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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笑容依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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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过来问:“不会吧,你再好好想想,从幼儿园开始想,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她一个一个数,他一个一个摇头。她说:“你好好想想。”

他说:“别搞得像要申报吉尼斯记录一样。要不你去查查看,别不信,真没有,别以为就你一个好学生。”

她喝了酒抹抹嘴认真起来,说:“我从来没被罚过站。”

他只好喝酒。“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被罚过啊。”

她说:“就知道你不会是好学生。”

他说:“应该就被罚过一次。”

她诧异:“天呐,我还以为你连处分都有过呢。”

仲微揉揉她的顶发说:“我们老师一向是罚我抄写学生行为规范的,所以我对错误的轻重烂熟于胸,她哪有机会逮着我处分啊。”

她笑得前仰后合,好奇心大起,“那你还记得那次罚站是为了什么吗。”

他说:“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扬起下巴斜视着他,“别是调戏女同学吧。”

他说:“就算是吧。咱接着玩,该谁说了。”

非浅扯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笑:“你真想知道啊。”

她忙点头。

他说:“就咱们两个人你还瞎起什么哄。根本没什么,就是上课给女生传纸条。”

她夸张的大睁着眼睛好像刚刚才认识他,“你还会干这事啊。”

他说:“是啊,我也年轻过。”

她被逗得大笑,“是不是,遥想当年年纪小。”

他难得没笑,正经说:“我们那时候流行讲成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

她撑着下巴问:“是沈乔悄么。”其实她真的不会喝酒,两杯啤酒脸已经微微泛红。

他眯起眼睛好像打量猎物,“你那两杯啤酒这么快就发酵变成醋了。”

她也学他眯眼,说:“是有那么一点突然想知道。”

他说:“还真是她。”

她说:“我都忘了跟你说了,她长得真好看。”

他笑:“是挺好看的。”

她跟着笑,“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人真美,嫮目宜笑,蛾眉曼只。”

他问:“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想起什么了吗。”

她只冲着他笑,等着答案。

他说:“太嫩了,整个一女高中生。”

她挺直了腰板,气鼓的说:“你才嫩呢。不就是知道‘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世的我’么,谁不知道啊,滚滚红尘对吧。”

他哄她说:“行啊,咱俩一个时代的。”

她说:“别以为只有你知道罗大佑。那部电影也叫滚滚红尘,你知道么。”

他觉得她是醉了,所以揽她在怀里免得她掉到沙发下面去。

她依偎在他胸前,声音有些绵绵却抑扬顿挫的背诵:“谁都是在滚滚红尘中起舞,谁是谁的宿命,谁又是谁的永远。当华发苍苍的那天,你还会放谁在心头无法释怀。”

第十七章

非浅静静念完,沉顿了片刻,从他怀里爬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两颊似有似无的泛着红晕,瞳孔纯真到了极点。抿着嘴细细想了好久才开口道:“该你说了吧。”

他低低的笑出了声,俊朗的眉目弯若长虹,脸上像是镀了一层细瓷隐隐发着柔和的光,非浅顿时想起八个大字,月出皓兮,佼人懰兮。以为她会再背些什么高深的台词出来,wωw奇Qìsuu書còm网竟是这么一句,他笑着说:“我从来没看过言情小说。”

她又是瞪大了眼睛,“这个不算,你怎么总挖社会主义墙角啊,明摆着的事情你要是看过才奇怪呢。”

仲微把她轻轻拢到身边,一张脸温柔无边,“那换一个。我从来不写情书。”

她乐起来差点喷了口水,“接下来是不是要说,外加我从来没摸过女孩子的手,也从来没有过女朋友,你是我第一次爱上的人希望你能成全我的小小心愿呐。周少爷,您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说出来的内容像是十六岁的少年。”

他笑:“这也不行啊,那再换一个。”

她反倒不肯:“哎,没写过情书那你怎么追的女孩子啊。”

他笑意昂然,“送花呗。”

她满嘴教训的口吻,“你就老土吧,早就不流行送花了。”

他笑得更欢了,“好,下次改送人。”

她还没纳过闷来,“送什么人。”

他凑近了说:“投怀送抱的送,本人的人。”

很少这么近的看他,他的睫毛长得让她心动,弯弯的如墨笔精心勾画出,那样纤长那样浓密,脱口说:“我从来不用睫毛膏。”

这下换他纳闷了,“诶?”然后想起了什么,指着茶几说,“刚才那杯酒你还没喝。”

她端起杯子,递他一杯,大声说:“咱俩干。”

他就很豪爽的仰头而尽,放下杯子才又问:“你刚才说的什么。”

她说:“我从来不用睫毛膏。”

他说:“你想喝酒就直说,难不成我用过啊。”

她一脸凛然正气,“你酒都喝过了,当然是承认用过了。”

他才惊觉,原来喝过酒的姜非浅仍旧是一把耍人的好手,大意不得。

后来还说了些什么非浅记不清了,只知道最后已经不分南北不辨天地,恐怕公母也认不出来了,但是记得自己执意要回家。果然宿醉是会头痛,她醒过来的时候觉得世界竟然如此沉重全部内容都压缩在她脑袋里,沉甸甸的。适应了好久的才慢慢睁开眼睛,竟然真的是在自己的家躺在自己的床上。他是如何把自己送回来的却完全想不起来了。

拿起闹钟看了看,还幸好,没有睡过头。爬起来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照镜子,自己一脸蜡黄,眼角也是细碎的憔悴。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得盥洗室满地金灿,让她想起昨日的仲微,无论是与她的同事相见欢的谈笑风生,还是和他的旧识高声呼应的爽朗洒脱,都像是这一刻的阳光,朦胧着巨大的光环,他的那些朋友多是出彩的人,可是他在那些人里仍是出挑,就像是所有的钻石都闪闪发亮,独独能有一枚最能让人怦然。这样想着又照了照镜子,心底暗暗有些无望,与他之间好像隔了一场无法逾越的繁华,他在那一边桃花蓁蓁,而她的梅花业已零零。这时她不得又想起了那满树梨花。更加头痛愈裂。

这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神奇的角色,在头痛难当的时候总想扑入她的怀抱,想要她身上的温暖,想要她轻轻的拍抚,想要对她撒娇对她发牢骚,想要听她轻声唤乳名,但是,但是不想她开口说话。这个角色叫做妈妈。姜非浅中午十二点整的飞机,三点钟进的家门,一头扎在妈妈的怀里呢喃:“妈妈,我想你了。”

姜妈妈笑得和蔼:“浅浅,出什么事了。”

非浅直起身,转身把行李箱提进门,撅嘴说:“就知道,我一说想你了你就觉得没好事。”

妈妈一边帮她把箱子抬回到她房间,一边说:“是好事,你想我了当然是天大的好事。最怕你不想我。”

非浅又从背后环住妈妈,摇摇晃晃的说:“妈妈,我饿了。”

每个女儿的愿望都是妈妈最现实的理想,姜非浅撒娇说饿了,姜妈妈就立即带着围裙下厨房。有时候非浅在厨房里总觉得自己是绝对女王,切菜炒菜下料调色还有偶尔掂个勺,几平米的天地唯她独尊。她开始时帮妈妈切菜,以前觉得自己切工了得,却是一眨眼便跟不上进度,只好赤手站在一边。这样一观摩妈妈的操作流程,才知道自己还就是个开始,她要是能算女王,那么妈妈就连王母都招架不起了,一会的功夫便满桌飘香,跟变戏法似的。

非浅尝了一口,立即一脸崇拜的说:“妈妈你真厉害。随随便便就能做得这么好吃。”

妈妈看着她含笑:“给你做了二十几年饭,你左挑右挑的,再不好吃就怪了。”

非浅美滋滋的想原来自己还不会做饭的时候就已经先做了厨师长。

吃过饭,又跟着妈妈准备肉馅包饺子。妈妈包的个个浑圆饱满,她手里出来的活脱脱受气包,于是也把陷加得满满的再费劲的把面皮捏上,可是更难看了。她问:“妈妈为什么你包出来的像元宝,我包出来的像屁股。”

妈妈也说:“是啊,不是挺早就会包了么。五六岁就会了。你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跟妈妈包饺子写了篇日记还被登在报纸上了。”

她说:“对对,好像叫什么求知报。”小学二年级啊,这么一想竟然十五六年过去了。二十年前学包饺子,那时候简直是妈妈的骄傲,跟人家夸起来都是“我家浅浅会干活啦,帮我包饺子呢”,然后大人们都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女儿贴心啊”,所以记忆里也觉得骄傲,好像会包饺子就是最光荣的事情,值得被一切人称道。

就那么她一句妈妈一句,她一笑妈妈一笑的过了半个下午,身上都是暖暖的,她觉得回家真好,回家最好。

姜爸爸回家的时候,母女俩已经包好了全部只等下锅。爸爸看着非浅满脸浮着喜色,语重心长的关心了工作情况,问了问还有在学习么,说了说英文不能丢下,又讲了讲时代进步社会发展,云云。

非浅跟妈妈开玩笑说:“我爸怎么回事啊,学生工作做多了吧,怎么搞得像学习大会似的,整个一领导传达上级精神嘛,还一套一套的。”

爸爸说:“因为你平时打电话总惜字如金,哪得着机会问过你。”

饺子吃过了,就一家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看大型的综艺晚会,总以为彩排多了的东西有半死不活的味道,刻意去求精彩没意思。只是爸爸妈妈都爱看,她以前都自己躲着上网或是打游戏什么的,可是随着父母年岁渐老,她又不能在身边尽孝,也渐渐懂得一则以喜一则以惧的道理。所以乖乖的窝在沙发里偶尔发表个见解,或者怂恿妈妈发个短信再随口挑拨一下父母关系什么的。

十二点快要来到的时刻,跟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需要扛着长长的鞭炮出去放响,以示贺岁决心。她穿好了羽绒服跟着爸爸出门,才忽然觉得爸爸也老了,一下子没有印象中那么挺拔了,原来爸爸也有了肚腩,额头也攀了皱纹,鬓角也多了华发,只是形象依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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