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4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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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了吉祥的手站起来,留了吴竹春在这里照看,她准备回去休息。
恰在此时,外头门响,长平王带人进来。罗氏的乳母立刻扑过去跪下磕头:“王爷!王爷您可算来了!您要给我们姨娘做主啊!”
长平王没理她,朝床上躺着的罗氏瞥了一眼,径直走到如瑾身边:“累坏了?这里没事了吧?”
如瑾请他坐,“暂时没事,等着罗姨娘醒过来喝药调养便是,这段日子让厨房单给这边做温和的饭食吧。”
长平王点点头:“不坐了,咱们回去。你好好歇一觉,明日好早起。”
如瑾没问为什么要早起,总之是累坏了,就随他回去。
罗氏的乳母膝行拦在门口:“王爷王爷您可别走,您救救我们姨娘吧,她进府之后循规蹈矩什么事都没做,怎么就会中毒呢,求您做主!蓝妃方才把人都遣退了,又不肯等御医来府,也不知姨娘有没有性命危险……”
言辞里指责如瑾专行。
这还是留了她在跟前的,要是将她也遣退,还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
如瑾没辩驳,目视长平王。
想知道他对自己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长平王俯视跪爬在脚边的老婆子,神色不悦,语气冷淡:“蓝妃在此主持陪伴许久,你却绕过她求本王做主,是怀疑她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罗氏的乳母听着言辞不善,连忙否认,可到底没说出信任侧妃的话来,只呐呐道,“我们姨娘今天吃喝和往日一样,就只多吃了几口宫里御赐的八宝粥……”
那粥是如瑾主持分派下去的。
被怀疑,也理所当然了。
长平王听了此话,眉头微拧,颇为不耐地只说了两个字,“蠢货。”
然后便径自朝前走。随侍的内侍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乳母拖开让出门口,掀开帘子,长平王就走出了房间。看那意思,罗氏乳母若是不闪开,他都能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
这家伙似乎一直脾气不怎么样。
如瑾叹惋地看看被内侍钳制的老婆子,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出去。吉祥追着给她披了斗篷,搀扶着,“主子小心别受凉,回去让褚姑熬些热汤吧,累了这半夜。”
走在前面的长平王大步朝前走,也没等如瑾,直接出了院门走出好远,看来是真被气着了。如瑾先是紧跟了几步,发觉跟不上,也就不追了,扶了丫鬟的手慢慢往前走。
灯笼在夜风里飘着,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于灯光里投下浅淡的影。如瑾紧了紧斗篷,困得脑袋发疼,却在琢磨罗氏是怎么中的毒。
本来想着等罗氏情况稳定下来,就拘了她院子里的人仔细问一问,还有纪氏上蹿下跳的,也该查一查她,厨房那边以及这两日接触过罗氏的仆婢也要捋顺一遍。不过,长平王既然来了,就看他的意思吧,罗氏毕竟是他的小妾。
思量着,慢慢走回了辰薇院。
却看见长平王在门口站着。见她过来,就问:“怎么走这样慢?”
如瑾微愣。这人可真不讲道理,他大步流星地走开,却怪别人慢。“我身子弱,一介女流又没习过武,怎么会走得快?”轻轻软软的语气,不快却是显然的。
长平王没接话,沉默看着她。
如瑾便也看着他。
这人犯什么毛病?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但是,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不悦的。若是那乳母的缘故,他跟她发什么脾气。若是……若是因为罗氏,嫌她处置不当,那就更没什么好说了。
两个人在门口对视,谁也不肯先说话。
跟随的内侍们俱都有眼色得很,躬身垂首,退避三舍。吉祥扶着如瑾,看看主子,再看看王爷,感受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起初不敢胡乱劝慰什么,怕说错话适得其反。不过,最后时候久了,担心主子的身体,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主子,天冷,别在这里久站。”和如瑾说话,眼睛却看着长平王。
如瑾不答言,依旧站着不动。
长平王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把拽了她,大步拽进了门里,一直拽到暖烘烘的屋里去。“都退下。”进了屋,他就遣退丫鬟。
吉祥偷觑如瑾,见她点头,这才领人退下,关了门。
长平王就把如瑾按坐在内室的榻上,移了火笼到跟前,然后拎了一把椅子来坐在她对面,一副对谈的架势。
“你方才看我做什么?”他先问。
如瑾解开斗篷放下:“王爷不看我,怎知我看您?”她还想问他为什么呢。
“我不是说刚才在门口,是在罗氏屋里的时候。”
罗氏屋里?是指……如瑾心里一动,不快的情绪淡了,瞅着他。
长平王就冷着脸说:“那婆子言语指向你时,你看我做什么?”
果然是说那时候。他发现了?可真敏锐。
既然如此,如瑾便也不回避,直接问:“王爷觉得我是为什么?”
“你不信我。”他倒是直白。
“那王爷信我吗?”
“你若信我,就应知我信不信你。”
这是锥心的话了。原来他这半日生气是为这个。不像是一贯或冷淡或嬉笑的他该有的情绪。
是因为他在意吗?
如瑾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整理思绪。长平王就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火笼在榻边烧得正旺,如瑾感觉有些热。这个人倒是细心,生着气,也知道先让她捂身子。她在这样有些灼热的温暖中思索片刻,才抬了头,对上他的眼。
“我并不是不信王爷,而是,怕王爷不信我。”
谁信谁,谁先信谁,是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长平王欲待开口,如瑾拦了,先说:“我大抵能明白王爷的心思。自我入府以来,不,在之前,您就一直待我不薄,无论是恩,还是情,您对我的,都远比我对您的多得多。日子这么久,我就是一块冰也该被捂化了。可是,在小妾的乳娘指向我时,我却还要看您的脸色,试探您的意思,这让您很委屈,觉得心思错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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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王说:“我没有觉得心思错付。”
委屈倒是真有一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如瑾句句说得在理,他想听听下文。
如瑾笑了笑:“没有么?那么谢谢王爷。换做是我,说不定已经在想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刚还在院门口和他大眼瞪小眼,此刻却又突然笑了,长平王想起僚属们闲磕牙时念叨过的话,“女人翻脸如翻书”。
“我怎会考虑到是否继续上头去。”他说。
“所以这是王爷和我的不同,一切由您而始,我似乎处处慢一步?不过,我大略可以体味王爷的心思,王爷是否能体会我的?”如瑾停了一下,斟酌词句,继而轻声道,“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有些怕。”
“怕什么?”
“我也不大想得明白,总之心里不太踏实。或许是宫里,或许是府里,因此难免行事谨慎一些,譬如方才在罗姨娘那里,若是让王爷觉得不痛快,我和您道歉。”
她第一次认真地和他说起忧虑。
却也没有细说。
外面的危险和府里的波澜且不论,她最大的忧惧还是源自前世阴影。当小心谨慎成了习惯,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也是她现在无法控制的事情。
她诚恳地看着长平王,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情绪。
长平王被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望着,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你不需要道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榻边和她并肩而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刚才是我太急了,不该跟你生气。”
“那王爷现在还生气么?”
“当然不。”
“那我也不生气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都笑了笑。
她想,他大约并不完全理解她的忧虑吧,不过,能容谅也是极难得。
他想,她害怕大概全是因为嫁了他。如果她嫁个寻常人过寻常日子,或许不会如此小心?忽然,他就想到了城南平民区那所窄小简陋的房舍,想到里头麻衣布履的男子。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设想了一下她荆钗布裙做郎中妻子的模样。
心里无端烦躁起来,于是伸手将身边少女牢牢抱在怀里。
“……”如瑾被迫得几乎喘不过气。
想着这是两人第一次闹别扭之后和好,便忍了,任由他紧紧搂着。
长平王一直没松手,只是后来略松了一松力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如瑾累了半夜,屋里温暖如春,精神一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长平王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沉默良久,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没有醒,依旧睡得很沉,显然是累坏了。她的唇在烛火映照下呈现一种迷人的润泽颜色,让他很想碰一碰,尝一尝。
不过……还是忍了。
不要急于一时嘛,他告诫自己。
将手搭在她的腕上试了一试,感觉比前些天好多了,显是气血运行在逐渐恢复流畅。不过,也没有全好,且她平日体质就偏弱一点,这样的话,明天可以吗?他举得有些热。火笼离得太近了吧。
今晚还没有给她推拿呢。
于是,长平王将怀里的人轻轻抱到了床上,让她伏着软枕,轻缓地按压。中途她醒了一次,张开眼睛迷蒙看了看,扭过头又睡着了。长平王做完一套,除掉外衣,躺在了她身边。
……
凌慎之这两天一直没有睡好。
除夕在巷口一刻不停地蹲守,除了睡觉,连饭都是端着碗在外头吃的,结果何刚就是没来。所以这一天,凌慎之觉得不能再等了,直接去了蓝府。
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拜访的,襄国侯蓝泽对他有很深的成见。前两次出入他都走的后头一个角门,这次便也去那里等。等了许久,却不见一个认识的人,这才猛然省起,如瑾身边的人没事都在内宅,不会轻易出来跑腿,怎么会在角门看到呢。
于是又折回正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