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之夏-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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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转头,看向他,撇了一下嘴巴:“听你这个意思,那是不是要我付钱给你啊?”
莫樊律忍不住笑出来,摆了摆手:“钱倒不必了,只不过,我想拜托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莫樊律好不好?别人这么叫都可以,可是被你叫着,听起来实在太别扭。”
她微微睁大眼睛,质疑地盯住他。
——不让她叫他“莫樊律”,那要叫什么?
发现她眼中的疑虑,他静静地开口:“我啊,其实并不叫做什么莫樊律。我的名字只有一个,应该说从生下来开始,或者到我死去,我都只会承认一个名字,是樊律。”
“嗯?”
莫樊律说得很平淡,眉宇间是轻巧的笑意,让人察觉到他有着任何的忧伤。
“我妈改嫁给了一个姓莫的男人,而我爸却姓樊,十三岁那年我的户口被改了,不再是樊律,而是莫樊律,真让人不爽,为什么我爸的姓偏偏要排在那个男人的姓氏后面呢?很可笑对不对?”
“……那又有什么呢。”
“欸?”
“比起我来,你算幸运多了。”
“为什么?”
“我妈自杀了,我爸却成了杀人嫌疑犯而被判了刑,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可是无父无母的,你比得过我吗?”
“是吗?”莫樊律轻轻勾动了嘴角,看向她,声音略带沙哑的音色,却让人听得很舒服,“——搞半天,原来我们是同类啊。”
——那么,是不是在同类的面前,就可以将全身的伪装卸下来了呢?
天空的尽头有滚滚的火烧云流淌而过。
快速得仿佛可以掉落。
初夏之中的回忆,就在那一刻开始走向了命运的末端。
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的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莫樊律扫了一眼身旁的苏半夏,突然,他皱起了眉头,沉下一张脸捂住了胸口,有气无力地叫起来:“糟糕,我胸口好痛。”
苏半夏侧过头,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曾经犯过一次的心肌炎,也是胸口会莫名的疼痛,于是她急忙凑过去,问:“怎么搞的,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啊!”他龇牙咧嘴起来,“心脏怦怦地跳个没完,明显的心律不齐,就要喘不过气来了,烦死人了。”
苏半夏有些慌,她二话不说地急忙把脸贴到莫樊律的胸前仔细地倾听,那是再健康不过的心跳声了,不可能有心脏问题吧!于是,她皱着眉,还没等将头抬起来,瞬间就被他的双臂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莫樊律胸腔中的温暖直直的传递到了苏半夏的脸部神经上。
心跳加速的声音。
微微慌乱的呼吸声。
手指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想要挣扎,却被对方更加用力地禁锢在了怀抱中,耳边,响起的是他温热的呢喃声:
“苏半夏,I love you。”
一架飞机忽然矮而缓慢地从头顶上飞过,一片嗡嗡的轰鸣,从天空中径直地传落。
那句“I love you”的声音被包裹进了飞机起飞的气流之中,但是,苏半夏还是听到了,男生身上的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她的眼睛里面有湿热的液体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流淌而下。
浸湿了男生胸前的白色制服,兀自妖娆。
“喂,你感动得哭啦?”
“乱说。”
“伤脑筋,都已经是大人了。”
“真不好意思哦,我不成熟,也不是大人,可以了吧?”
“好吧好吧!那就让我这个大人来守护你吧。”
“……谁稀罕。”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我可是第一次对女生这么认真的呢,不准你不稀罕。”
“骗子,还说什么心律不齐……”
“没有没有,我真的是心律不齐,只要一对视你的眼睛,我的心脏就会变得这样了。”
“你说完了没?”
“嗯——”
——多么完美,多么简单,只是想要这样地拥住你。
——一直一直。
——不管世界毁灭,还是宇宙爆发,管它天崩地裂,那,相信我吧,只有你,是我永远的初恋情人。
06
栀薇冲出学校跑到路川紫家阁楼下面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下来了,天边的霞光还隐隐约约地浮现,只是,路灯却已经早早地闪烁起来,明明灭灭的昏黄。
她当然知道路川紫住的地方,其实,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在不停地寻找着有关路川紫的一切,疯狂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她飞快地跑进阁楼,慌乱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正在往楼下走的女生,那个女生有着很漂亮的褐色鬈发,美丽的脸庞仿佛可以不食人间烟火,栀薇没有时间去在意那么多,只是匆忙地向她说了一句“对不起”便继续踩着老旧的木制阶梯,快速地向阁楼上面跑去。
阁楼的楼道里面昏暗而又潮湿,有着褐色鬈发的女生揉着自己刚刚被栀薇撞到的肩膀,回过头,向她消失的地方看过去。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低了低脸,转回身,抚了抚自己长长的褐色鬈发,拖着大大的红色行李箱走出了阁楼。
喀哒——
咯哒——
行李摩擦冰凉坚硬的石地,发出低沉的声响。
渐渐被拉远的阁楼楼道,她纤细的背影留下了满地深深浅浅的落寞。
木制的阶梯被踩得咯吱咯吱作响,喑哑的声音还在整个狭窄的阁楼里面回荡。
栀薇剧烈地喘息着,她站在路川紫的家门口,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努力地抚平自己胸腔中的跳动,刚刚抬起手想要敲门,却看到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路川紫光着上身出现在栀薇的面前,她被着实地吓了一大跳,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轻轻地“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对于栀薇来讲,这十七年来,她从未见到过任何异性光着上身的模样,包括她的父亲在内。
路川紫却笑,笑得暧昧而又模糊,他的嘴角斜斜地向一边上扬,定格在脸上,伸出修长的手臂一把搂住了栀薇,二话不说地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面。反手带上门,他抬手环住栀薇纤柔的腰身,把下巴抵在她的脖子旁,带着笑意的声音:“宝贝,你终于来了。”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到处是散乱的床单,窗帘被紧紧地拉上,简直如同一个黑暗的洞穴,栀薇感到隐隐的不安,她红着脸全身紧绷地任凭路川紫抱住,微微的喘息声回荡在整个寂静的屋子中。
“因为,你……在电话里,我以为……”栀薇的声音断断续续,在他的面前,她总是会显现得语无伦次。
“是啊,我快死了。”说着,他把脸更加深地埋在她的脖子里。
栀薇忍不住缩起了肩膀,脸越发红起来:“可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嗯,我想你想得快要死了。”
这样的甜言蜜语,栀薇从来不愿去猜测他究竟和多少个女生说过,她只知道,在他的身边一切都可以美好,一切都可以不需要去计较。
“真的吗?”心底里泛起的是巨大的甜蜜,就算被他骗得团团转,就算为了他的一个电话从学校跑了这么远,她也还是觉得,全部都是值得的。
从他将她的入学通知单捡出下水道的那一刻,除了他以外,她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宁愿变成瞎子。
——宁愿变成聋子。
——流言蜚语,宁愿无所畏惧。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路川紫的唇钉轻轻地在栀薇的耳骨上摩擦着,那是轻微的疼痛与酥麻。
“不是的……”
“我就是好想见你,非见你不可,不是你就不行。”
“嗯……”
“小栀花。”
“什么?”
“我最近,手头有些紧,你能不能帮帮我?”他的声音很轻很温和,像极了美好却有毒的曼陀罗花香,“我只有你而已,小栀花,你是我最重要的,亲爱的……”
——钱。
为什么,又是钱呢?
栀薇轻轻地咬住了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可是,我上次不是已经借给你……”
“那些钱根本就不够啊。”
“可是,可是我……”
“亲爱的小栀花,不要这么无情,你难道忍心看着我沦落街头吗?”
栀薇低下了头,最后,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去想办法找钱来。”
“真的?小栀花,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依旧是甜言蜜语一般的耳语,他身上的温度一寸一寸地侵蚀了栀薇背部的每一个细胞,仿佛在雀跃着融化。
毒药,总是有毒的美丽。
只是,它往往都会让尝过它的人不受控制地上瘾。
直到欲罢不能,直到完全的被囚禁。
而栀薇却不会知道,她就是那个被路川紫身上的剧毒所囚禁的牺牲者。
“——小栀花,你说,你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该给你一点奖励呢?”
奖励?
她对他好,并不是贪图什么奖励的,况且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
“我……”栀薇正要开口,却突然被路川紫将身体扳了过来,接着,她被一个粗暴的动作打断了脑海中的所有一切。
他吻了她。
是的,不顾她惊愕的眼神,他吻了她。
混杂着掠夺般的欲望与预谋,他夺去了栀薇的初吻。
可是,那并不是栀薇曾经幻想过的初吻,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截然不同。它没有带着洁白轻柔的颤抖,也没有带着梦幻唯美的浪漫,而是霸道得几乎让她窒息。
窗外的蝉像是被拨动了开关,撕裂一般的鸣叫。
吱——
吱——
漫长的夏季,窗帘被微风轻轻刮起,软制的布料在空气中翻飞作响,安静而又寂寥。
昏暗的屋子里面,女生下意识地想要从男生的怀抱中挣脱,反而被男生搂得更紧,女生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全身的骨节都在他的禁锢中发生咯吱咯吱的响声。
仿佛要全部被捏碎,被折断,让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吻的喘息宛如澎湃激烈的潮水将她的全身所覆盖,夺取她的氧气,毫无求救的措施,那场潮水渐渐地漫过了她的脚踝,漫过了她的小腿,漫过了她的腰,漫过了她的脖子,终于在最后到达了头顶,淹没了全部的呼吸,心里面,就像是被插上了一把刀。
——所有的一切,全部无法再获得救赎。
——噩梦侵占了纯白的领地,带着毒药味道的吻让纯真与美好被迫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