君知萧,以后铁定会成为仇人。
就在众人都惊愕不已的时候,看见跑马场上原本在跑道上狂奔的两个男子,都齐齐地扯动缰绳,横跨过中间的草场,挥动皮鞭,急速向云深赶过去。
云深显然已经支撑不住,手失去了力气,拉不住缰绳,马儿一个剧烈的扬蹄,云深便如同抛物线一般,被抛至半空。
程风他们不由地倒吸一口气,暗叫一声不好,还是孙远比较冷静,眼看着事故一定会发生,他连忙拨了救护车。
以孙家少爷的名声,相信这救护车很快就到,今晚注定是一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更让他们惊惧的事情发生了,纪柏然率先靠近云深,只见男人在飞驰的马背上站起,凌空跳了起来,在云深坠地前一刻,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只听见一声闷响,纪柏然率先着地,这一倒底肯定是伤得不轻了,纪柏然在军队里多年,虽然伸手敏捷地接住了云深,却选择了让自己受伤,护住云深。
纪柏然躺在地上久久不哼声,但是手还是紧紧地抱着云深,云深被他护在怀里,只是被磨破了手脚,没受什么重伤。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纪柏然和云深还是保持着紧紧拥抱的姿势躺在那里,风继续吹,云深闻到了空气浓浓的血腥味。
这样的腥味,刺激了她的大脑,她终于是晃过神来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回放,是纪柏然接住了坠马的她。
这个男人,果真是有那么一点喜欢她的吧,不然,怎么舍得让自己受伤,而护住了她。
就算是铁石心肠,就算有那么多的爱恨纠缠,云深也是感动的,只是这一刻,突然的感怀不已。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程风他们都还来不及消化掉刚才那惊心动魄的情景,就听见了顾暖心的尖叫声。
眼看着心爱的男人为了护住别的女人而身受重伤,顾暖心率先飞奔过去,那马场有些不平,她太过于慌乱,跌倒在草地上,却又手忙脚乱地爬起来。
君知萧率先下马飞奔到云深的身边的,他的脸上难看极了,伸手把她拉出了纪柏然的怀,死死地把她抱在怀里。
“幸好你没事,幸好。”君知萧过于激动,抱着云深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要是云深有个三长两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没事。”
云深知道,纪柏然是比君知萧先来了一步,但是,她一样深信,要是君知萧在她的身边,他也一定回这样救她。
“然,你怎么样了?啊,血,然,别吓我。”是顾暖心的声音,她跌跪在纪柏然的身边,扶起他的头的时候,摸到了后脑勺上的鲜血如注。
程风他们也围了上来,看见昏迷过去了的纪柏然,都惊慌不已,纪柏然和别人不同,要是被纪家知道了纪柏然几天因为云深受了重伤,情况一定不妙。“别动他。”君知萧放开了云深,推开已经泪流满面的顾暖心,也不敢动纪柏然,没人知道他有没人伤到骨头,要是挪动,恐怕会被骨头插进内脏。
“救护车马上就到。”程风扶起站不稳的顾暖心,对这君知萧说,现在谁都没有心情责怪谁,这场事故,应该是谁的错?
云深有些愣住了,她睁着眼睛看着躺在那里那么安静的纪柏然,往常这个男人总是飞扬跋扈,恶毒地挑开她所有伪装的外衣。
她是那么恨他,可是,看见他躺在这里的时候,内疚和难过一起汹涌而来,她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救护车来了,一阵的躁动,空旷的跑马场上,灯光那么亮,云深却觉得,眼睛看得不太真切。
因为眼眸里,弥漫了一层的水舞。
纪柏然被带走,顾暖心泪流满面地跟着担护边,哭得像个泪人,定是爱极了纪柏然,不然这个优雅的女人,不会这样散乱着头发,拉着纪柏然的手,哭得那么伤心。
程风他们都走了,君知萧转过身来,看见云深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坐在草地上,眼睛有些空,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他觉得心底一阵的酸楚,君知萧更加愿意,被抬走的人,是他君知萧,而不是纪柏然。
这个女人,他想要呵护,不需要别的男人这样舍命的保护,但是当时的情形变化太过于迅速,他总算是知道,纪柏然爱得,不必他少。
“来,深深,我们也去医院,你手脚上的擦身要处理一下。”君知萧曲扶她,拉着她的手想要让她站起来。
云深被他的力道拉扯着,刚稍微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