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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天作凉缘-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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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维装作看不到,耐心地说:“碧玉,你虽然唱戏,可你不是风尘女子,你的家世清白,身世更是清白,我从没看轻你,你完全可以嫁给一个你爱的,而且也爱你的男人。你的生活,应该和别人一样,是幸福的,再说,你也不小了,这个,我早就说过吧……”

“不,立维,我不……”她摇着头,泪水终于堕下来,成串的,晶莹四射。

立维却站起身:“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能再耽误你,权当作是一点儿补偿。稍后,会有拍摄方联系你的。”他看了她最后一眼,“就这样吧,我该走了。”

仿佛言尽于此。

他抬腿往门口走,身姿决绝,而且坚定。

阮碧玉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恍惚了好一会儿,她才追过去,从后面一下子抱住了立维的腰:“对不起,立维,我知道我错了。”她是错了,唯一的,也就错过那么一次。

立维身子一僵,用手拉她,她不放,固执地抱牢了。“放手!”

“不!”碧玉的肩头一抽一抽的:“请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不会那样了。”她不敢了,一次,就有教训了。只要他能让她在身边,她什么也不计较了。

“没有以后!”立维用了力,发了狠,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将她的手掰开,然后拉开她的胳膊,一推。他甚至,没有转身,又大步往门口走去。

“立维……立维!”

她哭着叫他,不行的,没用的,他不会为她停留。

眼见立维已经拉开了门,她急了,真是急了,还有一分不死心。

“立维,如果我没有暗中做手脚,你是不是,就不会让我离开你?”

立维的手按在门柄上,停住了,还算愿意回答她:“没有差别,我之前帮你,是因为你也帮过我,我们是朋友。这一点,我以为你明白!”

说完,没有停留的,他闪身出去了,随手带上了门。

他走了,消失了!她害怕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一切都完结了。

她一下哭倒在地上,心如刀剜。

她明白?

她当然明白,这“朋友”二字的含义,他不是说过一次两次了,她每感谢他一回,他就不咸不淡地回复一句:我们是朋友。仿佛时时提醒着她,她应该待的位置,他们,只是朋友。

他不允许她越过雷池一步——每次喝多的时候,他只会不停地叫着安安,他不停地喊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叫得撕心裂肺,她听得心惊肉跳,心里发疼,她心疼地去抱他,想温暖他,想让他知道,安安不爱他,可还有另一个女子等着他,爱着他……可他每回都伸手推开她,如避瘟疫,以至于,她觉得他不是真醉了,或者,只是凭着这点儿酒意,来发泄他内心的痛苦或脆弱。

那她呢,成什么了?她只是安安的影子,他找上她,只为她,笑起来象他的那个安安,他心心念念的,多少年了都忘不了的安安。

时间长久了,她无欲无求的一颗心,在慢慢变质,她对他开始不满,她觉得气愤,她觉得,她好难过,难过得就要死掉了,她只是一个影子。

所以,只要是团长的授意,她默默的一味接受了,接受他的帮助也好,施舍也好,赠与也好,她统统顾不了了,她觉得,只有在那时,立维才是在乎她的,宠爱她的,他的心里有她。

谁叫她,在八年前把醉酒的他带回去,她就已经爱上他了,爱得那么彻底,那么没有自我。她不敢表露,她忍着,捱着,只是他的女性朋友,冷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亲热、贴面、热吻……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亲眼看着他由一个任性的大男孩,成为一个行事沉稳的男人,他变了很多,不过只有一样没变,他心里依然有那个安安,她还是没有机会。

准确说,是他从不给她机会。

而她今日的名誉、地位、财富,只不过是借了安安的光罢了。

她借了陈安的光!她只是替身,是影子。

阮碧玉的眼睛里,又生生逼出了泪水。

她缓缓站起来,看到桌上的袋子,刺眼刺心的,她几步奔过去,连同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

“稀哩哗啦”,茶壶杯盏,一应落地,地上一片狼籍。

点心一块一块的,从纸袋里滚出来,她瞪着那些,她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精心烹制的,她亲手做给他的,包裹了她十足的爱意,可他全然看不到。

在上海,她悄悄学烹饪,学插花,学茶艺……学了很多很多,她努力了八年,总想着,怎么样,才能配得上那样一个人,原来还是白费。她甚至,近不了他的身,他给她的拥抱,也只限于礼节上的。

最亲近的一次,是她来北京演出时,不小心在公寓崴伤了脚,他抱着她出入医院,他那么关心她,她在心里窃喜着,象是偷来的幸福。

偷来的?

她偷了陈安的,八年的光阴,和八年假象的幸福。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拥有了最想要的,就吝啬地收回了对她的恩赐。

她阮碧玉,多可悲。她怎么就忘了,他甩一个女人时,向来不心慈手软。

她哭着哭着,又笑了。

是她太傻,是她陷入梦里,沉睡不愿醒,立维总归没骗过她吧。

立维对她,很好很好,简直好极了。却原来,只为那一点儿相似的容颜。

她早该想到结局了,那小小的手帕,只不过加速了他推开她的进程。他早晚,是要离开她的。而她,留不住。

她恨不起他来。

好吧,那她就大度一些,她祝福他,祝他和那个安安……她凭什么祝福她?!

她死死地攥着手心,攥得指节泛白,手背发青……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才转身往门口走,她得走了,被立维无情放逐了,她不能不走。

她抹了一把脸,而腿上千斤重。

她没有乘电梯,而是走的步行梯,空旷的空间,一派死寂,和她的心里一样,死死的,沉沉的。

她一步一步的,虽没有再哭,可她的心里,哭个不停,下着豪雨。

然后,有喧哗的声音入耳。

她木然地看了看,雪白的墙皮上标注着楼层号,三层到了,再下一层,是二层,那里,是戏台。

她一颗心又绞起来,记忆那么清晰,而疼痛那么绵长——教立维学说上海话,他就已经很不情愿了,一脸的不痛快,象个任性别扭的孩子,她心里偷着乐,然后给他念戏文,念昆曲对白,他听得脸上直抽搐,可是走不了,也跑不了,他躺在病床上,黑黑的眼睛瞪着她……他的眼睛真黑啊,她望着他常常走神。后来他去了纽约,在电话里,没有可聊的话题时,她就为他唱戏,为他念戏文,而他,总是很安静的,默默地记着、听着。这个,她理解,他不是真的想学,只不过是排遣心里的忧愁罢了……那个时候,他们很亲密,时常通电话,尽管隔了几万里,但她很想念他,可她不露出来,在心里,默默的,想着他的眼睛,黑得象一潭幽水,若是纵身一跃,定是万劫不复……她果然,万劫不复了。

她的脚步往二楼剧院去,就要走了,她得再去看看,这里,曾留过立维的脚步。

幽暗的空间,一排排的空座位,统共没有几个人,而戏台上,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

阮碧玉咬了咬唇,望着舞台,从心里往外,衍生出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恨意。

如果她不是唱戏的,最起码,她有资格站在那个陈安跟前,亮一亮相吧。

她恨这个地方,恨这种环境,说白了,她只是个戏子。

她冷冷的,将眼光收回来,目光一转,她留意到离自己最近一排,坐了一个年轻女子。

Ps:我的任务是码字给大伙看,大伙呢,就是评头论足,对人物怎么个看法,包括情节设定合理与否,或者体会感受什么的,只要大伙有兴趣,就只管发评论,长评、短评,哪怕只有一个字,都欢迎!

气死了,一个小时传不上去。

明见

第三百七十五章

那女子长得很是俏丽,短发及肩,极美的侧面,在幽淡的光线下,虽穿着很普通,但难掩那自然而然的、流泻出来的丽质,就象是一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靓到哪里。言唛鎷灞癹

阮碧玉呼吸一紧,心脏就象被扯住了似的,狠狠揪痛了。只是一个侧面啊,就令她眼球一突,就如同在医院第一次见到立维念念不忘的女子,原来真的那样好,那样出众,虽是那么狼狈,不免仍然震撼了她,如果换了她是立维,她也不撒手。

就是一眼,那么一眼,就让她过目不忘,在此后的夜深人静时,她任由着自己毒牙、腹诽,如果她不是那么美,气质不是那么出众,出身不是那么好……上帝太偏爱她了,把她造得那么完美,拎出哪一样,她阮碧玉也比不过,她长得太俗气了,象她这样的,没有特点,没有特色,满街筒子比比皆是。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羡慕嫉妒恨。

不如人家啊,比不过啊,人家是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她怎么争?

她看着陈安,好久好久……那个女子,本身拥有的东西,已经是最好的了,可还是好上加好的,占有了她眼里认为最优秀的男子。好事都叫她占全、占尽了,凭什么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沆?

心念至此,阮碧玉几乎是管不住自己的双腿,咬着牙走过去,眼睛瞄着她身边的空位子,就想着,狠狠往那儿一坐,吓她一跳才解气呢——然而迈步到眼前,她还是轻轻坐在了陈安的身边——算了,已经落于下风了,明知比不过,再这样坐在她身边,已经是相当痛苦的了,她真怕自己随时会崩溃。

然而,静静的,没有动静,这个女子,是这么的安静。

又过了一会儿,阮碧玉才小心翼翼挪了挪眼神,陈安她,竟然在走神,出神地望着舞台,脸上很安详,被融融的一层暖光映着,那皮肤象是一掐就破的水蜜桃,就连她这个女的看了也心动梵。

忍不住嗓子眼发痒,阮碧玉咳嗽了一声——陈安一扭脸,两个女子四目相对。

阮碧玉就笑了一下,面对这样的美人儿,如果给人一张凶巴巴的脸,那简直是暴殄天物了,她实在做不出来。

陈安眨了眨眼,仿佛还有些恍惚似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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