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上位手册-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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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顾渊等到大半夜的,心情也就一直紧绷到了大半夜,眼下忽然看见门开了,刘嬷嬷抱着个婴孩喜气洋洋地朝他贺喜,“恭喜皇上,充媛娘娘诞下的是个小皇子,母子平安!”
浑身的紧张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顾渊感觉到那颗一直选在嗓子眼的心轰然落地。
终于生了,她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他接过稳婆递过来的孩子,怔怔地看着,那眼睛还眯着,睁不开,脸蛋还没有他的手掌大。那么秀气又脆弱的小生命,哇哇啼哭着,手脚还在乱动,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
心头仿佛有一阵奇异的暖流趟过。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和他的孩子……
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叫他如获至宝地抱着这个孩子,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在一片跪倒的奴才中央,听着他们高声欢呼着“恭喜皇上容充媛喜得贵子”,眼睛却片刻也离不开这个小生命。
可是忽地,他好像忽然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婴儿大步踏进寝宫。
他要看看容真,他要和她一起分享这一刻!
这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时刻。
☆、第131章。生产三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容充媛终于生产了;还为皇上新添了小皇子;这个消息像是野草一样在后宫疯长,哪怕是半夜,也有无数人被这个消息惊醒;然后再也睡不着了。
汀竹宫里,沐贵妃已经歇下了;婷妍却急匆匆地自外面敲门;“娘娘;您睡了么?”
沐贵妃自浅眠中醒来;皱了皱眉;“什么事?”
哪怕被吵醒,她也保持着几分谨慎;因为婷妍伺候她这么久,绝对不是无缘无故会在半夜跑来敲门的人。
“娘娘,惜华宫那位生了!”婷妍的声音隔着门有些急切地传进来,朦朦胧胧的,打破一室寂静。
沐贵妃浑身一僵,随即倏地坐了起来,外衣也不批就下了床往外走。
门口的婷妍等着她的回复,岂料眼前的门忽地开了,沐贵妃只穿着件薄薄的里衣,神情焦灼地看着她,“生了?是男是女?”
“是……是个小皇子。”婷妍的声音弱了下去。
竟然是个皇子!
沐贵妃的眼神倏地暗下来,表情也变得凝重不已。
那个女人已经把皇上所有的宠爱都霸占了,眼下又生了个儿子,看样子是打算把整个后宫都玩弄于鼓掌之上了。
以皇上如今对她的宠爱程度,她的儿子以后还愁登不上储君之位么?
沐贵妃的眼神寂静无光,像是寒冬里结冰的河流,没了一丝情绪波动。
那沐家呢?沐家该如何是好?
她从小就被父亲往一个名门淑女的方向教育着,她容貌倾城,气度雍容,也并非那种没有思想的木头女人,当看透了京城显贵家的那些个风流贵公子后,她终于把目光放在了皇宫里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身上。
只有那个疏离清冷却又心怀天下的男子才能让她心甘情愿与之匹配,而这无论对沐青卓的官途、沐家的将来,还是对她自己而言,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如今,她彻底失宠,傅容真却恩宠在身、诞下皇子,后宫的未来已然清清楚楚展现在她眼前。
她黯然不语,一心思量着沐家将来的地位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失宠而受到影响,可是夜风吹在面上有些料峭寒意,也在这个时候带起了她心头的一阵冰凉无力。
事实上,她不仅担心,不仅失望,还有那么点心痛。
婷妍看着主子蓦地白了脸,忙进屋去拿了件外衫出来披在她身上,“主子,是不是受了凉?”
沐贵妃闭了闭眼,一边把那外衫扯下来,轻飘飘的扔在地上,一边转身回屋。
今时今日她才深刻地认识到,原来她一直避免不去想的那个问题终究还是真相大白:她动了心,如今自食苦果了。
……………………………
景尚宫,皇后下午的时候已经得知容真要生产了,当即派了人去惜华宫问候,只可惜皇帝当时心情焦躁,看到有人来请安,眉头一皱,只冷冷地说了声,“朕没空跟你废话,滚!”
那奴才灰溜溜地回来了。
皇后也不恼,只是觉得好笑,没想到那个遇到任何事情都有气度隐忍不发的人竟然会因为紧张而变得这么蛮不讲理。
她低着头继续刺绣,模样安静。
“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若芳犹豫着,却又觉得这件事不吐不快。
皇后脾气素来好,也听得进去底下人的话,当下笑了笑,一边绣着花,一边说,“有话就说,没什么当讲不当讲的。”
若芳应了一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娘娘,不是奴婢要挑拨离间,实在是容充媛眼下风头太盛,完完全全把皇上给一个人独霸了去。您说说,这几个月以来皇上有没有去过别的妃嫔那儿?莫说妃嫔了,就连咱们这景尚宫,他也只来了几次,掰着指头都能数的出来,还总是匆匆忙忙地吃顿饭就走了,也不留下来陪陪您。自然了,皇上毕竟是皇上,他心仪谁,想要宠谁,这些都不是奴婢能嚼舌根的,可是您毕竟是他的结发妻子,若是风头全被人抢了去,与失宠有何两样呢?到时候万一皇上有心要把容充媛给提上来,您可如何是好?”
最后一句话说得十分委婉,意思却再明显不过——既然皇上如此偏袒容真,万一哪天一时兴起,想要给她至高无上的尊荣,那皇后的位子可就岌岌可危了。
皇后手一顿,那针竟一时之间穿错了地方,明明是红色的线却扎进了绿色的叶子里。
她叹口气,把手上的东西放回篮子里,这才站起身来看着若芳。
“我还以为,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心事你早该看明白了。”
若芳小声道,“奴婢知道您不爱争,可是有的东西若是不争,被人觊觎又该如何是好?”
皇后道,“不是我不爱争,是这些对我而言压根不重要,再说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争也争不来。”
她顿了顿——譬如,帝王的爱。
“皇上的心不在我这里,我也就只是安分守己地想做个好皇后,在其位谋其职罢了,哪里还想着要争个什么呢?”皇后笑了笑,握住若芳的手,“至于容充媛,她是个懂事的人,受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真有心要与我争个什么,又怎么会到了今时今日都还没有半点行动呢?再说了,皇上如今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若是她真看上了我这个位子,我争与不争又有什么分别?说不定与她斗上一阵,皇上反而看着我更心烦。”
若芳急了,“那您就眼睁睁看着皇上独宠一人,这后宫所有人都成了她的陪衬?”
皇后这才皱了皱眉,有些责怪地说,“你素来是个谨慎稳妥的人,今儿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皇上做事本来就轮不到我们插嘴,再说了,皇上一直尽心尽力治理国事,如今好不容易身边有个说得上话的知心人了,我们也该替他高兴才是,犯不着担心人家会欺到自己头上来。”
虽说她与顾渊无缘做对契合的神仙眷侣,可是多年深交有如知己,她自然知道以顾渊的性格,绝无可能因为爱上谁就不分青红皂白把自己赶下皇后之位。
若芳也无话可说,只得陪着她继续看她拆了先前绣错的线,重新绣起那朵牡丹来。
晚些时候,天黑了,若芳就催促着她快些就寝,忙了一下午,眼睛该受不了了。
谁知皇后摇了摇头,“容充媛到现在都还没把孩子生下来,我哪里睡得着?怎么着也得等她生产完了,我才能去睡。”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流逝着,就在若芳都忍不住打了好几次哈欠后,才终于听见外面的太监来报,说是容充媛已诞下皇子,现如今惜华宫一片欢腾,皇上也在那里陪着她。
皇后顿时喜上眉梢,“是个皇子?”
她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笑吟吟地说,“摆驾惜华宫,本宫也得亲自去看看二皇子的风采。”
若芳无可奈何地看着皇后,心头一片柔软。
她的主子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优雅大方,心地善良,一丝一毫的妒忌都没有,实在是太难能可贵。
但愿容充媛真的如主子说的那样,否则她也会觉得老天没眼的。
“娘娘,现在都是深夜了,您这么晚去,说不定惜华宫的人都睡下了,不如明天早晨再去吧,您也好早些休息。”她劝着皇后。
皇后脚步一顿,也笑自己太心急,“说的也是,耗了这么久,皇上和容充媛大概都累了,我是该睡下了,明日一早就去看看。
————————
惜华宫。
顾渊抱着儿子大步踏进屋内,看着床上大汗淋漓的人被闲云伺候着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神情疲倦地入睡了,心头感慨万千。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边,把儿子放在她身侧,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唇角噙着一抹笑意,问身边的闲云,“你说说,小皇子是不是长得和她一模一样?”
闲云也笑了,看看小皇子可爱的脸,“皇上,依奴婢看来,小皇子长得像您多一些。”
“是么?”顾渊笑意愈浓,最终坐在床边,执起容真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一瞬,轻轻地说了句,“辛苦你了。”
他的小姑娘筋疲力尽地陷入香甜的梦里,而在她身侧,他们的儿子小手小脚都在空中乱舞着,精力充沛得像头好动的小狮子。
那双眼睛还没睁开,粉嘟嘟的小嘴唇里却不时开开合合,哇哇地叫着什么,肉乎乎的小脸活像个小包子,皮肤也好得惊人。
顾渊只觉得人生最大的喜悦莫过于此,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为自己诞下了儿子,这是赵容华昔日生下顾祁时,他完全没有过的强烈感受。
原来与你爱的人一起拥有爱情结晶是如此震撼的一件事,好似生命都变得更加完满。
他开始坐在那里沉思,该给孩子起什么名儿比较好呢,要特别,要有寓意,却不能落于俗套——因为他的容真是这样清丽脱俗的小姑娘,他们的儿子自然也得非同一般。
因为过度喜悦,顾渊完全忽略了这已是深更半夜,直到终于感觉到困倦,忍不住趴在她身侧睡了过去。
一家三口都安静地陷入美梦之中,闲云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