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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小狼,放肆-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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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

三个月,三个月就三个月吧。过去的三个月中安琴演绎了人生的一段离奇,谁不说三个月是一段长长的时间。

方骏在安琴住下不久找到了南窑,那是司马南给他的信息。司马南在再次报道——方骏一个农民企业家举债资助希望小学之后,给方骏换到了人大代表的名份。方骏请他吃饭的时候,他只给方骏提了一个请求,叫方骏去看看安琴,至少要想办法不让安琴再住在南窑。

那里拆迁的消息是最近报纸上的热点,司马南看到关于拆迁中那些城市平民拼死力争的各种方式和星星点点的奇特新闻,心中多少对那个每天默默走进那片荒芜城区的女人存着内疚。分手后安琴再没有给他打过电话,这让他时时想起那宽阔的额头,现在这额头给他的感觉不光是聪慧,还有倔强。一个少年时代梦中的女人和他擦身而过。

蓝鸟停在南窑的拆迁区里,不管是谁看了都以为是房地产开发视察的人来了。方骏在车窗后看到那个曾经让他尊重、让他、感到扑鼻清新的女人提着一个塑料袋子,疲惫地从昏黄的路灯下向自己走来。他拉开车门迎着她钻出来,两个人就这么在路灯下默默相视了好一阵。

“我来给你欠条,是我欠你的!”

“谁欠谁的?我们不是两清了吗!”

“跟我回去吧,我不能让你住在这里。”

“我住哪里是我自己的事。再说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我还不是健康地活着!”

“跟我回去吧,我真的喜欢你呢,再也不会让你躲避谁了。”方骏一把抓着安琴的胳膊,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真的喜欢你呢!”

安琴转眼环视四周座座苍凉悲壮的南窑破楼,眼睛掠过一个一个醒目的“拆”字,嘴角一撇笑着说:“难道你忘了,咱们可不是一两岁的孩子!”

说完话,安琴径直走了,留下方俊怔怔的在原地发呆。

其实,要是说起来,林阿莲这一次对待安琴还是很大方的。反正这里就要拆迁了,所以很多租房子的都早早搬走了,林阿莲的方子空了很多,索性就把一个独门的小院子给了安琴住。

鲁辉出现在这个小院门前时并没想到他的命运会由此改变,尽管他知道爱情就像一道可怕的符咒,他应该远离,但他如今的做法却正相反,由此他*了一个自己无法把握的轨道,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左右他的生活。

他站在小院门前。

门虚掩着,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看上去影子比他矮许多。他有点紧张,他感到自己的心比平时跳得快了一些,心脏的搏击很有力,心脏收缩时甚至隐隐地有点疼痛。这很可笑,他想,为什么要紧张呢?

影子却很从容,这对他多少是个安慰。他抬起手,准备用两个指关节敲门。他的指关节在将要碰到门板时停住了。手擎在那儿,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他听到院内有撩水声。水的声音听起来竟是这么悦耳,仿佛每个水珠中都有一个正在演奏的乐队,他谛听着,用灵敏的耳朵捕捉着每一缕声音。院中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桂花树,声音就来自桂花树下。两只鸟在桂花树上啾啾地叫,他看不到它们,但能根据树叶的抖动判断出它们在哪个位置。

他抬腕看看表,十点十分,比约定的时间早二十分钟。

很好。完全和预想的一样。

他轻轻地叩响了铁门。

他更专心地谛听着。他听到了敲门声的回响,听到了铁门开启的吱钮声,听到了水珠跌落水中的声音。门是自动开的。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108。

鲁辉看到在桂花树下洗头的安琴。脸盆放在一个有靠背的木头凳子上,盆里有大半盆热水,热汽袅袅上升,熏蒸着她乌木一样的秀发和埋在秀发中的脸庞。她的头发很长,扎着辫子的时候正好垂到腰际,此时则垂在水盆里,与她的身子构成小写的“n”字形。

她用手往头上撩水,冲洗头发上的泡沫。他来到她身边。站住。看她洗头。她*出来的颈项比细瓷还光滑,比雪还白,比月光还柔和。颈项上沾着一些泡沫,阳光下泡沫呈现出缤纷的色彩。细小的绒毛不规则地贴在颈项上。他盯着她的颈项,他真担心那片轻盈的梦幻般的白色会变成一只蝴蝶飞走。

他移动脚步,他的影子俯在她身体上,头部的影子正好落在她的颈项上,看上去好像影子正在亲吻她的颈子。她也许是感受到了影子的温度,她的手停在半空,手中撩起的水从指缝中漏下去。她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他没听到她说的什么。她好像也并不想让人听到她说的话。

她又撩了几把水,她颈项上的泡沫不但没冲掉,反而更多了,因为别处的泡沫也跑到了这儿。她伸手摸索着去拽搭在绳子上的干毛巾。他把毛巾拽下递给她。她的手指碰到了他的手指。她手指触碰的地方潮湿、温热,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她用毛巾搓擦头发,又把毛巾绕到脑后擦脑后的头发。毛巾擦掉了颈项上的泡沫。

她把头发拢到肩膀的一侧。她抬起胳膊时,他从她张开的袖口处看到了她的蓝格格*和一小片*。她穿的是一件圆领短袖衫,那好像不是她的衣服,因为看上去明显大了一号。

她将水泼于地上。地上是潮湿的,因为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一场仅仅打湿了地皮的小雨。这场小雨使今天的空气清新了许多,也使阳光像锦缎一样闪亮。她在院中的水管下又接了小半盆水,将盆子又放回凳子上。他看到凳子旁边有一个烧水的铁壶,想帮她往盆里加热水。他们的手又碰到了一起。她说:“谢谢,我自己来。”他又站到一边看她洗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她洁白光滑的颈项上。

几分钟后,乌木一般的头发遮住了她雪白的颈项。头发纷披在肩上,肩膀上的衣服被濡湿了。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短袖的下摆被滴湿了几小片。她的面孔红润、洁净,像一件刚出窑的映着朝霞的瓷器。两只眼睛红红的,显然受到了洗发水的刺激。她把毛巾搭回绳子上时,才和他正式打招呼:

“想不到你来这么早。”

鲁辉这个时间到来出乎她的意料,她是打算洗罢头迎接他的。他的突然出现使她颇有些不好意思。

她尤其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穿着这件短袖的样子。这件短袖是她刚刚在地摊儿上买的廉价货,她只在屋里穿,从不穿出去。洗头前她已选好今天要穿的衣服……白色蓝领纯棉T恤和红方格短裙,怕洗头时把要穿的衣服弄脏,她才临时穿上这件又旧又大又难看的短袖,裤子也是随便拽一条就穿上的。鲁辉这么早到来使她有一点儿懊恼,也就是一点点儿,她没表现出来。

“对不起,我看天气这么好,就……”鲁辉用不必要的道歉来加深她的尴尬和局促。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慌乱,有些自责,她说,“快请屋里坐,快请屋里坐。”

这个院子共有三间瓦房,安琴租的是最东边一间,中间一间没租出去,西边一间住的是一家三口。西边靠院墙的地方搭有一个小棚子,是那一家三口的厨房。

安琴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每样东西都呆在它该呆的位置上,看上去没有不顺眼的,也没有一样东西给人以多余之感。床很整洁,蓝色床单是新换的,从垂在床帮外的部分可以看出,除了几道折痕,没有一丝褶皱。床上铺着麻将块般的竹凉席,凉席上斜放着枕头,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被压在枕头上。惟一随意放置的东西是蓝领白T恤和红方格短裙,一看就知道是临时丢在床上的。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桌子,既作书桌,又兼梳妆台。上面有一面镜子、一本书、两只空茶杯。桌上就这些东西,别的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一粒灰尘。其他东西也一样,都经过整理和擦拂,显得整齐、洁净,赏心悦目。鲁辉打量一下房间,没见到凳子,就坐到了床上,坐在红方格短裙旁边,屁股压住了短裙的一角。

鲁辉是来借书的。书就放在桌子上,安琴早为他准备好了。可他没动。借书只是个借口,他很清楚这一点。他知道她也很清楚这一点。他还知道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清楚这一点。

安琴想在工作之余学一点知识,一来大发自己多余的时间,二来也可以为以后寻找更好的工作打下基础。

鲁辉和安琴是在师范大学听“卡耐基成功管理系列讲座”时认识的。他们座位相邻,说过几次话,但没有更深的交往。昨天,安琴向他推荐卡耐基的新书《人性的光辉》,他问她有没有这本书,她的回答是肯定的,他向她借书,她答应了。

“明天上午怎么样?”

“好吧。”

“十点半?”

“十点半。”其实北师大对面的小书店里就有这本书。怎么知道那儿有这本书呢?因为鲁辉前天才从那儿买了一本,而且他已经看完了。了解了这些,对他没去动桌上那本书,你还会感到奇怪吗?

安琴忙着为鲁辉倒水。她有点紧张,杯子外边也倒了一些。

她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应该买点饮料的,”她想。

她用抹布擦去桌上的水。这样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穿着这身衣服,她有些羞愧。刚才洗头时的喜悦已经消失了,代之的是对自身的懊恼所引起的灰暗情绪。他为什么来这么早,他是不是故意看她难堪的?她这样想着,心中愈发烦恼。再者,她从他眼中看不到她所希望见到的那种亮光,哪怕是*的亮光也行。在屋外的时候,她认为他的眼睛是有光的,现在没有了。他失望了吗?她问自己,当然这是不会有答案的。

鲁辉完全看透了这个女人的心思。哼,他只要行动,行动,行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譬如,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吻她,然后……;当然,她会假装挣扎,这是她维护女性尊严的一种表示,也是推卸责任的一种姿态,完成了这个程序,她就会任其摆布,甚至在第一次就会变得主动起来。

然而鲁辉嗅着安琴身上散发出来的暖昧气息,不为所动。

原因很简单:他不爱她。

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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