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红尘岸-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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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会负责的。”他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就算他被冤死也没关系。
闻听此言,白了他一眼,“好了,今日的事不准张扬,你出去吧!”
“你不用我负责吗?”刘云德眼中充满期待。
“不需,你快些出去,等会儿他们都醒了。”随即起身准备穿衣,却发觉他还在。
“真的不用我负责吗?”刘云德很失望。
见他依然问着在她听来看似愚蠢的话,一丝不耐涌了上来,“你在这里叫我如何穿衣?”
刘云德闻言一愣,有些失落地站起身,看了她一眼,转身欲走出去。
才走到门口,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回头看看尚未穿衣的卫子君,手由门闩上又放了下来。
卫子君抓起那堆零乱衣衫,“谁?”
门外传来一声闷笑,“你猜猜。”
“啊,是二哥吗?”那熟悉的清朗声音分明是属于李天祁。“二哥等等,我即刻穿衣。”
卫子君示意刘云德噤声,然后把他扯到窗口,示意他跳下去。刘云德一阵气苦,来了个什么鬼二哥便要对他这样,心中顿时泛起一股酸涩。
见他死赖着不动,一把将他推了下去。做完灭口的缺德事,卫子君拍拍手,穿好衣服,才发觉自己太过紧张,两个男人便是睡在一起又有何妨,是她一时情急,忘了自己的“男子”身份,自嘲地笑了笑,打开了房门。
“四弟!”云纹锦袍的男子冲了进来,带来一股清朗的风。
“二哥!”卫子君看着他张开的手臂,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去搂住了他的脖子,她真的有些想他了。
“子君,二哥想你了。”李天祁紧紧搂着卫子君的身体,将头埋在她的颈项,半晌,抬起头,“来给二哥亲一个。”说着便朝她的脸凑去。
李天祁也想不明白,素来沉稳守礼的他,缘何遇到这个四弟便会作出此等行经。他不明白为何对这个四弟和对别的兄弟感情就是不同,对别人总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而对这个四弟却是抓心挠肺地想念,对别的兄弟见面都是大笑着寒暄,谨守着礼节,对这个四弟见了却想紧紧地抱着,还忍不住地总想对那白白滑滑的脸蛋亲上一口,让他完全淡忘了礼数。
“二哥——”卫子君用力推开李天祁贴上来的脸,拉他坐下。“二哥,仗打完了吗?”。
“嗯!不打完如何能来看你。”李天祁掐了掐她的脸蛋,手感好的要命。
“你何时到的?三哥呢?”她发现陈长没来。
“昨晚便到了,但太晚了,你都睡下了,所以今儿一大早便来堵你被窝了。公治他很可能要留守边关,那里的驻将战死了。”
“啊?那不是很久都见不到三哥了?”
“怎么?见了我你还想他?”李天祁拉住她的手,“别想他了,来,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卫子君被李天祁拉着下了楼,见楼下站了好几个黑衣侍卫,旁边地上放了一个类似四角铜鼎的带盖的器皿,那鼎上四角有吊环,周身镂着回形花纹。“这是什么?”卫子君好奇问道。
李天祁向那几个侍卫示意,“打开!”
侍卫七手八脚地掰动四角,打开盖子,鼎上赫然冒出一股寒气。走近一看,鼎内满布的碎冰下稀疏的露出绿色花纹。“冰镇西瓜!”卫子君兴奋大叫起来。马上叫六郎拿刀来切。
“这么早便吃?你还没吃早饭,会不会冰坏肚子。”李天祁有些担心。
“不会,我正渴着呢!”整个一个西瓜全部切完。拿起一块递给李天祁,后者摇头,“带给你吃的。”
又拿了几块递给六郎和那几个侍卫,侍卫见状都不敢接,要知道这是上贡来的西瓜,他们这些下人只有看的份,哪里敢吃。
卫子君看向李天祁,意思让他开口叫他们拿了,李天祁见了不由苦笑:“这是给我大老远从京师给你拿来的,你就别惦着这个那个的了。”
“可他们该是渴了呀,这么重的东西难不成是你搬来的?”卫子君气恼李天祁不体恤下属。
李天祁无奈,命那些下属:“都拿了吧。”
几个侍卫才敢接过西瓜,卫子君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唔!好甜,好吃,这是什么瓜?”
“这是贡瓜,怎能不甜,从夏天一直冰到现在的,宫里的妃子都吃不到了。”李天祁含笑看着她的吃相,帮她擦了擦蹭了脸旁的瓜汁。
“唔,难怪这么好吃。”卫子君倒没去想妃子们都吃不到了,为何她还能吃到。
又拿起了一块西瓜,眼角扫到门外一个身影,“六郎,叫刘云德进来。”
看到一脸落寞的刘云德,心中滑过一丝内疚,将一块大大的西瓜塞在他手中。
刘云德赌气地扭转脸,不肯接那西瓜,眼睛瞪向李天祁,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个鬼二哥让她把他从三楼的窗口扔了出去。
两个男人的目光一碰,均是一愣。
刘云德眼定定地看着李天祁,难怪她要把他丢出去,这个什么鬼二哥,的确是英俊,那一身清朗的气息,犹如来自草原的风,那双灼灼双目令人联想到太阳。一股酸涩瞬间涌出,转头望向卫子君,似乎哪里不妥,又盯了回来。这张脸,怎么好似有些熟悉?
李天祁也是愣怔地望着他,那俊美的脸庞让他恍忽了一下,这人好似在哪里见过?
卫子君见两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上前打趣道:“二位,天已大亮,可醒否?”
两人同时转头,这一转头,卫子君有些微诧,“难怪二位如此惺惺相惜,原来竟如此相像。”
的确,她发现两人五官竟有六七成相像,只是那气质,却是迥异的。
两人听闻此言,顿然了悟,为何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了。
卫子君为两人作了简单介绍,刘云德只是冷冷“嗯”了一声。
住在店里的活计们,此时都下来了,卫子君便招呼道:“都过来这里吃西瓜。”
人多嘴多,眨眼间这些西瓜就只剩皮了。
李天祁不由苦笑,这西瓜,从京师运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没舍得动一口,她却不当一回事都分给下人吃了。要知道他征战几个月,圣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舍弃了金银锦缎,要了这么个西瓜,这可是千斤难买,谁知道他一瞬间便给分了。
“咦?这些冰缘何不化?这个鼎不错!我们再买个瓜放进来冰如何?”卫子君看着这个鼎,惊奇着这东西为何能保温。
李天祁气得敲了一下卫子君的额头,“这时候哪里还有瓜了,八月都已经没了,现在都十月了。那个也不是鼎,是冰鉴。”
这样!卫子君倒是没有考虑过此时还有没有瓜,这段时间只想着盘那个丹鹤楼的事了,所以连她最爱的西瓜也忘记买来吃,如此说西瓜在此时应该是很难得的东西了,李天祁却这么大老远的拿来,不由心中有些感动。“谢谢二哥……这么远……”
“好了。”李天祁打断卫子君的话,“快点收拾一下,我们今日起程去余杭游钱塘湖。”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一章 身份]
站在船头,望着大运河波涛滚滚,卫子君心中感慨万千。想杨坚之远见,杨广为开凿运河所背负的骂名。然历史洪流滚滚,仍无法掩盖这一卓著功绩,至今造福于人,而今他们的英魂可曾在运河上倘佯。是欣慰,是遗憾?
李天祁盯着船头的纤细身形,修长、消瘦,迎风而立,那样的英姿飒飒,白衫飞舞,似要化羽而去。玉白的雪颜上,纤眉轻蹙,神色凝重,眸光遥望远方,如深潭般不可测度。
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怎样,我四弟好风采吧!”wωw奇Qìsuu書còm网
“自是比你好风采,比你多了一丝俊逸,也比你多了一丝阴柔,想必也比你更会疼人儿。”身着水蓝襦裙的女子品评道,美丽的水眸盈满笑意。
“怎么!这算一见倾心吗?你该不会想勾引我四弟吧,啊?哈哈哈……”李天祁笑道,云纹锦袍下摆一撩,健美的身形跨出船舱,抛开身边的人向卫子君走去。“子君在想什么?”
“在想杨广。”没经考虑便脱口而出。
“哦?想那昏君做甚?”李天祁疑惑道。
“世人只当他是昏君,却没有看到他的努力,他也是一个有报复的人啊!他扰劳天下,开凿运河,虽然劳民,但为后世留下无尽福祉,征伐高丽,虽然穷兵,亦不难看出他一统天下的雄心。不过不得法罢了。也许正是这屡次的开疆拓土才让他顿生无力之感,不知该何以对天下,才会那般逃避的吧。”
“四弟如此想法却是少见。”李天祁颇为惊奇卫子君此番言论。
“你看岸边那义仓,高广至此,储粮百万石,够几十年之用,灾害之年开仓济民,征战之时以备军需,杨坚果真千古一帝,实有有远见啊。统一华夏,恢复汉文明,开凿运河,清简法令,躬履节俭,实乃一代明君。也许,杨广想超越他的父亲,但好大喜功,过于急躁,终不得法。但他重教寻典、完善科举,为汉文化作出的贡献却也是有目共睹。”
的确,成王败寇,历史是胜利者撰写的,儒家修史者对隋炀帝道义上的评价确是苛刻甚至是偏激的,因为他们把他描写成的典型的“末代昏君“,却完全忽视了他对汉文明所做的贡献。要知道便是当时唐太宗的贞观时代也远不及杨广的大业前期富庶,而唐太宗被称为千古一帝,杨广却落了个万世唾骂的恶名。这就是历史。胜利者的历史。
“子君是在为杨广叫屈吗?”
“是叹历史的失实!”如果不是,这大昱国从何而来。能将一个朝代活生生的掩盖,那么将杨广写成一个一无是处的昏君又有何难。
“我看四弟说得有理。”后面一个娇柔的声音道,卫子君回头,一个水蓝襦裙的少妇款步走来,天生丽质,一身华贵,大眼含春,粉面带笑。
“嫂嫂!二嫂身体好些吗?江风太大,二嫂回舱休息吧。”卫子君关切地道。
卫子君上船时才得知有这么个二嫂,听说李天祁要来吴郡,硬是要跟随前来,也好看望一下他口中叨念个不停的四弟是何等人物。但一路舟车劳顿,身体有恙,一直在舱中休息。
“怜吾,船头风大,你身体吃得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