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第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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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一份综合性报纸,重点是民生和社会问题的报道。羊城那个地方,总体来说舆论环境比较宽松,思宜她又和省里面宣传部的人有些关系,所以要论反映社会问题的尖锐和大胆,这一年来报纸也算是闯下了偌大的名声,很有些影响力。说起来,这份儿报纸还是我力主发行的,思宜她本来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等一会儿我给那边负责的汤经理打个电话,你告诉你的朋友,让他们直接去找她。只要他说的事情是真实的,保证给他一个刊登的机会。”
林墨乖乖的点头答应。
江之寒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说:“我最近也很忙,下午就要飞回中州去。你大概还不知道,小顾,就是顾望山的妈妈昨天过世,我今天上飞机前才得到的消息。然后公司年末有个大的年会安排在中州,再然后是你小薇姐年底的结婚典礼,我说过的要亲自过问,亲自设计。今天到这里来,是有样东西给你……”
他从兜里掏出个不大的方方的玩意儿,中间有一个凸出的圆形按钮,递给林墨。
林墨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是什么?”
江之寒道:“这是一个类似报警器的东西。你只要……看……按一下中间这个按钮,然后呢,松开再按住它十秒钟不放,报警信号便会发出去,老罗那面就会收到。即使万一你没有时间按下报警的按钮,你随身带着这个,老罗可以知道你的行踪。如果你长时间出现在比较奇怪的地方,他也许会打个电话给你确认一下。如果你没法接听,就可能说明有什么问题,他会跟着这个进行下一步的行动。这个东西不大,可以放在钱包里什么的。以后他们如果有了新的更好的东西,可以放进项链里之类的,再给你换一个新的……”
林墨睁大了眼,“我……为什么需要这个?我有什么危险吗?”
江之寒沉吟了片刻,终于还是说:“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在湖边遇险的事儿吗?”
林墨点头。
江之寒说:“那件事之前几个星期吧,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面……有你。前两天呢,我又做了一个梦,虽然和那梦不太一样,但在梦里面你好像也有些危险。你不用太担心……一般来说,是不可能有谁来伤害你的。即使是上次,你也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才遭的殃。在校园这个环境,又是你一个人,这种事发生的几率非常非常的小。我……不过是有些迷信以防万一罢了。”
林墨柔柔的凝视他,“你跑一趟青州,就是为了这个?”
江之寒点头。
林墨又问:“你……你的梦一向很准?”
江之寒想了想,“我……通常只做不好的梦。应该说……比较准吧。”
林墨还是不放过他,“那……除了这两次,你还做过和我有关的梦吗?都是不好的吗?都是些什么呢?”
江之寒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没有了……就这两次。”
林墨哼了一声,“撒谎!……你以前不是说过,你觉得我很熟悉,是因为在梦里见过。那……也是个不好的梦吗?”
江之寒终究拗不过她,叹口气,他说:“老实说,那个梦呢,并没有好或不好。我只能听到你的声音,并没见到你的人。是在认识你之后,关于你的影像才真正出现在梦里的。”
林墨咬了咬下唇,“这样啊……”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出了食堂,走在校外那条叫黄龙溪的小河沟边上。冬日的空气有些干冷,天上的太阳却还挂在那里。
江之寒看到等在前面接他的小车,偏头对林墨说:“我急着赶飞机,就先走了……小墨,你真的不必担心,我这个……这个东西真的只是以防万一而已,我相信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嗯,下次见面应该是元旦左右吧,小薇的婚礼我想你多半会去,是吧?”
林墨点点头,轻声道:“你也要小心……有空的话,给我写Email吧。”
江之寒点点头,转身往小车走去。忽然间,他返身走了回来,在冬日冷冷的阳光下,他略微低下头说:“小墨……如果……如果我无意间改变了你的生活的话,我……I am sorry!”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能用英文说出句抱歉,再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挥挥手,转身走去,留给女孩儿一个背影。
第435章 生死之间
死亡对于江之寒曾经是个比较陌生的东西。在他前十七年的生命中,唯一一次真切感受过的是在外公去世的那天。在那以前,他还太小,或者去世的人感觉离他太远,死亡多数时候只是一个概念,空洞的,抽象的,很快就烟消云散的。
但最近这几年,他似乎和这个东西有了更频繁的亲密接触。先是那个跳崖的女生,名字似乎都已渐渐淡去,偶尔回想要仔细搜索才能出现在脑海里,但他站着她躺着在深崖下相对的那一幕景象,从不曾在记忆里褪色。说起来不过是素昧平生的人,偶尔因为一件事有了些交集,但她的死如此鲜活,如此震撼,让他似乎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字眼的真正涵义。
接下来是白冰燕。在灵堂或是在墓地,以至在远离那灵堂和墓地千里之外的空间,她的死的阴影似乎从不曾消散,一直笼罩在他的头上。让江之寒惊讶的,是那阴影顽强的持久,四五年后还醒目的树立在心里的某处。
最后是师父杨老爷子。比起前面两位,他的过世没什么戏剧性冲击性,但他是江之寒真正朝夕相处,聆听教诲的那个人。在心目中,他是最踏实的依靠,是过世的外公的某种形式上的替代品,但又远远超越了那个意义。处理后事的时候,也许难过和伤心是淡淡的,但长久以来那种缺失感从不曾消退。实际上,很多个清晨起来早练的时候,师父的影像会忽然从某处毫无征兆的冒出来,让他真切感觉到心里的某处确实空出了一块儿,那一霎常常会有些意兴阑珊的感觉。
在他们之外,江之寒身边最亲近的女生也曾在生死的边缘踩线而过:先是湖畔挡刀的林墨,后有山间跳楼的文楚。而他自己呢,也几次真切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如果说在小吃摊前面对二王的时候他还没有余暇去思考这个问题,那么在湖边带着林墨狂奔的那几分钟他真的想到了那种可能性。在静山别墅前,当姓成的用枪指着他让他放开朋元涛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甚至有种冲动要冒险冲上去挑战那个黑洞洞的口。
也许,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他很狂热的想要拥抱死亡?
而这一次呢,轮到了小顾的妈妈文阿姨。
※※※
灵堂里很肃穆,告别仪式庄重但很简单,唯一让人感到这场葬礼不寻常的地方,是人群里闪耀的军服徽章。无论是小顾还是顾司令都没有上台说话。顾司令甚至不在现场,据说是伤心过度身体有些不适。
对于江之寒,文阿姨不算是最亲近的长辈,但不多的几次接触她确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尤其是小顾拔枪威胁许箐那天,文阿姨留下他一番长谈,颇为出乎江之寒意料之外,却又让他很有几分感动。如果不是身在她那样的家庭,也许第一次癌症发现的时候她便挺不过去了,但医疗条件再好终究斗不过天命。当癌症二次复发的时候,各种各样的治疗手段,包括二师兄关山河经常去帮她进行气功的辅助治疗,能做的不过是延后这个日子而已。
江之寒当然知道,文阿姨对于她的儿子小顾是何等重要的一个存在。她也许是小顾人生至今唯一珍重的,不惜一切代价要挽留的那个人。他不知道,当这个存在消失以后,顾望山的人生又会有怎样的改变。
“小江……”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江之寒从沉思中跳出来,转头看去,却是温凝萃的母亲,也是他集团公司的董事黄阿姨。黄阿姨脸上掩不住有些悲戚,小顾的妈妈是她多年的朋友,以前在军区大院做过一些年的邻居。即便后来自己违背父亲的意愿下嫁温校长离开了家,她们之间的友谊也不曾中断,反而更加亲密起来。
江之寒柔声安慰,“黄阿姨,你……也不要太伤心。”对于他来说,黄阿姨是极少数让他即尊敬又感到亲近的长辈之一。
黄阿姨摇摇头,“她的病,大家都是有准备的,我伤心的倒不是在这上面……”她轻轻叹了口气,忽然转了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啊?”
江之寒抿抿嘴,“还成……凑合吧。”
黄阿姨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小家伙,我倒是听说,你最近有些……有些混乱啊……”
好久没有听到黄阿姨叫他小家伙,乍听之下还很有些亲切。江之寒苦笑着自辩,“黄阿姨,你别听人瞎说,那些都是没谱的事儿,我规矩着呢……有时候有些迷茫倒是真的……”
看了看十几步外的棺木,他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最近几年看这样的离别好像未免太多了一些。”
黄阿姨点点头,“你看……小顾他妈在我认识的人当中,算是脾气顶顶好,气质顶顶好,出身家庭,父亲丈夫都是顶顶富贵之人,到头来不过也是一场空啊。小家伙,钱是赚不完的,好好想想你的人生之中想要的是什么。”
江之寒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
黄阿姨说:“这一个学年结束,你温叔叔就准备退休了。”自从执掌七中以后,温校长在妻子的人脉和江之寒的财力支持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引进了很多全新的人才甄选教学改革的体制,这几年来让七中从一所排名大概在七八位的重点中学变成中州最炙手可热的学校,成绩不可谓不显赫。前两年,教育局一度有风声他会上调出任局里的常务副局长,但他婉拒了这个提升,一直留在了七中。
江之寒哦了一声,“我上次给温叔叔打电话他还没有提起过。”
黄阿姨道:“他也恋栈嘛……不过我劝他,年龄到了该退就要退下来。七中没有了他,天也不会塌下去。年纪大了,回家享受生活保养好身体也没什么不好。”
江之寒说:“七中这几年确实是有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前两天抽空又去了一趟,都快要不认识了。黄阿姨,这都是温叔叔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