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贼作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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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上前跪拜行礼。“草民见过大人。”
“师爷,他们是什么人?”
师爷行礼如仪的禀告,“启禀大人,这几位都是米行的老板,特地来求见大人,是有要事请求。”
“都起来说话。”徐知府兴致渐渐高昂。
一名脑满肠肥的男人搓着两手陪笑,“大人,我们这几间米行放在仓库里的白米在这次水患中侥幸逃过一劫,这可是老天爷赐给我们赚钱的机会,趁着现在外头物资缺乏,呵呵,我们是想请大人同意把米价提高。”
“是啊!大人,这个时候正是赚钱的大好良机,只要提高个几倍,就可以把大家的荷包塞得满满的,反正每个人都要吃饭,不怕没人买。”另一个咬着烟斗,浑身铜臭味的男人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
第三个人把玩着挂在胸前黄澄澄的大金牌,好像很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大人,草民们不会忘记你的功劳,自然会分给你一份,比当官好赚多了。”
徐知府吞咽一下口水,“真的?”
“只要大人同意,包你吃香暍辣的样样有,细姨还可以娶好几个。”三人轮流游说,说得他是心痒难耐。
他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后了,“没问题,两省总督已经死了,在这儿就属本府的官位最大,只要本府点个头,还有谁敢多话。”
师爷不忘谄媚,“大人,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学生的好处。”
“哈哈……那是当然了。”徐知府就像三月半的鸭子不知死活,在那儿笑得阖不拢嘴,大作发财梦。
几个米行老板早猜到有钱能使鬼推磨,打算开始大展鸿图。
“大人既然答应了,可得打铁趁热,马上贴出告示昭告百姓,以后等着收钱就够了,哈哈哈……”
徐知府以为大事底定,笑得肆无忌惮,可是当白闪闪的剑尖“唰!”的一声,抵在他的喉咙上时,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呃……啊……战、战戎……你……”
其它人见状,惊骇地跳得远远的,就怕遭到池鱼之殃。
师爷手足无措的惊声尖叫,“总捕头,你这是干什么?刀剑无眼,小心别伤了我家大人。”
“光是我刚才听见的事,就可以先斩后奏。”战戎相当痛心,难道当今朝廷真的找不到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官吗?如果今天没有发现,那么一旦抬高米价,无疑是雪上加霜,不知又会害死多少人。
徐知府先下手为强,免得气势落入下风,对自己不利了。“战戎,你不过是个京畿总捕头,也敢管本府的事!”
“徐大人,你可知朝廷律法中,官商勾结是要判什么罪刑?”
他拍案而起,“你是在教训本府?”
战戎一脸不卑不亢,“如果有必要,下官只有犯上了。”
“你敢!”徐知府努力仰高脑袋,才能看见他的脸,气势自然矮了半截。
“要是徐大人再执迷不悟,下官只有面奏圣上,请圣上亲自裁夺。”
师爷皮笑肉不笑的帮腔,“总捕头,你何必跟我家大人过不去,既然你都听见了,有钱大家赚,我相信大人也会让你分一杯羹的。”
“住口!”战戎愤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
徐知府当场变了脸,“战戎,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官从不喝酒。”
“你……”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战戎一一掠过三名米行老板,在他严苛的注视下,各个像只缩头乌龟。“还有你们,要是让本官发现你们私自拾高米价,就马上请你们到牢房坐坐,好好反省自己犯了什么过错。”
“是、是、是。”三人猛擦着冷汗,点头如捣蒜。
他沉声一吼,“还不走!”
三人脚底像抹了油,跑的比溜的还快。
“你、你给本府记住!”徐知府拿他无可奈何,只有撂下狠话过过瘾。
战戎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底,旋身步出厅堂,还能听见徐知府在背后叫嚣怒骂,可是心情却很痛快。
现在他终于了解为什么听到自己要辞官,敖俊的反应这么强烈,以前的他从没想过越权干涉与自己职务无关的事,只想把分内的工作做好,便以为是尽忠职守,却不知非常时期要用非常办法,他也可以为老百姓做事,这种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敖俊说得对,他不能辞官,想帮助黎民百姓还有一种方式,就是从旁监督官员们有无不法情事。
终曲
十几辆满载货物的粮车在数名壮丁家仆的押送下来到破庙,聚在这里的难民比前些日子还多,不过大家脸上多了笑容,对未来也有了希望,人人相互扶持,共同渡过这个难关。
敖俊狐疑的出来察看,瞥见从粮车上跃下的小姑娘,一阵惊喜,几个大步就跨上前,给她一个熊抱。
“丫头,怎么会是你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宋苹侬从他胸前抬起小脸,“还不是因为你和敖婶婶的义行已经传遍开来,我只要跟着难民走,就保证能找得到你们。”
“你出府有跟义父报备过吗?”他头一个想到她的安全。
说到这个,她可是连尾椎都翘起来了。
“那是当然的了,而且还是爷爷派我出来的,他说我已经长大,该出来见见世面了,于是要我带一些人押送粮食来给你们,顺便替你照顾这些难民。”
“替我?”
她压低音量,“对,爷爷说主公那儿需要你,要你尽快赶去帮他,”
敖俊目光一敛,“我明白了。”
“敖叔叔,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看你胡碴又冒出来,脸颊也瘦了。”宋苹侬心疼的低呼。
“我这还不算什么,真正辛苦的是你敖婶婶。”敖俊转头寻找老婆的踪影,见她正好过来,不禁温柔的上前搀扶,“你看她挺了个肚子,又要煮这么多人要吃的东西,害我每天提心吊胆,怕她把身体累坏了。”
玉竹瞠他一眼,“别把我当作纸糊的,我的身体好得很。”
“敖婶婶有、有喜了?”宋苹侬本能的盯向玉竹微凸的小腹,心都凉了一半。
他笑得意气风发,露出即将为人父的骄傲。“已经三个多月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姐姐了。”
宋苹侬眼圈红了红,“恭喜你们。”
“丫头,你可是头一个知道这个好消息的,高不高兴?”敖俊已经得意忘形,巴不得跟全天下的人炫耀。
“我当然替敖叔叔高兴了……”其实她很想哭。
还是玉竹心细如发,用手肘拐他一下,“好了,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净顾着说话,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敖俊“叩!”的敲下自己的脑袋,“我差点忘了,丫头要我们尽快去和主公会合,她会留下来接替我们的工作,所以,你去收拾一下细软马上出发。”
“这里难民很多,我怕她忙不过来。”玉竹希望能更妥善的安顿好难民,才能放心离开。
宋苹侬一脸信心满满,“敖婶婶,这里的事交给我就好,再过几天,爷爷会再多派人手来帮忙,你们不用担心。”
“丫头,这可是你表现的大好机会,不要让敖叔叔失望了。”
“一切包在我身上。”她拍胸脯保证。
敖俊搂着玉竹的肩头,将他纳进自己的羽翼中。“这样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况且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我们去做。”
“好吧!那我进去拿些东西就可以走了。”
“你不要提重的东西,我来就好。”敖俊像老母鸡似的在后面叨念着。
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的模样,根本没有别人介入的余地,宋苹侬这一刻是真的死心了,就算再等三年,说不定他们已经儿女成群,那她算什么?在敖叔叔眼里,也只容得下敖婶婶一个女人,对他来说,自己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丫头。
她笑了,觉得自己还真像个孩子,只懂得如何霸占一个人,也许就像敖叔叔说的,她还不懂男女之间所谓的“爱”,也许再说一年、两年,她会遇到能真正让自己动心的男人,到时,她非要好好的爱一场不可!
因为跟前来投靠的难民相处多日,彼此有了感情,听说敖俊夫妻要走,人人都流露出不舍的表情,在一一话别后,才坐上备好的马车内。
“丫头,一切要小心。”敖俊再次叮嘱。
宋苹侬泛红着眼眶,朝两人挥手,“敖叔叔、敖婶婶,你们路上也要小心,我们很快就可以再见面了。”
“再见。”离别总是感伤的,尤其是孕妇。
宋苹侬肩头一耸一耸的,“敖婶婶,你要保重身子,才能替敖叔叔生个胖小子。”
玉竹拭着泪,“我会的。”
“丫头,我们走了。”说完,在众人依依不舍的送行下,敖俊熟练的驾着马车缓缓前进。
因为担心玉竹会动到胎气,所以马车行进的速度很慢。
“路还很长,你先到里头睡一下。”他说。
玉竹将螓首倚在他身侧,“我不困。”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独处,甚至放松心情欣赏周围的景致了。
“要是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喔!”敖俊现在就像惊弓之鸟,只要稍微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简直如临大敌一般。
她的回答是翻白眼。
“女人,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他不满意的问。
“听见了。”玉竹无奈的说。
敖俊这才满意的闭嘴。
是不是每个男人第一次当爹都是这副德行?要是自己表现出一点不耐烦,他准像只老母鸡,在耳边不停的咕咕叫,想到还要忍受好几个月,她就快抓狂了。
玉竹轻吁一声,才要闭上眼皮假寐,霍然听见马车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下意识的回头,陡地认出马背上的男人,赫然大叫。
“停车!”
被她突来的叫声吓到,敖俊险些摔下马车,“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还是哪儿不对……”
“都不是。”玉竹比了比后面,“你看谁来了?”
敖俊顺着她比的方向一觑,脸色微变,“他又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送行的。”她微笑说。
他撇了撇唇,“哼!谁希罕。”
跶跶跶的马蹄声来到马车旁后停住,战戎深深的看向好不容易才相认的孪生兄弟,其实心里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实似乎不容许。
“你们要走了?”
“废话!难道还等你战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