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的荒唐喜事-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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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萧伯谨道:“连我也无从得知。”
“为什么,你没去看看麽?”朱朱奇道。
萧伯谨沉默。
顾朱朱等了等不见他回答,顿时了悟,是了,阿宝定是有苦衷。
“那我帮你去看看!”她自告奋勇道。
说着,她便起身。
手忽然被人牵住——
朱朱转头看他。
萧伯谨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伸手拦住她,一瞬迟疑,他微微一笑,道:“待晚些去也不迟。”
“呃?嗯!”
顾朱朱愣愣应了声。
她直觉阿宝好似有些犹豫不定,却不知他在犹豫什么。
******
夜黑风高,山深人静。
馒头庵里,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前看后望,偷偷摸摸地朝后院一房间处走来。她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抬起门上的栅木,人一闪便晃了进去。
浓浓的药香扑面而来,有些冲鼻子。
房间不大,向里走去,可见床上正躺着个人。
是个年轻女子。
她正恹恹地睡着,秀眉微蹙。笼着被子。脸色有些憔悴,苍白中透着几分不正常的红。朱朱走上前,细细地看她。
“喂,喂,施主……”她小心翼翼地唤,忘了向阿宝问她的名字了。
床上的人昏昏沉沉,仿佛睡着了。
顾朱朱又轻轻地推了推。
还是没有反应。
“施主——”
屋子里静静的,呼吸可闻。
顾朱朱无奈,只好坐在一旁,等她醒来说话。
……
过不多久,忽然外面低低响起簌簌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都这个时分,怎么还会有人来!
顾朱朱猛地惊醒。
还没等她躲藏,门突然一下子被撞开——
“你是何人?!”
一声惊讶的责问响起,几个仆妇瞪大眼睛看着她:“这里明明不准人进来,是谁让你来的!”
“……”
短暂的大眼瞪小眼过后,这几人便朝她冲了过来。
闹哄哄一阵,兵荒马乱!
这时,长长的睫毛微动,床上的人好似被惊醒,微微睁开了眼。
“……”
……
还没等顾朱朱回过神来,“哐当”一声锁落下!——她已经被关在了后院的一个屋子里。
蜘蛛在门上爬,留下弯弯曲曲的痕迹,梁上的灰直往下落,洒得如同沙沙雪声……听得她心惊胆颤。一阵气味扑鼻,顾朱朱左看右望,忽地伸手捂住鼻口,她泪流满面悲催地想起,隔壁好像就是茅房!
厢房内。
“大人所虑不差,果然有个小尼姑不知是何来历,贸然闯入后院…幸得尚未惊动公主…现被我等及时拿下……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郑总管觑一眼面前人的神色,小心回禀。
萧伯谨桌上手指轻敲,“公主病况如何?”
郑总管忙回道:“这两日照常吃药,醒来精神也好了些。有大人亲自护着,公主自然福大命大!”
萧伯谨不置可否,淡淡道:“那,依你的意思?”
总管愣了愣,方才回转过来,一边斟酌道:“公主避痘离都,宫里派来的太医们也说了,这病最是容易染上,不得见人的。那小尼姑却不知为何突然闯了进去,此事蹊跷,且不知她欲意如何,但万一也染病上身,可不是小事!或者请医官看看,若不好便——”
萧伯谨默了默。
郑总管嗖然住了口,不敢接话。这位主子年纪虽轻,却城府极深,心思难测,纵然是他跟从侍候了许多年,也不敢妄揣。
稍许。
“她现在何处?”
“暂时在后院东侧关着。”郑总管道。
“如此,便先看着罢。”萧伯谨道,俊脸上不见喜怒。
4
4、渡己 …
又冷又饿。
顾朱朱缩着身子窝在角落里,眼巴巴瞅着窗口。窗外一个人影也不见,静悄悄的。
她惹师太生气时也曾被严令面壁思过,可最多撑不过一早晚,小师妹常偷偷来望她……这次,已经过了三天三夜,却没看见一个人来——除了早上睁眼时看见搁在窗沿边两个已经冷掉的馒头,没听见一声响动,外面安静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难道,把她忘了?
顾朱朱饿极,无力地垂着手指蹲在地上画馒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若这些馒头现在热腾腾地出现在眼前,她至少能一口吞下一大笼!
可它们变不了真的。
肚子饿得咕咕叫,顾朱朱抱着肚子垂头发愣。
门忽然开了——地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顾朱朱怔了怔,双眼一亮。
“阿宝!!”
她呼啦一下子扑了过去,撞进一个暖和的怀抱。
少许,头上传来温和的声音:“被吓着了?”
朱朱连忙摇头。
萧伯谨将她微微推了开些,谁知她又缩过来,光秃秃的小脑袋直往他怀里钻。萧伯谨低头看她,无奈,解下外衣笼在她身上,替她将扣袢一一系好。
“这下可好些了?”他道。
“你不冷麽?”顾朱朱一边说一边不由自主裹紧了衣袍。
萧伯谨笑着摇头,道:“习武之人,不妨事。况且,我回去再添衣也不迟。”
呆在他怀里渐渐暖和许多。顾朱朱想了想,还是不明白:“阿宝,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头上沉默。
得不到回答,顾朱朱又问:“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呢?”
“……”
她不安地蹭了蹭,过了会儿,头上仿佛传来一声叹息。
“不怕,过几日我便接你出来。”萧伯谨低低道。
“嗯!”朱朱双眼一亮,安心了,瞬时连这几日的苦恼都一并抛到脑后。听了阿宝的话,她总是信的。
“……这两日,你身子可有什么不适?”顿了顿,萧伯谨问她。
顾朱朱可怜兮兮抬头:“阿宝,我饿——”
“还有什么没?”
“肚子一饿就冷。”
“……”
离开时,萧伯谨又被唤住。
“阿宝!”
朱朱忽然想起来,忙道:“你的朋友一直在睡觉,我走时她好像醒了,可我没顾得上同她说话……”她支支吾吾地说,有些歉疚。
“无妨。”
略顿,萧伯谨又加了一句:“你顾着自己便好。”
朱朱忙忙点头,忽然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他走后不多时,果然有人送来了香喷喷热腾腾的饭菜、馒头,还有御寒的衣物。顾朱朱恶狠狠咬下一大口热馒头,狼吞虎咽地想:噢噢,还是阿宝最好!!
******
几日后。
明日,借住在馒头庵里的众人便要离开。
书房里,郑总管正在一一回禀回程事宜。说话间,他抬头觑了一眼,据经验揣摩,上头这两日心情好似不大好。他度量着,便不再絮絮叨叨地一一说明,只拈些要紧的先回话:“公主自从醒过来,这几日已能下地走动,又用了些膳食……看是将好了。”
萧伯谨淡淡应了声。
郑总管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主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这,却极少见。
他正想着怎么继续回话,没想到萧伯谨突然开口,却转了问题:“这几日斋饭都是你亲自送去?可——都还好?”
郑总管心领神会,忙道:“确是属下送了过去,其他人并没见着。”
见萧伯谨看过来,他忖度着又道:“早晚添加的衣物都已送过去,那,那位,看起来精神尚且不错。”其实,某人何止不错,简直是活蹦乱跳,就像那砧板上的鱼一般。
萧伯谨点头,顿了顿,又道:“问问她,可还有什么想要的没,一并添上。”
郑总管忙应喏。面上虽不敢露出来,他心里却着实疑惑的很:人是上头要关的,不让放出来,每天回话时却都会问上一两句,问寒问暖,对那人确实不同。若说不在意吧,不该这般;若说在意吧,又为何……这主子的性子是越发难测了。
莫说郑总管感叹,此刻,连萧伯谨自己心里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权衡利弊间,明明已经定计,便不该再多虑,更不该犹豫,这不是他一贯行事的性子。
夜,黑蒙蒙一片,偶有星光一闪,迅即又消失在沉沉天幕。
过了今夜,他也该回朝了。
萧伯谨独立院中,眸中沉沉,便如同这浓黑的天幕一般。人都羡慕他年少得志,岂不闻高处不胜寒。朝廷风云莫测,即便身在此处,离都中有些距离了,举目青山隐隐,闻听暮鼓晨钟,梵音声声,他只怕也难以摆脱。心里有太多放不下,这一世,纵然遍览经卷,他也早已注定与空门无缘。
度人?还是先度己罢了。
萧伯谨心里自嘲好笑,抬望浓黑夜空,不自觉抬脚朝后院走去——
或许,还想再见见她——最后一面。
“轰!——”忽然,厢房顶上猛地腾起一束红光,在漆黑中格外耀目。
“着火了!着火了!”紧接着众人惊慌的呼喊。红色的火舌在夜空中升腾、肆虐,毫无顾忌地吞下所及,木头横梁的断裂声“噼噼啪啪”响起,惊心动魄。
这场火来得突然,有些让人不知所措。火光飞舞,映在青年男子浓墨一般沉静的眼底,变幻莫测。
电光火石间,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自脑海里晃过,萧伯谨心中没来由一提,转身疾步向东北侧走去。
“大人,大人,”郑总管气喘喘跑来,上气不接下气:“西厢房出事了,公主,公主还在屋里——”
萧伯谨眸中一沉!
……
******
江水沿着山势曲曲折折流下来,拐角激流处,一个大木桶被横住了,撞在水面上打着旋儿。
年运远远见了,心里一喜,登时甩了根绳子出去,那绳子似长了眼睛,恰恰勾住桶沿,被他一把一扯一带,干脆利落地过到了岸边。
江边停着一辆马车,车帘掀开着,里面却没有人。
“公子!公子——”年运忽然惊叫起来:“这桶里还藏了个人呢!”
“公子——”
“年运,你又该找打了——”懒洋洋的声音像醉人的桃花酿,明明是在责备,却听得人熏熏然,入耳入心。
说话间,从林中步出一位年轻公子,身着宽袍广袖,飘逸不凡。端看那桃花粉面,唇边三分笑意,却生生让人愣住了神,再移不开眼。
他说出的话却让人更开不了口。
“不过桶肚子里有人,又不是人肚子里塞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