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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母仪天下之风雨夺嫡路-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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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么?他喝,穿肠烂肚的毒药也比不过素素此刻无声的“控诉”。

唐年狸一咬牙便吞咽下了整整一盏茶,差些呛着了。

喝完之后,捋了捋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暗自庆幸了一番,还好,这次素素倒是没有捉弄自己,然而下一刻,肚子便是奇痒无比,恨不能将上面的皮肤都揪了下来。

“哈哈哈,小狸猫,姐姐前些日子讲的那些个故事当真白讲了。”素素看着一脸憋屈的唐年狸,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

“白姐姐……”这下轮到唐年狸欲哭无泪了。

“乖啊,去厨房喝三大缸子的水吧,保管药到病除。”素素伸出手,爱怜地拍了拍他的头顶。

唐年狸却是如同得了圣旨一般忙不迭地挠着肚子跑出去。

“素素,你怎么老是捉弄年狸?”苏墨卿无奈地摇摇头,她对着所有人都是温文有礼的,唯独对年狸,却是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使出浑身解数来捉弄他。

“墨卿,你难道没有觉得小狸猫长着一张让人很有*去虐待他的脸吗?”素素想到唐年狸那挠着肚皮的样子,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凤水問在唐漠风的陪同下,来到苏墨卿的院落中,老远便听见了素素那脆脆的笑声,好似抛洒开了所有的烦恼似的,笑得无拘无束。他是有多久没有听见这般发自内心的笑了?隔着蓊蓊郁郁的枝叶,他看见素素和苏墨卿两个人愉悦地在屋子里谈论着什么,心忽的变得很难受,素素身边的那个位置,本该是属于他的,却是没有想到,现如今,竟然换了一个人。

他忽然有些胆怯,裹足不前。

“苏公子?”唐漠风看见他停了下来,颇有些不解。

“无事,只是想到了军中还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便不再打扰墨卿了。”说完,拔脚就走,好似身后有什么恶魔在追赶着他似的。

唐漠风转过头看了看正在苏墨卿面前笑得肆无忌惮的素素,再看了看凤水問急急忙忙的背影,脸上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他摇了摇头,便从另一条路走开了。

七日后,素素接了胡侯爷的指令,带着一帮子士兵,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入了王程所在的地方,素素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王程,心中却是不免一阵鄙夷。于是便肃清了脸,只是递给他一封胡侯爷亲手修的信:“王船主,这是胡侯爷的指令,你可要好好地表现一番,不要让胡侯爷失望啊。”

王程得了一大笔财,自然是唯胡侯爷马首是瞻,忙不迭地接过书信一看,顿时面如土色,手微微地发抖。

看着他这副怂包样子,素素心中便更加鄙夷他了。真不知道这个海盗头子是怎生当的,竟然没有一丝一毫临危不惧的模样。

然而,面子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一分,只是恭恭敬敬地候在一边,等着王程的答案。

“王船主,为朝廷出力的机会来了,若是您能在这一次立了战功,皇上一高兴,便会封您一个大官当一当呢,当然啦,王船主闲云野鹤惯了,不需要那么一顶乌纱帽子压在脖子上,那么素素也是无话可说,只是……”言下之意不明而喻。

素素再一次看了一眼面如死灰般的王程,清了清嗓子:“我曾听闻尊夫人杨翠翠弹得一手好琴,我本就是一个琴痴,不知道今日是否有幸能够听得王夫人手抚一阕曲子?”

杨翠翠还未等王程答应,便已经撩开帘子,款款地走了进来,丫鬟抱着一把梧桐琴紧跟在后。

杨翠翠朝着素素福了福身:“不过是抬爱,都是他人谬赞罢了。”

杨翠翠缓缓地坐了下来,水色的长裙在她脚边潋滟开来,好似一朵芙蕖开在碧波之中,。杨翠翠调了一个音,手指便在琴弦之上错落有致地抚起来。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杨翠翠专心地抚着琴,好像要把自己整个心都沉浸在琴音之中,戚戚哀哀的琴音顿时在室内飘散开来,素素听了都有些鼻子发酸,转头看了一眼王程,他早已似痴了一般怔怔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杨翠翠的侧脸看,好像再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换成了这一对,倒是薄情女子痴情郎君了。

杨翠翠低下头,露出一截极美的颈子,犹如上好的羊脂玉,在阳光之下流传着令人窒息的美,难怪当年有这么多的公子王孙追后尘,愿意一掷千金,只为博得佳人露齿一笑。

若是撇开幻术不谈,单凭琴技,绿珠也比不上她。

杨翠翠抚完一曲,素素什么也没有说,略略站了一会儿,抛下一句“王船主可要好好考虑一番”便点头告辞。

王程倒是从那副神情抽出了神思,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树杈,叶子已经快要飘散尽了,只余下一截暗黄色:“翠翠,事已至此,你便走吧。”

杨翠翠原本在抚完琴时,看到了素素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圈成一个圆,心下便雀跃不已,连着音都弹错了三个,那是她们之间的约定,若是此番能扳倒王程,素素便做出这么一个手势,她强自按压住心头的喜悦恢复了冰霜般的模样,听了这一句话后,就像是厚厚的冰层裂开了一丝缝隙,诧异之情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翠翠,你的心素来不在我身上,现今强硬圈着你,也不过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罢了……”说道伤心处,王程便默然不语,他抬着发酸发涩的眼皮子,一个劲儿地盯着被风扑打着的叶子,喉头紧紧的,叶子啊,不要再挣扎了,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努力,终归是拗不过风儿的强硬的,还不如就此放手,没准还能少伤一会儿心。

“王程,不要把你自己说的这般委屈,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杨翠翠收拾好心情,讥诮地回了一句。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找的,与别人都无关。”

王程捧起搁在角落里的酒坛子,一把拍开了塑封的泥土,端起来便大口的吞咽着,*辣的烧刀子割过喉道,刺激地逼出了眼中的湿润,王程吞咽地更加厉害了,喉结不住地上下滑动着,酒水从嘴巴中溢出,一大片水泽倒在衣衫之上,瞬间便湿透了,再也分不清滑落在脸上的究竟是咸涩的泪水还是辛辣的酒液。

这样,也好。

十六,两颗煎熬的心

王程一把扔了手中的空坛子,深褐色的酒坛子与地面紧密地接触,发出绝望的碎裂之声,碎片一片一片地溅裂开来,颓废地跌落在地上,有一枚在却是像长了眼睛一般往杨翠翠身上蹦跶,王程虽然喝下了一坛子酒,神智却是清醒无比,就在那枚碎片将要划上的眼睑时,王程迅速地抱住杨翠翠,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他睁着一双眼睛,瞳孔满是杨翠翠的脸庞,虽然此刻的她只是木然着,然而落在了王程的眼中,却是比起那九天上的玄女多要美丽上千百倍,只是,她却是不曾属于他,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碎片溅裂到他的身上,划开手掌,流下一串嫣红的血,王程却像是失却了知觉一般,早已感受不到了疼痛。

他嗅了嗅杨翠翠的发顶,然后轻轻地放开了她:“翠翠,你走吧,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了。”

王程颓废着肩膀,一步一步地走出门,手背上的血还涓涓地往外冒出,顺着手指,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面上。

杨翠翠原本已经做好被他一掌劈死的准备,却是没有料到最后王程还是放过了自己,而且这般地彻底,看着夜色中逐渐隐去的背影,杨翠翠咬着牙握了握拳头,在心中默念着,王程,我并不欠你什么。然而,看着那浓稠的夜色,心里却是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尤其是看着他耷拉着肩膀,踉踉跄跄地走着,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夫人,您当真是要走了吗?”碧纱很是不解,明明船主对着她这般好,为什么还要离开呢?

杨翠翠只是从柜子中翻出了一套颜色已经泛白的衣衫,抖开,还好,除色泽没有之前那般鲜艳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变。石榴裙,素白衫子,还有一条飘逸的轻带,当年的自己便是着了这么一身站在回环的曲水之边,略弯腰身,石榴花儿一般的裙裳浸在了水中,水波荡漾,湿了裙裾,而那时的阮郎则是分花拂柳而出,手中捻了一支折柳,羽扇纶巾,对着她笑得温文尔雅,水波粼粼,阳光当真如金子一般,把那幅场景渲染地熠熠发光,每每回忆起来时,总会想到那个男子微微地笑着,嘴边闪着一点金光,她觉得有什么入侵了她的心脏,好像等待了很多的良人便出现在了眼前,她对着那个青青士子一见倾心,再也退不出他那微微的一笑。

杨翠翠爱怜地摸了摸了这一套衣衫:“阮郎,我终于可以穿上这一身了。”

碧纱在一边很是抱不平:“夫人,船主对您一片痴心,您怎么什么都没有感觉到。难道您的心当真是铁石做的吗?”

杨翠翠将脸埋在石榴裙中:“他错就错在对着我太好了。”

说完了这一句,便换上了石榴裙和素白衫子,在腰间缓缓地系上轻带,她站在铜镜前,细细地端量着自己,已经三年了,再怎么对着镜子看,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一切都过去了,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在水天一色的杨翠翠。

她毫不留恋地打开门:“碧纱,他就算对我再怎么好,我都不会感激他,这一切都是他欠着我的。”

除了这一身当初穿来的衣衫,还有阮郎送自己的一支鎏金宫粉梅花簪子外,杨翠翠什么都没有拿,便走出了囚禁自己整整三年的牢笼,阳光打在自己的身上,这才觉得是再世为人了。杨翠翠伸出手,摊开掌心,一枚枯黄色的叶子正随着风袅袅娜娜地飘下,躺在她的掌心。

多年以来的夙愿竟然在一刻成真,然而,原本应该高兴的心,此刻却是五味杂陈,杨翠翠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于是只能一个人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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