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剑江山-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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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道:“好好!想我一生为他陈氏皇家南征北讨戎马一生,到最后他们竟容不得我崔家的人,那就让我看看甄家如何为他建功立业,保他江山社稷!”
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说完这番话后又恢复肃然,对家将道:“尽快通告绍欢,叫他先不用管别的,只一点切记护好小主子。”
“是!”家将领命。
崔长风闭了一下眼:“大军西移。”
家将疑惑看他,只见他脸色漠然:“用不着我了,我也该歇歇了。狄军再进,只顾保我兵力。”
家将脸上表情复杂,崔长风看着他轻笑:“你先去办吧。”
家将退出后,帐内空无一人,崔长风负手背立,眼神苍茫,良久飘出一句:“鸣珠,我的乖孙女,你再忍一忍,爷爷不会亏待你的孩子。无双,这么多年,我一直遵守我的承诺,如今是他们逼我,也许在我有生之年,我还能帮你报仇,你若是知道欢不欢喜?”作者有话要说:崔长风和无双夫人有jq=。=不过限于篇幅,本文不写了。
弦断故国无可奈何
秋风一推,落叶经不住强势纷纷落退,袁梨晨对着落叶,心如叶片纷飞,墨砚也肃立一旁。
祸事果然来了,就像季节转化一样快,自己的故国,陈国的北方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了,自从陈易太子后,战事屡屡告急,狄军忽然南下,所到之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一座又一座城池。袁梨晨从侯重茂处得知,阿地里已不是狄军主帅,取而代之的是骁勇好战的郝必图。而这一切,都和崔长风脱不了关系。
崔长风自得知易立太子后,只退不攻,可先时的阿地里并不南下入侵,崔长风却弃怨结好,派人与狄国好战派联系,甚至似乎忘了孙女大仇,扶植郝必图,两厢勾结,几番事变,短短数月,阿地里已成阶下囚,狄皇已成傀儡。郝必图挥军北下,北方大军尽是崔长风势力,崔军只做面上战事,实际暗蓄实力,军队仿佛失去战斗力一般,屡战屡败。
“再下去,京师只怕不保了。”袁梨晨怆然一声。
“未必吧,崔长风不会忘记大仇的,崔鸣珠怎么也是死在郝必图手上啊。”墨砚皱眉。
袁梨晨摇头:“仇他是会报的,崔家多精明,只怕不光他要报仇,还要易主啊。陈瑾一错再错了,何不忍到崔长风过世,崔绍欢好对付得多啊。”
“他难道要反吗?陈国也并非全是他的人啊,南方、西方还有其他的人啊,他未必那么容易。”
“他未必会明反。”袁梨晨愁锁双眉,“墨砚,我还忧心别的,陈狄这次战事非比以往,崔家既狠又忍,我怕会因当初的事,连累晋国啊。这边已经进一步蓄兵练兵了,阿茂虽不说坏事,是怕我们担心啊。我恐怕也铸成大错了,我当初怎么就让朱儿跟陈瑾说让他不要再与往事无休止的纠缠,消除心中的畏惧,我应该知道他是一个多偏执的人啊。”
“小姐,你何必自责?你说的都没错,是陈瑾他自己做不了一个好皇帝。”
“他做得了做不了好皇帝都管不着了,我只求战火早熄,陈国无碍。”
墨砚看她满面焦急,心中也愁苦,谁能眼看故国疮痍渐起而心中无忧呢?老天,保佑我们吧,她望天心中默祷。
上天并不会因人们的祈祷而事事如意,陈国的战火依旧蔓延,虽然南下直奔京城的狄军,在受到陈国调军的抵制而战事一时粘滞,可战乱却使陈国受到空前浩劫,隐患和矛盾也丛生。
这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晋帝寒疾再犯,来势汹涌有时竟不能理政,遂令太子侯重茂监国代理,翌年春,帝疾稍愈,许太子共事御政,而后封二皇子侯重绪为镇南王,巡检南方,参与军政事务。
侯重茂日益繁忙,袁梨晨时刻关心着内外局势,闲暇时便去崇文阁阅书参研地图。这一天蝉鸣得声嘶力竭,袁梨晨丢下书,对外皱眉,墨砚见状道:“走,我们去歇歇吧。”
她们出了崇文阁,往后信步进了暖阁,来到三层,凭栏遥望。袁梨晨进屋去,墨砚想起从前她在这苦读的事,不由笑道:“小姐如今比当初还发奋呢。”
袁梨晨笑了笑,顺手抱起一张琵琶:“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帮上他。”
她说着顺手拨弄了几个音调,墨砚在旁听着,她似乎是想振奋一下,起势奏的扬动式的乐声,可没多久却变成萧瑟的曲调。墨砚望向窗外,被低缓的音调触起了愁怅,她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今年春来狄军冲破阻遏再无人可挡,墨砚想到这忽然心情很乱。
嘣的一声弦断了,墨砚一惊回首看她,袁梨晨声音微颤:“我忽然心里一惊。”
“你想得太多了,一时心乱而已。”
“咱们回去。”袁梨晨皱眉放下琵琶,和她下楼。
在一个盛夏的傍晚,从窗户可看到火烧云在天上燃起幻境,树木浓绿到有些幽深,倒影在地上踟蹰。这么晚了,侯重茂还没有回来,袁梨晨的心又突突的跳,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当天空挂上第一颗孤星的时候,他终于归来,魏嘉国跟在他身后,两人面色肃然,袁梨晨咯噔一下,做个手势让其他人下去。
“宁儿,陈国乱了。”侯重茂低沉地说。
虽然有过心理准备,可心中还是不由一惊,袁梨晨和墨砚几乎同时说出:“如何?”
“急报。”侯重茂望着她,缓缓清晰地说出:“狄军围攻陈都,陈瑾殉国。”
袁梨晨缓缓跌坐了到椅上,黯然听他说出所得知的一切。
许多事却只有那日的当事人才知晓。
夏日闷热的夜,蓬莱宫的最高处,陈瑾默默无语,凭栏远望,遥遥可见城外烽火连天,隆隆炮响不绝,三军呐喊响声冲天,狄军围攻京都已有半旬了,在看花团锦簇偌大宫苑,此刻花鸟寂寞,宫娥大半逃亡,大势已去无力可挽,陈瑾哀声长叹。
“陛下。”
陈瑾回头,是自幼跟随自己的贴身内侍纪原,他点头:“你回来了,都安排好了?”
“好了,太后已携两位小殿下带着诏书出城了,有甄大人等人率诸军掩护。”
“怡安公主呢?”
“一并出城了。”
“好。”陈瑾点头,冷声又问,“崔家那个小孽种呢?”
“不知所踪。”
陈瑾淡笑:“由他去吧,他崔家的人命大。”声音又低,幽幽一句:“朕也算对得起鸣珠了。”
他转首在看纪原,轻声道:“纪原,你也走吧。”
“不!”纪原泪如泉涌,“陛下不走,老奴也不走,老奴这把年纪,死也死得了,况且老奴这样的人即便逃得性命出去,还有贪图什么来着。倒是陛下青春年少,还当珍重,蝼蚁尚且贪生,陛下何必在此坐等贼至。”
陈瑾漠然摇头:“朕这一生愧对祖宗,在世二十五载,于国于民未曾做过一件益事,刚愎任性,倚任非人,奢华好色,薄情优柔,导致百姓惨遭蹂躏,生灵又罹汤火。又因胆怯,不敢御驾亲征错过出战最佳时机,导致京畿沦陷,自误误国,有何面目逃生?”
他说完转身回到观景阁内,对着墙上一副小像,凝视良久,悄然道:“梨晨,朕记得你的话,要爱自己的臣民,朕不走,朕走了只怕他们要屠城,朕以一死换全城百姓安宁,你说可好?”
纪原听见他喃喃自语,泪如雨下,举袖怎也擦不干,更见凄凉,他却见陈瑾舔笔,在雪白的墙上隽永一行字:“任贼分裂,勿伤朕百姓一人。”
陈瑾写完后细细看了看,神情平静,回身在案前搁下笔,环顾四周,轻轻又道:“朕对不起你,朕要走也从你走的地方走,朕保佑你在晋国一生逢凶化吉。”
“瑾郎!”凄凉绵绵一声叫唤。
陈瑾回头,皎洁幽娴正是甄兰馨。
“兰馨,你来了。”
“我来了,兰馨是陈国国母,理应殉国,我也是您的正妻,天下地下永远相随。”她轻轻走到他的身侧,望着他,眼中无限深情。
“好好,我有你和纪原,也不枉此生。”他搂过她,又望了墙上画像一眼,缓缓道;“兰馨,来世我愿作普通人,与你夫妻偕老。你信我。”
甄兰馨忽然流泪,靠在他肩上呜咽:“嗯,我信。”
两人久久相拥久久伫立。
“父皇,母后。”稚嫩清脆的怯怯一声呼唤。
二人闻声大惊,回首一看,果然是七岁大的长公主玉仙,甄兰馨倏然上前一把抓住他:“洁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跟着太后和弟弟走了吗?”
“洁儿害怕,洁儿看不到父皇母后,就藏了起来,他们找不到我,带了弟弟走了。”玉洁儿怯生生道,垂头怕双亲责罚。
甄兰馨登时声泪俱下,一把搂住粉妆玉琢的玉洁儿,泣声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我苦命的孩子,这让母后可怎么办?”
玉洁儿见他们几人皆如此凄凉痛苦情形,又见外面火光炮声,宫闱与往年不同,不由也嘤嘤哭泣。
“天意如此,无可奈何。”陈瑾摇头哀叹,“兰馨,她走不掉了。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甄兰馨闻声一僵,摇头萎顿。
“送她先走吧,也许是老天要我们一家团聚在一起。”陈瑾上前扶她,抱起玉洁儿,对她一笑:“洁儿,来,父皇请你喝琼露,就像你平常爱吃的荔枝一样。”
“不!陛下。”甄兰馨看他抱着玉洁儿走向一角案上的早已备好的酒樽,瞬间扑过来拉住他,“不行不行,放她走吧,也许能逃过去。”
“不行!郝必图最是好色,崔家最是恨你,他们若将洁儿养大,玷污了她,你我颜面何存,她长大知事又将如何自处。她不能像朕这样一生。”他脸色冷然。
玉洁儿见父母争执激烈,惶然呆看二人。
“兰馨,你莫吓她,此药无色无味,无痛无觉,她不会痛苦的。”
甄兰馨全身颤抖,无力再看,闭目后忽又尖叫:“不行不行!下不了这手。”
“我来!”陈瑾手握起酒樽,温言哄道,“洁儿,来,尝一口。”
玉洁儿似乎在两人迥异又反常的容颜中察觉到了危险,她看着父亲递过来越来越近的液体,忽然挣扎哭喊:“母后母后!”
“洁儿一向最乖,今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