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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无处可逃-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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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宏清看得十分难受。

“我要把我儿子抢回来,气死楚偕,你们两个现在陪我去抢儿子。”她赌着气。

“衡阳,你还是先回去休息,我带小执来见你。”赢沨赶紧阻止。

雁衡阳不解地看着他,道:“你不是说小执极有可能是我的儿子吗?我现在不去找他能休息得了吗?赢沨,你把车开快点,我巴不得马上见到小执。对了,我儿子脚底有颗痣,我只要看看小执的脚底就知道是不是我儿子。”

前面有个拐弯的路口,赢沨闷声不响地在那里停下车。

“怎么停车了。”雁衡阳越发奇怪。

赢沨回过头,神色颇为严肃望着她道:“衡阳,有件事应该告诉你。”

“不要,赢沨不要说。”万宏清着急了,他能清醒到这件事对雁衡阳的打击。

“我们不可能瞒着她一辈子,就算我们不说她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赢沨神色更凝重,楚偕死亡的事根本就瞒不住,他不是普通小民,他曾经在商场上呼风唤雨,试问这天底下除了雁衡阳不知道外,还有谁不知道楚偕去世的事。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能不能不要吞吞吐吐,爽快点好不好。”雁衡阳审视着车内两个神色都很严肃的男人,忽然想到什么不安地道:“你们不会是说小执其实不是我儿子吧,赢沨,是不是,不是就不是。”

“衡阳,楚偕已经死了。”短短的几个字,赢沨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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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来,原来有时真相会比山还要沉重,不但压得透不过气来,而且还无法从喉咙里吐出来。

“开玩笑。”雁衡阳立即把这句话给打回去,她不是没有听清,而是希望听到赢沨说,就是,这是玩笑。

但是赢沨没有说话,她看向身畔的万宏清,他也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瞬时她知道这是真的,这不是玩笑,楚偕是真正地死了。她抓住万宏清的衣领,大声道:“他不是假装中毒吗?他怎么可能会死?他不是用苦肉计吗?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发疯般大喊大叫,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扯着万宏清的衣领竟然有数百斤的力道,就快使万宏清透不过气。“衡阳,楚偕是中毒了,是乐知秋一直在暗中监视你们,她趁你们不备在酒中下了蛇毒液。后来楚偕被送进医院抢救,但是乐知秋又骗小执拔掉了楚偕的氧气面罩,等护士发现时他已经死亡。还有楚偕临死时在被子里用血写下乐知秋下毒的事,否则你也不可能被释放出来。”

雁衡阳认真地听着,深黑的眼眸一直定定地瞧着万宏清,少有的不同寻常的安静。“那他安葬没有。”

“他葬在岐山的陵园。”

“带我去。”她垂下了头。

车驶向岐山。

岐山山谷下的薰衣草花田依然鲜活地盛开,阳光,游人,还有成对的拍摄婚纱照的准夫妻们。金色的阳光从车窗外落在雁衡阳半边的侧脸,浓密的睫毛上已经有颗泪珠弦然欲滴,她极力忍耐着不使那滴泪落下来,但是一个眨眼那滴晶莹的热泪就滑到了她的膝盖溅开。

车在陵园的大门外侧停下来,雁衡阳打开车后盖从里面翻出一只修车用的大钣手拿在手上,抢先冲进陵园。

楚偕被葬在陵园的东面的山腰上,并没有葬在南亭的墓穴处,这里的陵墓比较密集,符合了楚偕生性喜欢热闹的性格。墓碑也只是普通的石头墓碑,用红色油漆涂抹的楚偕两个字地分格的扎眼。

雁衡阳的眼眸被刺得疼了。

她快速冲上去,手中的大钣手重重地落在了楚偕的墓碑上,墓碑的顶端立即被砸掉一块小石屑。

“衡阳,你要做什么。”万宏清大惊失色,抢上去前去拉她。

她凶狠地推开万宏清,万宏清想要再次阻拦她却被赢沨的眼神给制止了。雁衡阳举起大钣手猛地砸那墓碑,见砸不动墓碑,她便去砸墓碑上楚偕的名字,直到把楚偕的名字砸得看不出来,她又去砸用水泥砌成的墓穴。

下午山上的阳光从天空中直照下来格外的猛烈,没有树荫的遮挡两个男人即使站着不动也是汗如雨下。雁衡阳顾不得去擦额头上渗出的汗水,拼命地举起钣手砸那只有半平方大小的墓穴,但那墓穴是水泥砌成,又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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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手中小小的钣手所能砸开,她只在墓穴上砸出许多芝麻大小的坑坑点点,而那墓穴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夜色深下来,风吹在空旷的山中发出令人恐怖的回声。

雁衡阳累得筋疲力尽,但她仍不愿放下手中的钣手,那似乎是连通她和楚偕唯一的方式。她卖力地砸着,嘴里喊着已分不出是哭还是笑的毛骨悚然的声音。

“楚偕,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挖出来看到你。”她神经质似的絮絮叨叨。

手里的钣手大概抬得太高,不留神就撞到了她的额头上,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却一阵站不稳的头晕目眩。她强力地支撑身体,眨了眨酸痛的眼眸,面前的墓穴似乎已经被砸开了一个大窟窿。

“楚偕,这下你就不能躲起来。”她叫喊着,奋不顾身地跃向那黑黑的洞口。

“不要。”万宏清和赢沨同时喊出声,但是还不等他们抓住雁衡阳,那弱不禁风的瘦弱身体已经笔直撞向了水泥砌成的坚硬墓穴。

他们冲过去的时候,雁衡阳已经倒在了墓穴的下面,额头上鲜红的血渗出来弥漫了她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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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栅子栏的窗下,乐知秋就安静地凝望着外面的风景,清晨的凉风拂在她白皙洁净的面庞上,浓密的睫毛蝉翼般翕动不停,她整个人就像一幅美丽的画面使这光秃秃的墙壁也焕发出光辉。

万宏清站在她的后面已经很久,但她就像没发觉身后有人似的,清水般澄清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窗外。“乐小姐,你还记得我吗?”他迟疑地开口了。

“记得,你是万宏清,原来我公司的研发部经理。”乐知秋冷淡地说着,没有回头。

万宏清挠了挠头,道:“几年前我们曾经见过面,那时我坐公交车忘记带钱,是你帮我付的车费,那钱到现在我还没还给你,你记得吗?”

“有这事吗?我已经二十年没坐过公交车。”

万宏清被堵得哑口无言,看来乐知秋是一点都不记得他。

“呵呵,万先生,她不是不记得你,而是她现在的人格就根本没有发生过那件事情。”精神矍铄的朱光世突然出现在门口。

“朱教授早。”万宏清赶紧问好。

“出来谈谈吧。”

万宏清点点头,向乐知秋告辞,但是乐知秋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待万宏清出来后,守在门外的护士便锁上了铁门。万宏清有些担心地透过铁门的小窗户向里面看,这像坐牢一样的病房会不会把她憋坏。

“你是个好心人,她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只有你来看她。”朱光世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

“哪里,她曾经帮过我,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只是来看看她也不算什么。”

万宏清跟着朱光世走到他的办公室坐下,朱光世给他倒来一杯刚沏好的上等铁观音,两人边品茶边谈开了。朱光世十分健谈,万宏清和他畅谈国家政治,甚至天文地理,可最后他不觉又绕到乐知秋的身上。

“朱教授,你看乐知秋的病能治好吗。”

朱光世沉思了一阵,若有所悟道:“那也是个很可怜的女人,身世凄惨,又被人利用做出杀人的事情。万先生,解离症这种病十分复杂,这种患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个人格之间彼此独立自主,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在受到强烈的精神刺激后占主导地位的主体人格可突然转为另一种完全不同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都不同于主体人格的后继人格,这时个体对过去的身份完全遗忘,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所以这就是乐知秋不记得你的原因。”

“解离症是一种心理障碍,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万先生,要想治好乐知秋你必须提供关于南亭的信息,如果能让病人满足她的愿望,也许她的病就有不药而愈的希望。”

万宏清想了想,道:“朱教授,我对南亭也知道的不多,不过我听赢沨说南亭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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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来源于一个雪女的传说。”

“雪女的传说。”朱光世扶着鼻梁上的老花眼镜惊讶地道。

万宏清点头,将雪女的故事仔细地讲了一遍,道:“南亭的别墅中四处都镌刻着雪女图,而且她的家乡也盛传各种雪女的传说。赢沨去南亭的故乡调查过,南亭年轻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人,但是那男人背弃了她,听说楚偕和那男人长得很相像。”

朱光世听得出神,端起桌上摊凉的茶水抿了一口叹道:“太过情深也是一种心理疾病。”

这无异中就好像在说万宏清,他怔怔地点头。

“万先生,我们也许可以试试这种方法,既然雪女的传说是只要得不到爱就会对下一代出手,那么我们用楚偕的儿子小执来治疗乐知秋,也许只要小执说出她想听到的话,或者乐知秋体内的南亭人格会得到满足,因此两种人格合为一体也说不定。”

万宏清为难了,且不说这种方法是否有效,便在雁衡阳那里就行不通。雁衡阳和小执已经做过亲子鉴定证实是她的儿子,再说乐知秋抱走她的儿子,又将楚偕毒死,雁衡阳怎肯同意让自己的儿子来治疗乐知秋,简直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

“嗯。我试着带小执来。”他还是勉强地答应了。

其实以雁衡阳倔强的坏脾气,那难如登天。

J市的新闻媒体暂时恢复了平静,按照楚偕生前留下来的遗书,他的财产由雁衡阳全部继承,这无疑是戏剧性的一幕,原属于雁衡阳的财产在楚偕的手中又交回给她。

雁衡阳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外面大厅的办公室就空无一人,大家都散得干干净净。她瞧着挂在洁白的墙壁上的钟,时间才指向五点半,这伙人掐的时间可真够准。

她叹息一声,迈起步回自己的办公室,细高跟鞋踏在光滑的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身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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