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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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然一搂她脖子,撇撇嘴:“别看了,他有女儿好看吗?”
陆丽萍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跟妈说实话,为什么是他接的机?”
陆然嘀咕道:“巧了呗,在机场恰好碰到。”她说得含糊,又问:“爸爸怎么没来?”
“你爸工作忙,没有一天闲睱的时间,不过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回来了,晚上回来我们一家团聚!”
陆然的手僵了一下,在机场那个意外……她不确定。
她噘了噘嘴,有些堵气:“陈部长只有一个宝贝女儿,我姓陆,他姓陈,我跟他没有关系!”
陆丽萍脸一沉,十分严肃:“他到底是你爸爸,以后,不管在谁面前,这话不能随便乱说!”
“好啦,好啦,我说错了!”陆然哄着母亲往房间走,“妈,我带了礼物给您,当然,也少不了亲爱的爸爸的哦。”
“哎,你这孩子……”
陆丽萍一边走,一边看着花朵般漂亮的女儿,既欣慰又感慨,她有家有老公有孩子,家是幸福美满的,老公身居要职,如今女儿也有一番成就了……二十年前,她连想都不敢想。
她比一般女人拥有的,要多得多,富余得多。
不过,她又有了新的计较,女儿长大了,该她操心了,她得擦亮眼睛看清楚。
照理说,钟家也不错,一门出了五位将军。
第一百零四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照理说,钟家也不错,一门出了五位将军。
只是立维那孩子的性子,急躁冒进,又好惹事,不过最近这些年好多了,性子乖张了不少,这样一来,反而让人摸不准他的脉门了…阄…
钟立维走出酒店,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他回头看了看,艳阳高照,刺目的金光照着楼顶硕大的标志,他用小尾指摸了摸鼻尖,有点凉。
他眯了眯眼睛,今天这个日子,真……不赖!
司机轻巧地将车停在眼前,他看了看身后,冲几个人摆摆手:“今天辛苦了,你们下班吧。”
他转身上了车,老高将车门关上,快速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他从后视镜中看着自家老板,低声问:“钟先生,接下来去哪儿?哦”
钟立维似乎很疲惫,好象刚打过了一场硬仗,比连着加班几个晚上都要累。
他半闭着眼睛,用手按着眉峰想了想,轻轻吐出两个字:“茶楼!”
老高心下诧异,那个地方,他是知道的,那是老板喜欢去的清静地方。
不过,钟先生一般都喜欢自己开车过去,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
他稍一愣神的功夫,只见老板眯着漆黑的眸子看着他,眼中似有光芒闪过。
老高赶紧正襟危坐,他一个开车的怎能妄测老板的心呢?
于是集中精神,打火,踩油门……车子稳稳地开上公路。
到了泰和茶楼自己的私人包间,钟立维感觉浑身紧绷绷的,象有一道鉫锁捆着,他一把扯掉领带随手一丢,两条长腿一收,一伸,两只大脚重重搭在前方的木几上,震得托盘中的小茶杯叮当摇晃。
他干脆挽起了袖子,撸至手肘处,从裤袋里摸出烟,点上,深深吸了几口,胸口那股子烦躁,随着他的吞吐好象压下去不少。
只是,嗓子又干得厉害,蹿起一股烟,他看了看桌上泡茶的家伙式儿,食指挑了挑,懒得动。
他按了桌上的呼叫器,不出一分钟功夫,进来一个精神伶俐的小伙计。
他指了指桌上,吩咐道:“帮我泡茶!”
“好嘞!”小伙计应了一声,看到他搁在桌上的一双大脚,犹豫了一下。
他吐了一口烟,将腿放下,站起来,走到窗台边,又是一阵吞云吐雾。
然后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说:“我找高樵!”
对方是甜美礼貌的女中音:“你好,你是哪位?高先生在开会,现在不方便接听你电话。”
他很坚决,又说:“我找高樵!”
对方仍耐心地解释着:“对不起,高先生有一个重要的投标会议,十五分钟后您再打过来,好吗?”
他喷了一口烟,不急不慢地说:“我看到一位貌似高太太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前后脚进了宾馆,若高先生不介意,那就再……”
“这……请等一等!”女秘书还算镇静,接下来听筒里响起细微的脚步踩踏地板的声音。
包间的小伙计轻笑出声,钟立维看了他一眼,神色一寒。
他没有瞎说,就在前些日子,他看到过这一幕。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转到另一个人手中,高樵的声音响了起来,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象破败的风箱一样,声音有些沙哑。
“你大爷,是哪个龟孙子背地里乱嚼舌头根子!”
钟立维倒乐了:“是你钟大爷我,你要再不离,刘子叶迟早得把这顶绿帽子戴你头上,不离也得逼着你离,到时不仅仅是瓜分财产那么简单了!”
高樵一点不意外,他哼了一声:“你倒是了解她。”
他笑:“我更了解你,你和你们家老爷子,都丢不起这个颜面,小红本换小绿本,迟早的事!”
高樵沉默着,钟立维能想象得到他焦头烂额的样子,不由心情大好。
他推开双层窗子,探头朝下一望,楼下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好象在唱昆曲,他仔细听了听,应该是《牡丹亭》的高潮部分。
他跟着哼唱了几句:“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高樵给唱恼了:“烦不烦啊,一副破锣嗓子穷得得什么,不把狼招来,别人也只当你是耍猴卖艺的。说吧,打电话来到底有什么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钟立维哈哈一笑,慢条斯理说道:“我关心老兄啊,问问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我好给你接风洗尘啊!”
“接风洗尘”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高樵根本没心思细想,骂道:“,一边玩去,没空跟你扯淡,我这放着几百万的投标案要讨论呢!”他咣当挂了电话。
钟立维不介意,继续跟着戏台唱:“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小伙计忍不住插话了:“钟先生,您唱得还不错,有兴趣到楼下亮一嗓子吧,横竖都是票友,谁也甭笑话谁!就您这长相,扮上杜丽娘肯定也是俊俏得紧呐!”
钟立维大笑:“有机会吧,我瞅着,今天楼下的诸位雅兴都不错,咱就不拆人家台了!”
正说着,手里的电话响了,是阿莱打的。
他眉尖微微一蹙,接通,顺便合上窗子,慢慢踱进内室。
听着阿莱汇报,他的嘴角越来越沉。
阿莱后面说得有点支吾:“事情就这样,办妥是办妥了,不过我看啊,那位小姐情绪太激动了,她……”
“嗯?”
阿莱挠挠头:“她,她咬人啊!好家伙,跟她起冲突的几个粉丝,都被她咬伤了。”
钟立维嘴角一翘,忍不住乐出了声:“她就那狗脾气,总是不吃亏的!”
小时候,安安不但咬过他,连宝诗都咬过,打架打不过别人就耍赖,上嘴咬,反正不带吃亏的,在那个大院里,人人都知道,不足为奇,还有人开玩笑说老陈家这闺女,简直生错了性别,有股子野劲。
阿莱呆了呆,老板竟然笑了,今天,似乎是第一次笑。
第一百零五章 疯狂的女人
今上午,他被老板一个电话急召,带着几个人开着两部车来到机场,一看大厅里那气氛,他就知道,老板这次接机的客人不简单。他陪老板在休息室等待,老板显得有点心神恍惚,静静坐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不知在想什么。当工作人员进来告诉说,要等的那个航班需延误一小时才能降落,老板脸上立刻有些不快,沉郁得很。
电话里有短暂的沉默,阿莱能想象到老板此时沉思微笑的样子,这会子,他心情仿佛很好。
过了一会儿,只听老板问:“后来呢?”
“后来……”阿莱忽地一惊,老板什么时候在乎女人了,而且是这个女人,仿佛相识已久,颇有些渊源,只是……
钟立维一皱眉,今儿怎么了,还有老高,有一个算一个,个个都想猜度他的心事,他不喜欢!
“阿莱!”他音量提了上去,声线里明显有股子戾气。
阿莱一激灵,顾不得思忖如何用词,赶紧道:“后来,我好不容易将她们拉开了,没想到又冒冒失失闯出一个更疯狂的女人,这下好,又开战了……”
钟立维眉尖都挑了起来,心脏不可遏止地蹦得厉害,他厉声打断他:“这也叫办妥当了?阄”
阿莱被他一喝,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迟钝了两拍,又恨不得生出两张嘴巴解释:“不是,不是,这个女人没打那个女人,这个女人打抱不平,看不顺眼,这个女人是帮那个女人的……”
钟立维乌沉沉的眸子黑极了,大概听明白了,却有几分不耐烦:“说重点,结果呢!”
阿莱懊丧极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越解释越乱,他冷静了一下说道:“后来出现的女人十分泼悍,又抓又掐的,粉丝团的几个人虽然没讨到什么便宜,可两边的人多少都有受伤,伤是小伤,没有大碍,我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奋力将她们劝散了。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着工作证,我看得清楚,是《女性》杂志社的记者,好象和先前的女人是好朋友,之后两人在机场取了车,一同回了市里,我也跟着回来,看她们进了医院去外科擦药,我这才向您报告。”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阿莱担忧地说:“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到场的记者无非那几家,压下来倒也不难,我就怕……当时出入境的客流不少,就怕有好事的人抓拍下来传到网上去。”
钟立维的心沉沉的,一直在下坠。
“阿莱……”他交待,“去办你的事吧,今天的事不许跟别人透露半点!哦”
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半晌,手指无意识地又拨了一个号码,听筒里嘟嘟响了两下,立刻挂断了。
他嘴角弯了弯,安安肯接他电话才怪,她愤怒的神情、燃烧的眸子一直在眼前晃啊晃的,扰得他心神不宁,尤其最近,她仿佛一直在受伤,身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