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皇叔-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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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找我,是回心转意了么?”
傅薇喘了一会,收紧手里的马鞭扬起头,咬牙切齿:“卫僚,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毒的人了,皇叔才敢打开心门,真心待人。你便拿我做了匕首,一刀刺进他心里,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面对傅薇的指责,卫僚并不恼火。
“十三王爷确实受了很大的罪,如今,他对我没了威胁,我正在想法子赏他呢,刚想,你就来了。
傅薇没有理会,沉沉的呼出一口气:“赏他?卫僚你准备给他几箱金子?”
“那依你的意思。。。”他多少有些愧疚,语气十分温柔。
“我要你下旨,赐他一块安稳地界,让他永离京城。”
“好!”
“在你有生之年不再为难他半分。”
“可以!”
“市面上流传的诗集我要你全部焚烧,然后下旨,谁要敢再谈及此事,格杀勿论!”
“没问题!”
“喜欢有花有草的地方,那就在南方选一间宅子给他。”
“他喜欢安静,仆人不要太多,最好少言少语的那种。”
“皇叔这身子长年受寒毒侵蚀,一年四季全身冰冷,冬天更是难熬,我要你在宅子里修一池天然温泉,给他泡澡!”
眸色微暗,有些迟疑。
“怎么?卫僚你不答应?”
“不,我答应!”
最后,傅薇哗啦啦说了一大堆,大到房间怎么布置,桌椅如何摆放。小到院子里种什么草,什么颜色的花都统统交代了一遍。可说完之后,心里那一块猛然下沉,他的心都死了,就算给他整个世界,那又有什么用。
最后一句:“我要跟着他去!皇叔性子耿直,我要跟着他,谨防他被人骗。”这句话说出来倒有些像痴人梦呓般。
卫僚陡然从龙椅上站起来。没说话,但眼睛里却只写了三个字:不可能。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紫色的大印。
手掌摊开。
“这是凤国皇后的凤印!是属于你的。”意思再明了不过。
傅薇慢慢抽回神,猛然惊醒,死死的盯着那方大印。
胸膛起伏,她豁然抓住那方大印用尽力气朝卫僚砸去,卫僚眼眸一暗,微微侧头,凤印便擦着他的耳边飞向身后,直冲冲朝龙椅飞去。
刺耳的响声过后,那方皇后专属的凤印啪嗒掉地,凤印被龙椅磕掉了一个角。
“为什么!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你和皇叔约定,谁得玉玺谁便得天下,他明明有意让你,为何你还如此苦苦相逼?”傅薇捣着胸口大声问。
“傅薇。。。无界说你不能在动气!”卫僚语气有些担忧,甚至连龙椅被砸了,都没注意。
“我问你,为何对我们苦苦相逼!”傅薇步步紧逼。
“你现在不能生气,听我的话,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身子养好了再说。”卫僚不温不火,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安抚着。
胸腔那一股炽热顺着喉咙一下喷发,那一口血,猝不及防,吐了卫僚一身,鲜艳的红配着他的金黄,最后,染成了橘红色。
“傅薇!你现在很危险!”卫僚加重了语气。想抓住她,却被她一手挡开,他楞楞的盯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半天没收回来。
“我问你为何要对我们苦苦相逼,你回答我啊!”傅薇声嘶力竭,仿佛像垂死的人做着最后的拼搏。“我早对你说过,皇叔无心皇权,只想跟我一起归隐山林,而你,也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为何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你吐血了。”卫僚不止一次的提醒!
“你回答我!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她嘶哑的喊着,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果然,喊完之后,身子一软,缓缓坐在地上,那血一滴一滴落在太液殿的大理石地砖上,一开始是星星点点,后来渐渐成为一片,最后,赫然成为一片汪洋。
“我有想过放过他,但我终究不能。”卫僚不忍看她伤心落魄的样子,选择背过身子,但语气依旧斩钉截铁。
“我承认我有罪,但我没有错,从开始谋划这个局的时候,就已经容不得我回头,这一路,我是踏着我卫家一百八十八口人的鲜血走来,而今,我拥有的这个位置,更是无数人用尸体和血液堆砌而成的,如此艰难不已,我又怎敢掉以轻心?留下他这个祸患?”
是啊,卫僚走到今天,亦是踏着一步一步鲜血走来,光是这一百八十八条人命,就容不得他有丝毫闪失。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那么成就一位帝王又要牺牲多少人?
而他,就是踏着这无数人的尸骸爬至权势最巅峰。
授受天下敬仰万民膜拜,成为接近神话的存在!
没人给他退路。。。
要么走到底,黄袍加身,君临天下。要么,中途死去,留个身败名裂的骂名。
直至今日,他还可以大声的宣告,我没有错!
傅薇静静的听着,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慢慢歪倒!耳边却回荡着刚才在进宫的路上听到的闲言碎语。
——嘿,原来十三王爷跟皇帝有染啊!
——我说十三王爷为何至今没纳妃子,原来他喜欢男人!耽误了人家子娴郡主,幸亏皇上念及旧情。
——谁说不是,这年头,兄弟间搞这个,啧啧,不亡国才怪呢。
——那王爷为何要造反呢?
——这还不简单,估计那王爷想进宫当皇后,皇帝不许呗哈哈!真有意思的一对兄弟啊。。。呵呵。。。
艰难的咽下口中的腥甜,眼前渐渐昏暗,渐渐的,她瞧见凤弥炎那双漆黑的瞳仁,里面没有恨、没有怨。。。。有的只是一团死寂。
——皇叔,我前几天做了个梦,梦见我和你一起长大。
当时,她痛惜为何不能早点遇见他,如果早点遇见,他就不会受那么多苦。然后,她拍着胸脯发誓,以后的日子一定要把他护的周全,再不让人伤他分毫,可结果呢?自己千方百计敲开了他的心门,让他坦然接受一切,到最后,伤他最深的。。。却是自己。
这难道便是无界说的。。。。孽缘吗?
卫僚回头的功夫,首先看见的是她面前的那滩血。在此之前他从未觉得红色是那样的扎眼。
“子娴!”卫僚撕心裂肺般的尖叫,在那一刻,他断然失了优雅。
“我带你去找无界!”慌忙弯下腰抱她。朝门外跑去,一路上,遇上不上太监宫女,他们瞧见皇帝疯了般的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在皇宫奔走。
“皇上万岁万万岁。”一路上,跪了无数人,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让开!”卫僚大喝一声,从他们身边掠过。
众人惶恐,连忙让了一条路。
卫僚感觉到怀里的人体温渐渐冰冷,心里一急,足尖一点,飞身上了屋顶。
下面的人一个一个惊讶的望着在房顶上穿梭的皇帝陛下,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我们一条生路呢?”喉咙缓缓传来这句有气无力的问题。
她连流泪的力气都没了,却还在想,为何卫僚不能放他们一马,她甚至不敢想象,没有她在身边,皇叔以后的日子该如何去过?
是不是依旧那么孤独?
她不甘。。。十分的不甘心啊!
耳畔风急。
渐渐的,她连风声都听不到了。
管不了了。
就这么睡着吧,最好永远也不要醒。
卫僚抱着她飞快的在房顶一路奔走,气息紊乱,最后找到无界的禅房,仓皇推门而入,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昏暗的禅房里,只留下一本《般若经》。
“无界。。无界。。无界!”卫僚大吼,哪里还有君王之象?
天色晦暗,隐隐有大雨磅礴之势。果然,没多会,便是倾盆而下。
“王爷,我们该走了。”李太白勒紧马缰,回头看凤弥炎,触及到那双毫无表情的眸子,心下一阵酸痛。
世间一个情字,何以解得?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王爷。。”李太白又喊了一声。
凤弥炎这才回神,面无表情的盯着手里的那块玉。
走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
雨水点滴的落在手里,浸湿了衣袖。
看着不停蔓延的水渍,闭眼。
是否已经注定,他这痴罔的宿命?
生生世世,都得不到别人的真心?
眉心一动,手掌一挥,一块玉佩在雨幕里划出一道绚丽的弧线,落入草丛。
“出发!”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忽然一声马匹的嘶鸣声。
如鼓点般的马蹄声,声声敲击着众人的心。
丧彪率先回头,“乌云踏雪,是王爷的乌云踏雪!”
再回头,那马已经跑到跟前了。马上,却没有一个人。
“这马不是被郡主骑走了么?”天冬在身后小声说道。
李太白刚想制止,却还是没能堵住天冬那张快嘴。心下懊恼,这不是有意让王爷伤心么?
那一方,凤弥炎已经飞快胯下马,飞快走到乌云踏雪面前,伸手摸了摸马鬃。乌云踏雪被人骑去了那么多天,见了主人立即兴奋,围着凤弥炎不断打转,还用鼻子不停的拱着他的手。
此时,他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抬手间,忽然触及到粘在手里的液体。
呼吸一滞,心里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李太白,你先带他们回去,我随后便到!”
“王爷!”李太白惊呼,望着翻身上马的凤弥炎:“王爷,万万使不得!”
“王爷你要去干嘛?”江勇策马过来了。
凤弥炎吐气,一搏马鞭,高声喝道:“我去把郡主带回来!”
“等等!”江勇追赶上去。
两马并驾齐驱,江勇将手里的东西扔过去。
凤弥炎连忙接住。
那一瞬,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全身血液奔流,满腔热血激荡。
“驾!”一声高喝,人已经绝尘而去。
白天很快的过去,晚上也很快的到来。
外面雨早已停了,只有剩余的雨滴滴答滴的落地,奏出一连串不和谐的声响。
卫僚一动不动的抱着傅薇,逆着光,看那本《般若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