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水暖-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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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身子还算硬朗，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江暖转开话题，回答方灵儿之前的问题。
方灵儿对江暖是否有身孕，本就不感兴趣，她这次来“吟风轩”，目的与这差着十万八千里。
“哦——”方灵儿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今儿老夫人心情如何？”
江暖早就猜到她来这儿的原因，见她终于转到正题上，为她松了口气，“刚开始还算不错，之后情绪不太好。”
江暖说的可是实话，刚开始情绪很不错，只是后来突然提到一个叫怡儿的女人，屋子里的气压顿时变的很低，不光老夫人，连老爷夫人的表情都不若之前自然。那个怡儿咋这么大本事？到底是何人物呢？
方灵儿闻言脸色突然一变，“是么？”自己给江暖的那件衣服的衣料是老夫人送的，她精明的很，一看便知道那件衣服是自己的。怪不得听丫鬟讲老夫人没有责备江暖，要不是看在自己怀孕的份上，或许今儿中午，她就已经找自己了吧？
“今儿阿暖多亏大哥跟大嫂的帮忙。”江暖见方灵儿脸色大变，咂了口茶水，转开话题说道，语气十分真诚。
有道是“言者无心，听着有意”，江暖本没有别的意思，哪知方灵儿闻言，脸色突然变得更加难看。
方灵儿来“吟风轩”的目的便是跟江暖说清楚，她对整个事情根本不知情。
现如今，江暖如此说，仿佛给她个措手不及一般。方灵儿仔细瞧着江暖，她不知道江暖到底是心机深还是咋地，总觉得这话中有话。
“弟妹——”方灵儿再三思量，过了一会儿才道，“嫂嫂对那件破损的衣服对不知情，如果……”
“大嫂——阿暖相信你。”江暖打断她的话，眼睛骤然变的深邃无底，“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傻到为了害一个人，在自己送的衣服上下手。让人拿了错处，岂非不值？”
这种做法最起码是不明智的！江暖认为方灵儿一大户人家嫡女，肯定见惯了争宠。即便是成亲后，嫁给沈青，她肯定也经历过争宠。方灵儿是沈青的正妻，沈青除了她以外，还收了几个通房丫头作妾。在这种环境中生活下来的女人，不是人精便是宅斗强人。这么明显的错误显然不会犯的。除非……这人有冒险精神，不怕牺牲，只为将对方打趴下。
方灵儿闻言，重新审视般望着江暖，与之前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
“谢谢你能相信我，只是老夫人那里……”方灵儿有些迟疑的望着江暖说道。
“我们查处真凶便是。”江暖打断方灵儿的话，手指紧握成全。自己刚进沈家门，便如此陷害自己，想要自己出丑，她一定要找出幕后指使人，不然，以后的日子难得消停。
方灵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衣服放在专门的衣柜里，平日里，丫鬟接触的最多。看那破损之处，像是用匕首割的。心突然一沉，难道是有人为了对付自己，让自己出丑而故意为之。
“把冬梅给我叫来。”冷冷的声音从方灵儿口中传出，方灵儿瞬间如变了一个人般，眼神异常凌厉。
方灵儿身后的丫鬟领命出去，不一会儿，一个长相俊俏的少女走了进来，对着江暖跟方灵儿福了身。
“少夫人——您找我？”
“冬梅，你可知我衣服上的破损是何缘故？”方灵儿眼神凌厉的射向她，冷冷问道。
冬梅有些不解的看向方灵儿道，“奴婢不知。”
衣服是在冬梅的管辖范围内，方灵儿没有证据，对她本就是猜测，见她否认，可是又不愿放弃，“果真不知？或许将送到沈管家那你就知道了吧？”
冬梅闻言，满脸慌张，沈管家可是个怕老婆的主，平日里在老婆那里受的气，他总是撒在犯错的丫鬟婆子身上，上次五少爷所住的翠竹苑的一个小婢子，因为不小心将茶水弄在五少爷身上，被沈管家一顿好打。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据说现在还没有下床。
“奴婢真的不知，请少夫人明察。”冬梅说完使劲磕头，一会儿，头上起了血泡，破损后，血液流了出来。从没见过如此场景的江暖，一时间看的是触目惊心。
突然灵光一闪，江暖开口阻止道，“算了，或许不是她。”
方灵儿闻言转头看向江暖，不明白江暖为啥会替冬梅说好话。江暖怕方灵儿误会，解释般问道，“大嫂，阿暖昨儿个刚成亲，今儿见血会不会是大凶之兆？”
方灵儿没想到这层，看到冬梅额头血时，眉心一跳，好看的眉毛紧皱在一起。
南楚国风俗，大婚三日不宜见血。嘴角抽搐了下，方灵儿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平日里精明的她，竟然犯了如此错误，被老夫人知道，可是又是一错处。
“不会的。”方灵儿辩解道，“弟妹一看便是大富大贵之人，我沈家受祖上保佑，一定会越来越好。”
第059 章越发复杂
江暖本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方灵儿居然诚惶诚恐，说那么多夸赞的话，只好轻勾了下嘴角，表示会意。
方灵儿见状，松了口气，看向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冬梅，起身踹了一脚道，“贱丫头，还不快滚！”
冬梅闻言，连滚带爬的出去，口中一直念着，“多谢少夫人，多谢少夫人…
…”
因为之前见了血，方灵儿不好在江暖处多呆，江暖也不愿意继续跟方灵儿处下去，随便聊了几句，方灵儿便告辞离开。
方灵儿走后，江暖原本笑嘻嘻的脸上突然一变，方灵儿看似像个娇里娇气的夫人，骨子里面等级观念还是蛮重的，对待下人一点都不心慈手软，果然人不可貌相。
江暖之所以阻止方灵儿，一是感觉冬梅可怜的很，二来，冬梅眉头上的血，让她想到辛夷被割破的手指。她带着四个丫头去正厅敬茶，没有丝毫预兆，辛夷手指割破染红雪白的手帕，方灵儿借给她的衣服无缘无故的破掉……江暖的眼神逐渐变深，这一切的一切会不会有啥联系呢？
过了一会儿，江暖抬起头来，冷冷看向茯苓道，“把辛夷给我叫来。”
刀子……血渍……
这件事情会不会跟辛夷有关？辛夷的手明显是刀伤，如果没有猜错，她的身上肯定有把刀子。而这把刀子或许就是罪魁祸首。
茯苓领命出去，不一会儿，辛夷跟着江暖走了进来。
“少夫人，您找我？”辛夷福了身，诧异的问道。
刚才在来的路上，茯苓告诉她少夫人看起来很生气，让她注意一些。辛夷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的江暖，心理十分诧异。中午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江暖眼睛直直的盯着辛夷，直到辛夷低下头去，江暖才冷冷说道，“辛夷丫头，我问你什么，你必须如实回答，有道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能明白。”
辛夷不知道啥事，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手上的刀伤到底是何时割破的？”江暖眼睛直直盯着辛夷，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
关于刀伤的问题，江暖之前询问过，辛夷聪明的绕了过去，没想到江暖并没有放弃，此次直接问出，辛夷再次面对这个问题，感觉有些躲不过去。
“正厅——”思索了一会儿，辛夷索性淡淡说道。
正厅？江暖脸色复杂的望着她，声音越发的冷了下来，“大胆奴才，你竟敢携带凶器，意欲何为？”
难道方灵儿的衣服真是辛夷割破的？只是看着辛夷脸上平静无波的样子，江暖的心里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辛夷跟她，远无冤、近无仇，她为何要害自己呢？
江暖身子猛地一震，难道她身后有什么人在指使？
江暖的眼神越发深了，打草惊蛇可是大忌，不过引蛇出洞也是未尝不可的。
辛夷没想到江暖会给自己扣一大帽子，猛的跪在地上，抬头深深看了站在江暖旁边的茯苓一眼道，“婢子绝对无害主之心，刀子乃茯苓的。少夫人，如若您不信，您大可问问……”
“你含血喷人！”辛夷话还没有说完，茯苓脸色大变，大叫一声，跪在地上道，“少夫人，您莫听辛夷胡说，这是没有的事情。”
江暖眼底闪过一丝趣意，狗咬狗么？事到如今，越发的有趣了。口说无凭，看来只有找到证据，才能服了众人。
辛夷没想到茯苓会否认，一脸复杂的望着她。茯苓脸色铁青，眼底慌张一片。
“把刀呈上来——”江暖想了想，对辛夷道。
辛夷从衣袖中将刀掏出，轻轻交给江暖。江暖看到的刹那，先是一惊，然后满脸的诧异。先前刚穿越到此时，她对诸国的风俗、地理很感兴趣，为此经常去张李氏家看书。眼睛再次瞥了眼手中的刀，她确定以及肯定见过这把刀，不……
确切说，是这把匈奴军刀。
刀是用纯金打造，呈月牙状，上面刻着些匈奴文字，刀把上有匈奴的图腾。
关于匈奴国史中曾记载，匈奴未统一前，分为南匈奴跟北匈奴。南匈奴可汗喜欢军用匕首，从南楚国聘用能工巧匠，花重金打下一把旷世的碧月金刀。后来，北匈奴可汗统一匈奴，在南匈奴灭亡之际，南匈奴可汗将金刀塞在未满周岁的公主身上，之后公主与金刀一起消失。
史家曾为此猜测不已，不过有一种说法得到普遍认同。破城的当晚，漫天大火，众人一致认为南匈奴公主在火种化为灰烬，至于那把旷世的碧月宝刀，被破城的北匈奴抢去。
江暖眼眸中出现一丝疑惑，眼前这把刀跟书中画的碧月金刀真像，难道真的是那把消失已久的刀？事情越发的麻烦了，江暖将刀收起，放在桌上，自己必须好好斟酌一番，妄下结论，难以服众。
“打今儿开始，茯苓跟辛夷在房中闭门思过，直到……”
“少夫人——”江暖话还未说完，连翘进门喊了一声，见江暖抬头望向自己，禀报道，“夏小姐到访——”
夏小姐？哪个夏小姐？连翘猛的提起，江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沈默的红颜知己夏玲珑可不是夏小姐么？沈默为夏玲珑赎身，却未曾纳她为妾或者娶她为妻，直接来了个金屋藏娇，将她藏在沈家深宅大院中。
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