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贞童妃-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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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好紧张,又有些兴奋,至少里面有人不是吗?
“谁啊。”里面的人一边走来,一边重重咳嗽着,仿佛正感染着风寒,脚步也显得更加拖沓缓慢。
琥珀跺着脚,不自觉地紧握双拳,不断地往后望,生怕玉儿追来,坏了她的事。
门,终于开了。
一个约莫半百的男人探出头来,他头发发白,一身青色布衣,方脸浓眉,身材瘦长,多少带着些读书人的儒雅气质。
他的视线,锁在这紫衣少女的身上,灰暗的眼眸定了许久,有些迟疑,似乎不敢认她一般。
琥珀的心里发酸,却一把抓住他的手,激动的带着哭腔,“陈师傅,是我啊!”
他又咳了两声,倒是再度抬起眼来看她,这个少女比起四个月以前,身高似乎抽高了一些,身子纤细,连脸蛋都蜕变成女子的精巧,少了一半少女的稚气。
不过怎么变,他还是认得出来的,特别是那双捣蛋的时候就异样发光发亮的眼眸,谁又能生出一双一模一样的眸子呢?
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笑容,原本就是一副老古板的面孔,不冷不热地问了句。“啊,是小丫头你啊,怎么有空来看师傅了?”
“师傅我……”她顿了顿,几乎说不下去,她遭遇的太多太多,从头开始讲,是否可以漏掉哪一段?!
“我听说了,上官家发生的事。不过好在你跟睿王爷之间的婚约还在,你也是王妃了,你往后就好好生活便是,过去的总是牵念着也无济于事。”
他认得出她,但他以为自己就是睿王妃,琥珀的心,又凉了一分。
“陈师傅,上官家好冤枉,我爷爷他,死不瞑目——”她梗着喉咙,心口满是酸涩苦痛,这一句话未曾说完,她的双手无力滑下陈师傅的衣袖,居然就这么,生生跪在他的门前。
陈师傅的脸色一变,即便以前她只是个宰相府的丫头片子,他也受不起她的跪拜,更别提她如今光鲜亮丽,已然是一国王妃!他是读书人,对这些礼仪身份,更是在意,绝不敢逾越等级。
即便他曾经教过她几年书,也受不起她行的大礼。
“快起来,有什么话,进屋说!”隐约察觉的到,上官琥珀未曾说出口的太多太多,事态严重,陈师傅急急忙忙拉起她,关上门。
“小王妃你也不要再伤心了,遇到贼人也是意外,谁都不想——”陈师傅领着琥珀走近大堂,一路安慰着。
“我不是睿王妃。”琥珀蓦地停下脚步,脸色苍白如雪,她望着陈师傅诧异的面孔,笑意瞬间变冷。“还有,我爷爷也不是被贼人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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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发誓不纠缠你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师傅蓦地从座位上站起,许是受了惊,面色一红,更是连连咳嗽起来。
琥珀的眼底是满满的阴霾,原本清朗的眼神,消失彻底,她的这一句话,近乎冷漠。“是被赐死的。”
陈师傅这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暗暗扶住茶几,稳住自己的身子,他不知道是因为受了风寒的关系,还是受了惊吓,脸色近乎惨白。
“你,可有证据,这种话可不是乱说的。”他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把大厅的双门关好,压低声音丢下这一句。好在他原本就是孑然一身,单独住在这个别院,来做事烧饭的大婶也还没到,否则这话被外人听到,传了出去,可是犯了大忌。
这皇帝赐死臣子,也并非怪事,毕竟古往今来,这道理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要赐死一个两朝功臣,又是当今圣上登基时的辅佐大臣,终生清廉正直,在朝内的威信甚高,若皇帝手边没有半点名目,恐怕不行。
琥珀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已然陷入沉思,她的眼底闪耀着陈恳的微光,无法控制自己心酸的哽咽。“我见过爷爷写的亲笔书信,对那个人说,他死不足惜,只求他仁慈饶恕我一命。”
“是吗?这可奇怪了……。”陈师傅也觉得事态严重,紧紧锁住眉头,低声叹气,突地他眼波一闪,灰暗的眼眸之内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猝然追问道:“不过,你说你如今不是睿王妃?”
她安静地,微微点点头,周遭一片死寂。
沈师傅的脸色,更加灰白惨淡,幽幽地问了句。“那现在的睿王妃又是谁?”
“是假的。”琥珀眸光一灭,眼底的愤恨,让人无法忽略的晶莹璀璨。“我只知道,五年前就开始计划一切了。”
陈师傅拧着眉头,神色万分凝重:“丫头,那你现在生活在何处?”
“我……在韩王府。”琥珀眼波一闪,缓缓的开了口。
“你确定韩王不是更加阴谋深沉的人?我觉得你在那里,也不太妥当。”师傅愣住了,他看着这小丫头长大,她天性使然,单纯活泼,这样的璞玉,如何在韩王府生存?他重新打量着琥珀一身华服,突地心口一震,早就听说韩王娶了个年幼的王妃,难道是上官琥珀?
这命运的玩笑,似乎开的太大了。
琥珀眉头轻蹙,眼底染上一片清愁,徐徐说道。“我暂时是安全的,不过我今日冒险来找师傅,是想师傅可以为我证明身份——”
“我如今也是个无用之人,说的话又有几个人信,又有几分力道?”陈师傅苦苦一笑,他早就远离庙堂,断了仕途,如今当当教书先生,不过糊口罢了。
琥珀突然有些心寒,短暂沉默,以她一人之力,当真可以对抗高大庙堂,狠心皇帝,悠悠之口么?!
良久之后,琥珀才抬头看他,那一双眼眸清亮逼人,宛若山涧清潭,足够洗涤任何人内心的腐朽脏污。
陈景望着这张脸,突然觉得这个少女跟以前的丫头有些不同,她沉静,镇定,进退有余,褪去了原本的天真热情,那眼神也少了平日的单纯,因为经历了许多磨练,而变得深沉。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绽放一抹清丽笑容,嗓音依旧带着孩童的三分稚气,口吻却老练熟稔。“陈师傅二十岁就参加殿试,当年还成为五品文官不是吗?虽然不知师傅为何短短半年之后就辞去官职,但琥珀最后会找上你,不只是因为你教我读书学习,更是我相信你的人品正直,相信你愿意为了真相,说真话,不虚伪,不糊涂。”
这一番话,是从当年那个总是逃学贪玩的丫头片子嘴里说出口的么?陈景几乎有些恍惚了,不过想来她若不是遭遇命运捉弄,也不会在几个月内改变如此惊人。这般想着,他有些动摇,也觉得这丫头实在可怜孤单,扶着茶几缓缓坐下身子,轻轻叹了口气。“你让我想想吧,我必须把这些事,再理理清楚。”
“师傅何时可以给我一个音信?我可是很心急,一天都等不及了。”琥珀的笑意带着苦涩,及时追问道。
“明天吧,明天我去韩王府。”陈师傅扬手,一脸疲惫。
琥珀的眼眶微微发红,她觉得以前自己实在不会看人,觉得师傅古板严肃,到头来,师傅才是一身正气能够帮自己一把的人。觉得轩辕睿能够成为她终身的依赖,大树般为自己遮蔽护航,如今也不胜唏嘘,苦不堪言。
人,真的是唯有经历苦痛,被路上的荆棘树丛伤的鲜血淋漓,似乎才能看清楚一些东西,也才能成长成熟起来。
她的内心是满满的感动,朝着陈师傅深深行了礼。“好,我一定等着师傅。”
陈师傅无声点头,原本肃然的面孔,如今因为看到故人的孙女,线条稍稍柔和一些。
琥珀蓦地想到了什么,突地站起身来,眉头依旧紧紧锁着,没有舒展开来。“不过,师傅,不如你也来韩王府吧,我找个理由帮你安置一下,那里高手如云,至少安全一些……我总是觉得后怕,怕你也出什么事。”
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平静,回答的异常笃定。“放心吧,我一介草民,又活的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
“倒是你,如今世道不同了,宰相大人先走一步,你——”陈师傅酝酿了许久,文人出身的他,满腹文韬也显得词穷,居然也只能吐出一声喟叹,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四个字而已。“好自为之。”
是啊,除了好自为之,还能有什么办法?琥珀回以一笑,垂下眼眸,看起来格外的落寞孤单。以前听过也不觉得这四个字有多伤人,不过如今处境大变,这四个字,听起来还真的是格外的伤感。
玉儿听从琥珀的话,去了不远处的药铺,跟大夫一说,居然果真有那个药糖卖,她终于放下心,谁料提着纸包走回原路,居然看到那位置上,空空荡荡,只剩下礼盒堆在木桌上,点心茶水摆放在原地,丝毫未动,可哪里还看得到王妃的踪影!
她急急忙忙丢下手中东西,当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赶紧去问茶馆掌柜,掌柜却也没什么印象,说手头太忙,不曾留意过那角落的顾客到底是何时离开。
丫鬟当下是急的流出了眼泪,她不断奔走,在人流中寻找琥珀的踪影,可惜又不敢私自大喊王妃,怕惹来用心不良恶人的专注,把往来的那两条路都走了一个来回,她才最终趴在一旁哭出声音来。
方才王妃还好好地坐在茶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这叫她如何跟王爷交代?
要是找不到王妃,自己还有活路么?小丫鬟想到这一步,满心绝望,更是哭得满面泪痕。
“王爷!王爷!”
她蓦地一个激灵,哭了许久许久,才猝然想到了什么,踉踉跄跄,直直跑了出去。
韩王府。
南烈羲才从宫内回来,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却听到庭院内一阵嘈杂,好像是谁在外面哭哭啼啼,让人心烦。
他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横了一眼,门口的齐柬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打开了门,正是玉儿。玉儿惊慌失措,完全顾不得礼仪尊卑,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却是扑通一声,跪在南烈羲的桌前。
“什么事?”齐柬冷着脸,问了句。
“王爷,今日清晨奴婢陪着王妃出去,可是……奴婢找不到王妃了。”
齐柬默然不语,盯着玉儿的眼神,多少有些怪异。南烈羲这回索性不看玉儿,重新埋下头去,翻阅手边文书,手中狼毫沾了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