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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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捧着那盒蛋挞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你别听我同事胡说哦。”
我拣起一个蛋挞咬了一口,“她很无聊的。”
江辰说:“嗯。你刚刚说客户怎么了?”
“那个死客户吹毛求疵得要死,老是让我不停地改稿,改的都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真是气都气饱了。”我泄愤地把手上半个蛋挞一口气塞到嘴里。
江辰说:“气饱了你还能吃蛋挞。”
“这不就是个比喻嘛,我咳咳咳……我……咳咳……”我被蛋挞外层的蛋皮屑呛得咳个不停。
他呵斥我:“别说话。”
等到我咳嗽渐渐平息,手机里传来长长的一声叹气,“我挂电话了,吃个东西都能呛成这样,那个蛋挞别吃了,等完全不咳嗽了就喝杯水润一下喉咙。”
电话又是咔一声断了。我可以想象得到江辰翻着白眼无语问苍天的样子,他就算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也是很可爱的呀。
下班傅沛说请我们一起去吃第一顿迎接冬天的火锅,下楼的时候我居然在公司楼下一辆很像江辰的车,但又由于江辰的车就是普通的银色小轿车,长得实在大众脸,所以我踌躇了一下才和司徒末傅沛说:“好像是我男朋友的车,我过去看看。”
傅沛吹了个口哨说:“奥迪A5,陈小希你男朋友收了不少红包吧?”
“所以四个圈是奥迪?我一直叫这种奥运车也。”司徒末说。
我忙不迭地点头,有种找到知己的感动,“对啊对啊,奥运五环旗缺一个圈嘛。”
傅沛翻了个白眼,“真是受不了你们俩,没听过一句伟大的话啊,我们要努力奋斗,为了我的迪奥你的奥迪。”
司徒末和他辩驳着奥运和奥迪其实也只有一个字之差,我在旁边瞎附和。直到车缓缓开到我们身边,车窗降下,江辰坐在里面叫:“陈小希过来。”
“咦真的是你呀。”我连蹦带跳地跑过去,“傅沛说这车很贵,我还想说那我应该是认错了。”
江辰下了车,伸手:“你好,我是江辰。”
我一愣,想这演哪一出啊,只好配合地伸出手去,还没握上就被谁从身后莫名其妙地推了一下头,抬起头时傅沛已经和江辰把手给握上了:“你好,我是傅沛。”
我摸着头瞪傅沛,“我这毕加索的脑袋也是你能推的?”
傅沛说:“你的脑袋倒是真的很抽象。”
我朝他挥了挥拳,江辰拉了我让我站他身边。他跟司徒末也握了手,还笑着说了句久仰大名。
寒暄完毕,我跟江辰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正准备去吃火锅呢,老板请客。”
然后我问傅沛和司徒末,“我能带家属么?”
“当然。”
于是在我和司徒末的怂恿之下,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号称本地最贵的火锅城,点的是鸳鸯锅,清汤那边是特地留给江辰的,他胃不好,吃不得辣。
江辰其实喜欢吃辣,但是一吃就胃痛,屡试不爽,比我爸一吃海鲜就拉肚子还灵。
当他偷偷把筷子伸向辣的那一边时,我适时地觉得喉咙有点发痒,也就顺势干咳了两声,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敏感的江同学怎么就一脸心虚地把筷子收了回来呢。
“末末宝贝,帮我递一下那个酱。”傅沛说。
司徒末白他一眼,“是要跟你说多少次不要叫我宝贝你才能听得懂?自己拿。”
傅沛又改来哀求我,“小希,亲爱的,替我拿一下酱吧,我一手牛肉一手羊肉正涮着呢,待会我分两片给你。”
江辰拿了酱汁拧开倒在傅沛碗里。
傅沛笑眯眯地道谢,“江辰听说你和小希是一个地方的啊,你们那里叫什么来着了?”
“X市X县,广东南边一个小县城。”江辰说。
傅沛哦了一声,又随口说:“你们那里是怎么样的呢?”
我一听觉得当然要趁机夸奖一下故乡,故乡的风故乡的土故乡的风土人物,一般文学艺术大家都对故乡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详情请参照以一篇《边城》带动湘西凤凰古城旅游业发展的沈从文。
可是我没来得及组织好语言江辰就开口了,他说:“喔,我们那儿是个小地方,我们那里的人不随便叫人亲爱的。”
……
此话一下,有尴尬,有震惊,有大快人心。
江辰他,他趁着大家还在回味那句话,默默地从辣锅那边捞了两片白萝卜……
第四十二章
江辰吃完火锅送我回家之后就说他得回医院值班,我对此感到万分惊奇,我说难道你特地跑来蹭饭吃?
他很酷,用鼻子哼了两声反问,不行吗?
我用力地表扬了他这种会过日子的行为。
他大概是早上五六点回来的,天色黑中泛青,我还在睡,他压在我身上用脸颊和鼻子在我脸颊、脖子、肩膀来回磨蹭,我勉强撑着眼皮拍了拍他的头问:“累不累?会不会饿?”
说完不等答案,倒头就睡,再无任何记忆。
七点半闹钟响的时候我惊醒,发现江辰就趴在我身上睡着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为了报复我昨晚不小心压着他睡着……
我好不容易把他挪到床上,帮他解了衬衫的两颗扣子,脱了他脚上的袜子,然后打着哈欠去洗脸刷牙。
电梯里遇到傅沛,他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跟他解释:“昨天的事不好意思啊,你别介意,江辰那人讲话就那样,他没恶意的。”
他揉着眉头说:“你家那口子怎么说我还真无所谓,只是昨天送司徒末回去的路上被她嘲笑了一路,送到门口遇到顾未易,她迫不及待地把事情说给顾未易听,我又被顾未易嘲笑了一番。”
顾未易是司徒末的老公,而傅沛是司徒末的初恋男友,傅沛和顾未易是大学室友,而据说当年傅沛对待感情问题上比现在更混蛋,属于“万花丛中过,沾花沾叶沾施肥的粪便”那种人。所以司徒末对他死了心,改投入顾未易的怀抱。傅沛猛然醒悟浪子回头,而司徒末去意已决……总之他们之间有过故事,谁是谁非我不怎么清楚,但司徒末和顾未易成了一对,倒是可以知道在他们的故事里傅沛绝对是个配角,而千错万错都是配角的错。
傅沛对着电梯的镜面扒拉了两下头发,“陈小希你说生活如果是小说的话,我是不是得罪作者了啊?”
我摸着脖子但笑不语。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江辰,他说他已经回去上班了,竟然在电话里用低低的嗓音很庄严地跟我宣布说他胃痛。
我说你胃痛你把昨晚偷偷吃下去的两片辣萝卜片吐出来。
他说不吐,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偷吃上一点辣的,要回味三天的。
我无奈地笑说,你记得要吃药。
他说你好啰嗦,忙去了。然后挂了电话。
我有时会被江辰偶尔出现这种无意识的小耍赖情况唬得有点傻住,就像大学有次我和他闹别扭,我从网上买了一套橘红□侣装,他说什么都不肯穿,我那个气呀,主要是因为衣服是用钱买的,不穿就是糟蹋钱。我就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耍赖,我说不陪你晚自习了,除非你穿那件衣服;我不帮你打饭了,除非你穿那件衣服;你别拉我手别搂我腰,除非你穿那件衣服……
有一天他被我烦腻了,在帮我写证券技术分析作业(选修课)的时候突然把笔一丢学着我的语气说,我不帮你做作业了,除非你别再逼我穿那件衣服。
我看着他那气鼓鼓的小脸,觉得哎呀怎么这么萌,哎呀穿上我那橘红色的情侣装会更萌啊……
不过我让步了,因为我母性大发,觉得必须让江辰这点小小的愿望成真,所以衣服就压箱底了。
当然江辰不会承认他也有耍赖的时候,他说他只是模仿我的行为,也叫师夷长技以制夷。
我说你就嘴硬吧。
他说我是啄木鸟。
……
我对江辰有盲点,他扮酷是帅耍赖是帅嘴硬是帅,甚至讲冷笑话也是帅。
只是不知道他对我有没有盲点。
下午傅沛带来了那个刁钻的客户,这是我和那个客户第一次见面,我以为以他尖酸刻薄的程度,我想他至少应该长得与众不同一点,不管是与众不同的丑还是与众不同的美,总之应该让人一眼就记住说,啊这不是个好人之类的。但是他只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长得再普通不过,而且还很是憨厚老实的样子,这让我觉得很难过,你说你长得人畜无害又何苦这么丧尽天良?
出人意料的,客户夸奖了我,甚至说他很喜欢我画的插画,对了他们的产品是一款点读机,我们公司负责说明书封面封底设计,我手痒在封底画了一幅四格漫画——1。一个很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凶的老师站在点读机上指手画脚;2。一个坐在课桌旁手托着下巴翻着白眼的小朋友;3。小朋友伸出手指点一点点读机;4。老师像一个被针扎了的气球一样咻一下飞远。
他说他们公司将针对这一系列的点读机出一些周边产品,像是一些小本的漫画,问我有没有兴趣接漫画,说一切将会完全按照我的意愿来画,按照漫画出版规格来做。
我震惊了,眨巴着眼睛望着傅沛,傅沛笑着点了点头,替我把话题接过,“阮先生,那我们来聊一聊这次合作的价格吧。”
我很快被傅沛找了个借口赶出办公室,他说我那付天上掉馅饼的模样很不艺术家,而艺术气息将会影响价格的走向,简而言之,就是我傻乎乎的模样会影响他把我吊高来卖。
我出了办公室门就给江辰打电话了,因为兴奋而显得语无伦次,幸好江辰能听懂,无论我多么胡言乱语,他总是能听懂的。
他说陈小希你最想做的事要实现了,你这么多年无所事事看的漫画也没白看啊。
我一直在傻笑,他说好了好了别笑了,下班后我带你去庆祝。
下班他真的准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我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扑向他,我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尖叫:“江辰江辰,我会出漫画书耶!我会出漫画书耶!”
他掰着我的手,“是的,但你也别把我勒死啊。”
我不管,把他脖子勒得更紧,冲着他的脸又是亲又是啃的,不亦乐乎。
涂了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