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是你的姓氏-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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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身上温暖层层泛开，阮小乐乖巧地点头。

第六话　你的爱，我无法迁就（8）

周嘉年开着车，副驾驶座上的李孟菲沉默地看着窗外，风景急速往后退，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了。

借着红灯，周嘉年侧过身去，眉宇之间的担心看得出来不是装出来的：“小菲，除了手臂和脚，还有哪受伤了？”

李孟菲神色有些凄迷，刚刚在陆修远家里看到的那一幕还在眼前，自己都这样了，可是不在乎的一样不在乎，剩下的所有人的在乎，她都不想要。

捂着心口，李孟菲不顾手臂上的伤，一字一句地对周嘉年说道：“我的伤在心里，在你们都看不到的地方。”

没想到李孟菲会有这样的答案，周嘉年一愣，红灯适时地转为绿灯，周嘉年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李孟菲心里的那个结，可他不是系铃人，自然也做不了解铃人。

“伤口上的玻璃已经【文】都取出来了，回去之后尽【人】量不要沾水，要按时来【书】医院换药，女孩子身上留【屋】疤了可不好。”医生是一个和蔼有些年纪的女人，说话态度亲切，让李孟菲也不好意思绷着张脸对她。

“谢谢！”李孟菲真心地道谢之后退了出来。

刚才李孟菲坚持不让周嘉年陪她进去，她并不是一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人，大多数的时间，她还是喜欢依靠自己。

“走吧！”

周嘉年灭了手里的烟，站起身跟在李孟菲后面。伤口已经用纱布包起来了，身上的衣服还是皱巴巴的，这么狼狈的样子，在李孟菲身上看来，倒也不觉得多丢人。

出了医院，李孟菲不说话，周嘉年也就在她后面跟着，两人沿着医院门口那条大马路一直往前走。走得久了，累了，李孟菲扎进旁边一个小公园，坐在石凳上。

周嘉年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回来的时候李孟菲还是那个姿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把手里的热饮打开递给她，见她接过去了，周嘉年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仰头喝了一口手中的饮料，开口说话：“你不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什么？”李孟菲有些机械地偏头。

周嘉年轻笑：“比如说，说些阮小乐的坏话！”

“扑哧……”李孟菲一时没忍住，嘴里的饮料喷了出去，埋怨地看了周嘉年一眼，“我为什么要说她坏话？”

周嘉年指了指李孟菲的手臂：“手上的伤，刚刚不是还言之灼痛的吗？”

李孟菲翻了个白眼，蓦然想起这个表情是陆修远最喜欢做的，所以做到一半又放弃了：“那是因为在他面前，现在他不在了，我做那些姿态有什么用。不过今天也证明了，就算是在他面前，我这么做也没什么用，何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恶毒呢！”

李孟菲看着不远处的路灯，眼神辽远，里面悲伤漫天漫地，缓缓地溢出来。

她所有的假装，好也罢，不好也罢，从来只希望被一个人看到，进而怜惜。若不是他，她何必辛苦做戏？

“其实我挺喜欢阮小乐的，总觉得她身上有我们都没有的东西。”李孟菲回头。

周嘉年的脸一半被遮盖在阴影里，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夹了一根烟。淡淡的烟雾浮起，周嘉年的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活力吧。我们这些人每天活在钩心斗角当中，早就像是活了几辈子了，唯独她莽莽撞撞，永远都不知道后退。”

“是吧！”

李孟菲抢过周嘉年手里的烟，放在唇边，吸了一口，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张嘴吐出烟圈，世界在她眼前模糊起来。低着头，李孟菲苦楚地笑：“你说奇怪不奇怪，要说我什么都有了，可是怎么还是那么羡慕阮小乐呢？”

第六话　你的爱，我无法迁就（9）

站起来，手里的烟落在地上，李孟菲一脚踩灭：“嘉年哥，我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其实你也不用太顾忌我爸的话，我爸如果知道你可以找回自己的幸福，肯定很开心的。”

李孟菲没有说出口的愿望是，如果周嘉年真的和阮小乐在一起，陆修远会不会因为失落，看到站在他身后的自己？

李孟菲苦笑，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比不上阮小乐了。至少阮小乐活得真实，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但对于她来说，掩藏自己真实的情绪，几乎成了一种本能。即便多么喜欢，李孟菲也喜欢闷在心里。

后果现在也看到了，陆修远早就想不起这里还有一个她，唯独她深陷在里面不肯离去。

陆修远上楼时，他家老头子已经在书房坐好了，正在安静地写着书法。

这样子的画面着实太诡异了，下面是灯红酒绿，人来人往，这个宴会的主人却在楼上安安静静地喝茶写字，惬意的楼下世界好像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修远吊儿郎当地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老爷子的印章把玩。陆老爷子好像没有看到陆修远一样，兀自写着自己的东西。

最后还是陆修远憋不住了，想到阮小乐还在下面等着，陆修远就没什么心思和陆老爷子玩深沉。

“爸，您不会就是叫我来欣赏您的书法的吧！”

陆老爷子抬头，拿起旁边的毛巾，仔细地擦着手，仿佛极度厌恶手上沾上墨水。睨了眼嬉皮笑脸的陆修远，手里的毛巾扔到他脸上，凉凉地开口：“小兔崽子，连我都敢消遣，你也不怕遭雷劈。”

陆修远笑嘻嘻地接过毛巾，又谄媚地递了过去，听他家老爷子的语气，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刚刚楼下发生的事情，不过并没有打算计较。陆修远松了口气，只要他家老爷子不反对，事情就简单多了。

以前他就一直担心自家老爷子并不喜欢阮小乐，要真是这样，他就得考虑带小乐私奔了，虽然阮小乐不见得愿意。

陆修远脸上一阵苦笑，陆老爷子看着意气风发的儿子现在萎靡的样子，哼了一声，有些不屑。

他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太清楚了，从小到大就是因为一路顺风顺水过得太顺了，所以养成了那玩世不恭的性子，后来倒是有心想改，但习惯这种事情，并不是说想改就真的可以改了的。

他以前并不是不知道阮小乐的存在，刚开始知道的时候，他以为不过是陆修远碰到了新鲜的，过不了多久就会腻了。没想到这一坚持就是好几年，而且见他现在的样子，好像还是挺喜欢那个女生的。

陆修远被老爷子这么看得有些心虚，脸上笑容未变，说话的语气有些谄媚：“爸，您可千万别这么看着我，每次您这么看着别人，过不了多久那人就得倒？霉！”

“怎么听你一说，我觉得我就不是个东西？”

“不，您怎么能不是个东西呢？”陆修远连忙接话。

陆老爷子一听，差点没背过气，虽然已经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但陆修远说出口的话也太不像话了。

陆修远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换口：“我的意思是，您就是个好东西……”

“行了，你还是别说话的好。”陆老爷子摆手让他停下来，也没看陆修远，收起桌上已经干了的字，叠好之后放进抽屉里。

陆修远这下子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索性闭了嘴，生怕自己再说下去，老爷子会一气之下，由不反对变成反对，那他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小乐那孩子看上去挺有礼貌的。”陆老爷子半眯着眼睛在椅子上坐下，缓缓地开口。

第六话　你的爱，我无法迁就（10）

陆修远立刻点头，动作大得恨不得把头点下来：“那是啊，那是。”

“可是，我今天看她好像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以后要真的嫁给你，不会这些应酬可不太好，你也知道以我们家的地位，这样的场合肯定不会少，她要还是这样子……”

陆老爷子话说了一半，陆修远听得有些上火，这下子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看着陆老爷子：“爸，小乐其实并不是不会应酬，而且我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真实的样子，而不是一副假面具。要我和面具过，我宁愿这辈子都不结婚。”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以后是要继承陆家家业的，你这话要是让你爷爷听到了，你是想要气死他吗？”陆老爷子有些动怒，说话的语气也严厉起来。

陆修远不说话，低垂着眼睑，用沉默抗拒着陆老爷子的话。

空气凝固起来，仿佛随时能冒出火花来。

陆老爷子忽然笑了起来，陆修远抬头，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一脸的莫名其？妙。

“呵呵，儿子真的是长大了，现在的想法由不得我们这些老古董了。以前总是觉得你太浮躁了，安静不下来，现在也学会坚持了，真好。以后我也能更放心地把家里的事交给你做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陆老爷子突然的软话，陆修远却听得心里打鼓，实在太过突然了，他脑子还没从刚刚的剑拔弩张里面转出来，也不知道他家老头子现在唱的是哪出。

陆老爷子见他呆愣愣的样子，站起来重重地拍了拍陆修远的肩膀，动身走到窗边。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后花园里的阮小乐。在陆修远大大的西装的包裹下，她显得更加娇小了。陆修远帮她穿好的鞋子，现在被她拎在手里，她就那么一个人自得其乐地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也不知道是太过无聊了，还是因为冷。

陆修远甚至可以看到她冻得通红的鼻子，还有脸上未经雕琢的笑容。刚刚所有的不快都烟消云散，她的天空已是雨过天晴了。

陆老爷子看了眼阮小乐，转身对陆修远说道：“她让我想起了你母亲，我们年轻的时候吃过很多的苦，你母亲从来没有抱怨过，总是笑着和我说没事。我这辈子也算是什么都享受过了，没留什么遗憾，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能够在你母亲在世的时候，让她过上好日子。”

陆老爷子想到了早逝的妻子，内心伤心不已，眼角有些湿润：“人这一辈子，能遇上那么一个让自己情不自禁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我想珍惜的时候已经晚了，你要好自为之。”

说完这些话，陆老爷子一下子沉重起来，他的书桌上，有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是他和陆修远的妈妈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