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深宫嫡女-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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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叔祖几番劝我参加太医署的考鉴,我以前并不放在心上,不过后来却也认真考虑过,如果我成了名望甚高的御医,会不会比平民更容易一些。”
如瑾的脸一直火烧火燎,静静听他说话,最开始是因惊惶而羞于开口,后来是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她没想到凌慎之隐藏了这样深厚的情意。她值得么?
比平民更容易一些……御医与侯门结缘也是艰难,名望再高依旧门不当户不对,可他竟然认真考虑过,可见是……
如瑾垂了眼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对她有了这样的心思?是从第一次见面吗,可他们对话不过两三句,她看到的还是他的背影。是从他被她牵累了名声吗,可他应该怨她才对吧。从她私自出府去求他帮忙?从他在刘府里舍身救她?
桩桩件件,似乎都是她在拖累他,她身边充斥了肮脏的事情,他不但不嫌弃,还生了情意,如瑾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
“先生,我……我很感激你的情意。”这种话终究是羞于启齿,她说得磕磕绊绊。脸上火烧,心里也是滚热的。
凌慎之却说:“是我该感激你,感激你没有生气。”
楼下砰的一声巨响,将两人对话打断。外间传来碧桃的高声:“谁做事这么不牢靠,吓着姑娘怎么办!”
楼梯上蹬蹬蹬脚步声近,隐隐的是蔻儿在说话:“是我不好,挪衣箱子的时候绊了一跤,把箱子扔在地上了。”
“下回小心点。那箱子我都搬不动,你逞什么能呢,小胳膊小腿的肯定要摔,去多叫两个粗使妇人进来帮你。”
蔻儿清脆的答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好话,蹬蹬跑远了。碧桃往内间里问:“姑娘没吓着吧?”
“没事。”如瑾让她继续在外守着,转头替丫鬟朝凌慎之道了一声抱歉。
经了这么一打岔,方才的话题被打断,如瑾慌乱的情绪得到了平复。她脸上潮红正在渐渐褪去,因被突然表白而飞散的理智逐渐回归。
她站起身,将凌慎之面前冷掉的茶水换成新的,又将茶壶提了出去,让碧桃找小丫鬟添滚水。这些事做完,回屋重新落座后她已经理清了思绪。
“先生,能听见你说这样一番话,我很高兴,终于知道我身边的一切,以及我曾做过的不太好的事情,没有被你看轻。先生是我仰慕的人,是我想成为的人,因此方才听到的话、收到的情意对我来说十分珍贵,我会珍重收藏的。”
凌慎之的脸色略微黯淡了一下。
如瑾前后的转变他看在眼中,知道她已经想清楚了。而这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他知道她向来有主见,视母亲如性命,他必定不能和她有什么结果。
来此之前,他已经明白。
“蓝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他说,“圣旨一下,不管你怎么想,都没有任何退路了。方才我问你是否愿意,也只不过是问一问。而我所说的一切,只是想说给你听。你不必感到为难,或者愧疚,那不是我想要的,你也不会那样,对么?”
如瑾低头苦笑。
他还真是了解她。那么这样的她,他到底看上的是那一点呢?
谈话进行到这里,两人已经算是敞开了心扉。于是她便问了出来。
凌慎之沉默了一会,然后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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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以下姑娘们的馈赠~~林间小溪a;xiaoxino;糖糖1017;540509;mayu;xiaying1970;倩倩339;jjll99;smile1220;leiboo;chuqiuzhiye;世外寂寞姝;清心静;13554040326;rourou,谢谢你们。
小三这个称呼……我吓了一跳。姑娘们,呃,别用现代的观念套在古代社会,辩证看问题啊同志们,这个怎么解释呢,要从远古群婚制度说起么……不过说实话这个词真给了我许多灵感~~
221 本王知道
“蓝小姐,在我跟你一样年纪的时候,我的母亲也曾经……难产过。”他的脸色黯淡,说完这一句停了好一会,才继续下去,“只是她没有挺过去。我的家里人很多,几房叔伯住在一起,父亲还有好几个小妾,那晚很乱,很乱,我学医未成,他们也不让我进产房……后来,母亲不在了,没过几个月我被赶出了家门。父亲儿子不少,母亲是继室,家里有原本的嫡子和庶子,并不差我一个。”
如瑾屏息听着,完全听得出这简单的叙述中包含着怎样的内情。深宅大院,也许他母亲的过世并不只是偶然意外,而他这继室之子被扫地出门肯定亦涉及隐私。不过如瑾不能问,怕触动他的过往。往事不可追,徒惹伤心而已。
曾经有过和母亲生离死别的经历,她很能明白他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至亲走向死亡而不能援手,那痛苦深入骨髓。
凌慎之看见如瑾的表情,温和一笑:“不必安慰,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我早就想开了。去年初回京时我去给母亲上坟,几乎找不到坟茔在哪里,幸亏认出了一棵老树,可见世事变迁,什么都能磨平。非要说耿耿于怀的,就是当年我太无用,医术不好,性子也不够强硬,不然也许母亲还有救。”
他望着她的眼睛:“所以你知道,我很佩服你。你说我是你想成为的人,其实,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如瑾很意外。
她知道他是御医世家出身,现在还有长辈在宫里当差,家族应该不小。但是他的母亲竟然连坟茔都没有被人好好照管,以致他险些找不到上坟的地方,这不是一个有传承的家族会做的事。坟上没有墓碑作为标志么,难道是没有入族中坟地?
凌慎之的过去到底都发生过什么呢?如瑾能想象出那定是一片灰色。可是眼前的男子,那么恬淡温和,完全不像是经历过不平事的人。
“先生,你说佩服我,其实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她将同样的话还给了他。
同样失去过至亲,同样有委屈,如瑾自问不能像他一样恬淡处事。
甚至她知道,自己从重生之后心中一直有怨气,影响了她对人对事的态度。对东府,对蓝泽,或许后来对祖母和姨娘们,还有庶妹,她都不能彻底的看开。她可以不理他们,可以尽血亲的义务,但却不能从根本上原谅。
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心魔吧。
她的前世,正是她此生的魔障。
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一切轻松生活?是不是在确定蓝家彻底安全以前,都不能平和度日了?如瑾暗暗叹了一口气。
凌慎之看向她,她也回望,对视一瞬,双双转开了眼睛。
“蓝小姐,你愿意么?”凌慎之将最开始的问题又说了一遍,并且说,“听闻那位王爷内宠颇多,日后进了王府,你要保全自己并不困难,但是……”
但是要想舒心过日子,恐怕很难。
他没往下说,如瑾也知道。在女人堆里生活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她前世在深宫里已经体味过了。
凌慎之的坦诚让她也变得坦诚了,除了事关长平王行踪的隐秘不能透露,她很愿意有个人倾听她内心的惶惑。
“先生,其实长平王爷和你一样,于我也是有恩的。来京的路上遇到晋王旧党,是他和永安王救了我们全家性命。所以,对于这圣旨,我心甘情愿。”
凌慎之听懂了,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窗外起了更鼓,已经戌正了。
凌慎之手中的茶盏又凉了,他摩挲着杯子,一直没有喝。碧桃在外头轻轻呼唤:“姑娘,太太打发人来瞧,问姑娘怎么收拾这许久,青苹将人打发走了。”
“知道了。”如瑾应一声。时候不早,要是再耽搁下去,恐怕母亲还要再派人来。
凌慎之站起身,“抱歉,今日是凌某莽撞,给蓝小姐添了麻烦。凌某这便告辞。”
如瑾起身相送,诚恳道:“先生能来这一趟,是先生看重我。我……”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我都明白,蓝小姐不必说了。”凌慎之凝视她,“我不该做这样不理智的事,只是……”
只是情难自禁,他现在才明白这四个字的重量。从何刚那里听说蓝侯进宫的事,他当时便感觉心里空了一块。他早知道两人身份悬殊,没抱期望,然而骤然听见她将要嫁人的消息,还是失眠了整整一晚。
他以为自己能压住情绪的,却是高估了自己,隔日得知圣旨降临,终于忍不住想见一见她。多么冒失的举动。他从进了香雪楼就在自责,可没有一刻后悔,甚至在将要离开的此时此刻,仍然有强烈的想要留下来的念头,希望和如瑾多相处一会。
“先生,你上次说的话还作数么?”
“嗯?”
如瑾露出笑容:“上次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自然作数。”他看得出来,她是在给他找台阶,可比之于心中所愿,朋友二字还是太轻了。
如瑾说:“无论以后先生在哪里,做什么,都是我的朋友和恩人。我待先生如从前,先生也不要和我生分才好,更不要嫌弃我成了俗不可耐的皇家妇,行么?”
她尽量让语气显得轻快,含笑看着他。
如果知道最终没有结果,也许再不牵扯比较好吧。不过,此刻她只想消除他的内疚,至于以后,且再说。
凌慎之注视她良久,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不会嫌弃你的。”
如瑾抿嘴,轻笑出声。凌慎之唇边也绽开淡淡的笑。“我走了,有事还可以找我,如你所言,就像以前一样。”他走到窗边,按着之前的约定在窗棂上轻轻敲了四下,三长一短。
于是崔吉的身影便无声出现,倒挂在屋檐上朝内做了一个可以走的手势。
凌慎之用目光和如瑾道别,然后搭住崔吉的手,一下子被带了出去,等到如瑾走到窗边朝外看的时候,只能看见被风吹动的微晃的树梢,已经不知道两人去了哪里。
窗外挂着将圆的月亮,色泽明丽像是雏莺的羽毛,安安静静悬在湛蓝夜空中。因为灯火全都移到了窗边,月光将树影投在窗纱上,只留下浅淡几近虚无的影,风一吹就要消散似的。
如瑾觉得方才的见面也像那影子,十分不真实。
凌慎之竟然可以说那样的话,直白,坦诚,与世俗礼法相去甚远。如瑾觉得自己对他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