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的一梦-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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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思宜悠悠的说:“我妈和那个人崩掉了。”
江之寒愣了一秒钟,说:“是么?这也算趁了你的意了。”
伍思宜叹口气,说:“是呀,原本以为会很高兴的,其实也没有。倒是看见我妈很落寞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
江之寒说:“唉,下一个轮到你爸接受你生日的怨念了。”
伍思宜说:“他已经推迟了婚期,所以……我也算成功一半了吧。”
江之寒忍不住笑起来,“小巫婆,以后惹谁也不能惹你呀。”
伍思宜沉默了片刻,说:“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江之寒抬了抬下巴,看着伍思宜,“说什么?”
伍思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江之寒淡淡的说:“你知道我和倪裳分手了?就是这样啊,也没什么好说的。”
伍思宜眨着眼睛,江之寒忽然发觉她的眼睛也很漂亮,眼珠黑亮黑亮的,好像会说话的样子。伍思宜问:“就这么结束了么?……这样甜蜜的感情,难道不要再争取一下?”
江之寒捡起一块小石子,一挥手,飞出去,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悬崖深处人迹不到之地。他拍拍手,说:“吃一堑,长一智。我现在终于知道,感情并不是一个人的事,甚至也不是两个人的事。有太多的外部因素,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所以妄谈什么天长地久,确实有几分可笑。我们……连自己的命运都控制不了,更何况是两个人的命运,不是吗?”
伍思宜偏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所以,你再不相信感情这件事了?”
江之寒笑起来,“我会这么无聊吗?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那不过是傻子干的事。我只是不再那么确定了。老实说,以前虽然想到会有阻碍,但真心的以为,只要两个人不变心,就一定会有将来,就一定会长久。我现在回想起来,即使没有那些外部的阻碍,长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因为什么原因长期不在一起了,如果某天醒来,突然觉得对方丑的看不上眼了,如果来了一个比你英俊十倍有钱百倍的竞争对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伍思宜学着江之寒,轻轻的扔了颗小石子出去,她说:“我知道了,你是从绝对的乐观主义者变成了悲观主义者。”
江之寒自嘲的笑笑,不说话。
又坐了片刻,伍思宜说:“我有些冷了,我们走吧。”
两人站起来,收好东西,往山下走去。
江之寒笑她:“小心点儿,别又崴了脚。”
正说着,伍思宜膝盖一曲,作势要倒下去。江之寒已经今非昔比,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抓到身边。伍思宜轻轻的靠在他怀里,胸前的山峰挤在两人之间,绵软又坚挺。江之寒心里暗想,这个妮子不知吃的什么,那里又大了不少,真应该向全中国的女性们推广一下经验,嘴里说:“你是真的假的?说着就倒下去了。”
伍思宜嘟嘟嘴,在离他不到三十公分的地方绽放出一个娇媚的笑容,“你的功夫见涨哦,出手这么的快。”
江之寒轻轻松开她,带点责备又带点怜爱的看她一眼,自己往下走。
伍思宜忽然很开心的样子,走路的时候也一蹦一跳的。
她说:“对了,今天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江之寒说:“好啊,我最近不算太忙。”
伍思宜说:“还有我爸爸。”
江之寒愣了一下,“你爸爸?”
伍思宜说:“是呀,他说想见见你,谈谈那个国库券投资的事情。”
江之寒问道:“他在中州?”
伍思宜说:“我姑姑从香港回来探亲,所以,他也回中州来了,一家人好聚一聚。”
江之寒犹豫了片刻,“晚餐还有谁呢?”
伍思宜说:“我姑姑。”
江之寒说:“你们家庭聚餐,我还是别往里凑合了吧,免得打扰了叙别情。不如在晚上前,咱们约个时间,我和你爸简短的谈谈那个项目。他有空么?”伍思宜的父亲在银行界比郭阿姨的职位又高上很多,虽然现在不在中州,江之寒还是很有兴趣结识一下的。
伍思宜低下头,踢路上的一颗小石头,不说话。
江之寒感到她的不快,想了想,说:“免费的晚餐我从来不拒绝的,只是不想插进去,打扰了你们难得的家庭团聚。如果……你爸他们不介意的话……”
伍思宜抬起头来,白他一眼,“我是傻子么?何况叫你去吃饭,又不是我叫的,是他的主意。”
※※※
伍思宜的父亲长的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再加上位高权重,也难怪身边围满了小妖精。在伍思宜的描述中,他父亲是一个寡言实干的人。初次见面,江之寒倒没有这样觉得。罗行长很正式的伸手和江之寒握了握手,随意寒暄了两句,态度温和客气但说不上热情。
伍思宜的姑姑则不同,她操着一口带了一点点港味的普通话,很热情的招呼江之寒,拉着他的手不放,说了好些赞扬和客套的话。
终于,四个人坐下来。今天吃饭的地方是中州宾馆的主楼,不向一般老百姓开放的。吃饭的桌子大概是十二人的圆桌,四个人坐在那里就显得很空旷。
罗行长先说起国库券的事情,问江之寒是如何得到这个信息的,江之寒便把当初的情形又重新说了一遍。
罗行长听了后,点了点头,只是简短的说:“嗯,不错。”
江之寒主动说:“现在国库券这个事情的执行,我是委托给另外一个公司做的,我们只是参股方。按理说,每个月我应该给你们一个比较具体的情况反馈,毕竟你们也投了不少的钱进来。但是对方这个工作做的不是很细致,这方面我已经提出了要求,但现在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罗行长摇头说:“这都不是问题。基本来讲,这个事情接近零风险,操作的好坏无非是利润的多少而已。再说,这个钱算是思宜她自己的投资,当时她是这样给我说好的。既然她信任你,你也不必每个月都返回业绩之类的东西给我。说起来,这也不算最正规的商业投资了,有一半算是私下的拆借性质的。”
伍思宜的姑姑插话说:“听说你年纪很小,就在帮你母亲拿主意做公司的事情,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这些事情,她是听伍思宜,而伍思宜又多是从她妈那里听来的,源头当然是厉蓉蓉的夸奖。她一直以来都愿意把绝大部分的功绩加在儿子身上,比她自己成功更让她感到光荣。
江之寒微笑着说:“没有啦,我只是偶尔出点主意,绝大部分的事还是我妈和她手下几个经理规划实施的。”
伍思宜的姑姑,名字叫罗月娟,笑眯眯的看着江之寒,很亲切的样子。
江之寒坐在那里,多少有些局促。自从和倪建国的冲突后,江之寒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招所有长辈的喜爱的,而自己现在有些过分自信,过分成熟,加一点点桀骜不驯的姿态,有时候可能也会让人厌恶。面对伍思宜的父亲和姑姑,他虽然不是像面对未来的准岳父那样,要刻意的讨好,也不愿意留下不好的印象。
从某个角度讲,江之寒的自信心被倪建国很成功的打击了一番,所以谈到具体的事物他可以滔滔不绝。在这之外,他倒是显得拘谨起来。
一次分手,留给他的阴影比他最初想的要宽泛和持久很多。
143。伍家的晚宴(下)
罗行长让服务员上菜,问妹妹和什么酒,罗月娟说白葡萄酒,便要了一瓶。罗行长转头问江之寒要不要喝点,江之寒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说不用了。伍思宜在一旁看了,低下头抿嘴笑起来。
菜上了,罗行长转过头去,多和妹妹聊起家常来。他匆匆的飞回中州,也没有多少时间和妹妹说话。江之寒在一旁坐着,脸上挂一点微笑,很多谈话是人家的家事,他完全插不上嘴。有些话,倒是他很感兴趣的经济民生方面的议论,换往常江之寒说不定会插上两句,但他只是静静的听着,一个字都没说。江之寒心里想着,以前长辈们都说自己话太少,现在自己有时候大概话太多,真是过犹不及,想着想着就有些失神。
正想着心事,罗月娟和他说话,帮他夹了一筷子菜,江之寒却没有听见。
伍思宜拍了他一下,嗔道:“吃饭的时候,发什么呆?”
江之寒回过神来,见罗月娟的筷子还悬在空中,脸红起来,连忙站起来,双手把碗拿过去,接了菜,有些局促的说:“您太客气了,真是不好意思。”
罗月娟转头笑罗行长,“我们也不要只顾着自己说话了。今天第一次见之寒,把他晾在一边,你看,人家只好自己想心事去了。”
江之寒更是尴尬,摸了摸鼻子,说:“真是太失礼了,对不起,一时不知道怎的就有些失神了。”
伍思宜看着江之寒有些局促的神色,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又心疼的神色,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这以后,江之寒就更有些坐立不安,这顿饭吃得实在有些难过。曾经何时,他以为自己可以在成人的世界里如鱼得水,和他们平等的高谈阔论。但忽然之间,他开始怀疑自己,那里的水如此之深,是不是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可以应付自如的。想到这里,江之寒的自我怀疑又加剧了几分,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起来。
罗月娟试图活跃一下气氛,问江之寒:“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在香港,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谈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个问题倒是击中了江之寒的要害,他苦笑了一声,说:“您不知道,我们这边和香港不太一样,中学生谈恋爱在大人那里就像洪水猛兽,是被严禁的事情。”
罗月娟笑道:“不准没有关系,可以偷偷的谈么,那样更刺激些。”
江之寒跟着笑了两声。刺激倒也未必,摔的粉身碎骨倒是真的。
罗行长接过话去,问道:“你们现在这个公司主要做的是什么业务,准备向什么方向发展?”
说到这些事,江之寒倒是能应付自如。他说:“我们现在主要有两个方向,一个是卖书和文化用品,有两个分店,市区有一个,北山区有一个,做一般的个人顾客业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