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陷碧海黄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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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熟悉的声音疯狂地大喊,我循声看去,一叶白帆破浪而来,帆下那人挥动着红色的马球帽,身上的花衬衫被风吹得高高鼓起。
“兰斯。”来不及擦眼泪,我取下肩上的披巾,笑着对他挥舞。
空中立刻多了一道漂亮的彩带,白帆的速度更加快了,兰斯那俊美的容颜清晰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放大,放大。
没有商量的余地,我被兰斯从大个的渔船上拖到了小巧的游艇上。
人还未站稳,兰斯已经狠狠抱住了我:“桑妮,太好了,太好了,你还活着,还活着。”然后动情地给了我一个亲昵的吻颊礼,就象最要好最亲密的朋友那样。我也激动得不行,想也没想就回吻了他。
激动过去,兰斯双手握着我的肩,大声咆哮道:“桑妮!你想死吗?你想死就死个明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懂不懂?你害死我了!害死我了!你这个蠢货!你莫名其妙地失踪,公司里流言蜚语满天飞,说我对你这个那个,你就出走了,还有人说你自杀了,连我哥哥都来了电话问这事。为了你,我被迫从医院里搬出来,本来想找机会调回西班牙的事儿都吹了。警察局,甚至军队里,都有人来找我麻烦,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啊!说话,你这个蠢货!”
'文、'狼来了,小霸王回来了。我深吸一口气,耷拉着脑袋装可怜:“我被绑架了。”
'人、'“什么?!” 兰斯不可置信地叫道。
'书、'我把佩罗的故事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给兰斯听。
'屋、'不知道是佩罗的原创力太强大,还是我的表演力太强大,兰斯那如同阳光下的爱琴海一般的碧蓝眼睛缓缓流转,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润泽。
“哦,你受苦了,桑妮,可怜的桑妮!我可怜的桑妮!”他说着又一把抱住了我。
这次我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感动,下巴搭在他的肩上,自己给自己做了个鬼脸。
“桑妮,是我错怪了你,真抱歉。这样吧,我晚上弄鱼给你吃。” 兰斯的赔礼道歉轻描淡写地结束,而后随手指了指船尾他的战利品。
我摇摇头:“不必了,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现在这样子是一定要回家的。”
“没关系,去你那里也一样。” 兰斯说,“我上门服务,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我的手艺。”
我无语。
“不高兴吗?” 兰斯眉毛一竖,“还是不欢迎?”
我假笑:“没有,很高兴,很欢迎。”
我穿着对襟的连衣裙,及肩的头发随意地盘在脑后,一脸愁苦地坐在自己的桌子旁,看着入侵者在我的地盘上肆意烧杀。
兰斯系着我的围裙,头上顶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白色厨师帽,正在我唯一的电炉灶上用铁板烧烤鱼块。
烟雾滚滚,油花飞溅,香味飘散。
这要花多少时间来收拾啊!我愁也愁死了。
“哦,我把你冰箱里的东西扔了,有两颗生菜烂得臭死人。” 兰斯说。
“哦,谢谢。” 我垮下脸。
生菜,那两颗水晶菜,我叹了口气。一切都缘于它们,可我终究也没吃上一口。
“我们要去一下警察局,还有军部,他们天天打电话问情况,真是厌烦。” 兰斯说。
“哦,好的。”我答应下来,声音是有气无力。
“来了!来了!” 兰斯高声唱道,手上托着我最大的盘子,上面高高地堆着所有的鱼块。
天!这么多,这要吃到猴年马月?
难怪兰斯的工作计划书总是漏洞百出,害得我一遍遍地打字。
“味道如何?” 兰斯对我露出魅惑的笑容。
“很好,谢谢。”我肯定地点头。
味道真是出乎我意外的好,看来我可以把剩下的鱼块冷冻起来,然后慢慢吃。吃的时候该怎样再加工一下呢?
正思考着这个问题,兰斯说:“多吃点,不要担心你的冰箱,吃剩下的我会处理的,统统带走。”
噗,我一口鱼差点喷出来,我可真会自作多情。
警察局里。
接待我们的警察是一个当地人,四十岁左右,沉默寡言。我把佩罗的故事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兰斯陪在旁边补充着他想象出来的细节。描述完毕,警察让我签字,就这么结束了。
“能抓住那些强盗吗?” 兰斯问。
“我不知道,我们会尽力的。” 警察谦卑地说。
“这算什么?我要找你的上司!” 兰斯眉毛一竖,音量提高了一倍。我拉着他的胳膊赶紧对警察说:“对不起,谢谢,再见!”
走出警察局,兰斯义愤填膺地说:“这些摩尔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养着他们。”
我没有作声,兰斯又说:“他们现在居然口口声声要闹独立,你知道吗,你失踪的时候,有个军团士兵被打死了,就在阿尤恩。简直是无法无天!”
军部。
军部的管理严格多了,兰斯被挡在了问询室的外面,我一个人孤独地坐在一间摆着一张桌子和四个椅子的小房间里,感到有些压抑和不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士兵,手臂里夹着一个大大的文件夹。
“嘿!原来是你!”他惊喜地看着我说,娃娃脸上满是兴奋。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呀。
“两颗生菜,乔依中尉。”他兴致勃勃地提醒我。
“噢”,我微笑地点点头,可是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安冬尼,上士。”他指指自己的肩章,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桑妮。”我和他握了握手,坐了下来。
“我知道,我见过你两次了。” 安冬尼说,“一次是乔依中尉把干净的生菜换给了你,还有一次是你把我们拦在路上感谢乔依中尉。我们后来都议论你呢。”
“什么?”我的脸立刻发热,“你们议论我什么?”
安冬尼看了我两眼,目光闪了闪说:“也没什么,别介意。现在谈正事吧。”
我与安冬尼第二次握手正准备离开,走廊上响起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个年青的军官向我们走来。
“乔依中尉。” 安冬尼举手敬礼。
乔依看到来人是我时有片刻的愣怔,随后马上微笑起来。
“你好,桑妮小姐。” 他礼貌地伸出手来和我握手,接着问道:“现在一切都好吗?”
我点点头。
寒暄之后,乔依从安冬尼手里接过文件夹,略翻了翻,抬头看着我说:“桑妮小姐,有些细节还想再问问你,方便留下来再谈谈吗?”
我的心里一紧,我的谎言已经说了四遍,连自己都感觉说得越发顺口,可眼前这位中尉先生似乎并不相信我。
我企图从他的眼睛里查获些什么,可那浅棕色眼睛温润而沉静,没有丝毫波澜。
小小的问询室里,乔依没有象安冬尼那样坐在我的侧面,而是坐在我的对面,就象是一场正式的审问。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蹦嗒蹦嗒”越来越快。
“别紧张,慢慢想。” 乔依和颜悦色地对我说。
我呼吸困难,耳鸣,头晕,这就是撒谎失效后的并发症。
动机,这是乔依问话里的关键问题,可我却无从回答。
该死的佩罗!难道我是人见人爱的超级美女吗,随便走在路上就会被人绑架。
茫茫大漠、铁箍般的手、无助、烈日、恐惧、饥饿、生死挣扎、飞扬的马蹄、海浪、渔火、枪声、刀光剑影、鲜血、断肢、尸体、支离破碎的尸体……
我开始呕吐,张着嘴巴吃力地抵御反胃的感觉,鼻头一酸,委屈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一块男式手帕递到我的面前,洁白的底子,装饰着浅咖啡色的方框。我接下来,正好接住自己的鼻涕。
真是糟糕透顶!不过乔依似乎离开了。
我刚清理好自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乔依端着一杯水走到我的面前:“来,喝点水休息一下。”
我一边喝水一边看他,鼻子还一吸一吸的。
乔依说:“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的眼睛依然温润而沉静,目光柔和地安慰着我。
☆、7 闲情逸致
沙漠里降点小雨是效果显著的,虽然我心里想的与乔依心里猜的应该是两码事,但因为我哭了一场,乔依放过了我。他安慰我说,先把这事放一放吧,以后如果想到什么,随时可以来军部找安冬尼或者直接找他汇报情况。
我哭后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大大地惊吓了兰斯,兰斯难得善解人意地大手一挥道:“回去休息吧。”
“那我的假呢?”我还惦记着自己节约下来的休假,犹犹豫豫而可怜巴巴地望着兰斯。
兰斯怒道:“你这样子上班,想要我们给你擦屁股吗?”
我触动心绪,眼泪叭答叭答地往下落,这在大街上可够丢人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本地人,西籍人,纷纷朝我们看来。他们以为是小情人吵架,对兰斯的目光很是不善,对我的目光则充满了同情。
兰斯虎视眈眈地扫了周围一圈,摇着我的肩膀吼道:
“停下,不许哭!”接着又补了一句:“算你病假。”虽然声音小了好多,但我听得格外清楚,立马充满感激地望着他。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险些不敢相认:干乎乎的皮肤,黑乎乎的眼圈,瘦得露出颧骨的脸庞,失去血色的嘴唇。
这哪里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简直是在向木乃伊靠拢!
天!我双手拍拍自己的脑袋,要好好补补!
提着篮子,兜里揣着军团的购物凭证,我踏上了买菜的路程。
时隔不到一个月,却有种隔世的感觉。我望着沙土飞扬的路面,心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小小的孩子,还有那个身姿笔挺的身影。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一团乱麻。
我轻轻叹了口气,努力把他们从脑海里赶走。
日头不是太烈,但天气闷得很,我很快就出了一身大汗。
挥汗如雨间,有人喊我,声音有些耳熟。
我转身一看,娃娃脸的安冬尼提着一只空纸盒,一脸喜色地对我憨笑。
安冬尼真是我的福星,有了他,我的队也不用排了,购物卡也不用打了。他很快就把我的篮子和他自己的盒子装得满满的。
“你买这么多做什么?”我们同时问对方,然后哈哈大笑