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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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顾川靠着墙壁,手里紧紧攥着顾副市长留下的遗嘱,颤抖着双手,不停的啜泣着,似乎想用一个壳来包住自己,直到邵妍过来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顾伯伯说了什么?”
顾川抹了一把哭红的脸,嗓子几乎也沙哑了,慢慢展开遗嘱,就象拿着千金重的东西:“他说宣判了以后,财产会被没收,但是他会交代清楚,当初要给咱们结婚时买的那套房子的钱都是干净钱,是他从自己的薪水里攒下来的,让我们不要有压力,放心住……他说他想向我道歉,因为他的缘故,也许我会背上不名誉的包袱……他说他不怕死,因为死去以后还能见到我妈妈,但是他很愧疚,因为他作为副市长,没有做到廉洁奉公……他说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入党了,当时他觉得真的很光荣,他想做许多许多有意义的事,可到最后他爬的越高,就变的越自私了,他想到的更多是自己的家,想护好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却没想过别人的家庭……他说他不是个好人,也并不值得尊重,相反他说他是有罪的,而且罪不可恕……他说权力和地位能够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他在风浪当中没有把握住自己,他是真正迷路的人,最后只能面对船沉入海底……”
邵妍听着他不断的往下说,感受着他身体的颤动,只觉得泪水止不住,手也放不开,就一直保持着那一个姿势。她忽然觉得顾副市长是个深刻的人,一生感悟了太多,权力和地位能够成就一个人,也能毁灭一个人,他知道自己的被毁灭的那个,也明白自己的经历是个教训,可他终于敢诚实面对过错和罪名。
过了许久,顾川看着外面太阳慢慢沉到山后,只留下绯红的一抹时,觉得那里很美,抚着怀里邵妍:“其实我小时候很崇拜我爸爸,我觉得他是我心中的英雄;后来上初中那会儿,我忽然觉得他说的话也有些是不对的;后来上了高中和大学,我开始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的;再后来我虽然恨他,但有时候,我觉得他的话有的还是能听一听的;现在我才发觉,他真的说出了很多真理,可惜从今以后,再也听不到了。有一首诗,曾经读过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现在忽然想起来,才发觉那说的根本就是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邵妍看到他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慢慢贴近他,用唇来帮他擦干眼泪,而自己的泪水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落在顾川脸上,于是泪水一再泛滥,直到分不清是谁的。吻却越来越火热,越绝望,一路由唇渐渐蔓延到颈处,接着双手在对方背上游移着,邵妍被压到地板上,感受到从地上传来的一阵凉意,而身体却是火热的,顾川的吻一路蜿蜒而下,邵妍承受着,回应着,想让彼此都释放开。渐渐的衣服越来越凌乱,气息也越来越粗重。邵妍感到一阵阵灼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而理智早已被打散开来,睁开眼睛看着顾川,看着他迷乱的眼神。直到胸前的束缚被打开,一阵凉意袭来,接着是一阵羞意,她从来没在男人面前这样暴露过,而此刻只能慌乱的抚着他同样光裸的背,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激动和亢奋,发自内心的……她的脸,脖子和胸前全都红了:“顾川……”
顾川觉得自己已经要失控了,听到她叫他,一瞬间从迷乱的亢奋中清醒过来,看着身下已经开始发抖的人,陡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卑鄙,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形下想占有她。
赶忙直起身子,将她的衣服拉过来帮他披上,努力去避开她的眼睛:“对不起……”
邵妍不明白他怎么了,只觉得他把衣服递给她的时候,她的感觉比赤身露体的时候还觉得羞耻,眼睛极力想捕捉他的视线:“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
顾川想告诉她,他一直都想,想了很久了,可是当打开最初始的欲望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做会毁了她:“我不想……”
邵妍听了他的话,觉得混身象着了火,心里委屈的纠结在一起,他竟然说不想,他不想要她?邵妍觉得有种屈辱。
再以后的日子,似乎一切恢复了平静,邵妍除了上班;几乎整天都陪着他。陡然间;她发现顾川说话比以前少多了;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在一边。邵妍知道他心里难受,也不勉强他说话,有空的时候就陪他坐着。为了帮他调节心情,邵妍买回两盆开的很旺盛的花,又买了一个漂亮的玻璃鱼缸,养上几条活泼的金鱼,她每天上班,下班,买菜,做饭,打扫房间,想将家里装扮的更温馨舒适,每一个角落,她都希望是干净整洁的。
虽然和顾川是分开两个房间住,而他再也没提出要结婚的事。邵妍却一直希望就这样陪着他,直到他能变回原来的他。
直到有一天,邵妍回到家里,发现顾川已经坐在沙发上了,茶几上扔着十几个烟头,屋子里没有开窗户,乌烟瘴气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头:“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们公司忽然放假了吗?”
顾川没有回答,靠在沙发上,外衣的扣子敞开着,连鞋也没有换,一只翻过来放在沙发边,而另外一只被甩了好远,早晨擦过的地板上显出班驳的污迹。邵妍心里沉了一下,隐隐觉得事情不对,看着他这么糟蹋她的劳动成果,虽然有些生气,却也并没有计较:“怎么了?是不是心情不好?抽了这么多烟。”
顾川没有搭理她的话,自顾自的抽着烟,烟雾弥漫着整个屋子。邵妍赶忙去打开窗户透透气,而就在她打开窗户的时候,顾川将烟头直接扔在地上,火花溅开来,烟灰翻滚着弄了一地。
邵妍茫然的回过头,看着地板,又看了看依然半躺着窝在沙发上的顾川,有点惊讶,又有点生气,想埋怨他两句,可最终没有说,默默地从阳台上拿来扫把和簸箕将脏东西扫走。顾川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就要出门去,邵妍愣住了,赶忙拉住他:“就快吃晚饭了,你要到哪去?”
顾川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没有回头好好看看她,带着无所谓的语气:“随便逛逛,家里太闷。”
“那我陪你去吧。”邵妍直起身子,从侧面看着他,语气尽量柔和。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逛。”顾川说的很快,也很坚决,随即将门带上。
邵妍觉得心里空空的,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看着关紧的门,愣愣的站了半天,才恍惚的坐在沙发上,觉得心里很沉重,但她希望顾川回来以后能够告诉她,他到底有什么心事。
晚上到了很晚,顾川才终于回来了,喝了很多酒,老远就听到他怪腔怪调的在唱歌,邵妍赶忙起床去给他开门,他跌跌撞撞的进门来,东摇西晃的象找不到位置,邵妍将他扶到沙发上躺着,接着去给他拿醒酒药。顾川从沙发上翻落到地上,脸上红通通的,还直叫着行酒令的词,邵妍着急的把他又重新扶到沙发上,接着他开始吐起来,一连吐了两三回,弄的身上,沙发上,地上全是秽物。
邵妍跑来跑去,从卫生间里拿来干净的毛巾,先把他的衣服脱了,把他身上弄脏的擦干净,然后将他连背带抱的弄到床上,累的她气喘吁吁,这时候她才觉得他真的很沉。没有来及休息,邵妍给他盖好被子,接着将沙发和地板擦了一遍,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半夜。
后来过了几天,邵妍早晨提醒他,说今天是她的生日,希望他能早点回来陪她吃饭,可晚上当她做好了一桌菜等他的时候,他却怎么也不回来,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邵妍听到电话里一片吵杂,又唱又吼,有说有笑的,顾川仿佛又喝高了,声音中甚至带着一种不耐:“什么事啊?”
邵妍觉得诧异又失落,却还是尽力提醒着他:“你今天早晨答应过我什么?”
电话那头似乎停了一下,接着是一阵顿悟的大笑:“噢——想起来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我这几个哥儿们聊的正热乎,那晚点回去再说吧。”
邵妍还想说什么,却听见电话那头被挂断了,觉得心底一阵冰凉,咬着嘴唇,努力忍着一种想哭的冲动。
再以后的日子,邵妍发现他越回来越晚,甚至有时候干脆不回来,打他的手机也时常不接,她不知道顾川从前是不是也这样,只是她越来越感觉到担心。他不回来的时候,邵妍就躺在自己房间,反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渐渐的,她每次见到顾川的时候,都觉得他很憔悴,有时候胡子好几天也不刮,头发蓬乱着,半夜或早晨才回到家,一头栽到床上就睡。邵妍不知道该怎么劝他,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吃东西也一天比一天少。她开始有些慌了,每天想尽办法给他增加营养,虽然这两个月来,她日渐感到开销紧张,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顾川拿回一分钱来,她猜测大概他的钱都被他在外面挥霍掉了。每个月衣食住行等一切开销全部从她的收入中扣除,还要每月给自己老家的父亲寄去一些钱。她觉得负担越来越重,甚至开始注意报纸上一些兼职的信息。后来她干脆将自己早饭一顿省掉了。
半夜里,外面开始下起雨来,沙沙的雨声夹杂在风中,象有人在哭。顾川又没回来,邵妍最近体力越来越不支,白天困的几乎支撑不住,而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想了许多许多事,最后坐起来打开台灯,拿出纸和笔来开始列出这个月的开销清单,现在的花费需要精打细算,物价又一再上涨,将固定的开销刨除以后,所剩的就已经很少了,她在纸上东挪西凑的算,划来划去,紧紧的皱着眉头,算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理想的结果。重重叹了口气,重新躺下,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顾川回来了,赶忙披上衣服下床来。顾川的外套已经淋湿了,头发沾着水,显得有些狼狈,蓦然看见邵妍站在他面前,有些意外和尴尬:“你还没睡?”
邵妍将一条干毛巾递给他,有些心疼,又很生气:“怎么又回来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